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赤兔哈屯脸上滴血一般大红起来,双手手指绞扭在一起,一副忸怩害羞的小女人模样,倒是贝加尔达拉伊,年轻不知愁滋味,睁大着湛蓝湛蓝的眼睛,全无烦恼的样子。
第400章 又做师娘又做鬼
董其昌暗中就赞两人的美艳,三娘子头上戴着蒙人传统的姑姑冠,这个姑姑冠状似后世的高脚杯子,外头裹着一层帛,上头缠金绕银,镶珠嵌玉,再插上孔雀翎,最是艳丽,这东西蒙古语叫做'孛哈',实际上是从汉人的'幞头'衍变来的,只有最高贵的女人才有资格戴,流传下来的元朝皇后画像,往往都戴着这个姑姑冠。而三娘子身上则穿着蒙人传统服饰,一看就是个蒙元贵女,这还是乖官劝她,说蒙古也是我大明的一份子,你穿蒙元的衣裳,我也一样喜欢你,当然,他最后笑嘻嘻就在三娘子耳边低声说了一句,其实我最喜欢你不穿衣裳。
这话听着好肉麻,好像还挺流氓,可实际上,热恋中的女人最喜欢听这类的话儿,没有例外,故此三娘子也就不坚持穿汉人衣裳了,贝加尔达拉伊瞧她一身盛装蒙元贵女打扮,也就学她盛装起来,不过三娘子一身鹅黄色,间或夹杂着些蓝色绿色,显得年轻,而马琳则是红艳艳一身大红色,身上间或点缀东珠和玛瑙、玳瑁、猫儿眼、祖母绿等各色上乘宝石,头上绑着一个像是水牛角的夸张发髻,看起来就像是一团激情燃烧的火焰,两人一个贵气逼人,一个艳绝出尘。
事实上,董其昌初见两人,也怔了一怔,圣湖公主是那种绝色,男人第一眼看了大抵要呆一下的,而三娘子也是大漠上出名的美人,尤其她掌漠南蒙古大权十几年,身上有一股子独特的韵味,飒飒然便有清冷高贵的女王姿态,这等魅力,对男人格外有诱惑。
故此,董其昌看乖官来讨见面礼,脸上只好苦笑,“凤璋,你这不是埋汰我么!”乖官却是笑着对赤兔和马琳说,“别信他,你们这位大伯子,最是书画双绝,记住了,每人要他十幅字,十幅画,题跋要齐全,对了,他的金石也是一绝,记得让他把能印盖的全给盖上,到时候你们手上就二十幅字,二十幅画……等过个十年,他入阁做了阁老,你们就做个书画册子,名字便叫做《董华亭书画集》好了,找好的雕刻工匠印刷起来,一发卖,就是滚滚的银钱……把这字画好好珍藏,即便后世子孙不孝,到时候拿一两张出来卖,也能值泼天般的银钱,也算是遗泽后人……”
这话自然是有马屁成分在内的,董其昌心知肚明,对乖官的惫懒也是无可奈何,笑着就道:“好好好,都依你。”
董其昌一到归化城,乖官入京便要提入日程,这次入京,赤兔哈屯和孛儿只斤布延都要入京,赤兔哈屯是漠南实际上的掌权者,布延则是土蛮汗长子,未来的漠北大汗,这便代表着漠南漠北两大部落对明廷的彻底输诚。
要知道,隆庆元年俺答汗投诚明廷,受封顺义王,可实际上,聪明人都该知道,这种羁绊比后世民国初期中央军对地方军阀的控制力度都大为不如,俺答要封部下诸台吉,明廷可能插手么?不可能,明廷若要俺答入京觐见皇帝,俺答可能去么?更不可能。
俺答实际上也到过北京城,什么时候?世宗皇帝嘉靖二十九年,俺答率军从北古口长驱直入内地,兵临北京城,世宗朱厚熜飞檄召诸镇兵勤王,当时的阁老严嵩要求诸将坚壁勿战,听凭俺答兵在城外掳掠而去,史称,庚戌之变。
你说俺答是大明顺臣,漠南是大明的土地,这话,只好骗鬼,哄一哄那些无知的人,但是,三娘子一旦入京,则表示漠南完全纳入大明的疆域,等乖官所设想的'鄂尔多斯城'建立,董其昌做了'兵部郎中、宣化按察司佥事、整饬鄂尔多斯兵备道、总理兵马钱粮诸事',那么,漠南就会完完全全变成大明的疆域了,以乖官的设想,倾十年之力,发展羊毛业,羁绊蒙古人专心牧养牛羊,再从诸台吉的部落抽精壮男丁,往更北地方去,不拘是烧杀还是抢劫,大明便可以站在高处玩太极推手了。
一来么,这也算是削弱诸台吉的实力,二来,蒙古有马,在这个时代,骑兵终究还是占着不少优势的,这样缓缓北上侵吞,最终和莫斯科公国也就是沙皇俄国全面接壤,再扶植俄国的少数民族,建立可做缓冲的小国,把俄国钉死在那苦寒之地。
蒙古,大势定矣!
