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封元砍翻了一名夏军骑兵后,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呼喊他,转首斜眼看去,却见马忠骑在马上奔驰而来。
“原来是老哥哥。……
……”
“老弟,咱们弟兄今日有缘,共同杀尽这帮叛羌。”马忠大笑着到了封元身前,兵仗上还滴淌着别人的鲜血。
“多谢老哥哥相助,小弟感激不尽!”封元能够在龙卫第一军龟缩在各个车阵中只顾用弩箭射击,而很少杀出来支援他的马队而感到非常恼火之际,忽然看到马忠率领几百名步军赶过来支援,不由地大为欣喜。尽管马忠带来的部队人数很少,甚至不能和他所率马军形成一对一的搭配,但这份情谊他是记在心中,关键时刻能够挺身而出人怎能不是好兄弟!
在龙卫第一军军阵内的夏军依然在拼命,但在回光返照之后,他们的疯狂气焰终于还是不能抵挡宋军的优势,在宋军的马军、步军和各个发出致命而又精确弩箭联合剿杀下,他们的人数越来越少,抵抗意志也越发薄弱。一些人在发狂似地拼斗中,被宋军步军用钩镰枪或是弯钩勾落马下,或被宋军马军击落,无一例外地被后面的人上前砍去头颅,当头颅翻滚沙地上的时候,在一霎那凝固的时刻,很多人的嘴角都挂着一抹血色的恐惧。
用不了太长的时间,突入龙卫第一军军阵中的夏军马队,被封元、吴璘所率马军在各车阵的配合下,斩杀的所剩无几,剩下稀稀落落的些许零散骑兵在弩箭的打击下,几乎成为待宰的羔羊,对军阵几乎形成不了任何威胁。
当封元、吴璘与马忠三支部队汇集在龙卫第一军军阵的西侧,阵内的夏军马队已经基本上全军覆没,剩余的几个残兵败将也形成不了气候,反而成为宋军弓弩手练习箭术的绝妙移动靶标。他们的部队在刚刚到达龙卫第一军边缘的时候,眼前呈现的是宋军整个左翼混战的壮观场面,简直分不清楚哪里是宋军的阵地,哪里是夏军的据点,双方死死地搅在一起,彼此之间除了杀人和被杀的恐怖杀戮之外,几乎看不到任何一点区别于以往战争的新鲜东西,整个战场上空马蹄扬起的漫天尘沙,数百步外人影模糊不辨敌友。
眼看着壮观的场面,吴璘兴奋地道:“封参军——咱们来的正是时候,正可冲上去大开杀戒,相信邵太尉会很高兴的!”
马忠亦是兴奋不已,他那双由于长时间战斗而充血的双眼,迸发出一道压抑不住的光芒,这就是渴望战斗的欲望光芒,但他却没有吴璘冲撞夏军马队的这份豪情,因为他手下多是轻装步军,在左翼的攻防战中所能起到的作用不是太大,在某种程度上反而是宋军马队的累赘。
“看——邵太尉的后军正与来罗明珠激战,咱们上去包抄,必然能生擒来罗明珠。”吴璘转首,那双充满欲望的眼睛,直直望着封元,只等他一声令下了。
封元神色复杂地看了看吴璘,又转眼一瞥左翼正在激战的场面,他何尝不是想一鼓作气杀上去,赚得个驰骋沙场的快意人生。但他还是控制住了自己的欲望,虽然他在曲端面前主动请战,但此时战场的形势使他看到了新的战机,根据他参战前的情报,夏军还没有完全投入战场,来罗明珠派出去监视董摩坷的马军部队还没有和董摩坷交战,或是远离左翼本阵,他必须要耐下性子再等一等。
“师兄——”吕双的目光中亦是充满求战的欲望,他低沉着嗓门喊了一声,却不敢在封元面前如吴璘那样直白地说话。
“各位稍安勿躁、稍安勿躁,等一等,再等一等!”封元重重吞了口气,正色道:“稍事休整一下兵马再说。”
吴璘愕然地看着封元,感到自己被封元耍弄了,脸面一寒,冷冷地道:“参军这是何意——当我斩尽龙卫第一军中叛羌之际,士气如虹,正是一鼓作气冲杀之际,为何要勒马不前?”
封元见吴璘面色不愉,知道他误会自己,忙解释道:“眼看前面尘沙滚滚,战场态势并不明显,你我不知底细岂能冒然进入!再者,看北面烟尘可以断定,左翼前军正在拼死抵御叛羌马队,这就是说叛羌还有相当兵力没有深入,完全有可能脱身北上,再次组织反击,所以咱们再等一等。”
马忠捻须颔首,笑着道:“有道理、有道理,叛羌只要还有数千马军能退回去,左翼胜败就不得而知。”
吴璘不解地道:“能聚歼来罗明珠,便可打破夏军攻势,即便是他们能有数千人再次进攻,又有何妨,殿前司数万大军岂又是干吃饭的?”
