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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给我站住——”随着朱影一声呵斥,彩楼上的宫人都停止了慌乱的步伐,韩皇后已经奔到赵谌身边,几乎哭成了泪人,赵炅也被吓的哇哇哭了出来。
当韩皇后抬起惊愕地双眸时,见朱影已经站在她的面前,眸子中亦是含着控制不住留下的泪水,全身正在不住地颤抖。
“母后……”
“太后,此时不宜泄露,还请太后速决。”赵构显的非常镇定,他快步赶到赵谌身边看了看,回首沉声对朱影道。
“把皇帝用禁帛包裹起来,速速送回宫中着当值太医救治,你们都留在这里,谁也不许喧哗,更不许声张,李有——速速宣旨官家酒醉回宫,速速密诏各位宰执相公入宫,。”
朱影一口气说完了这句话,只感到天昏地暗,几乎站立不住,任由泪水不住地流淌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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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泽和四位妇人祭拜完月神之后,丰盛的家宴就设在临近玄武湖边上后院的接近两丈的高台子上,高台上建有一个宽敞的平台,四面有汉白玉护栏,中间一个精巧的阁子,在这里设宴,既能够瓶窗仰望一轮明月,又能欣赏玄武湖的夜景,在凉爽的湖风中,还能够清晰地看到远处皇家玄武行宫的殿宇楼台。
阁子内灯火通明,在六支巨型的河阳蜡烛发出的光芒中,王泽和四女同桌而饮,桌面上尽是些时鲜水果、海中珍品,肉类少之又少,可见王泽对女儿家心思了解至极,照顾了她们的胃口。今夜他一改时下分桌而食的习俗,而是五人同在一个圆桌边坐着进食,即迎合了风尚,又暗中带有家人汇聚月下之意,人虽然不多但气氛却也算相当热火。
当周碧如把一块诺大的月饼用刀子切开放在小盘子中,由其他丫眷端到五人面前,周碧如笑吟吟地道:“相公——是该饮酒赏月的时候了!”
王泽呵呵地笑道:“好了——小妮子快快回去与王安一家团圆吧!这里在阁子外面留下几人侍候就行了,哦——别忘了也给他们置办一桌酒菜。”
周碧如点了点头应诺一声,旋即对阁子内几名小丫眷使了个眼色,大家一起退了出去,刚刚退出阁子,几名小丫眷已经看到各自外面的空台上摆了六个小桌子,每个桌子上都放着六盘精致的菜肴,两盘水果、一盘各色糕饼,还有一壶果酒。有美酒佳肴,丫眷们当然个个兴高采烈,六名留下来侍候的丫眷全部是不愿回家,或是根本就没有家被王泽收留的女孩子,与其它人家不同的是,她们在王泽府邸受到良好的教育,给予她们不是奴仆的对待,如今夜也给了她们自己活动的空间,阁子内的事情实际上由王泽为他们代劳了。
“你们这些丫头说话轻点、机灵点,莫要误了里面的传唤。”周碧如倒底是对这些十几岁的丫眷放心不下,但顾念家中王安正在等待,只要在临行时再三交代她们。
当丫眷们嘻嘻笑笑送走了周碧如,剩下的事就简单多了,她们立即就开始消灭美酒佳肴的行动。
阁子内的气氛在热火的同时还有一抹是令人尴尬的暧昧,这是多年来她们第一次这么全的聚在一起,彼此之间是那么的陌生有那么的熟悉,她们之间为一个共同点就是她们都是王泽的女人。文细君尚且笑盈盈地,以她特有的微笑与王泽轻轻地说两句话,绛衣虽然算是见过世面的红尘女子,但毕竟是有文细君在,不敢过分放肆,虞蝶还能时不时地与左右说上一句话,崔氏冷眼看着场面,始终一句话也没有,始终保持着他出身王公世家的端庄。
王泽为他们各自斟上一杯果酒,有些戚戚地道:“来——正值中秋佳节,难得聚在一处吃酒,咱们来干上一杯。”
