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腹,哪里还敢说话,全部趴在地上深深把头埋下去不敢抬起来。
乖官把信往怀里头一塞,假惺惺就阻止,“好了,明国有一句俗话,叫做不知者不罪,景胜,把胁差收起来罢!”
富田景胜还要做戏,乖官旁边樱井莉雅哼了一声,道:“你们这些家伙,还不快快起身装作若无其事,若是泄露出去,你们一个个都要自裁谢罪。”乖官听了顿时就一喜,哎呀!小丫头片子,还挺会来事的,这句话说的恰到好处。
那些小兵们也不傻,前后一对照,虽然不知道什么事情,但肯定不是自己能掺和进去的事情,既然这位殿下开恩给咱们遮掩,那就是天大的恩情了,赶紧道了一声谢就爬了起来。
右兵卫菊人这时候忍不住暗中感叹,殿下真是天纵奇才,这么离奇的主意居然也想得出来,如今看来,分明有奇效。
乖官就咳嗽了一声,装腔作势道:“景胜,我从琵琶湖方向而来,若是你家利家殿下或者筑前守问巡营有没有碰到什么事情……”
“在下巡营的时候碰到了丹羽长秀大人手下的信使,其余没什么异样。”富田景胜脱口就说。
乖官顿时极为满意,他只是提了一下琵琶湖方向,这位富田景胜就反应过来,把脏水泼到了丹羽长秀身上,琵琶湖方向的大名就是丹羽长秀了,由于丹羽长秀当年在织田信长手下资格比秀吉老,秀吉和柴田胜家翻脸的时候丹羽长秀又站在了秀吉一方,对于这位昔日织田家超过自己的重臣丹羽长秀,这时候的猴子还是比较尊敬和不太敢动对方的。
故此乖官就极为满意,这个富田景胜,胆量不小,性格也算坚毅,最关键的是,还懂察言观色,也足够机变,真是算得上一个人才,倒是很想抬举他。不过,这还得看他命够不够大,如果在接下来的几天内没在冲突中死掉,乖官觉得那这家伙就是运气也足够了,不妨抬举他一把,看他处事,倒是能用一用。
就这样,乖官大摇大摆就闯进了秀吉的大营,甚至还有人指点,谁谁谁在什么地方,他很容易就找到了宇喜多宗家的帐篷。
宗家这时候正在伤脑筋,家臣们吵成了一团,起因么,无非就是宇喜多家在整个大营的最外层,而担当巡营的又是前田利家的人,最可气的是,这家伙居然推荐了一个足轻队长来担任这个职务,更可气的是,筑前守居然答应了。
家老备前虫明城主花房正幸就破口大骂,谁说文化人不骂人,文化人骂起人来,格外的难听,加之花房正幸自恃是前家督直家创业时候的老臣,更是恣无忌惮。
其余家臣也是忿忿不平,要知道,前家督宇喜多直家死的时候,对秀吉可谓是托孤的,结果秀吉瞧见直家的遗孀三浦福,顿时惊为天人,就要求宗家把嫂嫂送上,更是腆着脸说,既然直家大人托孤与我,我也是为了更好的完成直家大人的心愿。
一辈子玩弄阴谋规矩的直家要是知道自己死了还被牛头人了一把,说不准得从地底下爬起来。
这种要求,说实话在扶桑倒也不算太稀奇,只是,对于堂堂号称西国三智将的宇喜多直家来说,宇喜多家的家臣们的确是感觉受到了严重的侮辱,直家大人那可是和毛利元就并列的无双智将啊!遗孀还要被筑前守讨要过去做侧室,这也太……
但形势比人强,这东西是没办法的,宗家最后也不得不双手把嫂嫂送上,这样一来,宇喜多家也算是羽柴家的一门了,大家是亲戚了,可是,这次宇喜多家臣们感觉再一次遭到了侮辱。
故此,帐篷内吵成了一团,上首的宗家最后不得不大声呵斥,“你们这么大的声音,是要让筑前守手下的忍者都听见么?”
这些家臣说的话要是传到秀吉耳朵里头,可说不好要出什么事情,如今宇喜多家名义上的家督,11岁的秀家可在秀吉手上呢!
