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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誾千代公主,三河守大人,诸位,想必大家都不知道,你们要购买的那批大筒,货……”他拉长了音调,四周看了看,嘿嘿笑笑,“是我的,我才是这批货的主子,所以,各位找那李船主谈生意,实为不智啊!要知道……”
他又卖了一个关子,缓缓说:“在下也可以代表大明朝宁波八卫,五百门大筒背后真正的主人,大铁甲船一百艘,武士两万五千人,各色铁炮五万支,铁甲三万副……”
吹牛显然是不用上税的,何况他本身就是有资格免税的秀才,所以,他把宁波八卫的战斗力吹嘘得有点儿夸张。
这时候的日本已经有铁甲船,织田信长造出铁甲船以后,很是在海上威风了一把,诸国大名都是有耳闻的,有些更是亲眼见过,大铁甲船一百艘,这是什么概念?何况武士两万五千人,这听着都吓唬人。大友家和人打仗不是没出过两万五千人,问题是,这里头有盔甲的武士极少,大部分都是所谓的农兵,也就是农民发一根竹枪练上几个月。
扶桑所谓武士,其实就是大明朝武将世家的家丁,这时候的大明朝和日本都是以首级来计算军功,打仗也都靠精锐家丁或者说武士,其余拉出来的军户或者说农兵,也就是充充样子,基本上死十分之一就必然崩溃,这还算是比较训练有素的农兵。
因此,乖官一说武士两万五千人,把一些扶桑武士的脸都吓白了,这无关乎胆大胆小,实在是规模太恐怖,譬如立花誾千代训练了一支两百人的早合少女队,何谓早合少女队,也就是掌握了铁炮速射穿着简单盔甲每人都有铁炮的少女组成的军队,历史上的早合少女队凭借两百人就挡住了锅岛直茂、加藤清正、黑田如水三人的联军,这三个家伙在日本都是号称名将的,誾千代公主的实力可见一斑。
而乖官一张嘴,就是两万五千武士,而且每人都有铁甲,有铁炮,这泥马也太恐怖了,已经超越了这些扶桑武士们的想象力,两万五千穿着铁甲手拿着铁炮的武士密密麻麻站开,那得是什么一个境况,他们甚至都不能也不敢想象。
要知道,闻名整个日本的长筱之战,织田信长的三千铁炮队击溃了武田家一万五千军势,其中有三千武田精锐骑兵,也就是所谓的赤备骑兵,这是世界上第一次大规模使用火枪,武田胜赖最后逃回甲斐的时候只剩下三千人,武田二十四名臣几乎死绝。
长莜之战在日本几乎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三千铁炮,听着就叫人流口水,可你看对面的明国老爷,一张嘴,两万五千穿铁甲的武士拿铁炮……扶桑武士们几乎崩溃,这得要多少银子才够?这么多武士站在一起得是什么样的雄姿?
看对面的扶桑武士纷纷色变,乖官心里头得意,可惜了,手上没扇子,不然扇一扇,颇有周公瑾'羽扇纶巾谈笑间,樯橹灰飞烟灭'的豪情啊!
这些惊讶的人里面,尤其以立花誾千代为甚,她仗着自己是立花家家督,费了无数的钱才训练出来的早合少女队,不过两百人,可对面的俊俏少年一张嘴,两万五千,差点儿吓死个人。
“明国真的如此之富有?”她忍不住转头低声问旁边的伊能小三郎静斋,伊能小三郎满脸的尴尬,压低了嗓音说:“明国之富有天下无双,他们的百姓都能穿棉布,有些甚至能穿锦缎,在下去过明国的松江,那里的百姓种田之余就纺纱或者纺棉,每七八户人家起码有一家有纺织机,那纺织机,一天就可以织出一匹布来……”
誾千代听了,羡慕不已,要知道即便是她这样的公主,一匹明国的布对她来说也是不小的财富。
他们说话虽然声音低,尤其是四周那些扶桑武士都交头接耳窃窃私语,可乖官还是听清楚了伊能小三郎静斋和立花誾千代的说话。
不管伊能小三郎静斋是出于要赚他五百两银子的目的或者是别的什么原因,乖官都决定,事后要多赏点银子给这看起来也不过三十来岁面皮白净的貌似剑豪,别的不说,光是浙江军卫的腐烂,大明朝谁不知道吧!这位伊能小三郎就敢睁着眼睛说瞎话,说老百姓的富有而只字不提江南军卫的糜烂。
他忍不住在心里头臆想:自己一甩手扔过去几锭银子,那伊能小三郎点头哈腰满脸的谄媚,还得大声喊'谢上国老爷的赏'。
“玉散人阁下,您的意思是,你们这批货是被李船主抢走的,在下是不是可以这么理解?”那个单眼皮的立花玄贺到底是在历史上留下姓名的家伙,顿时就找到了乖官的破绽。
乖官嘿然一笑,“三河守阁下,你们大友家委托的中间人是谁在下不知道,不过,当时运货的是我大明国海商颜家,是商人,而不是武士,就和贵国的商人一样,商人被海盗抢,这,又有什么稀奇的呢?”