不过,就在乖官准备入京的时候,辽东巡抚季子书正在头疼。
这位季子书乃是山东泰安人士,嘉靖四十四年进士,历任工部主事、郎中、福建按察佥事、广东参议、副使,坐事调为云南佥事,抚服顺宁土官,进浙江右参议,又改蓟州镇兵备,再进为右佥都御史,巡抚辽东,履历颇为可观,为人倜傥豪迈,喜狎妓,以才气武勇闻名九边十三镇。
不过,自从扶桑发兵朝鲜,他就开始过上水深火热的日子了,从朝鲜李氏逃难一般到了辽东,他更是几乎没一天睡过囫囵觉,那朝鲜国王李昖几乎是天天要见他一面,恳求他发兵,至于朝鲜权贵,有撒泼的,有哀求的,有哭诉的,有跪求的,形形色色,总之一句话,我朝鲜乃是天朝屏藩,如今我国被倭人涂炭,天朝要发兵啊!
何谓屏藩?《诗·大雅》曰:'价人维藩,大师维垣,大邦维屏,大宗维翰。'也就是屏风和藩篱的意思。
季子书被纠缠不过,真真是一个头大得紧,他这个辽东巡抚衙门,所在广宁城,和镇守辽东总兵官李成梁同城,若在平时,宁远伯在,还能给他分担分担,可如今李成梁领着大军在塞北,哪儿能给他分忧?故此他的日子真是难过,最后眉头一皱,计上心来,就给朝鲜国王出了一个馊主意:王爷(朝鲜在大明是亲王格)不知,这事儿,好办也不好办,只看王爷你舍得还是舍不得。
李昖也憔悴得紧,国破家亡,能不憔悴么,不过听到季子书这番话,清癯的脸上却是泛起一片潮红来,“巡抚大人请讲,只要能救得我国,小王自然是舍得的。”他以前或许还能摆一摆谱儿,自称寡人,可这时候,朝鲜大部分沦陷,眼看着就是国破家亡,哪里还有什么资格摆谱儿。
“王爷,如今这辽东,我说了不算,率大军在外的宁远伯爷说了也不算。”季子书在这儿卖了一个关子,这才缓缓道:“说了算的,其实是国舅大都督郑凤璋。”
李昖一听,脸上顿时颓然,这位国舅爷的名声,他自然是晓得的,乖官如今的名气不可谓不大,天下谁人不知谁人不晓,可是,李昖更知道,这位大都督还是扶桑国背后真正说话算数的人,找他?岂不是与虎谋皮么?
季子书吃了一口茶,看他满脸颓然,当下就道:“王爷,这国舅爷好美色,尤好身份高贵的美色,夜夜无女不欢,王爷膝下有什么漂亮的郡主,送两个过去,岂不是都有了么!”
这话若是被乖官听了,保管老大耳刮子抽季子书,泥马,老子什么时候尤好身份高贵的美色了?还夜夜无女不欢?
这个主意,绝对是馊主意,可是李昖如今是饮鸩止渴,能试一试的法子,那肯定都是要试一试的,哪里还顾得到底是不是馊主意,当下就脸上一振,“季巡抚此话可当真么?”
“当真。”
“果然?”