他这话刚说完,就听见帐篷外头一阵嗤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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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5章 茂才殿下,此话当真
轻笑中,一直白皙如玉的小手掀开了帐篷的帘门,有人用手上的折扇掀开另外半边,微侧着脑袋走了进来,到了大帐内,往前走了五步,原地站定,明明是北陆的四月,地上的积雪还没有化,这人却哗啦一声展开了折扇,当胸抚住,含笑不语。
折扇这东西,和武士刀一样原本是扶桑出口的大宗,宋朝时候苏轼便极为喜欢扶桑折扇,说'精致非中国所及',但是到了明朝中后期,折扇已经是大明销往扶桑的大宗了,贸易顿时就调了一个头,其中精美者尤以南直隶应天府和苏州府所产为善,譬如以漏纱为扇面的,叫做窥郎扇,不止大明的富家小姐喜欢,扶桑的公卿武士家的小姐也喜欢,其余种种,不一而足。
总之,折扇这时候并不是后世那般夏天偶尔用用,而是一年四季的日常必用品,郑国蕃手上展开的折扇,就产自应天府,十八根乌木扇骨是水磨的,温润之极且光可鉴人,扇面上头画的是大明文人士子最喜欢的梅花,寓意梅花香自苦寒来,寒窗苦读终究会有升官发财死糟糠的一天的。
乖官这一进来,众人大惊,骂归骂,可这些不过是自家人跟前的牢骚,要是真传到筑前守秀吉耳中,未必就不是取祸之道,而且大帐外头那也是有家中忠心耿耿的武士把守住的,此人是怎么进来的?
故此,大帐内起码一半的人顿时纷纷抽刀,反倒是宗家,性格有些懦弱,凡事总要三思而后行,看人家有恃无恐进来,顿时就喝止了众人。
乖官哗啦一声,又合上了折扇,就低头把玩折扇,也不看上面的宗家和帐内众人,说道:“宇喜多宗家,呵呵!还算谨慎,余者碌碌啊!”
他这话是把众人说的一钱不值了,实际上,从进来的时候,乖官已经是在谈判了,故意贬低众人,也不过是买卖货物贬低货物价值的一种平常手段罢了,聪明人一点就透,生而知之者上也,史载有人练武,撒尿的时候看见尿液湍急冲过了地面上的尿槽,故此悟出拳理,也有人做小买卖进而加官进爵,把小买卖的手段用到官场,也无往不利。
这就是儒家心学一派所谓圣人之道在百姓日用处,有些人看书,掰开了揉碎了给他讲,他也不明白,有些人看书,一眼就能瞧出关节所在,这就像是金瓶梅,绝大多数人看的是风月,太祖却能从中看到经济,又譬如红楼梦,大多数人看的是闺阁小儿女之情,太祖却看出政治斗争来。
若从这一点来说,乖官本质上无疑是有指点江山激扬文字的本钱的。
“马鹿野郎(混蛋)。”家老花房正幸大怒,这阿房(傻逼),什么叫余者碌碌?老子可是得过古今传授的文化人。
“马鹿野郎说谁呢?”乖官卖了个乖,花房正幸伸手一指,“马鹿野郎说你……”
哗啦一声,乖官就展开折扇当胸抚住,含笑不语。
这路数也不难,花房正幸顿时就醒悟,脸皮当即涨紫,太阳穴上青筋一搏一搏地跳动,一伸手,就按在了刀柄上,还是宗家小心谨慎救了他的命,顿时喝止他,“正幸,住手。”
乖官却看也不看花房正幸,这家伙是弓箭四星的达人,且先不说扶桑弓箭那可悲的射程,曾经打遍天下无敌手的蒙古骑射在这个年代都不行了,何况是扶桑那步弓。同时代欧洲骑兵的战法是先冲锋,然后抛弃骑枪,这时候骑兵一般在褡裢里头塞四到六支手铳,打完就扔,最后拔剑。
骑兵都用短火枪了,赫赫有名的英格兰长弓手都转用火枪了,乖官看也不看他一眼,你要是剑豪,我说不准还招揽你一下,一个弓箭四星的达人算个屁。
人最大的悲哀就是生不逢时,像花房正幸,说起来拉弓射箭天下闻名,在扶桑也算是屈指可数的几个人之一,问题是,后世的游戏把当时的弓箭效果做的像是远程导弹,实际情况是,扶桑铁炮的射程是弓箭的两到三倍,再加上学弓箭要十数年如一日的练,铁炮却只要三个月到半年,就能拉出去打仗了。
这就像是后世拳谚说的'十年太极不出门,一年形意打死人',练太极的最大好处是可以巴结领导,可以和领导有共同语言,甚至还能学小桂子那样厚着脸皮叫小玄子师傅,请师傅指点指点诀窍,满足了大人物好为人师的心理,升官发财指日可待,指望靠它打架,做梦去罢!
