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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锦深来了,武昌侯那边准备好了,今晚信王的人没有防备,可以先一步一网打尽。”
顾渊沉声道,“让他进来。”
杨锦深披着鹤氅,裹着一股寒风进来了,他目光明亮,大步走进来,解开兜帽
“世叔。”杨锦深看了看四周,“看来,世叔也已经准备好了。”
顾渊颔首:“嗯,你父亲那边如何了?”
“都已经准备好了,在昌平,怀化等地都已经调动过,现在忠字营和勇字营这两支京军都是我们的人,以防万一。”
“他们暂时不要异动,等今晚消息确定之后陛下一定会发下圣旨封锁信王府,到时候京军才可以动,否则,这不是帮殿下是害他。”顾渊沉声道。
“我知道,这只是为了以防万一,在陛下下令之前我们不会动手,但是城外,不能等,如果陛下下令之前信王提前得知,军中异动,那就太麻烦了,到时候双方争斗,损伤的是我朝士兵。”杨锦深取了杯烫好的酒,一饮而尽,驱尽严寒。
顾炎蹙眉道:“即便把信王的人拿下,还需防止军中炸营,最好先把他们扣留住,等陛下的命令下来,他们不敢公然举起反旗。”
“没错,子初,我已经安排了人看好他们,你那边处理好。”
杨锦深颔首,沉声道:“成败就在此一举,大家的身家性命都在这里,自然不敢懈怠。等会我会先回去,今晚过后相信也该有眉目了。就看陛下是怎么决定的了。”
“先喝几杯酒再回去,天冷路寒。”顾渊倒了一杯酒。
杨锦深没有拒绝,一杯酒下肚,看了眼顾渊道:“京城那边世叔家人都安排好了吧?”
顾渊知道他想问的是什么意思,淡淡道:“都安排好了,现在都在楚家呢。”
杨锦深敛眉,“回楚家了是么,那也好,陛下那边恐怕也会安排人暗中守着朝中大臣家中的。”
“嗯,这样,也就不必担心了,我也让人守着那边了。”顾渊说道。
杨锦深看了他一眼,垂眸道,“时候不早了,我先回去了。”
说罢便起身准备告辞。
顾渊起身相送,二人走到门外,外面朔风冷冽,天上只有几颗星子闪烁。
顾渊停住脚步,看着天上似乎飘落了几篇雪花。
“下雪了,路上小心些。”
“对她好点。”杨锦深忽然说道。
顾渊看向他,“她是我的妻子,我自然会对他好,这点不用你多说。”
杨锦深没有再说什么,把毡帽戴上,“希望如你所言。”
说罢,他转身朝外走去,在零星飘落的风雪中跨上马儿扬蹄而去。
这小子……
到现在还惦记他娘子呢,做梦。
顾渊看了眼天上飘落的雪花,回到屋内,沉声道:“准备动手吧!”
雪花似乎越下越大,天地间白茫茫一片,京城内,此刻却是一片寂静。
皇宫内皇帝并没有休息,他看了看外面飘落的雪花,沉声道:“都准备了是吗?查清楚了?”
“查清楚了,陛下,的确是信王安排人偷取了那假的传国玉玺。”
“哼,他现在太让朕失望了。来人,传朕旨意,包围信王府,拿下信王。封锁城门,京营青龙白虎两营掌管京城……御林军……”
皇帝一番命令一个个有理有条地下达了,很快,随着命令的下达,整个京城顿时风云突变。
风雪正紧,大批的京军从军营出来,封锁全程,禁军接管了皇城,御林军在内城守卫森严,把各个大臣府邸全都包围住了。
而此刻,信王府中,信王还在漫饮,与门客闲谈,好不惬意。
“是不是也该放出消息了,让陛下该查到东西是落到太子那里了。”
一个谋士说道。
“嗯,是时候,等下明天就让人把消息传出去,然后让父皇拿人,我倒要看看,父皇这次还能不能纵容他。”
信王十分得意。
“可若是陛下不动手呢?”
“哼,若是不动手,王平他们都安排好了,准备一下,到时候直接让人出手……”
“不好了,王爷,不好了!”一个谋士急急忙忙闯了进来,“王爷,现在京城御林军已经出动包围了各个府邸,京城四门封闭了。”
“什么!”信王猛然站了起来,“怎么回事?”
他忽然察觉有些不对劲,能够调动这些人马,肯定是只有皇帝一个人,其他人都没有这个能力。
但是,皇帝怎么会包围了他的府邸呢?
“殿下别担心,也许只是以防万一。”另外一个谋士劝道。
“难道太子那边做了什么?事情败露,太子铤而走险了?”信王不由得说道。
“王爷,在下看事情似乎不对劲,他们看着整个府邸,而且来势汹汹,似乎不对劲。”
“殿下,不好了,皇帝拿了旨意,说要抓您入宫去!”
“什么!”信王大惊失色,脸色顿时狰狞起来:“怎么可能,是怎么回事?”
“信王殿下!”传旨的人是黑衣卫指挥使江平,一群黑衣人迅速入内,眼看着就要进来了。
信王脸色微变,忽然给旁边谋士打了个眼色,低声道:“准备动手!”
谋士已经明白了他的意思,便悄悄躲到角落,把消息传给了内侍。
信王反应很快,看到黑衣卫来,极其了解父亲想法的他,就知道这次自己一定难以逃脱了。
江平大步进来,“信王殿下,陛下有旨,先缉拿你入宫见驾!”
信王沉声道:“哼,江平,你少给本王装蒜,说句实话吧,到底是怎么回事?”
江平哼了一声:“殿下,此事还是等着跟陛下说吧,想必您自己心中也清楚,殿下,跟我们走一趟吧!”
