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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赵柔嘉心中万念俱焚,事以至此再多说又有何用?她只求速死,但心中还是不能原谅王泽、当然也无法恨起王泽,泪水仍然不住地流淌下来。她退后几步跪在地上,向朱影叩首道:
“母后——儿臣去了,请母后转告王相公,孩儿在下面等他,死也要问他个明白。”说完后起身就要起身向外走。
朱影心中一颤,第一个念头就是这孩子对王泽真的是读解太深,她觉得头有些痛,倒底为什么赵柔嘉如此恨王泽,难道真是为了王邵逐渐架空皇权而反抗?没有时间供她多想,赵柔嘉一旦走去大殿,等待她的将是李有率班直侍卫的缉拿,她想也不及多想,立即站起身来,一把拉住赵柔嘉,失声呼道:“你回来……”
赵柔嘉停住了脚步,也不回首地道:“母后就让儿臣去吧!”
“母后还有话给你说……”
赵柔嘉回身看着朱影,没有做答,目光中己没有往日的光泽,尽是些绝望之后求死的灰白。
“素荷,你们退下吧!”朱影挥手让李素荷引殿内的女官、侍女们退到殿外,她决定该让赵柔嘉知道一些事情了,或许这样做对赵柔嘉有些好处。
“娘娘……”李素荷稍稍犹豫,却见朱影和赵柔嘉母女之间的悲苍,她轻轻一叹,摆了摆手,招呼几名女官和侍女退了下去。
“柔嘉,来——坐到母后身边来。”朱影轻轻拉着赵柔嘉坐回了榻上,此时她己经不再是一位太后,而是一位面对做了错事女儿的母亲,殿内的十二支河阳巨烛亮光映在坐在一起的母女二人身上,空气里瞬间多出几分温柔的氛围。
“柔嘉,母后不知道你为何对王卿这样,或许是你兄长的缘故吧!不过,有些事情母后还是想告诉你,你也应该知道母后和王卿之间的一些往事了……”朱影的神情越来越激动,嗓音逐渐变的颤抖起来。
母女二人说了将近半个时辰,朱影给赵柔嘉讲诉了王泽和自己的事情,二人是如何相知、相得,如何患难与共,尤其是他们之间那段真挚的情感,只是省去了那世的传奇和完颇宗弼的事情。再就讲到王泽为了这个帝国的未来,所做的牺牲,当然还有王泽的拖负、王泽要开创一个怎样辉惶的帝国和限制皇权无限扩大的必要性。她一一细细地给赵柔嘉说了一遍,当然还有皇帝遇刺的事情中,王泽力挽狂谰,果断处置,便大宋朝廷安然度过了一段危险期,其中曲折原委从忍耐、还是忍耐到了今日振奋人心的北伐。
当朱影讲完,赵柔嘉还没有从震惊中醒来,或许己经不能叫震惊,而是有了某种程度的祟敬,最令她迷茫的是母后竟然和王邵有这一段感人的思恋。
“难道……不会的,不会的,母后……难道儿臣这么多年做得都是自以为是……”赵柔嘉那张精致的脸蛋满是无杂、悔恨、还有深深地遗憾,她诺诺地道:“那日……那日他怎么没有过呢!”
