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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颜宗弼在三人离去后,摊开桌案上的地图,凝视着宋金军事对峙图,良久地停留在金国边地西京路和临潢府路的边地。此时的前方军报已经明确无误地报送,乞颜部和克烈部开始征调本部族的马军部队,而且克烈部已经开始了对塔塔尔部的试探性进攻,一切情况都表明宋军进攻的前奏即将打响,打头阵的明显就是来自草原伤的这群蛮族。
但是令他感到愤怒和不解的是,王泽为什么要用武装草原上这头睡狮的手段来达成目的,正如达鲁不花所言,这是趋虎吞狼的饮鸠止渴的办法,难道王泽他不明白蒙古人才是宋朝的真正敌人,或许应该说蒙古人才是汉家人真正的噩梦。金国已经达到了扩张的极限,对南方的土地即便是心有余,但无论是兵力和国力都不可能对宋形成实质性的威胁,反而是拥有精良兵器和先进马军战术的蒙古马队,却是令人挥之不去的噩梦。他的前世虽然一心攻读英语,梦想着出国挣大钱,很多不关乎英语的专业和社会知识都毫不关心,以至于今生悔恨无法强盛女真民族,但他再是不关心其他的事情,但也大体知道蒙古人横扫欧洲最后由蒙古人建立的元朝灭亡了南宋,他就是不明白王泽倒底是不是急功近利,把整个民族的前途都搭了进去。
“这个混蛋,不知道他要干什么?非要好好教训他才是。”完颜宗弼越想越是生气,王泽实在是太过份了,这场较量的最后很可能是便宜了蒙古人,早知道他就不顾一切地尽其国内兵力,拼个元气大伤也要拿下乞颜部和克烈部,杀光草原上的男人和牲口。
“都元帅郎君——贺率黑万户在外面侯见。”一名剽悍的中军卫卒站在门口,高声禀报。
“哦——贺率黑……”完颜宗弼稍稍迟疑,才说道:“传——”
不多时,一身行军万户行头的贺率黑步入大堂,双目依旧是那么的精明烁烁,他行大礼道:“下将参见都元帅郎君。”
“起来、起来说话。”完颜宗弼已经换成一张笑咪咪的脸,眸子温和地望着贺率黑。
贺率黑刚刚接任上任阿合马执掌了都元帅府巡检行军万户,掌管了金国反间谍的全部机构,他当然要做一两件漂亮的事情,增加他在完颜宗弼心中的份量,或许下一步他就能够进入上京的禁卫行列,日后能够成为都元帅府中的一员,再不济也要成为都统一级的高官。所以多日来他一阵非常地卖力,不断抓获日益猖獗的宋朝间谍,职方司两河司在不长的时间内就有几名使臣落入他的手中,以至于张阶也把他列为头等威胁,发下塘文要他的首级。
“贺率黑,听说你不久前又遇到南朝北面使臣的伏击,是不是?”完颜宗弼的语气中充满了关切,但又不乏几分调侃的诙谐。
贺率黑不以为然地笑道:“不过是几名跳梁小丑而已,不值都元帅郎君挂心,下将早就把他们打发了。不过南朝也太抠门了,张阶的头值两千贯,下将的却仅仅三百贯……”
完颜宗弼满意地点了点头,饶有意味地道:“要是能被那些北面使臣轻易地打发,阿合马也不会举荐你接任行军万户,孤王也不会让你领率元帅府巡检缉捕事务,南朝有九命猫在,你还得留下一条命为孤王抓猫,放心吧——你的头也会值到两千贯的。”
贺率黑暗自揣摩完颜宗弼之言意味,他能够体味出完颜宗弼对他的倚重,但也从认同的话中听出了些许不太合拍的不满,完颜宗弼有理由不满,因为南朝兵部职方司在北方最重要的大使臣张阶没有死,所以他或者也可以说阿合马的职责不能让完颜宗弼完全满意。有感于神出鬼没的张阶实在是太难对付,每次下手到了最关键的时刻,都被张阶意外地逃脱了,不仅白白损失了不少兵将,也令巡检万户府大失面子,令人气愤异常又很无奈。
“九命猫张阶为人非常奸猾,阿合马太尉几次捕杀都在最后时刻被他给跑了,下将正在严密监视,一旦时机成熟必然不会再给他机会。”贺率黑的话说的非常有意味,他并不说自己参与围捕张阶失败,话中似乎把失利都推到了阿合马身上,与他毫无半点关系。
完颜宗弼饶有意味地看了看贺率黑,忽然感到自己没有了与他交谈的兴趣,当下有些不耐烦地道:“很好、很好——要尽快破获南朝两河司的据点,不能让南朝大举北上之际,还受到南朝北方使臣的骚扰。”
贺率黑完全没有发现自己的小聪明会让完颜宗弼索然无趣,还为自己的好言壮志自得不已,当下笑道:“下将绝不会令都元帅郎君失望,定将张阶人头献上。”
完颜宗弼面无表情地点了点头,道:“那就好,待会左监军要过来,你先退下吧!”
