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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宋军并没有给仁多阿宝太多的时间,云骑侍卫大军第一军在外围扫荡夏军残部,第二军并部分都司直属营队由邵兴亲自指挥,开始转变行动方向,兵锋向任得敬主力方向抄掠扫荡,党苍的部队仍然为前锋。
长从第二军在云骑第一军的支援下,脱离了清剿战场的战斗,集中全军兵力对仁多阿宝的大寨发动第一次猛烈攻势,两个镇与北侍军配属六个营的兵力,以第八镇并三个营为主攻,从东面对寨墙发动猛烈攻击,机弩车靠近寨墙三百步对夏军大寨猛烈射击,不仅掩护步军接近寨墙,而且还要尽最大可能杀伤夏军有生力量,减少宋军登寨时的抵抗。在几次轮射后,土木结构的寨墙与很多楼台瞭望哨被机弩车发射的大矢击倒,很多夏军将吏被砸死,更多的人被散落的木石击伤,机弩车还不时地发射药箭,对于守军来说简直是火上浇油,营寨很大一部分是木质建筑,很多地方爆炸后燃起了熊熊大火,由于兵力不足无法灭火,导致火势在营寨内蔓延,到处是炙热的气浪,又有很多人被火烧死,更多的人在绝望中毫无顾忌地放肆嚎叫。
第二军各营似乎并不着急接近寨墙,攻势虽说极为猛烈,但那多是弓弩的打击,步军将吏还没有开始对寨子进行强攻,他们都是以队为为单位呈松散队形前进。有些步军将吏手持神臂弓或是钢臂弩,三人一组携带大牌来到距离寨墙百余步之外,对寨子内进行射击,由于神臂弓和钢臂弩穿透力极为强劲,在百步左右其杀伤力与机弩车上的小型床子弩杀伤力不相上下,再者又是不紧不慢的近距离精确射击,使夏军寨墙边上的守军遭受很大伤亡。
眼看宋军攻势如潮,援兵又不见踪影,仁多阿宝急的眼中冒火,一面指挥弓弩手反击,一面大骂任得敬贸然出战又死不救援。但抱怨归抱怨,当此危机时分,他还是想挽回一些局势,在观察战场局势后,他立即组织卫戍军马队,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冲出残破不堪的寨子,对宋军进行一次反击。
由于没有料到困兽营寨的夏军竟然敢于出寨反击,最前沿的宋军步军部队首先乱了阵脚,弓弩手难以抵御夏军凶悍的马队冲击,被这支规模不算太大,但战斗力极为强悍的卫戍军马队冲的七零八落,很多弓弩手拔出腰刀迎战,但面对拥有强大冲击力、居高临下夏军马队的攻击,他们如同一阵狂风中的落叶,很多人惨死在刀枪之下,但更多的人仍然顽强地、自发地组成小小的圆阵,利用他们接近一人高的大牌自保,同时以很多小小的圆阵,很大程度上拖住了部分夏军马军的步伐,使他们不得不围绕着圆阵和宋军进行搏斗,而那些由大牌组成圆阵中的宋军弓弩手,用神臂弓不断地射杀可以射杀的夏军骑兵,几乎是弓弩手自己一人完成张弦、上箭、瞄准、射击一系列动作,尽管速度上已经不能和进攻时相比,但每一次射击的杀伤力仍然相当恐怖,令夏军骑兵人人心中发毛。
李世辅眼看夏军马队出击,虽然感到意外,但他毕竟不是凡品,换作他人或许要收缩阵线,全力抵挡夏军马队的反击,但他却依旧传令第八镇及其配属各部全力反击,由王孝仁率马军缠住夏军马队,两个步车营和一个步军营对夏军进行迂回包抄。
王孝仁在得到军令之前,就已经开始收拢马军准备侧击夏军马队,他的马军营是由北侍军所部侍卫大军中拔隶而出,比平时多编制一队,马军兵力达到六百余人之多,第八镇的剩余马军二百余人又归他节制,所以他能够集结近千马军,对于宋军占优势的战场来说,已经足够应付夏军的突袭了。
