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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香无奈,不得不听了楚惜情的话去跟卢氏说去。
卢氏正跟刘氏皮笑肉不笑地商量定下嫁妆单子,该清点的也清点的,该准备的早就准备好了,两个人不过是确定一下数量。
刘氏的心思也不在嫁妆单子上,卢氏不喜她昨日闹事,不时刺她一句,偏偏刘氏今日仿佛是做了锯嘴的葫芦,竟然是没有回嘴,这让卢氏不由得有些郁卒。
待见了梅香,听了她的话不由得有些诧异。
“啧啧,真不愧是姐妹啊,这时候还想着惜颜的婚事呢。”刘氏笑得阴阳怪气意味深长。
卢氏懒得理她,这边刘氏说了几句话定了下来,说道:“既然如此,那婚事就早些定下为好。我看不要太晚了。”
“哼,咱们楚家也盼着早点办事呢,免得拖累家里其他姑娘。”
刘氏脸色难看了片刻,没多说什么,直接离了楚家,去了龙山上自家的家庙。
见了张氏,拿了嫁妆单子。
“方才定下的,你瞧瞧。”
张氏看了几眼放在一边,眸光一转,“那件事如何了?”
“那小贱人现在正被关着呢,啧啧,她看来是真不情愿这亲事呢。”
张氏冷笑了一声,“呵,那不正好,我这么做正如她意,出了这事,我看她还怎么成亲?她倒想嫁人,不过我看她那性子,是绝不会嫁了。”
“这次真的没事吗,万一查出来,可不是什么好事。”
“你担心什么?能有什么蛛丝马迹?这回我要那对小贱人姐弟全都给我的越哥儿赔罪!”
自从张氏知道自己儿子水痘好了之后因为病毒性脑炎得了后遗症,如今嘴巴有些歪,看着着实不如之前,她心中又气又怒,既不能怨恨自己,自然把所有的仇恨怪在了楚惜情身上。
这一次听了刘氏的消息,她当即让刘氏不要再计较,她有更十全十美的办法让他们姐弟两个吃不了兜着走!
“这样真的行?”
张氏眼中有阴狠闪过,有些事情她甚至不会告诉刘氏,因为有些风险过大,她只有自己安排人去做。
——二更完毕(o)/~
☆、当局者迷
她要做的事情,便是连刘氏都不甚清楚,刘氏并不知道,张氏做事会有多狠。
她接下来要做的事情,更是会把张家和楚家一起掀进一场风暴之中去。
女人的欲望会让她们做出许多不理智的事情来,明知危险也不愿去顾及。
楚惜情却不知道,这时候一场针对她的阴谋正在缓缓拉开大幕。
……
这天晚上,顾渊一行人已经日行一夜,因为顾渊想早些赶回,一行人行了夜路,准备坐船从水路出发。
这五明瓦的夜航船在夜色中散发出幽幽的光芒,几艘船先后并排,从渡口把马拉上船,顾渊一直沉着脸,负手而立,静静地看着手下安排上船。
暮色渐深,渡口有停泊的船只,小镇也算繁华,岸上三五酒家正忙着招揽客人,好不热闹。
船娘的呼喊声和岸上飘来的饭菜香气让这严肃的一行人也情绪缓和了些。
“大哥,吃完饭我们再出发吧。”
“让人把东西送到船上,路上再吃。”
顾炎听他这话,便不再多说,知道兄长归心似箭,便没有再多说什么,招呼人安排好了,直接从镇上的酒家订了饭菜送到船上,一行人便准备直接上船。
江南多水,又加上丘陵坡道众多,并不适合骑马,反倒不如行船速度快。
这江南的驿站也多是两种,一种是官船一种是驿马,顾渊自乘坐官船,从这小镇到绍兴,明日便可抵达。
正在这时,岸上便有人急匆匆赶了过来,见到这岸上泊着的船,急忙赶了过来。
“大人,属下奉赵师爷之命来报!”