既然是都元帅府大帅议事,他一个行军万户根本没有资格在此,当下躬身道:“既然左监军来,那下将告退。”
完颜宗弼淡淡地笑了笑,挥手目送贺率黑退出堂外,他旋即又陷入深深地思索,平心而论他不仅没有厌恶张阶、反而有点喜欢这个年青人,十余年在敌后活动,所处的环境是那么的险恶低劣,张阶竟然每一次都化险为夷,不仅出色地完成了自己的使命,而且做下了挑拨金国皇族内斗,营救上一任都元帅完颜昌,放火烧了大名的金军粮械库、草料场,先后斩杀包括后期勒赛在内的数十名宋朝降臣,威名已经足以令金军将帅谈虎色变。王泽的这个弟子不简单,集合了达鲁不花和乌思谋陵所长,他有时候真的很嫉妒王泽,拥有这么多的优势和人才,而他看是拥有一支强大的军队,但随着这支军队的日益没落,他发现自己真的很可怜、很无助,一句话那就是时运不济、人才凋零。
他几乎是无力地靠在椅子上,轻轻地闭上眼睛,静静地倾听大堂内摆钟‘嘀哒、嘀哒’的走动声。
第四十八章
正值天下风云际会之际,金军忙于四处应付危机,各地兵马调动非常频繁,忙活的热火朝天。
在宋军忙于调兵遣将的时候兵部职方司两河司的大小使臣们也没有消停,他们联络山寨义军,不断袭金军将吏,放火烧毁金军粮草,刺杀金军高等将帅,当宋军主力部队部署完毕,处于开战前的寂静状态之后,两河司也没有消停过一天,或许天下间最忙的就是职方司的这些北面使臣了。
两河司闹的越厉害、越欢腾,张阶的名头越加响亮,搞的贺率黑焦头烂额、应付乏力,已经被都元帅府严厉斥责两次,当真定万夫队行军万户纳海被两河司河朔房使臣刺伤后,完颜宗弼大为惊怒,纳海担任过他的中军卫队千户,身手亦是不凡,更是他身旁亲信之人,纳海的受伤令他认识到张阶对金军备战巨大的破坏作用,他虽然欣赏张阶的果敢,却绝能容许任何人破坏他精心购置的抵抗部署,于是再次严令一头灰土的贺率黑捕拿张阶,彻底捣毁宋朝两河司各据点,否则一定对贺率黑严惩不贷,同时还知会阿合马在必要的时候也介入对两河司的剿杀,金军各地驻泊兵马千夫队之下兵力任意他们调遣,当真是红了眼下足本钱。
正当贺率黑奉了严令全力搜捕张阶,此时的张阶却已经离开了大兴府,前往河间府治县河间县的河朔房据点,在现场指挥对河间金军粮草大寨的破坏,并准备联络江湖义士配合两河司刺杀已经到达前线的元帅左都监撒改。他的原计划是要刺杀元帅左监军完颜活女,却不想完颜活女自右路三大帅提前奔赴河东后,一直没有露面,反倒是有线报说元帅左都监撒改即河朔都统军、龙虎上将军韩常之后,奔赴河间指挥前线金军,从骑不过百人而已,这可是个上天赐予的大好机会,浪费了真是天理不容
张阶立即改变计划,与其冒险在重兵屯驻的大兴府刺杀完颜活女,不如在郊外刺杀仅仅百人随从的撒改,正好因为要破坏金军在河间的粮草大寨,河朔房集中相当的实力在河间,正好利用机会毕全功于一役,破坏粮草大营的事情往后拖一拖,在刺杀撒改之后造成金军一片混乱之际,再破坏粮草大营会容易许多。当然,刺杀金军七大帅之一的撒改非同小可,不要看从骑仅仅百人,但就这百人却是金军中的精锐,一个不小心反而会被金军歼灭,他做为两河司的提举自然要亲自节制,以便现场控制局势。