“果然。”
“好,小王膝下有一女名云姬,年方十五,天香国色……”李昖腾一下就站了起来,满脸的潮红,下颌的胡子更是连连翘动。季子书倒是听说过这个贞慎翁主李云姬,据说从十二岁的时候便号称是朝鲜第一美人儿,听李昖如此一说,当下就抚掌大赞,“王爷所言甚妙,此事一旦成功,王爷和国舅大都督就成翁婿至亲,这复国么,还不就是一句话的功夫。”
他捡那好听的话说了一番,心里头却是舒了一口气,心说总算是把这位爷给糊弄住了,国事艰难,这天下哪儿有送个女儿就能解决问题的?朝鲜国果然是不大成的,不过……那些就不在本官书中交代了。
看李昖匆匆走了,这时候从里间就转出一个艳丽的女人来,抿唇就笑:“老爷,捺太坏了,给伊出这格么一个馊主意,真真是,做花手心(暗底下耍花招使坏)……”
这女子本是姑苏女,被人转手卖到辽东,这姑苏女,正是当时嫖娼界所最流行的,正所谓,婊子竞学姑苏语,说得一口糯糯酥酥的姑苏话,连价钱都要腾贵上几倍,顿时就成了辽东名妓,最后就被季子书看中了,替她赎了身,放在房中受用,倒是极为受宠爱的。
季子书伸了一个懒腰,“微微,这你就不晓得了,这就叫做,死道友不死贫道。”说着,就把女人揽在怀中坐定,伸手入她怀捻了一把,自觉心情大好,忍不住就上下其手,一边摸一边就笑道:“这句话用姑苏话怎么讲来着?”
这女子吃吃笑着,伸手握住了季巡抚的老二,娇声就道:“格遮么,撸小扇子(挑唆)触浮尸(把坏事推给别人)……”心里头却在寻思:我要帮伊豁豁翎子(含蓄地提醒一下),省着伊涅后吃着闷头。
她是姑苏名妓的出身,虽然如今做了巡抚大人的房里人,可到底以前接触的圈子都是妓女,故此也和以前那些姐妹们常来常往,季巡抚甚至还被耍过一回'睡姐夫'(妓女结拜后手帕交们去跟某女子的相好去OOXX),虽然季巡抚是被睡的,却也暗自得意,故此不大禁止她跟以前的姐妹们往来。
故此她是从许多同乡姐们口中听闻过那位国舅大都督的手段的,说实话,这个时代能当名妓的,几乎没一个简单的,说个难听话,很多官老爷的政治嗅觉未必比得上这些名妓,因此她就寻思,自家老爷这手段岂不是容易得罪了郑国舅?非常不妥,最好还是给那郑国舅再递个信儿,方才妥帖,能立于不败之地。
而这时候季巡抚送走了瘟神,又被女人一握,上下撸动数下,捏得兴趣勃然,忍不住涎着脸儿就说:“心肝,老爷我这些日不曾亲近你,极想你了,不如给老爷做一个倒浇蜡烛……”说着就拿一张热烘烘的嘴巴去在她脖颈上乱凑。
女子螓首微微一扭,斜睨着瞧他,带着一股子媚意就道:“喝则喝捺新掴马桶三日响(就怕你虎头蛇尾,三下便没了下文)……”说得季巡抚老脸一红,却强自嘴硬道:“小蹄子,嘴上倒凶,瞧老爷我不戳你个十数下。”说着就去掀开她裙幅,扯下她褌裆,往手心吐了口药引子(唾沫),揉搓了片刻,扶着女人香臀就缓缓进去,但觉紧暖湿靡,畅美异常,有心一吐为快,又怕美人愤懑,紧撮谷道强忍着,缓缓捣了三数下,自觉状态颇佳,当即咬牙切齿,拽着女人香臀又捣了十来下,顿时控制不住,长江黄河浪滔滔……
女子趴在旁边花茶几上,心中暗叹,嘴上却道:“捺今朝白相相遮老结棍来哉(老爷今天厉害,玩得我好舒服)……”说着,夹了数夹,登时把季巡抚夹得是口角歪斜,倒抽凉气,魂飞天外,就拼命伏在她身上,探手去摸弄相思豆,倒有些加藤鹰手段,弄得女子淋淋沥沥,小丢了一番,这才气喘如雷道:“心肝儿,可好么!”
白了他一眼,女子就起身整理,弄水洗刮,一边温柔地替他清洗一边就絮絮叨叨把自家在姐妹们哪儿听来的话说了,季巡抚先是不以为意,可他到底是读书人,听着听着,就咀嚼出味道来了,这是劝说我不要得罪那郑国舅?
他仔细一想,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