“唉——冤孽啊。”朱影轻轻叹了口气,她并不知道赵柔嘉最后一句话何意,从袖中拿出王泽的信函递给赵柔嘉。
“北事甚急,按典重处!”赵柔嘉疑惑地打开看着,八个工笔正楷如同八把锋利的刀子刺向了她的心房,她的脸色顿时变的灰暗无色,嘴唇有些发颤。
王泽的八个字无疑宣判了赵柔嘉等人的死罪,以王泽的地位与权威来说,没有人能真正的违逆了他的意愿,何况决议正应了当朝重臣的心思,这也是她赵柔嘉处处和王泽作对的一个重要因素,一个没有人能真正的违逆了他的意愿的人,对于皇家是一个非常可怕的人。然而对于死,赵柔嘉虽是惧怕,但也能坦然面对,毕竟走上这一步再也没有回头路,不是王泽死便是她赵柔嘉亡,历朝历代的政变都是如此,这就是成王败寇,不关乎什么正义。
正当赵柔嘉心生无限感叹的时候,朱影又把另一封信函递了过去,当她拆开来看时,纸上仅寥寥数句,令她不禁两行清泪再次涌出。
“万俟碁、郭让、李琮等宵小之辈谋乱,忧我国事,干公主何事?事毕后,可使公主游历海外几载,待天下一统、风平浪静后再回归中土。”
“母后——儿臣……”
不用深想赵柔嘉明日,两封前后的信函代表着王泽在最初的惊怒下全局性的考虑,第一封信函是王泽在惊怒动了杀机的正确决定,但冷静下来后,又再次对她做出了仁慈的宽恕,或许是看在朱影的情分上才忍让了她。这是在为她脱罪,但是诸为宰执都知她是逆首,难免日后有事,便是皇帝也保不了她,把她放逐到海外军州居住几年,待事情随时间而淡去后,再回们故里,这也是目前保住她赵柔嘉这条小命的唯一办法,呆在国内谁也不敢保证能够顶住士林的强大舆论压力,她绝对躲不过这一关。
“王卿对你还是宽容的,两封信函由金字牌发到相差不到三个时辰。”朱影的嘴角挂上一抹苦涩的笑,发出了无奈的叹息。
赵柔嘉苦苦一笑,说道:“母后,孩儿知道了!”
事情到了这份上,对于赵柔嘉来说以经是出乎意料之外,本以她的所作所为,所得不过三尺白凌或是一杯牵机毒酒,却没想到王泽会放过她。海外军州——虽然被士人公开说是蛮荒之地,但很多回来的人都说那里是一片全新的世界,有着不同于中国的风情、物产,居住在海外军州的繁华城市内,如同在天堂一样的舒适。但想归想,贵族中谁有愿意去被称之为蛮夷之地的南海,难道自己真的要踏上这条路吗?
第一百三十五章
北方五更的天,快要泛白的夜空中没有一点星辰余晖,大地一片黑寂,尽管不是冬令节气,但海风仍然带有阵阵寒意,海岸边阵阵潮水开始渐渐退去。
“我说,今夜总算是熬过去了,打起精神,再过一会接岗的就要上来了,咱们就能回去喝口热粥了。”
“他娘的,乌思多这鞑子,每次都叫咱们兄弟在这里守夜,他自己倒在下面享受,若不是为这当兵吃粮,老子早就回家种地去了,还他娘的受这份罪。”
“小声点,别让乌思多听到,你小子又要吃军棍了。”
“怕个球,不就是仗着他自己的女真杂种,在弟兄们面前作威作福。老子就是不吃他那一套,要是混的好他小子能被发配到咱们武义军来,整天吹上了天,有本事他怎的不在女真人的猛克谋安军中,现在不是又打仗了吗?这小子怎么不去前线,跑到这里守海岸,整个就是一甭种。”
“好了,好了。老弟,忍着点吧,再怎么说这小子也是女真人,跟他较劲没有你的好处,反正明们兄弟戍守后方,这前面打的再厉害,也累不到咱们,到时候再说今后的事情。”
“唉,我说老哥,你看这南面的战事会怎样,赵家会不会打到这里。”
“这准能知晓,不过前儿日,听南面过来的人说,赵家可是不同于往日,都元帅郎君连吃几个败仗,已经下令全线北撤,可能、可能……”
“真的,那赵家能有这等能耐,能将都元帅郎君镇守的两河驻军打败。”
“那还能有假,听说这次赵家是举国北进,百万大军啊!真是有百万人来了,就是女真人加起来也没有百万人,再说了,赵家的王相公亲临担任主帅,王相公是何等人物,那可是天上的星宿下凡,老弟你也有耳闻吧?”