因此花房正幸别说是弓箭四星,哪怕他练到一百颗星,在这个时代也就是一个大悲剧,用大明话来说,人家一见面,哎呀!久仰久仰,得过古今传授的文化人。至于弓箭,大家全选择性忽视了。
一个弓箭四星达人,你招揽一下作为家臣,怎么也得给个几千石的俸禄罢!可招揽回来干嘛呢?论杀人,还不抵一个铁炮手,你说你射得准可以培养弓箭手,真打起来对面密密麻麻全是人,射箭有什么难的,就扶桑弓那五十步的射程,瞄都不要瞄拉开就射。
这时候弓箭最大的作用和茶道差不多,大人物聚一聚的时候去射两箭,顺便交流,其实效果等同于后世的高尔夫球,所以乖官根本都不拿正眼瞧他。
譬如织田家的太田牛一,那也是弓箭四星的达人,你要真把这个指数当真那就悲剧了,实际上这也是一个文化人,是《信长公记》和《太阁样军记》的作者,指望他像是猛将或者剑豪一样上阵杀人,那真太不靠谱儿了,还不抵指望一个铁炮手。
乖官自然不会去招揽一个扶桑的文化人,文人么,大明特产,要多少有多少,有必要跑扶桑来找么。
拿扇子在胸前慢条斯理挥动了两下,他自我介绍道:“在下明国玉散人,姓郑名国蕃,字凤璋,在你们扶桑倒也有个绰号,杀生茂才,不知道诸位有没有听说过啊!”
大帐内顿时大哗,听说过,太听说过了,用铁甲船把五岛家松浦家上至家督下至下级武士全部轰成齑粉的明国殿下,这时候所谓行商坐贾,随着商人的流动,郑乖官的事迹跟长了翅膀没两样,别说宇喜多家本来就是西国靠海的地方,即便是更加远的关东诸国,他郑国蕃也是声名鹊起。
这位如今可是筑前守最大的敌人了,昨日总攻,忍者探明,就是这位给柴田胜家留了两百门大筒,结果导致第一波攻城就死了一千多人,恨得筑前守咬牙切齿。
双方如今可是敌对的身份,没想到,他居然堂而皇之就这么进了敌营,众人一惊之下,却是忍不住佩服他的胆气。
宇喜多宗家怔了好一会儿,这才回味过来,忍不住赞道:“杀生茂才这个外号果然没叫错,阁下真是虎胆,宗家佩服,不过,阁下孤身前来,未免也太不把十万大军放在眼里了罢?用明国的话来说,一人一口唾沫,也要把阁下淹没了罢?”
摇了摇折扇,乖官笑了起来,“在下虽然自恃武勇,自觉也有剑豪的实力,不过一人对十万人,自然不能靠武勇,而是靠这里。”他说着,就指了指自己的脑袋。
“在下素闻宇喜多直家号称天下三智将,和斋藤道三、松永秀久齐名,数十年不动一刀一枪,只靠智谋,从万石格一直到如今的五十万石格大名,当真是非同小可,在下却也仰慕不已,可惜,直家先生却已作古,不得一见了。”他说着,就拢起折扇来在掌心内拍着,一脸惋惜的样子。
而宇喜多家家中重臣们,却是面面相觑,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乖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