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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怪我,希望你能想通!”朱影自言自语地念叨,不经意间,一旁侍候的李素荷说道:“太后,王学士走了。”
“回宫罢——”
对于放弃兵权,王泽倒是没有太多怨言,只是被人逼迫的失落,还有的就是不甘心、很不甘心。
在回府将自己关入书房中静思一番,细细品读朱影为他的那番心思,在恰当好处的时候归兵于朝,更能体现王泽对朝廷的一片忠心,将杀将逐帅,观望杞县的事情抹去,留给天下士人的是他奋死勤王,中兴朝廷的空前声望。
将使他获得巨大的政治资本,拥有了这般声望与资本,他根本就不用怕什么,在宋朝一个文臣拥有巨大的声望,往往令皇帝也不得不对之礼尽有加,甚至可以凭此来对抗皇帝。
王泽自己也认为就自身而言,他不太具备当世名臣出众的才华,所持的多是对历史和名臣们性格的了解,一招不慎满盘皆输,朱影所作所为,对他而言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不知过了多久,听到书房外叩门声,王泽的心思逐渐平静下来。说道:“进来——”
身着一袭白衫的王咏翎推门而入,对着王泽躬身行礼说道:“恩师,内宅林夫人在外请见。”
林月姐被带回城后,王泽将其暂时安置在府中内院,闲杂人等不得入,对王咏翎等弟子也只是说林月姐是一位良家妇人,没有透露她的妃嫔身份。
“哦、快快有请!”
半入江风半入云篇
第一章
“是——”王咏翎道了声,转身退出书房。
王泽望着这个弟子,不知如何是说,自从杞县被驳回议论后,王咏翎显的越发消沉,话也不太多了。由于他也随军勤王,在有司呈报的有功将吏名单上,也有他的一份功劳,论功封赏为迪功郎,但他固辞不受。放言非科举不入仕途,对其中阴郁的怨气,王泽只能暗自叹息。
正在出神之际,林月姐轻步款款入内,王泽忙起身相迎,拱手说道:“下官见过婉仪,不知婉仪到此何事?”
林月姐俏面微赫,一双剪水般地眸光,洒在王泽脸上,继而又羞涩地躲开,轻声说道:“容学士收留以来,见学士忙于国事,妾身还未拜谢学士再生大恩,今见学士有遐,特来相谢。”说着深深万福。
王泽吓了一跳,慌乱中不及多想,忙双手来扶林月姐,当触及林月姐的娇躯时,才意识到林月姐怎么说也是上皇妃嫔,自己这样搀扶有失体统,又忙着收回双手,深深作揖道:“此下官分内事,婉仪请起、请起。”
林月姐被王泽这一扶,整个身子如触电似的一颤,一颗心怦怦直跳,那张略施粉黛的俏脸顿时泛起一片红霞。起身娇羞地说道:“学士不必多礼,妾身只是内宫妃嫔,确实承受不起学士如此大礼。”
王泽顺势向后退了一步,有些尴尬地说道:“婉仪请上座。”
“多谢学士。”
二人相距不太远各自坐下后,半响无语,各自想着各自的心思,都显得颇为拘谨无措。王泽倒底是男子,有些事还须主动,不能让林月姐一个女子开口,便先开口说话道:“婉仪……”
“学士,不要再叫妾身婉仪了,妾身即以出宫又得脱大难,再也不想回到那深宫之中。”
王泽吃惊地望着林月姐,目光有些失礼,直盯的林月姐脸面微热。
“学士为何这般看妾身?”
