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合鲁索却先说道:“此人是一悍将,若假以时日,或可成为我大金劲敌。”言下对完颜宗弼的举动有些不满,但更多的是可惜。
“时至今日,一二猛将不过是左右备身而已,南朝行军作战你们并非不知道……”完颜宗弼的目光一直在目送着虞中举远去的背景,面上带有一抹诡异的神采,淡淡地说道:“本帅就是要让王泽和岳飞他们知我在此,此人一回去,或许就是大战帷幕正式拉开。”
“都元帅郎君好计策!”完颜活女最先明白了完颜宗弼的用意,他地心情好了许多。
当虞中举飞马回到宋军控制地域后,由于他的被俘是近百人亲眼目睹的,说是逃回来很多人都半信半疑,王贵无法判断真假,尤其是虞中举口中所言完颜宗弼带话之事,让他委实决定不了虞中举地奖惩,在都参军使的提醒下,他马上派一队兵马押解虞中举火速南下面见岳飞,并把此事经过写成塘报,由长骑侍卫大军都虞侯派遣军法押官的上报北方面侍军都虞侯司定夺,字迹也好把这层不讨好的干系彻底摆脱。
由于明白对面是十余万金军主力,短短几日,王贵所率七千马军全部撤退,保持和主力部队之间的联络,他本人也被自己孤军深入几乎自投虎口而感到后怕。
虞中举却被押到了北侍军都指挥司帅帐所在的景州,当他在中军辕门外被传唤的时候,才躬身走入帅帐,不敢仰视岳飞,跪下拜倒道:“下将陪戎副尉、队将里行虞中举参见北帅大人。”
岳飞坐在案后帅座上,冷眼看着这名声称有金军都元帅口信传送的低等将校,缓缓而又不失威严地说道:“虞中举——要见本帅何话要说?”
“小人随所部前往河间府滹沱河南支探哨,遇金军大队兵马……小人与金将死战不敌被擒。”虞中举轻描淡写的说着,一场规模不大的惨烈战斗在他口中平平说出,但到了岳飞耳中也没有大不了的。
“什么,你被擒住……看来都虞侯司所陈都是实情。”一旁的都参军使徐庆一惊,立即厉声道“做为朝廷将校,你这等行径已经属于通敌之嫌……”
“小人被那金将射落马下,被带到兀术面前。”虞中举听了徐庆之言,连如土灰,但他还是咬着牙、硬着头皮说了下去。
“什么——兀术,女真的都元帅……”岳飞吃了一惊,脸色稍变、心中稍动,急促地道“你是说都元帅兀术?”
“是的,兀术和左监军活女都在,是兀术放小人回来,代为问候王相公和北帅大人,并赠送大人战马一匹。”虞中举没有遗漏一句话,忠实地把全部知道的消息合盘说出,在他意识中道出了完颜宗弼和完颜活女两位大帅所在地,也算是告知岳飞金军主力所在,纵然被处死他也没有遗憾的了。
“看来金军主力就在我军北面二百余里处,赠送战马其意颇深,看来这位都元帅郎君颇有雅趣……”岳飞安坐在帅座之上陷入深思,在场没有人在他想问题的时候敢于打搅他,都在等待着他的决断,当然也在等待着他安排虞中举的命运。却见他沉吟半响之后,目光直直盯着虞中举看了一看,才若有所思地道:“从现在起,你就调入本帅的备身营,充当本帅的中军卫队亲将,就暂时试营副指挥使差遣。”
“这……谢北帅大人。”虞中举本以为自己最少也得受北侍军都虞侯司的质问,最终的结果可能是降阶效用。不想却被调入岳飞的中军卫队中,虽然还是从九品,但意义却是非同寻常,跟在方面大帅身边,晋升的机会自然是很多,他好半天才反应过来,自然是大喜过望。
“来而不往非礼也,即是人家都元帅郎君赠送战马,那本帅也不能不有所表示。”岳飞含笑看了看虞中举,继而又沉声说道:“过两日,本帅备得回礼,由虞中举送往都元帅郎君那儿,相信他不会喜欢的……”
虞中举并没有任何迟疑地应诺,大不了就是一死,有什么可以犹豫的。
第一百二十四章