由于王孝仁率宋军马队的突然袭击,千余名卫戍军骑兵被迫停止对长从第二军进行突破,而是转身迎击这支杀过来的宋军马队。
卫戍军自然不必说,虽然被李世辅用军阵变幻之法消灭数百人,但他们毕竟是夏军中的健者,马术尤为精湛,一次上千人的转向完成的非常漂亮,直接与宋军马队硬碰硬地激烈撞击在一起,根本没有给宋军发射弩箭的时间。宋军北侍军的马军虽不能与西侍军相比,但这些来自河朔、两京的男儿在气势上绝不输于任何人,尽管卫戍军是夏军中装备最精良、战斗力最强悍的准重铠马军,而且还是近距离硬碰硬地接战,他们还是一个个红着眼睛策马冲了上去。
两支规模并不算大,但绝没有半点胆怯的马队终于生硬地碰撞在一起,这是钢铁的碰撞又是意志的较量,两支马队交汇的时刻就有数十人惨叫着倒落马下,分不清是夏军还是宋军,骑兵们的注意力都放在前面的敌人身上,人人的精神都兴奋到了极点。没有一个人退缩,他们手中的兵仗只有一个目的地,那就是对手的性命,至于胜败生死如何,已经没有几人去认真考虑了。
就在两支马队忘我地厮杀之际,宋军两个步车营对战场进行了合围,步军营近千将吏以各队为单位开始在马军混战的边缘出现,步军用典型的对抗马军路数,一人持盾、一人持弩、一个持枪、两人持斩马刀,远距离用弓弩射杀夏军骑兵,以盾牌和大枪抵挡夏军骑兵的冲击,而迫近夏军骑兵后两人左右用斩马刀上砍人、下斩马。这样的对付骑兵的队形并不是孤立存在的,而是几个甚至十几个队形相互配合,当步军冲上去后,宋军马军将吏顿时感到轻松了许多,在步军的支援下更加有效地对抗夏军,一时间夏军骑兵接二连三地被打落马下。
步车营在完成四面分割合围后立即展开行动,三辆战车为一组成品字形向战场内突击,所遇骑兵、步军在战车巨大的冲击力下纷纷闪避,但车上的宋军将吏用专用的长杆钩镰枪打击夏军骑兵,使他们陷入无法反击的尴尬境地,因为一旦专注对付站车上的宋军,就必然会遭到宋军马军和步军的袭击,那是会死的更惨。
在宋军马军、步军、步车军的联合打击下,千余名夏军损失惨重,已经有好几百人丧命,剩下的人也陷入绝境,虽然他们很英勇,对死亡毫不畏惧。但是再强悍的意志毕竟代替不了实力,再凶猛的勇士也抵挡不住群狼的殴击,夏军河曲马跃动的铁蹄绝望地在肉泥和血泊中奔突,这群号称夏军中最勇猛、最高贵的将吏,无可奈何地一个接着一个跌落马下,成为他人践踏的尸体,一些落马后没有死的尚能爬起来的人,用尽自己最后的力气站起身来,但还是眼睁睁地看着敌人的刀斧辗过自己的脖颈,头颅飞向半空中,一腔热血喷出数尺之高,飞溅在附近人的身上。
包围圈渐渐地缩小,夏军卫戍军人数越战越少,在包围圈外的夏军骑兵被宋军弓弩手纠缠,形成不了有力的拳头,无法冲进包围圈救出他们的袍泽。
仁多阿宝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这支队伍,被宋军不断地撕咬、吞噬,他却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却无能为力。
“传令——卫戍军撤下来、撤下来——”
他实在是忍受不住战场给他那种无法承担的压力,没有想到宋军反应竟然如此迅猛,反击是这样的犀利,转眼间进攻者成了被围着,狩猎者成了待宰的猎物,他不能再等下去了,李仁孝给了他三千卫戍军,其中承载着多少信任、多少祈望,没想到竟然是这个结果。再打下去,这支皇帝的宿卫亲从部队就要被拼光了,但还是不能延缓宋军前进的步伐,与其让这些贵族子弟毫无意义地送死,不如撤下来吧!