文细君当先举杯,笑眯眯地道:“相公请——”
绛衣自然也随着文细君之后端起了酒杯,眸子却始终看着文细君的一举一动。
虞蝶端起杯子后,展开如花似玉的笑容,对这脸色淡然的崔氏举了一举,崔氏显然是接受了她的好意,亦是端起杯子,勉强对她一笑。
王泽当先一饮而尽,四女各自饮了自己杯中果酒,当虞蝶饮下酒之后,却忍不住一阵反胃,几乎控制不住地转身弯腰呕吐。
“虞蝶……怎么了?”王泽吃了一惊,急忙站起身来询问。
随着帝后的相继回宫,行在内外的百姓们兴趣开始转向了观灯猜谜,观看各色夜间收费的表演,由于行在城池很大,又是关防大开,百姓们兴致所在,纷纷掏钱或做小车、或坐四轮大车行走于街道上,观赏路两旁的花灯,乐的各车行老板嘴都合不上了。
先前御街彩楼上那一点点意外几乎没有让百姓们多想,谁也不会想到皇帝会遇刺,仅仅一个小骚乱就是在内侍宣布皇帝回宫的时候,几十名缉捕使臣与禁军将吏围住一个角落,把一个人团团围住,一阵激烈的厮杀之后才把那人就地格杀,周围百姓却不明白怎么回事,就被赶来的禁军拿走数十人之多,但这并不影响百姓们的节日欢庆,这么乱的场面,哪能不出点事呢?欢庆之夜谁也不想关心这些闲事,坏了一夜的心情。
禁宫大内却关防紧闭,各门、宫墙上的班直侍卫比平时多了许多,宫中福宁殿内外忙忙碌碌地穿梭着内侍、宫女,朝廷都堂、枢密院的宰执陆续到达,而王泽也是在得到通知后,立即备了一匹好马赶往宫中的。
当王泽由班直侍卫引导入宫到了福宁殿外,迎头就碰到李有,还没有等他开口,李有就凑上来细声道:“相公可来了!”
王泽停下步子愕然道:“李都知——这到底怎么回事?官家怎么会遇刺?”
“相公来的好——此时一时半会老奴也说不清楚,太后在阁子里等待相公。”李有神色凄然地摇了摇头。
王泽知道问他也不会有什么结果,也不再多话,只是拱了拱手道:“里面哪位相公到了?”
李有道:“就缺相公一人,其他执政相公都到齐了。”
王泽听的暗自吸了口凉气,看情形赵谌被刺是相当严重的,不然朱影绝不会仓促传全体执政到场,而且专门让李有守候传召自己单独见面,这个时候他竟然最后进入宫中,万一内宫中没有朱影主持,其后果他真是不寒而栗。
“那李都知且忙……”王泽不再多说,移步就向大殿殿院槅门进去。
“王大人来了……”欧阳澈正好背对着福宁殿的殿宇,王泽进入槅门时,他正好看到。
王泽眼看李纲、秦桧、赵鼎、欧阳澈、许翰、洪皓焦虑不安地徘徊在大殿前的院落中,他身为宰相来晚,纵然今夜是居住城外也说不过去,当下快步走上去,拱手谢罪道:“哎呀——来迟一步,恕罪、恕罪啊!”
众人都是心事重重,谁也没有怪罪王泽来晚的心思,大家才心不在焉地稍稍见了礼。
面对王泽询问地目光,李纲忧心重重地道:“诸位在此都半个时辰了,里面还是没有动静。”
王泽默默点了点头,眼角余光扫着随后跟进来的李有,阴郁地道:“不知里面现在什么情形了?”
众位执政中除了欧阳澈见到过一些当时的场景,其他人都是听欧阳澈述说,福宁殿的内侍、宫女奉旨不敢乱言,即便是对等待在外的执政也不敢擅言,王泽的这句话,是他们的脸色再次沉了下来,都在暗自揣测皇帝的安危。
李有再次凑上来道:“太后宣旨王相公骗阁觐见,请相公移步。”
王泽稍稍迟疑以下,这才在众人复杂的目光中点头道:“请都知引路。”
福宁殿角落的阁子内,朱影一个人坐在昏暗的烛光中,一动也不动地坐着,当王泽缓步走入阁子后,她仍然呆呆地坐在烛火下,仅仅转首看了王泽一眼,双眸又再次陷入沉迷之中。
王泽从刚刚进门就察觉朱影那份彷徨的无助,更多的是一个弱质女子的惊秫无奈,是想什么事情能比的过自己的儿子生死未卜呢?他不由地心生浓浓地怜惜,轻轻地走到朱影身旁,伸出一只手搭在她的香肩上,柔声道:“朱影、朱影,官家怎么样了?”