午后,正值日头正盛,虽说不太热但长时间的潜伏亦是令人心烦意燥,虽说职方司的使臣受过训练却也有些人耐不住性子了,何况那些自由散漫惯了的江湖绿林人士,好在随着情报显示的时间越加接近,大家还能够沉下心来等候,几名钢臂弩射手和其它持有弓弩的人都在最后检查器械,以保证使用的时候武器能够不出现问题,越是精良的武器越是容易出现各种故障。
张阶面色平静地等候在官道旁的掩体内,他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上,这次行动的成败完全系于果断、快捷的第一波射杀,对方有百人之多的精锐,而他要同时应付两处都是非常重要的差使,论起对宋军即将开始的北伐来说,烧了粮草自然是重要一点,所以他不可能把全部力量放在刺杀任务上。他的计划就是主力先歼灭撒改,行动成功之后立即配合正在监控粮草大营的人开始焚烧粮营。
刺杀行动人员有两河司钢臂弩手四人、河朔房大小使臣十人、身手矫健的干吏四十人,另外还有江湖中的义士三十余人。但从人数上来说,他们处于不利的地位,唯一能够成功的办法就是由他划分区域,全体人员都配备弓弩,尽可能地射杀金军随从,只要两个齐射就能够在人数上对金军形成优势。
杜如松手握一把神臂弓,神色有点紧张,虽然他执行过不少暗杀任务,但这次毕竟是刺杀金军中的七大帅之一,他还是在兴奋中有股没来由的惶惶不安,手心的汗一直没有干过。
“来了——准备迎战。”随着一声特有的暗号,张阶的精神一振,这是由最前面的观察哨向后接力发出的警报,说明目标已经来了。
撒改一路兼程而来,他临行的时候,受到完颜宗弼谆谆交代,一路上一定要小心为上,最好是与一支南下部队同行,目前南朝职方司使臣活动太频繁了,很可能会冒险伏击金军重要将帅。但他却丝毫不在意,自认为自己是身经百战大将,又在自己的领土赴任,与南下部队同行是有失体面的事情,所以只带了百名随从赴任。自从进入河间地界,他开始暗自嘲笑完颜宗弼胆怯,河间县就在不远,就凭南朝职方司在河朔的几个小子,怎么敢与他堂堂的元帅左都监对面,何况他身边又有百名精锐的女真马军将吏。
但是,他错了——既然错了就应该付出代价,他犯的错误却是致命的,随着他洋洋得意地骑在马上,想着已经等候在长亭里的河间官员和驻军万户,丝毫没有防备即将发生的危机。
随着一声凄厉的长鸣,四面八方‘嗖嗖’地射出一支支羽箭,随着尖利的羽箭破空声,完全没有防备的金军马军一个又一个地惨叫着落马。
撒改在慌乱中醒悟过来中了伏击,正好高呼迎战之际,不想一支羽箭正射中他的肩头,由于没有穿铁甲,这一箭贯穿了他的肩头,毕竟是五十余的人了,强烈的疼痛令他稳不住身形一下子载到在马下,左右亲随急忙下马前去救援,却不想又被射倒两人,都是被穿了个透心凉,原因是在自己地盘上又是长途马上行军,谁愿意穿笨重的铁甲,但此时后悔来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