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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己的每一根神经都充满了活力。
自己,薛如锦,可以为自己而活,可以遵从自己的心意而活下去。做真正的自己,活出她的精彩、活出她的人生,再也不是当初平易王府成天唯唯诺诺的表姑娘。
走在林荫大道下,薛如锦扬起嘴角,勾起一抹自信的笑容。
国公府的内院曲径通幽,园林盆景什么布置地都极为讲究,很容易让人保持好心情。薛如锦一边记着自己走过的路道,一边四处张望着,她早就发现这国公府其实虽然占地很广,但极为空旷。
薛家只有两房,加上武国公一家又常年住在边关,每年回来也不过是小住一段日子,所以陈设的院子并不是很多。而早前在皇后还是贵妃的时候回来省亲,听说还特地扩建过院子,因而这么一眼望去,除了亭台水榭,大部分都是灌木奇树。
薛如锦望着四处的景物满心好奇,一点都没注意到前方站着一个墨绿色的身影。
等到她发觉的时候,已经走到了陈浩宁的身后。薛如锦站在原地,怔怔地望着他笔直的背影,心里有一瞬的想要逃避,但是又立马被她打消了念头。既然要做重新的自己,那早晚要面对的人做什么还视而不见,避而不及呢?
不过是从前的人罢了,如今,他只是姐夫,再无其他。
薛如锦在心里给自己打气,不要退缩。若是连这一步都跨不出去、过不了这个坎,今后还怎么会自己的前世正名,为自己报仇,让那些害过自己的人得到应得的报应?
她从来不怨天尤人,怪上天不公平是懦弱者的行为。前世命运让自己死得不明不白,却让真正害自己的人逍遥法外。既然上天不惩治他们,那自己终究是要还自己一个清白,为自己报仇!
他们真的以为自己死了就可以高枕无忧?殊不知死了的人也是可以再回来的。
如锦面不改色,眸中却泛着晶亮,抬头看着陈浩宁的背影。这些踏着自己生命自认为手握幸福的人,她要亲眼看着他们后悔,为过去的所作所为负责。
笑了笑,让自己表情看着不是那么僵硬,薛如锦含笑着走近几步。待到陈浩宁身后,她还未及开口时,正好遇着眼前的人转过身,一副别有意味地望着自己,脸色并不惊讶,目光却是冰冷。
这是以前她从未见过的眼神……
一下子,四目相对,薛如锦还是控制不住的心潮澎湃。
第二十七章 休妻娶我
陈浩宁望着眼前有过一面之缘的少女,走近几步淡淡道:“五妹妹。”
还是如以前那般轻柔的声音,如锦压制住心里的那份激动,欠了身低眉道:“姐夫。”
眼前的少女低着头,露出一段雪白的脖颈,随着晚风吹来,一股熟悉的香味入鼻,陈浩宁望着如锦忍不住好奇地问道:“你喜欢木槿?”
薛如锦抬头,不过片刻就明白了为何刚刚他一点都不惊讶是自己出现在他身后。
其实都是齐妈妈自作主张,探听到这身子的原主喜欢木槿,不止在整个院子里栽满木槿,还将她的屋子也熏上了木槿花香。午膳之前她便注意到了自己身上隐隐的木槿香,等到方才午睡出来,这阵香味就越发的浓烈。
没想到方才不过是在大堂那只打了个招呼,他就注意到了。
细心依旧。
木槿的香味,于她来说并不陌生。前世里因为宁哥哥喜欢木槿,所以平易王府的院子里种上了一大片,自己因他的喜欢而喜欢,故而身上也总带着这么一股香味。
陈浩宁对上如锦的目光,这种对视,让他莫名其妙地感到局促不安。眼前五妹妹的注视,自己并不是觉得她突兀,反而是他心底里犯虚,没理由的心虚。移开眼,重复道:“不喜欢吗?”。
如锦回神,收起眼神,往侧边移了一步,直视着他才无比清晰地回道:“对,不喜欢。”
陈浩宁低头。
“不喜欢,讨厌、憎恶!”如锦大声补充。
听者眉头拧成川子,带着不解地望向五妹妹,不喜欢却随身带着这种香味?
