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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构慢慢地度步,一抹冷笑闪过他的脸颊,稍带有调侃又有些阴森口吻地反问道:“难道妹子和柔嘉认为是大好机会?”
第五十章
赵多福显然是没有料到赵构会反问她,但她从赵构的反问中听出了一丝弦外之音,听口气看来赵构已经知道她和赵柔嘉之间的联系,就在这瞬间她闪过很多念头,想不承认反而会给赵构形成一种不信任的距离感,成人下来或许能有意外的收获,当下也不隐瞒道:“柔嘉也是这么认为,虽说时下是北伐在即、并不是朝廷有大波动的最佳时机,但由于皇帝年幼,王泽又坚持主持北伐,朝廷中不少大臣都暗自担心收复燕山,光复故土之时就是王泽黄袍加身之日,现在不动手,晚了就来不及了。”
黄袍加身——赵构忍不住打了个冷战,做为赵家的子弟,他对于这四个字有着异乎寻常的敏感,当然更不会感到陌生。大宋艺祖皇帝赵匡胤就是凭借着自己的名望还有兵权,在出征的途中回师夺了皇位,所以朝廷一直以来对于武将的防范是相当严密的,对文臣的防范同样严密,不过比对武将更加隐秘一些罢了,尽管用文臣节制武将,但文臣同样不可能拥有巨大的兵权,到了一定的程度无一不是转迁宫观。王泽不仅是一位有着天下无以伦比名望的文官,而且手中实际掌握着相当的兵权,不要说侍卫水军几乎成了王泽的私军,连其它禁军中王泽的弟子门人和崇拜者也不在少数,而且多是军、镇一级的实际领兵者,一旦集中到一起是相当可怕的,如果北伐进行的相当顺利,那些骄兵悍将为了自己的富贵和前途,谁也不能保证会不会有黄袍加身的事情发生。
赵多福偷眼观察赵构的神色,见他脸色沉郁、心事重重,知道赵构显然被她说中了痛楚,一个藩王、而且是一位年富力强、很有武力和才华的皇家长者眼睁睁地看着权臣作态而无法制止,已经达到了或许代天子更替政权的地步,即使没有野心也会看不下去,何况赵构的心思她明明白白,不然她也不会和赵构联手。她与赵柔嘉之间的合作已经许多年了,尽管各自的目的和心思不一致,但推翻王泽却是一致的。但她们都是女人,不要说无法承接一旦成功之后的政治延续,就是因为她们的公主身份也决定了她们必须要依附皇权才能有作为,尤其是赵谌驾崩后她们失去了寄托,赵构就成为他们可以依托的对象。只不过赵构行事太过于小心谨慎,甚至可以说过于胆怯,这也是她和赵柔嘉看不上赵构的主要缘由,但却又不能不把大事依托在赵构身上。
“但是——王泽的势力太强大了!康履应该给你们说的明明白白,难道你们还真要做风险甚大的搏斗?”赵构自然知道通过康履之口告知赵柔嘉,也就等于告知了赵多福。
“王兄,妹子刚刚不是说过了吗?与其坐等王泽完成北伐顺理成章地取代天家,不如集合皇室力量联系朝廷中有识之士反戈一击。”赵多福停下了步子,一双充满世态炎凉的眸子淡淡地看着赵构。
赵构亦是停下脚步,但他轻轻避开赵多福那双眸子,沉声道:“反戈一击——说的倒是轻巧,王泽的势力你们不是不知道,朝廷中那些执掌实权的大臣多半醉心北伐,这个时候针对王泽并非上善之举,一个不小心你们将会满盘皆输,永世不得翻身,还是要三思而后行。”
“如今天下大势已定,朝廷收复燕云、两河不过反掌之间,有没有王泽亦是一样。”赵多福见赵构仍然推脱,心下已经有些恼火了。
赵构冷冷笑道:“你说的倒也算不错,但王泽有太皇太后支持,如今班直侍卫又掌握在太皇太后控制的内务府之中,入内内侍省也被太皇太后通过内务府把持的牢牢地,你们拿什么和王泽抗衡?退一步说就算你们成功了,上官云和封元他们能否坐视不问,要知道朝廷的那些大帅们和王泽的关系,就在这里向北数十里驻泊着侍卫水军一个都司直属军指挥司,殿帅王渊也是王泽提拔上的大将,这些人的荣华富贵早就和王泽息息相关了。”
“这并不能说明什么,只有要王泽被除去,那些人闹不出什么大乱子,只要朝廷一纸诏书,谁愿意为一个已经无法作为他们后盾的人去干万世骂名的营生。”赵多福依然是不依不饶,她必须要争取到赵构的全力支持才行,因为赵构是有威望的藩王,与朝廷大臣关系甚佳,一旦大事可成,有了他也就多了成功的保障。
赵构冷不防地道:“看来妹子对王泽是心有忌惮啊!”