“如今我来了,这批货,就是我的。”乖官往前踏了一步,斩钉截铁道:“我大明朝宁波八卫的舰队就在琉球外海,诸位,你们是想和我们大明宁波八卫缔结友好关系以后继续买卖大筒呢?还是……”他顿了顿,指着周围那些海寇,道:“在这些海盗们的手上买个便宜货,但却要面对我大明宁波八卫的怒火呢?”
朋友,或者敌人,你选什么?
“好口才。”城寨方向的黑暗中传来一声赞,接着就是一阵拊掌,一个穿着斗篷的男子从阴影中慢慢走过来,“到底是二甲头名进士沈敦虞的学生,好厉害,黑的能说成白的,死的能说成活的。”他一边说着一边掀起头上的兜帽。
乖官定睛一看,卧槽,宁波市舶司提举侯小白。
“凤璋贤弟,很惊讶?”侯小白挥舞着手上的羽扇,一脸的得意,“方才贤弟一番说辞,说实话,连我都有些动心了,哈哈哈!大铁甲船一百艘,带甲两万,佛郎机炮和鸟铳无数……夫人,我说的没错罢!”
“侯老爷说的没错。”黑暗中又走出一位身披素白色斗篷的人来,微微低着头,兜帽下面一片阴影。
听着这娇娇嫩嫩的声音,乖官顿时一怔,接着,无数原本在脑子里面想不通的事情就如热刀切黄油一般,赫然通透,宛如采花老手解妇人的衾衣衾裤,指尖儿一挑,绸崩棉裂,真身显露。
那么了解我,想方设法都要攀诬我,也只有这位了。
他忍不住冷笑,“段夫人,冤家宜解不宜结啊!你在大兴县好好的五品诰命夫人不做,居然跑到琉球小国,这风餐露宿的苦头,何必呢?真是没想到,段夫人居然还懂扶桑文字,想必当初那封信就是出自段夫人的手笔罢!哦对了,段夫人嫁给武备将军副千户段天涯之前是一位商人的遗孀,果然,五步之内必有芳草,想不到我大兴县也有会扶桑文字的大才,居然还是一位商人,还把扶桑文字教给了自己的妻子……”
第097章 驾驭男人的手段
“何必?你说何必?”那一身缟素的女人掀开头上的兜帽,那娇娇俏俏的身段儿,精致妩媚的脸蛋儿,不是段氏夫人闻人氏又是哪个,不过此刻由于激动,白皙圆润的额头上却是清晰可见的青筋勃起,双手也在胸前紧紧捏起,娇娇弱弱的女子,居然把指骨捏得响了几声。
“郑乖官,若不是你杀人,我家老爷怎么会死,若不是你无罪开释,段府怎么会衰败?若不是你在天津码头骂人,大兴县又有谁敢在背后对我指指戳戳?你说这是何必?”她恨不得咬下乖官一口肉来,当初在天津码头,乖官的绝骂几乎是数天之内就传遍了顺天府,先是有人上青楼嫖妓,有不给面子不肯接待的妓女,有人就借用'莫装逼,装逼遭雷劈啊'来斥骂那些拿捏架子的妓女,接着,这股不正之风又蔓延到民间,两家人家吵架,也会有人如此骂,最后连一些官员私下笑论清流御史们又上本子参了谁谁,哪个御史挨了训斥,也要挥着扇子用一句'莫装逼装逼遭雷劈',简直可说是流毒无限。
而这件事情最关键的人物,郑国蕃和闻人氏,乖官南下了,根本不知道,闻人氏可就惨了,如此骂人绝句,人家只要想起莫装逼,总要说,哎呀当初这就是郑家小相公在天津骂那死鬼段千户家的寡妇流传出来的。
