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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范大人好见地,好胆略。”李长秋冷笑道:“大人持议和之见,却敢面对万民而不惧,单单凭着这份胆略,学生们万分倾佩。”话声方落,后面有些轻佻之辈忍不住捂嘴偷笑。
“你——”范宗尹被李长秋讥讽,勃然大怒,气的满脸透红,浑身直抖,说不出话。
秦桧见范宗尹受辱,虽然他与范宗尹政见不和,却私交颇深,更兼大臣受辱,同僚何堪。当下指着李长秋厉声说道:“住口,尔等好生无礼。”
“当此礼崩乐坏之世,学生已不知礼为何物!”李长秋冷笑道:“似那李邦彦此等浪子竟能为宰相,李相公、种相公如此忠心体国之正直君子竟然被罢黜落官,学生敢问大人,礼仪何在?”
秦桧对李纲、种师道的处置亦有许多不满,本是郁闷,李长秋此言倒是让他无言以对。
而王泽却暗暗称赞李长秋辩才出众,可堪大用。
正在此时,却见耿南仲、吴敏二人在班直侍卫的护卫下,来到东华门,不远处又有数百名学子自宣德门方向在班直侍卫两侧监视下向东华门走来。王泽远远看到数百学子为首走在前面二人,自度二人必是陈东、欧阳辙无疑。
王泽与耿南仲、吴敏二人躬身见礼,说道:“二位相公,下官尚在流血,不便行礼。”【小说下载网﹕。。】
耿南仲瞟了王泽一眼,只是微微点头。吴敏却温声说道:“陛下闻王大人被袭,以命御医前来。”
吴敏原是蔡京亲信,自然对王泽颇为亲善。
“谢陛下。”王泽走到二人身后由御医上药包扎。
待陈东、欧阳辙等人到来后,耿南仲轻蔑地环视众人,傲慢地说道:“官家知晓尔等忠义,在事前早已恢复李纲、种师道位大人职事。尔等无故在此喧哗,惊了圣驾,谁人担当。”
吴敏跟着说道:“诸位,还是快快散去,莫让陛下忧虑。”
一名白袍青年出来说道:“吴相公,百姓今日必欲见到李相公、种相公,非如此,不可散。”
“你是何人,可是伏阙学子之首?”耿南仲语气中充满了威胁。
“学生——太学生陈东”白袍青年不亢不卑,昂首应对,话声方落,又有一名蓝袍青年上前说道:“太学生欧阳辙敢问耿相公,天子诏谕何在?”
“陈东、欧阳辙,你二人好大的胆子。”耿南仲指着二人,有些气急败坏,他与吴敏此番奉旨出来宣慰百姓,只是赵桓的权宜之计,那里有什么复李纲、种师道二人的圣旨。
吴敏见再说下去,如是激怒这些学子百姓,哪个不要命之人振臂一呼,自己和耿南仲怕是要吃亏的。于是对陈东、欧阳辙说道:“事急,陛下口诏诸位太学生散去。”
“不见官家手谕,李相公、种相公不到,我等就在此相侯”陈东坚持己见,毫不退让。
“那好,就有耿大人回宫请陛下手谕,你等在此不得喧哗惊了圣驾。”吴敏向耿南仲点了点头,耿南仲会意,看来今日不见李纲、种师道,众人誓不罢休。想要镇压,这可是十余万人,就在宫门之外,耿南仲也没有这份胆量。只得说道:“有劳吴大人在此。”
待耿南仲进入东华门后,王泽走到吴敏身边。吴敏转首道:“王大人伤势如何?”