王泽顿觉有失检点,忙收敛心神,诺诺道:“婉仪何出此言!”当即又起身说道:“若是婉仪应允,下官这就禀明太后,过几日后,宫中就会迎婉仪回宫居住,到时下官会请太后加封婉仪为太妃。”
“谢学士美意,妾身历此劫难,得以保全已属侥幸,哪敢有什么非分之想。”林月姐一双妙眸久久放在王泽身上,是留又不敢久留,起身盈盈下拜说道:“妾身是学士所救,若学士不嫌弃妾身,妾身今生愿改名换姓,今生为奴为婢常侍学士。”
王泽大惊,也顾不得礼节,忙上前扶起林月姐。说道:“婉仪何故如此,这岂不是折杀下官了嘛?快快请起、快快请起。”
岂料林月姐妙眸微湿、一双玉手紧紧抓着王泽胳膊,惨然说道:“妾身并未有何非分之想,只是想报答学士恩情,学士定是嫌弃妾身承经深陷虏寨……妾身一力抵抗,后为一贵酋所救……”一个女儿家,话说到如此地步,已早是大感羞涩,脸颊愈加晕红,声音越发低沉。
王泽顿时明白自己与林月姐第一次见面时,林月姐给那他一刹那的目光,或许在那时自己眼光中闪出的那份激动,就注定了今日的纠缠。
‘一个妃嫔、不会引人注目的,留她在身边,亦无不可!’王泽心中一动,但没有再往下去想,却感到完颜宗弼可能是在初见林月姐时,亦是怪异她容颜酷似朱影,方才将她救下,没有勉强她,林月姐这才得保清白。
看来完颜宗弼也是想带回林月姐,以解对朱影的相思之情,自己当时怎的就没有想到,一句话逼的完颜宗弼将林月姐放归,早知如此何须多此一举,想想完颜宗弼必能善待林月姐,与其让如花似玉的美人凋谢在深宫冷壁,还不如让她随了完颜宗弼。
如今自己该如何收场,将她留在自己身边,这要冒着多大的风险?他不能不掂量掂量,何况此事已向朱影禀明,再无回旋余地。
“婉仪与文姑娘这几日相处的还好吗?”当王泽凝视着林月姐那张清丽而熟悉的俏面时,他心中一片乱麻,有意识地把话题岔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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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月二日,尽管中原地已是春暖花开、大地泛绿,但来自草原上的风,还是带有阵阵寒意,使人不经意间用手摸摸被风刮过的脸面。
“都这时辰了,也该到了吧!”秦桧抬首望了望天上的太阳,有些焦急的抱怨。
自金军撤围后,朝廷连发檄文传召在外大臣回京,由于两河的割让,河北兵马大元帅府已经没有存在的必要,由朝廷下诏罢大元帅府,康王一行召回京城,在这一点上,宰执们表现出少有的一致,态度也相当坚决。
今日正是康王赵构率原河北兵马大元帅府众位京朝大臣返京,唐格、秦桧二人受命迎接于旧宋门外长亭中。
唐格一副闲散自在,安详地坐于亭中品茗,看秦桧一副不耐烦的模样,他感到好笑,想想秦桧虽是在迁都之事上态度暧昧,与王泽关系又似颇为亲善,但在大是大非上还是能拿捏稳的,不过他还是认定秦桧其人立场不稳、风骨不佳。
但唐格何曾想到,在另一个历史岔道,他却被今日引以为援的李纲,指诋为误国奸臣。
“会之稍安勿燥,来、来、来——且坐下品上一盏香茗,权当解渴。”
秦桧回首望着唐格,他能听出最后四个字中的讥讽,但他脸上仍然挂着招牌式的微笑,说道:“钦叟兄好雅致!”说着走到案前坐下,拿起一盏茶,说道:“这几日在外诸公纷纷回京,我等偏要迎接,好不烦躁,所幸康王殿下到后便再无迎送,也能消停几日。”
“会之曾言己乃操劳之命,如何今日却又抱怨起来?”唐格含笑轻轻讥讽秦桧,诙谐地笑道:“说不定会之这一念叨,康王殿下须叟便到。”
秦桧正待要说什么,一名胥吏入亭,匆匆行礼道:“二位相公,大元帅府旗牌官前来禀告,康王殿下车驾离此还有五里。”
“可不是,还是会之料事如神!”唐格也不待秦桧言语,起身说道:“走,一同前去迎接。”
秦桧苦笑一声,暗自嘀咕:“大元帅府、大元帅府……”轻轻摇头,表情复杂地笑了笑,匆匆牛饮一盏茶,便尾随唐格出亭。
不多时,汴京通往南京的官道上远远地开来大队车驾,唐格与秦桧二人可以望见队伍的旌旗。
“下官唐格,恭迎大王。”
“下官秦桧,恭迎大王。”待车驾到后,唐格与秦桧二人双双走到标有皇室亲王标志的马车前,深深作揖行礼。
车帘掀开,侍从拿下木阶,赵构满面笑容地走了下来。急急扶起他们说道:“唐相公、秦相公,何须多礼、何须多礼,二位乃是官家的辅政大臣,孤王消受不起二位的望尘之礼!”