这么一传二传的,最后,段夫人在大兴县有了个头衔,装逼夫人,这头衔流传是如此之广,连段家的仆人都听说了,有一次闻人氏在院子里头休息,回房间的时候路过回廊,亲耳听见下面的仆人在回廊一角咬耳朵,说的就是自家夫人在外头人称装逼夫人的典故。
这……这……这,真真叫段夫人情何以堪。
闻人氏那个气,真是一佛出世二佛涅槃,恨不得一口一口把郑乖官生生咬碎慢慢吞到肚子里头去。
她一直自认为自己不过自保而已,闹公堂的时候,她暗中给县令台阶下了,后来也没找郑家的麻烦,只是郑乖官做了一首木兰辞,名头愈发响亮,要南下的时候,她跟在后头,也没抱着要郑家家破人亡的目的,只不过要借郑乖官的名头,把水搅浑,只不过,她万万没想到,粗口脏话的魅力是如此之大,流传之广比那首木兰辞要快数倍,听过并且立刻学会还日用不缀的人数比那首木兰辞多数十倍。
这装逼夫人的名头几乎是一夜间就传遍了整个大兴县,搞得段府的仆人出门也要被人指指戳戳,最后有两个经常出门采买的家仆脸面上实在挂不住,偷偷溜走,居然连靠身文书还在段府都不管不顾了,这谣言威力之大,可见一斑,正所谓人嘴两块皮,翻来又翻去,上下都有理。
这么一来,闻人氏的脸面是真挂不住了,要是一般贞洁些的女人,说不准就寻一眼井噗通往里头一跳了事,可她闻人氏是谁呀?上厅行首出身,能识文断字,通琴棋书画,进得厨房出得厅堂,嫁过两任丈夫,一个家财万贯才通晓扶桑文字,一个是朝廷命官武备将军副千户,让她跳井?没门。
那时候,正是乖官在宁波得意的时节,而闻人氏,则在大兴县咬碎了银牙,寻思着,郑乖官,你让我没了活路,你也休想有活路。
巧了,她想和乖官玩命,机会就来了。
那位浙江布政司使李少南和大兴县县令沈敦虞有刻骨铭心之仇,得知了最近闻名的郑国蕃是沈敦虞的学生,不由大喜。他的后台是东厂掌印太监张鲸,这东厂和锦衣卫都是出名的特务组织,刺探消息之类最是拿手,他就遣人调了东厂的消息,就把郑国蕃家里头前前后后的事情了解了一个一清二楚。
看了那些资料后,他对那个'故妾虽老'的段夫人很是欣赏,这等人物,居然能把沈敦虞问的张口结舌面红耳赤,那也是有大才的,可惜是个女人,不然,穿红着紫簪花游街也不是不可能。不过,他李少南用人,倒是不在乎是男是女,当下就差人拿了自己的名刺,用驿站的快马赶去大兴县,投帖段府以后就问段夫人,可想掌握权力让那郑国蕃甚至大兴县令跪在跟前么?
这种机会上门,闻人氏几乎连犹豫都没犹豫,收拾收拾东西就南下,到了杭州在浙江布政司使的府上,看她如此美貌,差一点儿连李少南都迷晕掉,闻人氏对这种人见多了,对付臭男人的手段多了是,自然不会叫李少南占了便宜去,要知道,她如今好歹也是个五品诰命夫人,是以和浙江布政司使李大人的妾室侯小红手帕交的名义南下的。
正所谓妻不如妾,妾不如偷,偷不如偷不着。要想寻郑乖官报仇,那么,就无论如何都不能给李少南李大人占了便宜去,要知道,肯给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