不去顾陈浩宁表现出来的疑惑,薛如锦反问道:“怎么,姐夫您喜欢?”
陈浩宁薄薄的双唇抿紧,轻回道:“以前。”说完似是不欲与薛如锦再谈话,转过身子望向远处,似是想要离开。
“姐夫喜欢大姐?”
对着他的背影,如锦问出心中所想。
背对着薛如锦,陈浩宁冰冷道:“五妹妹不觉得这个问题,不是你该问吗?”。
“可是已经问了呀。”
虽然陈浩宁看不到,但是如锦依旧歪着头,露出一副天真的表情。见他不回答,就从旁边走到陈浩宁面前,继续道:“听说大姐夫以前有未婚妻,哦、不对,是已经过了门的,那后来怎么就娶了大姐呢?”
这件事是陈浩宁最厌恶别人问的,偏着眼前的女孩又问得这般直接。瞧着她,好奇的眼眸里,带着一丝狡黠,让他有些看不懂。
陈浩宁依旧沉默,如锦却仍没心没肺地说,“姐夫娶大姐,是因为薛家的地位吗?”。
陈浩宁的眼睛瞬间眯起,带着一丝危险,他总觉得眼前这个一脸天真烂漫对着自己的少女是故意的。虽然在自己刚娶弄芸的那些日子里,外面也有传说自己是为了娶高门媳妇才抛弃未婚妻的谣言,但是这么久,早就没人提及了。
再者,让他不解的是,眼前的五妹妹一直生活在边关,第一天进燕京怎么就会知晓这些?
“谣言止于智者,五妹妹该不会听信外人的那些传话吧。”陈浩宁沉下脸,连平时总维持着的淡淡笑容都收起了。
对这些问题都避而不答,是默认了吗?
薛如锦不知道自己一直在期待些什么,但这一刻却是真真实实地死了心。果断的,她真的不该存有侥幸,如锦心中发寒,深深地闭了一眼,却不打算这么容易就放过他。他不想听,自己还就是想说了,睁开眼,清澈的眸中闪过疑虑,继而启唇道:“可是无风不起浪。”
对方似有不耐,如锦忙接着道:“姐夫莫恼,小妹我也不过是好奇问问,没有其他意思的。毕竟您是大姐亲自选的人,是个谦谦君子,怎么可能会做出那种事?”
说到最后,如锦自己都觉得这话违心。
陈浩宁越听心里越糊涂,总觉得这位五妹妹的每句话都是话中带话,不、还带着刺,看似无意,却带着一股隐隐的敌意。就是单纯的敌意,他看不懂的敌意,若是平常人想自己攀了薛家因而露出鄙视与不屑,那种眼神他也是见过的。
但现在五妹妹就是在问自己娶薛弄芸是不是因为薛家的地位的时候,也并不像平常人一样表现出嗤鼻,反倒犹是带了几分认真。虽然五妹妹面上没有表现出任何情绪来,但他却感受得到。
嘴角浮出一丝苦笑,陈浩宁不解道:“五妹妹,若我没有记错,今日之前我们素未谋面吧?”
后者笑,“是啊~”
“那我怎么总觉得你很讨厌我呢?”
夕阳下,陈浩宁露出皓齿,无奈地望着薛如锦。
少女抬头,仰视着对方,心里突然萌生一念,笑颜如花道:“姐夫定是感觉错了,我喜欢你还来不及,怎么会讨厌你?”