汴梁城内,蔡京的故居书房小院池塘边,王泽身穿一袭做工考究精细地苏织白袍,发鬓用一根绣着金丝地白色丝带系住,还微微发湿,显然是刚刚沐浴后不久。
他神色怡然地坐在池边树下的石凳上,静静的观赏水中的几对游戏的鸳鸯,嘴角上挂着一抹淡淡地笑。
张阶侍立在他身侧五六步处,神态恭敬、全无平时的矜持和据傲,他不时地偷眼观望四周,远处各角落游走着几名警戒的中军卫队将吏,其它的景致和当年传言蔡家豪华府邸一般无二。
“好地方,可惜人事俱非!”王泽轻轻摇头叹息,自言自语,张阶自是不知缘由,不敢搭话。
此次北上,王泽向蔡绛借蔡京的故宅做为行辕,蔡绛和王泽兄弟之情,自然使无不可,府邸中一应留守家人听凭王泽调用,没什么客气的。
王泽终日忙碌,不曾入得内院几次,今日闲来无事,来到自己第一次面见当时大宋徽宗朝第一权相的地方,正是在这件古朴幽静的书房内,他踏出了自己飞黄腾达的第一步,筹划了他治乱平天下的第一策。忆起前事,历历犹在昨日,今日在这里徘徊良久,位居权力顶峰的他更深的体会到了这位权相的内心的彷徨和孤独,尽管有的时候他对蔡京的所作所为很是不齿,但这正是如今他自己的真切感受。有的时候,他真的很怕,很怕自己会失去手中的权力,更怕他的理想会随权力的失去而付之东流。
一个人掌握可以决定几乎一切的权力太久,并不是一件很愉快的事,反倒是会生出无限的烦闷。或许有时真的想放手,不再在这充满危机和杀气的道路上摸索。但他不能更是不舍,‘权利与付出是绝对公平的对等’,他终于明白历代当权者内心深处对取舍的彷徨与无奈,不甘心放弃以至于无法放弃,他深深体会到其中的别样滋味。
历史是后人根据时代的要求通过不断加工而成的,所谓的历史学家他们根本没有也不可能接触到他们所盖棺定论人物的内心世界,他们也不敢去堂而皇之的去分析。不过历史还得有人写下去,还得要塑造维系民族精神的英雄们,没有这些反面人物,哪有那些千古英豪,一些平常人成为了英雄,另一些平常人成了映衬英雄气概的垫脚石。
“权相――真他娘地扯淡。”王泽的嘴角充满了讽刺的讥笑,他风淡云轻地自语道:“难道他们不知有时候权力也是有约束力的嘛!掌握越大的权力,约束力就越大……”
张阶不时地偷看王泽,见他面上神情有些波动,时喜时悲、时阴时晴。他自出师以来很少见到过王泽有这般激动的表情了,不禁暗自揣测王泽所想所思,还有那句似乎很有道理的话,但王邵骂出了脏话他还是没有见过。
“子升——”王泽突然叫张阶的表字打断了他的揣测,原来张阶自进来后根本没有用通报,他见王泽在池边静思,没有敢打扰,一只静静地站在他的身后。
张阶忙行弟子礼,口上称呼道:“徒儿见过恩师——”
王泽笑吟吟地望着张阶,目光中尽是嘉许之色,温声说道:“五年不见,子升清瘦了许多!”
这句淡淡的一言顿使张阶眼眶一酸,泪水差点就流了下来。这么多年来他处身四面危机的两河、燕山甚至上京,多少次有多少同袍尽没于国事,忠魂永留他乡,自己又多少次几乎是九死一生的经历,也未曾使他张阶这位高傲的汉子掉过一滴眼泪,他曾自负地认为自己是在血与阴谋的考验中度过来的男人中的男人,这比战场上拼杀和在政务中渡过的师兄弟们经受的更多、见的更广,多年来感情早就麻木了、已经不知泪为何物?而王泽的这一句平淡的关心话,竟使他像个受尽委屈的孩子一样,忍不住就要哭了出来。
“为国尽忠是弟子的本分,却是恩师您的白发又多了许多!”张阶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泪水,声音有些哽咽,很想哭出来,但却不敢失礼,硬生生地忍住。
王泽长长一叹,勉强笑道:“痴儿,为师老了——起来说话吧!”