信王冷笑一声,“好,本王跟你们走一趟,不过,用不着你们来押本王,我自己走!”
“好,殿下请。”江平伸手。
信王冷哼一声大步走了出去,江平挥手道:“其他人都给我看住!不准离开!”
信王很快被从信王府带走了,信王府顿时一片鸡飞狗跳,黑衣人潜入信王府书房之中搜了一阵,果然搜到了那在信王看来肯定是被送去太子东宫的玉玺。
很快,玉玺和信王都被送去了皇宫。
看到面前的玉玺,信王脸色铁青,该死,这怎么可能!
这玉玺明明之前他是让人送去太子宫中……
该死,他被人算计了!
直到此刻,信王才明白自己这次是被人算计了。
那玉玺根本就没有被送走,而是一直留在他府中,而他却半点也没有察觉。
怪不得太子那里一点动静都没有,之前他还以为是太子什么都不知道,现在才发现,原来自己才是最大的傻瓜。
而现在只怕皇帝已经清楚了,他算计太子,太子却顺水推舟把他给弄进去了。
面对面色威严冷漠的父皇,信王跪了下来。
“你还有什么可说的?”皇帝冷声道。
“父皇,儿臣哪点不如他!”信王这时候也不想再演了,他之前还对皇帝存在一点点的幻想,此刻这幻想也都破灭了。
如果皇帝真的很想让他即位的话,不会配合太子拿下他。
分明就是想废了他。
可笑他之前还想着万不得已,他是不会兵变的。
可是事情到了这地步,已经是人都在逼迫他。那就不要怪他过分了。
他在军中的势力是其他人难以想象的,许多人到现在他还没准备动手。
“你很好,只可惜,你大哥比你更适合为君。老二,你或许更适合当个武将,替你哥哥镇守边关。”
皇帝叹了口气。
“凭什么,这江山分明我打下来大半,凭什么他坐享其成?”信王不服气。
“那朕问你,你即位,能饶过你哥哥吗?”
皇帝逼问。
信王目光闪烁了片刻,才道:“他是我兄长,若是他主动退位,我是不会对他如何的。”
“好了!”皇帝冷哼道:“你什么心思我难道看不明白么,信王,你年纪也不小了,就不必再演了。你若是即位,只怕头一个害死的就是太子。”
信王哑然,他怒道:“他也会想让我死,父皇你当他真是那么忠厚老实,他——”
“够了!”皇帝低吼一声,“安排人偷取玉玺再嫁祸给太子,你如今越发会算计了,连朕你都要算计在内。你真是好样的。”
信王正要说话,就被皇帝一挥袖赶走了。
“来人,把他带下去严加看管!”
江平立刻道:“是,陛下。”
说罢,便把不情不愿的信王拉走了。
此刻,大雪无声而落,皇帝仿佛老了许多,他叹了口气,走到殿门前,看着外面的大雪。
“惊叫的驻军都安排好了么?”
“安排好了,就等着一网打尽了,不会让他们有任何作乱的机会。”
“去吧。”
“是。”
黑衣人融入黑夜之中,消失在漫天风雪之中。
而此刻,惊叫威远大营里面军士已经穿着整齐待发。
顾渊在看了眼头上的雪,沉声道:“遵陛下命令,剿灭叛匪,现在我命令,左营,前往密县,右营……”
雪花肆意飘飞,风雪中军队开动了。
火把在风中飘舞,顾炎看了看远处,问道:“大哥,今晚应该不会出乱子吧?信王在军中多年,他到底隐藏了多少力量,谁都不清楚。”
“无妨,即便他再如何挣扎,也逃脱不得。”
顾渊目光沉沉,“陛下已经准备对他动手了,不会没有准备。你真以为陛下这些年什么都不知道么?”
顾炎怔了怔,自嘲道:“是啊,帝王心,谁能猜得透呢?”
而此刻,杨锦深和武昌侯等人正在与不少武将在营帐内畅饮。
“来来,老哥哥,我说你啊,真是让人没想到,你这法子可真是不错啊,我说你不应该投奔太子啊,敢情是让你儿子去当卧底?”
一个武将涨红着脸喝着酒喊道。
“是的,陆叔叔,如非如此,怎么能查明清楚太子的底细,现在恐怕太子已经被查问了。”杨锦深爽朗地请几人喝酒。
另外一个武将看看左右,哼了一声:“老杨,说吧,你今天找我们到底是为什么?我可不信你真是让你儿子去做卧底……”
话音未落,便听得一阵喊声响起。
杨锦深眸光微变,他起身微微一笑,“对,刚刚都是骗各位叔叔的,其实在下今天请你们来,就是为的赴鸿门宴!”
“你敢!”
“来人!”杨锦深一声令下,帐下埋伏的几百刀斧手立刻闯了进来,带上高手,一番混战终于将人拿下。
杨锦深又安排人去接管对方的营房,以防止病变,这天晚上,整个京郊各处驻扎的军队都调动,都在争执。
其中两处发生了火拼,亏得顾渊安排的人马提早到了,把对方压了下去。
最让人意外的莫过于一些平日里没有表现出任何倾向的武将得到了从京城送到的消息,本想叛变入京救人,却被顾渊和皇帝早就安排的人马挡住,关键时刻是皇帝早就安排的黑衣卫擒拿了对方,这人是对方武将的亲兵,一直在他身边,对方根本没有任何防备。
京城京外一片混乱。
楚家这里刚开始看到被包围也吃了一惊,等知道是皇帝的命令,安排的御林军才松了口气。
不过即便如此,一家人晚上也没睡着,正好下了雪,楚旭干脆围炉赏雪苦中作乐。
楚惜情心情低落,她很是担心顾渊的安危,外面还在下着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