赵多福一怔,那双眸子里闪过一抹惶恐,但旋即又恢复了雅道的镇定,她风淡云轻地笑道:“王兄这是说的哪里话,妹子怎么听不懂,如今王泽已经成为皇室最大的对头,妹子自然对他有所忌惮,难道王兄不是?”
赵构的目光冷了下来,口气也变的冷淡异常,道:“看来你们是要凭借殿前班直力量了?不是说你们不自量力,就凭借郭浩那点力量还是省省心吧!难道前车之鉴还不明白吗?”
九年前的那场宫中班直叛乱历历在目,对此朝廷加强了关防森严的大内,仅仅凭借几十名班直侍卫是难以成功的,即便是上千人的禁军精锐也难以攻破大内关防。
“难道就不能在行宫中……”赵多福那双眸子里闪烁着异样的光芒,口气比赵构还要冷,透露的都是露骨的杀气。
赵构听的背脊发凉,他被赵多福话外之音震的头晕目眩,这哪里是在拿下王泽,简直就是要连太皇太后和太后都给一网打尽。尽管自从赵谌死后,他从内心深处对皇位有着莫名其妙的奢望,也明白要除去王泽必然要禁锢朱影,但他还没有张狂到要把朱影、韩氏和王泽一通除去的野心,这不仅是不自量力,而且做的也太过份了,必然会引起天下士人的强烈反弹。
“现在万事俱备,王兄认为如何?”赵多福毫不在意赵构的犹豫,显的在气势上咄咄逼人。
“看来当年柔嘉结构王泽私藏龙德宫林婉仪之事,也是你的杰作?”赵构淡淡地问了一句。
赵多福并没有感到愕然,反而异常轻松地道:“也算是吧!不过是机缘巧合而已,王兄应该早就想到了。”
“机缘巧合……”赵构冷冷地看了赵多福一眼,继续背着手慢慢地向前度步,赵多福也迈开脚步跟在他后面。
实际上,赵构从一开始就怀疑赵多福参与了构陷王泽,而且他有充足的理由,但他一直没有直接的证据。自从康履向他禀报了赵柔嘉的原话后,他这才肯定地判断,在当年王泽被搞的甚是狼狈的女史案中,赵多福起到了始作俑的角色,他心下禁不住暗骂赵多福是在利用赵柔嘉达到自己不可告人的目的。
“王兄,并非妹子做事不仁义,王兄又岂能知妹子在北国所造瘦的苦难折磨,妹子宁愿铤而走险,不愿在遭受皇家凌乱纷争之苦。”赵多福的语气哽咽,似乎流露出对往事的无限恐慌。
对于皇家女眷在北方的遭遇,赵构并没有亲眼所见,有的不过是从民间议论和来往使节中透露的只言片语。何况他的母亲韦氏和两国夫人刑氏还活着,他们都还被女真人霸占着,尤其是那个完颜宗贤霸占着他的母亲,令他感到尤为耻辱,很多次他暗中联络想要迎回韦氏和刑氏,但金国都以当年这些皇家女眷都是当年做为上皇的赎金为由加以拒绝,而王泽在这件事上亦是支支唔唔,迟迟不做强有力的索取行为,为此他感到极为愤恨。赵多福的话的确是击中他最隐秘的私事,这也是他对王泽抱有深深成见的一个重要原因,他认为以王泽与完颜宗弼之间的关系,索要两个无关紧要的女人还是易如反掌的,但王泽就是不去办,不能不令他把怨气洒在王泽身上。
但赵构硬生生地吞了口气,对赵多福的挑唆没有任何表态。
当他们走到一处略高的平地上,从这里可以眺望远处的玄武湖的时候,双双再次停住脚步,赵多福轻蔑地笑道:“王兄既然还在犹豫,那皇家的事就由女子去做吧!”