张阶抹了一把泪,站起身来,说道:“师父,弟子不负重望,信以送到。完颜宗弼的回话是‘知道了’,并请师父代他向他的另一位朋友问候……”
王泽默默地点了点头,没说什么,但他地笑容中闪出几分安慰和更多的凄凉。
张阶出于职业的习惯很想从王泽口中证实心中的猜想,但他还是决定不要在王泽这里打探什么,他相信完颜宗弼没有骗他,而他更是了解王泽,虽然王泽待人宽容、和顺,对弟子更是百般呵护,可一旦触及原则其狠辣果断的手段,令人不栗而寒。
“北面上京的事情办的怎么样了?”王泽淡淡地问了一句,这是他相当关心的事情,或可说能够对这场战争产生决定性影响。
张阶稳了稳情绪,朗声道:“以弟子之见,女真狼主疯癫日甚,国内除了兀术之外无可可止,现在女真贵酋无不人人自危,迪古乃动手的日子或许已经不远了。”
王泽满意地点了点头道:“这件事你做的非常好、非常好,只要上京一乱,完颜昌率军西进,兀术在两河也就呆不下去了!子升又为朝廷立下不世之功业。”
“全是恩师料事如神,不然弟子亦不能成功联络这些女真叛逆。”张阶说的倒是实情,很多年前他奉命秘密回到行在,王泽就开始要他暗中和完颜亮一派搭上线,不断地刺激这些人的野心,一步步地搅动女真贵酋内部信的变乱,尽管他有感于王泽断人之先,但他还是把事情办的很好,就是在感情上看不起完颜亮等人,认为他们应当终于自己的国家而不是谋朝篡位,反倒是对完颜宗弼等竭力和宋军抗衡的金军大帅多谢佩服,不过这些想法都是深深地埋藏在心中罢了。
“来,坐到为师这来”王泽指了指一旁的石凳,依旧是和颜悦色。
“谢恩师——”张阶知道王泽的脾气,让你坐下那就得坐下。何况他自小受到的是人人平等的教育,很是厌恶繁琐的礼仪,平时不得已而为之,在选择了这充满危险的职业后,也免得与那些腐儒们共事,而徒增烦恼,闻言欣然坐在王泽身旁的一块青石上。
“这么多年了,为师将你们师兄弟放出,看着你们一个个成长起来,很是欣慰啊!”王泽柔和地望着张阶,当年他就很支持张阶他们的选择,如果这些弟子们一个个不约而同的选择馆阁、部院的话,那才是他真正的悲哀。正因为像张云仁、张阶这样的弟子对那些儒生们一生都在追求的东西不屑一顾,他的理想才会有了希望。想起那些各部、监下成立的各种研究院内被称为‘狂生’的弟子们,他感到自己和朱影的一番心血没有白费,这才是他要看到的真正人才,自己的理想才有可以信赖的继承人。
“对了——现在两河的民间形势如何?”
“民间父老对王师北伐无不欣喜,各地自发组织义勇格杀金国守臣,人数已达百万之众。但弟子以为其心虽嘉,然义勇战力太弱,毫无组织,十万之众竟不敌金军五千,攻不下一个县城,不过徒增杀戮而已。”张阶不仅负责联络上京,还担负着协调组织各房煽动民间起义呼应宋军的攻势。
王泽对张阶说的情况很是认同,河北父老举事以迎王师心情是好,但举动太过轻率。金国立国不久,其主力依然非常强悍,殿前司拔隶五军的洺水之战便是血的教训,被围困地宋军部队面对十余万金军汉军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