当撤军的金锣声响起,号旗在来回挥舞,没有被包围的夏军骑兵纷纷向营寨撤归,但还是有几十名骑兵自发地组成一支队伍,义无反顾地向宋军包围圈冲去,他们是要营救自己的袍泽或是兄弟,尽管已经没有希望,但被铁与血激起的那股血性,让他们这些党项大汉不顾一切地冲进几乎没有生的希望的炼狱。
“传令——卫戍军不要回寨,直接回兴庆,一切由本帅担当。”
仁多阿宝当机立断,做出了一个胆大妄为却又无可奈何的决断。而他和任得敬都不知道,也没有料到的是在静州与怀州之间,徐徽言指挥步曲、骁骑、长从三支侍卫大军并其他各部禁军军司向北发动了大规模攻势。
骁骑侍卫大军第一军和长从侍卫大军的马军部队,在进攻发动之前就开始了对北面的迂回,并利用李良辅专力据守各处关口堡寨,从夏军眼皮子地下穿插过去,一群北侍军将门虎子冲在前锋马队的最前面。
第十章
任得敬虽然想到徐徽言会进攻,当然人家集中了三支侍卫大军可不是在一旁观看殿前司和云骑侍卫大军打仗玩的,但没有想到宋军会有上万马军冒险绕过李良辅,直接向他的主力进行长途奔袭,要不是夏军急脚子冒死摆脱宋军前锋马队的围捕剿杀,他还真不敢相信曲端竟然有一口吞了他的胃口。但他已经没有办法撤退了,对面宋军虎视眈眈正等着他自乱阵脚,一旦传令全军撤退,就夏军目前的训练水平将是一场完全无组织的大溃退,随之而来的就是一场血腥的大屠杀。
他任得敬并非怜惜手下几万将吏的生死,而是深恨自己上了曲端的大当,当他冷静下来想一想后方才恍然大悟,其实自己第一步就走错了。做为宋朝的叛臣很难得到宋朝君臣的谅解之外,他想要在夏国这条沉船上下来,就必须要有自己的本钱,一个没有本钱的叛臣有什么资格,他真正要做的是固守各处关防不出,凭借十余万大军做为与宋朝谈判博取后半生富贵的砝码,而不是在战场是上与曲端的优势兵马硬碰硬地厮杀,妄想把宋军打疼了再谈判,自己早就应该想到曲端乃名将,又占有绝对优势兵力,岂能让他在战场上得到便宜,一旦有失他最后一点本钱也会随之化为乌有……
这个时侯他开始悟出点名堂了,从一开始曲端就没有想过接纳他的归附,反而利用他急不可耐的心思,诱使他率兵出战妄图侥幸之功,从而达到在野战中一举歼灭夏军主力的目的。
“曲端竖子——今日非要食你肉不可……”任得敬恨的咬牙切齿,他领悟曲端想法的时候已经太迟了,说这话无异于聊以自慰罢了。
宋军云骑第二军马队出现在任得敬大军北翼的时候,他们并没有急着进攻,反而大肆呼喊仁多阿宝兵败的言论。
真真假假,战场上很多东西无法真正判断,当仁多阿宝兵败的消息传来,在整个夏军军阵迅速地传开,引起了夏军将吏深深地恐慌,一时间军卒们议论纷纷,就是连一些军官们也私下议论不已。
任得敬已经有些压制不住自己的部众,他暗自惊慌不已,暗付如果让消息蔓延下去,宋军南路的部队一旦到达,他的大军将会有自行崩溃的可能,于是连连下令严禁军中私言,敢有违令者斩。但他的军令已经无法有效地弹压各军将吏,大家关心的是目前的局势,西北方向传来阵阵的喊杀声以及北面出现的宋军马队,已经很有力的告诉夏军将吏他们处境的危机,保命才是要紧的,这个时候用生硬地军令弹压,效果并不十分有效,甚至还有些逆反的影响。
曲端饶有兴致地坐在车子上观看对面夏军军阵,他神色闲散自若,仿佛是秋日里在郊外狩猎,而不是在指挥一场几十万人的大会战。
高平却有些沉不住气了,他斜看曲端一眼,淡淡地道:“曲帅——云骑第二军到了,咱们是不是应当试探一下任得敬的虚实?”
曲端微微一笑,他自然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