王泽说道:“谢相公挂牵,下官只是些皮外伤,不碍事。”又有些聊聊地笑道:“两遇金人到没有流血,不想在大内之外,却是带伤在身,让相公见笑。”
吴敏无奈于王泽的幽默,亦是笑道:“此时此景,王大人还是谈笑自如,唉——”
陈东怪异地望着王泽,问道:“大人莫不就是天章阁王侍制。”
王泽面带笑容地说道:“正是。”
第十九章
“原来是王大人,久仰、久仰,学生实是不知。”陈东与欧阳辙等人忙得躬身行礼。王泽的才学名声,原就在士林中广为流传,诗词歌赋更是公认无人可与之比肩,尽管有‘百变狡狐’的蔑称,并被许多人认为其与蔡京等人走的极近。但其主持东南支卖局却是为士人所普遍认可,此番两败金人,汴京内外早已传遍,学子们对王泽的敬仰可谓不低于李纲、种师道二人。
这时,李长秋走到陈东身侧,向王泽深深作揖。口称:“学生惭愧,王大人恕罪。”
王泽一怔,说道:“这是为何?快快起来。”
李长秋脸面带有惭色,说道:“方才,学生见李邦彦向门内奔去,用瓦片抛掷,不想却正中大人,学生实是有罪,有罪!”
“原来如此——”王泽笑道:“有意无心之举,何罪之有!”
陈东颇为激动地对王泽说道:“素闻大人高义,学生等伏阙上书,恳请天子以国运为重,复用李种二位相公,曲意求和,此丧权辱国,实不可取,望大人进言天子。”
王泽没想到历史上大名鼎鼎的陈东竟然如此迂腐,政治经验如同一张白纸,丝毫不知朝中政争,若是李纲、种师道二人毫无私心,那夜全力出兵支持姚平仲,纵然姚平仲全军覆没,以宋军数十万大军不乏精锐,胜败尚未可知,哪里会是今天这般局面。他竟然幼稚地请自己劝谏赵桓,殊不知王泽即非宰执又非台谏,如何进言,再说此时劝谏赵桓一时应允,而后却是无尽的麻烦。
王泽心中早有主张,只是不能对外人言道而已。
吴敏见陈东所论,王泽有些尴尬,便说道:“你等学子应在书舍潜心攻读,他日考取进士方得为天子谋政,在此聚众,虽其心可免,然却不足取之。”
欧阳辙高声说道:“学生引经典,议论时政,实在不知何罪之有?史书有载有此罪之时,乃周厉王、秦始皇、汉灵帝十常侍乱国之时。颜子、子思子、曾子、孟子,谁不曾为布衣。圣贤为布衣之时,议论时政,可曾有错?配享孔庙的诸子先贤曾经做过的事情,为何就要禁止我等来做?”言罢,又看着王泽说道:“学生听说王大人雅善法家申商之学,难道法家之偶语律反而是礼法的所现不成?”
王泽洒笑不语,秦桧冷笑道:“你等倒是会强辞夺理,既然自称圣人门徒,难道不在其位,不谋其政都没有听说过吗?真不知太学教习们如何教授你等论语。”
李长秋马上应辩道:“秦大人乃进士及第第一,虽是才学广博,却也不能讥人不读书,子曰‘不在其位不谋其政’,没有说不在其位,不能议其政。观夫子生平,不在其位而议论其政之事,举不胜举。秦大人乃是状元,难道连这也不知道?”
秦桧被驳的默然不语,谈论到圣人,做为大臣,还是少说为妙。
范宗尹哼了一声,厉声说道:“强辞夺理!尽是巧言令色之徒。你等亦是有功名在身,想必也知若要上书,可去登闻鼓院,可去开封府,在宣德门伏阙为何?聚千万百姓于东华门又是意欲何为?惊了圣驾,其罪非小,可速速散去,本官可在陛下前为你等开脱。”
李长秋冷笑道:“学生在此先谢过大人,学生即敢为之早已将这项上人头豁出去,大人欲问学生聚众何意?学生不无他意,只是臣请天子启用二位相公,驱逐鞑虏,靖我河山。”
王泽用欣赏的目光望着李长秋,说道:“驱逐鞑虏,靖我河山虽是不错,但也不能草率行事,如此不但于事无补,反而会使李相公、种相公难处庙堂。”
李长秋刚要说些什么,却注视到王泽深壑的目光,顿时有所迟疑,话到嘴边硬生生咽了下去。
陈东却对王泽的话不以为然,当即说道:“大人所言不尽为然,我们不过进谏言,伸正义,朝廷能嘉纳,天下之人,当知本朝君明臣贤,后世之人,亦当盛赞官家圣聪明达、宰执胸怀宽阔,以仁爱治国。何出李相公、种相公难处之理?”