“那是、那是,小弟虽然没有读过什么书,可也听过乡里老人说过这位王相公可是一位百年不遇的大才,正儿八经的左辅星转世,就是都元帅郎君这般人物也不是败在王相公手下。”
“你小子懂个鸟,这位王相公是左辅星下凡不假,没看见城里读书人都在私下看王相公写的书,当年在国相和二太子儿十万人中单骑杀入汴梁城,救下当今赵家太后和官家,那可是神仙般的人物。都元帅殿下尽管也是当今的好汉、看看国内无一人能比,可比人家王相公还是差一大节呢!”
“老哥真是见多识广,看来这此女真人要倒大霉了。”
“那可不是,你没看到这些时日,城中那些水师伤兵。我有个同乡在水师听用,曾说过赵家水军的船上层都是用铁做的,箭射不进去,火燃不着一点。就说这火药,咱们的响声倒是挺大,人家的就是伤人,咱的船还没接近就被打沉了。说说前儿年你小子还没当兵时,武义军南调在济南府打了一仗,人家的抛石机打到好儿里远,咱们的就是够不到人家,还有些稀奇古怪的玩意,都是要人性命,那次咱们武义军死了儿千个弟兄,一个个那个惨啊!现在回想起来还触目惊心。”
“那老哥你真是命大。”
“那可是,当时那个惨状,一个火熔弹下来,弟兄们至少死伤儿十人。”
“那万一赵家打到咱们这里来,那可昨办?”
“昨办——咱又不是那些女真鞑子,到时候老老实实的放下刀,那就是赵家的子民,还能杀咱们不成。”
“战场土,刀枪可不长眼睛。”
“没事、没事,老弟——到时候看老哥的,反正咱们是汉人,当兵就是混口饭吃,犯不着为女真人卖命。”
还没有等另一人回话,一个低沉阴森的声音传来 “说得好。”
“准?”那说话的两名金军军卒屹力一惊,双双回身握紧手中兵仗,身子却在瑟瑟发抖。
却见五名身穿暗纹夜行衣的汉子早己经站在两人身后垛台下,脸土抹得花花绿绿,看不到真容,手中各执短械,一人拿着连发一张小巧的钢臂机驽对准他们二人。
看着五人眸子中透出的那股令人不栗而寒、野兽般的精光,那两名军卒早就吓的双腿打战,哆嗦个不停。
为首的那汉子,沉声道:“站稳了,不要出声,还打过济南府,真是丢人显眼。”
“好汉饶命、好汉饶命……”二人吓的丢了兵械,跪在地上,连连叩头求饶。
“叫你们不要出声,没听到,再出声使杀了你二人——”为首的一人压低嗓门怒吼,手中的钢刀动了一动。
这话一出,果真两人不再出声,只是不住地磕头,在这段功夫,下面又上来五六个人。
“娘的——真他娘地软蛋。六子、你在这里看着他们,其余的跟我下去。”
待他们顺着阶梯间烽火台里面下去后,那名腰配钢刀叫六子的汉子,拿着机驽对着二人,小声调侃道:“见过这种连发机驽吗?嗯——就知道你等没有见识过,听着,若不是方才听到你二人说话,还算有点良心、识点实务,老子早就将你二人射杀。待会解决了下面的事,还有话要问你二人话,现在给我老实点,不要想卖什么花招,听到没有?”
面对映着月色闪出青黑色冰冷光芒的驽箭,这二人早就被吓的不敢说话,只是连连点头,目光中充满了深深地恐惧,浑身的战栗更加不能控制。
一会工夫,下去的那些人满身血迹的出来,手掌的钢刀还在滴淌着鲜血,至于他们干了什么事情不用说也明白,可将这两名金军军卒吓的要命。
“去,给统制使大人传信,船队可以上岸。”
东方海平面的天际有一丝泛白,远离海岸的大海中,宋军上千艘海船列位十支一字纵队,浩浩荡荡地行进,每一支纵队前面都是几艘由五帆布轮战船和三帆车轮战船组成的前队,随后就是一两艘八帆车轮战船为主的武装海船、还有排列一字线的辎重转运船,最多的就是中小型的海船。其中,中路纵队的一艘八帆车轮战船的船桥上,桅杆土飘扬着一面隶文书写的‘张’字蓝底白波双金紫锚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