陈浩宁僵在原地,怔怔地望着五妹妹。她就这样笑吟吟的站在自己身前,肤光胜雪,双目犹似一泓清水,却带着谈谈的冰冷,似乎能看透一切。脸上没有一般女孩说完这种话该有的娇羞,似笑非笑却带着认真地望向自己,让他一下子竟是有些看痴了。
他从未见过这般如迷一样的女子。说什么做什么似是漫不经意,但又让人无法将它当成玩笑。
不过这眸子,倒是有几分熟悉。
陈浩宁一时想不出是在哪里见到过了,摇了摇头,或许,他是没有见过,只不过是与记忆深处的那双眼眸想重合罢了。同是柳叶眉,细细长长的,眉尾处尤添了几分神韵。配上有些期待的深眸,让他不禁想起曾经春暖花开,他与她倚栏听风的场景,那个时候自己还一时兴起缠着她说要帮她画眉。
如锦目不转睛地望着他,竟然发现他嘴角慢慢浮出一丝笑意。
他在为谁而笑?
“姐夫,你休了大姐,娶我如何?”
一句轻轻的话,将陈浩宁拉回现实,也更加哑然了。她一个未出阁的姑娘怎么可以说出这样的话,而且二人的身份,她居然开得出这个口?
第二十八章 言辱
见陈浩宁怔住,如锦依旧笑说着,“大姐虽然是薛家嫡长女,但是我身份也不差。我们武国公府就我一个嫡女,而且皇后娘娘还是我的嫡亲姑姑,休了大姐娶我,对你对陈家并不吃亏的。”
说到最后如锦脸上笑意难收,只好用帕子半遮面,但却故意斜眼含笑地望着陈浩宁。
陈浩宁怒不可遏,伸手指着如锦,一副咬牙切齿的神色道:“你,你当真以为我是贪慕你们薛家的地位和权势才娶的弄芸?”
别人私下里说三道四,他可以当做没听见。但是眼前这个看似纯真无害的少女,来燕京第一天居然就用这般言语羞辱自己,是可忍孰不可忍,他堂堂一介男儿,竟然被人说成这样,走出去还要不要见人了?!
如锦收回手,随意抖了抖手里的帕子,低头迅速反道:“难道不是吗?”。
陈浩宁双手在衣袖里已经握成了拳头,凶恶地瞪着如锦。后者丝毫不为他的怒意而有所收敛,自顾道:“哦,不对,姐夫是真心喜爱大姐的,怎么会听从我的建议呢~”说完似是感觉相当无趣,左右张望了下就道:“姐夫您不是和我大哥去见我父亲了吗?怎么会在这儿出现?”
见薛如锦丝毫不觉得有什么不妥,仍旧风清云淡地与自己话家常,好似方才的一番话都没有发生一样。明明心里是想憎恶她的,但不知怎么又心狠不起来。事实上,也不好对她发作,与她一个小姑娘逞口舌之快,对自己的影响并不好。
不去回答她的问题,陈浩宁冷笑一声反说道:“呵呵,国公府的五小姐果然名不虚传,这指黑为白装糊涂的本事真是高。”
见陈浩宁明显已经被自己激怒了,却仍旧压抑着心底的怒意只好说这种暗讽的话,如锦不禁在心底有些感叹。他真的变了,从前他的喜怒是绝对不会在陌生人面前表现出来的,也更不会同自己在这儿说这么多话。更重要的是,他当初的骄傲也淡了。
现在留在这儿,听自己杂谈,不过也是看了薛家的面子罢了。这一点,她不是不知道。
自己不过是随口讲讲而已,因为自他娶了弄芸之后,陈家又渐渐有了起色,听说燕京很多世家名门每逢有宴会都会给陈家下一份请帖。
也就是因为这样,她心里才怀疑陈家与薛家结姻亲的用意。她在陈家长大,私下也听过,其实大舅舅大舅母们并不怎么想依约娶自己为儿媳,因为前世的她出身不好,比不了燕京权贵,娶了自己,对陈家的处境丝毫不会有起色。
但是这门亲事是早前的陈老王爷在世的时候就与花家就定下来的,而且陈老夫人王氏也一直坚持。再者,悔婚会有什么样的后果,大家都心知肚明,所以陈家才不得不遵从约定。
因为心知大舅母对自己的身份、家族不满,所以她在陈家愈加小心翼翼、处处低调藏拙,只为能与心爱之人得以厮守百年。
若不是这层原因,本该在及笄之后就办的亲事。也不会等到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