秦桧与范宗尹对视一笑,二人对陈东政见之浅薄感到可笑。
王泽眉头微蹙,轻轻摇头道:“李相公、种相公任用,陛下自有定论,当今天子圣明,当自有处置,你等数万人众在这里非要陛下一个结果,这与胁迫朝廷,又有何区别?”
王泽与陈东等三人的对白,近千学子听的清清楚楚,以王泽的才名功绩已成为其中许多学子心目中隐隐的偶像人物,却见力主抗战的王泽视乎也站在自己的对立面,对李纲、种师道事并不上心。
有些人心中的激奋意识更浓,伏阙之意反而更加坚定,又有一些人则心生犹豫,以为王泽说得有理,反正赵官家已经知道学子们所来为何,又有口谕恢复李纲、种师道二人官职,不如见好就收,莫要真的弄巧成拙。
但没有带头动身,众人便都不愿意先动,既然是大家商议好了荣辱与共,没有人希望自己被看成孬种,被人耻笑,以后一辈子抬不起头来。
但是,无论是哪个学子,对于这些心中并没有从根本上有反对朝廷意识的学子们来说,王泽最后的那句质问,都是难于回答的。连李长秋长于辩论之人都为之语塞,不能回答。
正在这时,知开封府王时雍率五六十名开封府持械衙役与逻卒匆匆赶到。
王时雍看到吴敏在此忙上前见礼,衙役与逻卒持械与学子们对持。王泽刚想说什么,又有些犹豫,终究没有说出口。
王时雍走上前几步,傲然面对学子们与百姓,高声呵斥道:“尔等好大的胆子,竟然敢聚众胁迫天子——”
李长秋理直气壮的讥笑道:“以忠义挟天子,岂不好过奸佞挟天子。”
王时雍大怒,一张肥脸涨的通红,厉声喝道:“小小书生,胆敢与本官如此说话,来人,给我拿了。”话声方落,开封府的衙役便要上前拿下李长秋。
众人一见王时雍如此猖狂,纷纷喊道:“将王时雍这个狗贼打死。”“别让王时雍跑了”近千人涌了上来,将衙役冲的七零八落。
王时雍见势不妙,拔腿就向东华门内跑去,众怒难犯,就是学子们一人一拳,也能将他打死在此地,他可不想把小命给丢在这里。
王泽看的又气有好笑,气的是王时雍不识时务,刚愎自用,刚刚平静下来的学子百姓又被他给惹火了,好笑的是堂堂的知开封府,胆量如此之小,情形不对马上溜之大吉。
“诸位住手,住手,听我一句。”王泽挡在学子们前面,险些被撞到。
第二十章
“大人,何故为王时雍这一小人,阻拦学生?”陈东停步有些不满的望着王泽。
王泽舒了口气,缓缓地说道:“王时雍唐突,各位却不能意气用事,须知一旦伤及大臣,冲撞宫门,那便是万劫不复的忤逆大罪。”
不少学子冷静下来一想,王泽之言非虚,若是真凭一时激愤冲撞宫门,一旁虎视眈眈的班直侍卫,就是不想管也得出手弹压,到那时吃亏的还是学子百姓。
大家冷静了下来陈东等人纷纷向王泽作揖告罪,王泽很大度地扶起了他,对学子们细细安抚,使众人情绪平稳了下来。
王时雍刚刚跌跌闯闯地跑入东华门,险些与正面快步走来的一人撞了个正着,他火气正没处发,便要呵斥,却听那人说道:“王大人何故如此惶惶?”
王时雍这才定神一看,吓了一跳。忙说道:“原来是王殿帅——”
来着正是管干殿前司公事,当朝国舅王宗濋,他暗幸自己方才没有骂出口,否则又要平白得罪,自己得罪不起的人物。
“门外刁民闹事,殴打公差,下官若不是进得快,恐怕要命丧门外。”王时雍添油加醋地向王宗濋哭诉一凡万免得情形。“殿帅还是快快关闭宫门,莫要使这帮刁民闯入,惊了圣驾。”
王宗濋见王时雍狼狈模样,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