一个风尘仆仆的军士单膝下跪拜下。
顾渊一听,转过身,见果然是日常见过的士兵,一挥手放了上船。
“快过来,是赵师爷让你来的?他送的信三言两语,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顾炎急忙拉了送信的军士过来问。
“将军,都督,赵师爷是命小人赶来,小人去驿站一打听,知道您正要走水路回去,就急忙赶了过来,事情的经过是这样。”
说着那军士掏出一封信来,顾渊接过对了对火漆,这才打开。
这信写得十分详细,赵师爷之所以之前信鸽没有多写什么,主要是怕信鸽落入别人手中,所以才会又派人过来把事情详细说清楚。
一边看信,顾渊的脸色随着那信上的内容而渐渐发生了变化。
从愤怒到惊疑,最后到脸色铁青。
杨锦深跟楚惜情见面,被人撞见两人举止亲密,然后被妻舅母闹大,杨锦深去楚家提亲。
顾渊之前还以为不关楚惜情什么事情,以为只是杨锦深一厢情愿地去提亲。
毕竟他认为那天临走之前已经跟楚惜情和好过了。
可是,今天的信让他的想法完全颠覆。
这件事竟然跟楚惜情也有关系。
什么叫举止亲密?
她又跟杨锦深见面,如何又举止亲密,还被人撞破?
私相授受,闹出这样的事情来,杨锦深去提亲,还不是十拿九稳!
顾渊心口的火一瞬间就腾地燃烧起来了。
楚惜情!
那个小丫头,她到底有没有把他的话放在心里,明明马上就要做他的人了,她竟还跟杨锦深勾勾缠缠!
她到底有没有把他顾渊放在心里,还是她心里还喜欢杨锦深?
他双拳缩紧,关节因为收紧而发出噼啪的脆裂声,伴随着他紧抿的唇和阴鸷的眸光,周遭的气温顿时冷了下来。
那军士不由得打了个寒颤:“都督,赵师爷说,那家里丫鬟来说,她不是心甘情愿的,她是被人逼迫的,请侯爷速回,该如何定夺,请您拿主意。”
顾渊冷冷扫了他一眼,忽然把那信纸慢慢地揉成了一团,狠狠地扔进了水中。
他转过身,重重的脚步踏在船板上,声音低沉闷哑:“准备出发!”
该死的女人,等他回去,非得让她明白,什么叫妇道!顾炎惊愕地看着顾渊的背影,回头问道:“那信上都写的什么?到底怎么啦?”
那军士低声道:“我也不清楚,只是赵师爷吩咐属下,说是楚小姐那里似乎是跟人私相授受。”
“胡说!”顾炎怒了,一脚踹过去:“嘴巴放干净点,滚蛋,再敢乱说,看我不缝了你的嘴!”
他骂了一顿,忙进了船,这五明瓦大船分了上下,顾炎上了二层,见顾渊站在窗口,身影冷凝,透着拒人于千里之外的煞气。
顾炎上前一步:“大哥,事情也许未必是咱们看到的这样,等回到绍兴才知道。”
他是最清楚顾渊多重视楚惜情的,现在楚惜情跟人闹出这样的事情来,只怕还不少人知道,那岂不是给顾渊戴上了绿帽子了?
他怎么能允许自己大哥被人戴绿帽子呢?
那个杨锦深自然不能就这么算了,如果楚惜情真的做了对不起他大哥的事情,他顾炎也绝对不会放过她。
顾渊的眸光幽幽地凝望着夜色中的小镇,胸口无法平静。
他不想承认,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他心中既气且怒,既怒其不争,更担心楚惜情受委屈。
更多的,还是嫉妒。
这种不属于他的情绪,不熟悉的情绪在他心口蔓延开来,让他越发无法保持冷静。
一想到很可能楚惜情真的跟杨锦深在一起,或者要订婚成亲,他便无法控制有种要毁灭眼前一切的冲动。
顾渊深深地压下这种情绪,他猛然一拳击在窗棂上,啪的一声,那雕花的窗棂已经被他势大力猛的一拳狠狠地砸断了,碎裂开来。
“哥!”顾炎吃了一惊,他已经很久没看到兄长如此发怒了。
“你别生气,明天回去咱们就带兵冲去楚家,抢也把人抢过来!”