第十八章
朱影再次抬首,神色凄然地看着他,慢慢地靠在他的腹上,轻轻地抽啼道:“伤的太重,恐怕已经不行了,太医不过是竭力而已罢了。”
王泽并没有感到特别惊讶,他在得到火速入宫的时候,就已经得知赵谌遇刺,当时他不仅没有惊慌无措,反而有一抹浑身轻松的感觉,这个小皇帝给他带来太多的顾虑、太多的麻烦,日后还真不好说能惹出什么样的事来,当此国策的紧要关头,或许换个年幼的皇帝并不是坏事。他有理由相信外面的执政中,大多数的人内心深处也有和他类似的感觉,毕竟对于士人来说,小皇帝的登基能够使他们有更充裕的时间,来巩固他们限制皇权的成果,而不是同一位成年的君主长久地较力。
但他还是轻轻地抱住朱影,温声安慰她道:“事情已经发生了,不要太伤心,以免坏了身子,要为陈留郡王做做打算了!”
朱影却没有离开王泽的身子,久久地依偎着他,几乎是带有哭声地道:“王泽——我真的没有劝住官家,本来是想让他享受一下万民欢呼的乐趣,却不想竟然发生这样的事……是我——是我害了我自己的孩子……”
王泽搂着朱影的手臂稍稍用了点力气,用力把她揽的更紧了,现在他所面对的不再是一个帝国的太后,他同样也不再是帝国的宰相,整个阁子内就剩下他和她两个人,是两个命运被上天紧紧缠绕在一起的人。王泽原本那颗渐渐封闭的心,那股不羁的狂热一点又一点地随着哭泣的女人而释放,或许在这一刻,他才发现彼此间的感情并没有随着时间的流逝而淡漠,只不过是自己在逃避,把那份原本火热痴狂的情给冰封起来。
怀中是嘤嘤而涕的爱人,他并不否认自己此时的心情渐渐低沉,他为自己得知赵谌遇刺时的心思而感到愧疚,毕竟对于朱影而言,赵谌不仅仅是皇帝,而是她唯一的儿子,一个失去儿子的母亲又是他前生今世纠缠不清的女人,忽然间,他不知道应该怎么劝慰自己心爱的女人,感到这么多年来对她的关心实在是太少了。
“咱们该去看看官家了。”良久,王泽才察觉这个时候不是伤感、顾念儿女私情的时候,如今应该是定夺皇位继承人的问题了。
朱影没有做声,她在王泽说罢才缓缓地离开他的怀抱站起来,那张风韵万种、尤带雨后梨花的俏脸已经恢复了昔日的尊荣,尽管还有那一层淡淡的泪痕,但不可否认她恢复到了在彩楼上的威仪,那个干练、沉稳、果断的太后。
正在王泽对朱影瞬间变化而感到愕然之际,却听朱影冷静地说道:“咱们一起去,稍后再请其他执政进来。”
瞬间,王泽方才的那股激情随着朱影恢复了镇定,似乎被一股冷水浇灭,朱影很快的恢复原本是他所愿,但他又难以接受这种剧烈的转变,未及多想即下意识地道:“请——”
但王泽看到躺在床上的赵谌,脸色苍白毫无血色,四目紧闭呼吸微弱,胸口包裹的面纱布被血浸透了,几名太医在一旁束手无策,一旁的筐子内扔满了带血的棉布,韩皇后拉着陈留郡王赵炅在一旁轻轻抽涕,内侍、女官连大气也不敢喘一声。
“官家怎么样了?”朱影当先轻声询问一旁的太医正,声音充满了惶恐的镇定。
太医正惶恐地压低嗓音道:“太后——臣等实在无能,恐怕……恐怕——陛下难……难过今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