“大王一路风尘,辛苦了,下官受官家与太后旨意,恭迎大王回京。”唐格在辅政大臣中位列孙傅之后,理所当然地回应赵构答话。
正说话间,后面车驾下来李纲、耿南仲二人,唐格原本依附耿南仲,却因耿南仲畏敌如虎、对待两宫矛盾也是极力破坏,故而唐格与之早已是貌和心离,十分鄙夷耿南仲为人。只是礼仪上与耿南仲客套几句,秦桧却与二人颇为热情,着实叙了一番。
“孤王与伯记在外,京城有劳诸公费神周旋,使得金人退去,祖宗社稷得以保全,真是有劳在京诸公了。”赵构和颜瑞色、温言慢语、言谈谦恭有礼,着实令唐格、秦桧二人很是感动。
“大王过誉,此赖以王学士与一干将吏奋死血战,力挽狂澜,若论周旋,确为王学士一人之功,下官惭愧。”秦桧虽是向王泽靠拢,但此番所言倒是公允。
“话虽如此,然王德涵杀将夺印,拥重兵坐视上皇北狩,其罪大焉!若非勤王之功,岭南三千里亦不为过。”李纲对秦桧如此推崇王泽颇为不满,在他的眼中,王泽杀折彦质、逐李回,实属大逆不道,出言毫不客气。唯有对王泽奋力勤王倒是几分赞赏,但他听到王泽力主割让两河,坐视二圣北狩,当即在大元帅府公厅大骂王泽,这时却见秦桧对王泽大加赞誉,心下已是不满。若非秦桧的坚决主战、不屈凛然的作派,令他很是欣赏,不然早就出言呵斥了。
“李大人此言差矣,王学士力尽于此,此为朝廷诸公共鉴!”唐格见李纲对王泽过于刻薄,更兼他与李纲政见不同,倒是为王泽说了句公道话。
第二章
李纲见唐格为王泽说话,显得有些意外,他暗自揣测唐格的目的何在,双目紧紧盯着唐格,嘲笑道:“岂有臣弃人主之理,看来汴梁城内竟成百变狡狐的天下!”
唐格淡淡一笑,他早已经习惯李纲嫉恶如仇、秉书直言的性格,何况当年他依附耿南仲,李纲对他自无多少好感,对李纲的讽刺并没有计较。
秦桧微微蹙眉,暗怪李纲太过分了,人未入京城,倒先指责勤王功臣,顺带着连朝中宰执给暗骂了一遍。
“二位相公,孤王听说京城内近来传闻请官家、太后巡幸之事,不知是否?”赵构转而言它,虽是打断了李纲等人谈话,缓解火药味十足的场面,却又使气氛陷入沉闷之中。
秦桧不知赵构为何提到此事,是有唐格在场,自己不便说话,斜眼看了看唐格,闭口不言。
唐格稍稍颔首,饶有意味地说道:“南幸事宜乃王泽首倡,太后似乎有意。”
赵构眉头不易察觉的微微一蹙,轻轻点头、嘴角还是挂着微微地笑容,没有再说什么。
“天下城关,何有京城坚固?”李纲不满地说道:“一旦南幸,京东、京西必然糜烂,军心士气将受重击,王泽少年得志,行事竟然如此孟浪。”
“大人慎言,而今天下之势,南幸亦是势在必行……”秦桧为王泽开脱,当然他在内心深处亦是感到南迁并非一无是处。
“何为势在必行,而今天下使臣罢兵归朝,如何他王泽却掌控精兵,跃升军将,竟将蔡绛列位勤王功臣,倒底是意欲何为?”李纲性烈,此话一出,道出众位宰执反对迁都的最根本缘由,就是唐格、秦桧也是暗自叹息,心下佩服李纲敢为人不敢为之事,说人不敢说之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