“不必多言,我很好。”他的声音暗哑低沉,有种狂狮在嗜血前敛藏起锋芒的冷。
“可是——”
“我自有主张。”顾渊抬步走了过去,“不要胡闹。”
他的声音仿佛恢复了冷静,然而只有真正熟悉他的人才会看清楚那敛藏着的愤怒和杀气,只是因为还没有彻底爆发。
顾炎忍不住捶了一拳墙面,无奈地摇了摇头。
“怎么这么多事,我哥喜欢谁不好,非得喜欢楚惜情,瞧瞧吧,这么多的事,简直麻烦死了。”
夜航船在片刻后启程了,艄公和部分士兵轮流划船,运河里也可见三五艘船只在夜色中向院方前进。
艄公一边划船一边唱起了江南小调,在这夜幕中透着几分凄凉。
夜深人静,只有静静的流水声传来,顾渊躺在那儿假寐着,清浅的呼吸,显然他没有睡着。
他坐起来,身上披了道袍走到门外。
守夜的陈风正在打坐闭目,听到动静睁开眼。
顾渊没有说话,提了壶酒坐到船舷窗边,自斟自饮起来。
陈风起身,静如鬼魅一般走到他跟前。
“都督不必担心。”
陈风忽然说了一句。
“我何必担心?她又有什么值得我担心?”
陈风嘴角忽然带了几分笑意,他打量着顾渊,“都督失了冷静了,若楚小姐无意让你知道,你恐怕等她订婚才会知晓。”
顾渊一怔,他看了眼陈风,许久才道:“不想你却看得倒比我明白。”
“当局者迷。”
顾渊深吸口气,月色在天上若隐若现,照在他脸上,光影带来几分暗沉。
“只是有些事,你不懂。”
也许他不是不清楚,可是还是无法控制地去胡思乱想,去为她的一举一动而心绪浮动,而嫉妒痛苦。
这便是情么?
这世上是否便有那么一个人,能够牵动自己的全部心魂,能够让自己的情绪,自己的喜怒哀乐因她而变化?
这种不确定感,无法捉住,无法控制的东西就是爱情。
——第一更。
☆、惊变
他的情绪埋藏得太深,就仿佛深深的流水,永远不会直接表露出来。
陈风只是坐下陪他喝酒,没有再说什么。
也许他不懂,不过,难道顾渊就懂么?
他更觉得相比之下,侯爷还不如那杨锦深会哄女人欢心。
如果不是楚小姐喜欢他,侯爷恐怕连一点机会都没有。
“回去便知分晓。”
两个男人喝着闷酒,就着窗外的月色,静默无言。
流水悠悠,逝水如斯夫,不舍昼夜。
……
楚原闷闷不乐地去了蒙学。
因为姐姐被关紧闭,他不得见,心里着实不痛快,这日来上课,本就心中不快,一进了蒙学,却看到张家的几个小子跟秦默在那边嘀嘀咕咕什么,尤其是见到他,更是满脸嘲笑,指指点点。
楚原本就不快,见状便不由得心中怒气升腾,上前几步,恼道:“你们指指点点什么,有什么直说,算什么男人?”
张泰嘲笑道:“啧啧,你还有脸来上学啊,我还以为你要呆在家不敢出门了呢。”
秦默也是满脸幸灾乐祸,自从上次楚原打败了他,秦默虽然说是不再去招惹这小子,却是心中并不痛快,现在看到楚原家里出了事,哪有不尽情嘲笑回来的道理。
“你们说什么?”
楚原顿时怒了。
“别说你不知道吧,你那姐姐跟男人偷情被人抓住了,哈哈,你们楚家的脸都丢光了,还有脸出来!”秦默大声嘲笑起来。
他可是听张家兄弟说的这事,此事对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