赵构颇有深意地看着赵多福,意味深长地道:“环环——还是忍耐一下再说吧!就是当年女史案,你们也见过王邵心狠手辣的手段,一招不慎——皇家有可能再无机会!”
赵多福愕然看了看赵构,这是十几年来赵构第一次称呼她的小字,她一时间想不透赵构倒底是什么心思,但她清晰地意识到赵构并非不是不想做,而是心思用的太深而已。
“有王兄这句话,妹子和柔嘉就放心许多……”
赵构淡然一笑,他挥手指着远处的湖面,若有所思地道:“环环,今日为兄请你去湖上如何?”
四边伐鼓雪海涌篇
第五十一章
自邵成章老病以节度使提举宫观之后,张去为接掌了内务府皇城司,而且又是入内内侍省的都知,成为除入内内侍省都都知、内务府大内宫城总管李有之外最得势的内侍,但他还是缺少李有曾经是东宫太子妃近侍先天的优势,又没有和太皇太后休戚与共的那份患难之谊,所以他很有自知之明,不仅对李有恭恭敬敬,且在皇城司事务上不敢有半点怠慢。
这日正在皇城司公厅内当值,却见供奉官陈源蹑手蹑脚地走了进来,不觉道:“供奉有事?”
陈源早先是邵成章的亲信,曾经为王泽通风报信,得到王泽的另眼相待,亦是被朱影看成宫中自己人,短短八九年就从小黄门跃升为供奉官,在皇城司内供差遣,算得上是春风得意。他来到张去为身旁,左右看看无人后,压低嗓门尖声道:“都知,粉侯府邸使臣密报有人试图有所动静了,似乎还牵扯一位大长公主!”
“韩魏国大长公主……”由于陈源仅仅说了一个粉侯府邸,鉴于前车之鉴,张去为立即断言是赵柔嘉又要生事了,但说了一半又感到不对,赵柔嘉的活动都在他严密监控,万俟禼、李琮、郭让一个也没有逃过他的眼睛,想想一个人又闪过他的眼前,冷不丁浑身打了个冷战,双眼圆睁,吃惊地等着陈源,嘴角煽动几下,想说些什么却终究没有说出来。
陈源阴森森地笑了笑,沉沉地点了点头,他知道张去为已经明白是哪一位公主了。
“怎么可能、怎么可能……你仔细说说,不要漏了一点。”张去为有点不相信自己的想法,但皇城司强大的潜伏使臣网络又不能不令他有所怀疑。
陈源当下一五一十地低声细细说来,听的张去为是心惊胆战,他已经不怀疑情报的真假了,无论如何一定要禀报才是,当他正要起身却猛然看到陈源一脸掐笑,遽然想到了陈源来来告诉他的目的,原来是两下讨好的伎俩,难怪这小子几年间竟然得到朱影和王泽的赏识,升迁的这么快。既然陈源有这个孝敬的心意,很会做人,来而不往非礼也,当下温声道:“杂家这就去太皇太后那里,王相公那里就要烦劳供奉了。”
陈源意味深长地看着张去为,立即品味出这是在还他的这份情,不禁暗想自己是跟对了人,张去为不是那种独吞功劳的人,还是颇为识相的可处之人,当下道:“那在下告退。”
王泽正在都堂公厅内看着一封来自枢密院机速司的塘报,他惊喜地得知张阶率部设伏一举击杀金军元帅左都监撒改,不禁大为惊喜,这可是朝廷第一次在战场上直接斩杀正三品实职差遣金军大帅。张阶能够挑动女真贵酋之间的内乱,成功营救出都元帅完颜昌,现在又除去了金军大帅、火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