封元摇了摇头,目光直视前方,断然道:“整个左翼虽然已经交战,但尚有云骑第二军指挥使董摩坷尚未参战,统制请看前方烟尘,浑浊搅动的地段就是步军与叛羌马队交战地域,看情形,步军们打的相当顽强,不然邵太尉根本就支撑不到现在。”
吴璘恍然大悟,立即对封元的意图洞若观火,他不禁暗自惭愧,做为镇统制使一级的武官,他根本就不了解全局态势,董摩坷尚未参战他自然不得而知。而封元做为枢参行军参军,对整个战场形势乃至伐夏全局,是了如指掌,战场形势的发展最是明了。
以最佳的投入兵力时间来看,只能等到由步军耗尽夏军马队的锐气后,由董摩坷的生力军在侧翼对前阵背面的夏军狠狠一击,使他们彻底丧失机动能力,自己的马军再适时投入后阵的作战,这样才能避免添薪加水的零敲碎打,对夏军一部形成泰山压顶之势,彻底摧毁他们的战斗意志。
“正如恩师教诲,压倒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谁有能力在适当的时机、投入适当的的援兵,谁就有最后的希望。”封元眉头高挑,斜眼看了眼一旁默不作声的吕双。
吕双不知所谓地一笑,做为他并不能深刻理解王泽之言,但对于封元颇有意味地目光,他不能没有表示,于是道:“师兄所言极是!”
第八章
吴璘和马忠二人却细细品味‘一根稻草’背后的意味,吴璘暗自颔首不语。马忠却正色道:“王相公高论,兵不在多,而在乎领军大将对双方的了解、对战局形式的把握,往往一支微不足道的力量,就能决定整支大军的命运!”
半道出家的马忠既然能领悟到这一层,做为被曲端称之为‘大将之才’、出身将门世家的吴璘又岂能不明白,而且他在静宁寨之战中,亦是待敌疲惫后,用马军发动偷袭,从而取得了很大的战果,与此颇有异曲同工之处,也颇为符合王泽一根稻草的理论。他细细琢磨后,亦是肯定了封元后发制人的策略,当下道:“那咱们就重新编组,还是分为两队,在董摩坷出动后,对来罗明珠背后发起致命一击,务必毕其功于一役。”
马忠岂又明白吴璘肚中的九曲回肠,立即高声道:“子初老弟,待出击时,也要算上老哥哥。”
封元见马忠在战场上当着吴璘的面直接称呼自己的表字,而且带上兄弟二弟,这不明摆着和自己套近乎嘛!尽管这样做无有不可,但毕竟吴璘与其兄属于曲端一系,他去不能不有所顾忌,苦笑道:“老哥稍安勿躁,你部担负龙卫第一军侧翼防御,断不可轻动。”
马忠似乎看出封元那一瞬间的表情,无奈地一笑,默然点了点头,没有再说话。
封元说的轻松,战场上的邵兴却一点也没又感到自在,他所剩的三千马军对抗来罗明珠的六千余名马军,两倍的兵力悬殊,使左翼后军阵的这场战斗打的并不轻松,虽然左翼前军面对万余夏军马军的打压,仅仅前方三千宋军马军,就要面临成倍夏军的攻击,但他们有被逼到份上,正在豁出性命拼死抵抗的步军军阵的有力支持,反而比邵兴所率的后队马军,在某种程度上受到的压力小多了。
邵兴在马队中指挥各营马军部队尽可能保持与夏军的距离,已经接战的只能看着他们与夏军马队较在一团,相互厮杀混战,后面还没有与夏军接触的马军骑士,尽可能里与夏军保持距离,用钢臂弩和弓箭向夏军马队自由射击,这样就可以充分发挥宋军远战的优势,弥补数量上的劣势。
来罗明珠已经得知了突入龙卫第一军军阵中的马队,现在已经溃不成军,甚至已经全军覆没,他的脸色变的非常难看,因为这些马军都是夏军党项族的精华,他没有理由不心疼。
“孩儿们,狠狠地杀,把这些宋猪统统杀光——”他红着眼睛,面目狰狞地狂吼,为部下鼓着劲,他要在最短的时间内,歼灭邵兴的这支马军,这样的话,他才能摆脱目前的困境,但是宋军的钢臂弩实在是太犀利了,不仅射速高,而且非常的精确,再这样僵持下去,再用不了多久他的天都军就要被打残了。
成群的夏军马军在他的催促下,再次鼓足勇气嗷嗷地向宋军马队发动袭击,双方相互间的搏斗更加激烈。而跟随邵兴游走的红底双金紫剑奔马贯日旗,是夏军马军将吏最眼红的目标,他们射程有限的弓箭尤其照顾帅旗的位置。许多贪图大功的马军将吏,不顾宋军钢臂弩恐怖的射程、强劲的贯穿力,他们拼命地向帅旗所在冲锋,但很少有人冲到目的地,多数被射翻在冲锋的中途,很少的幸运儿冲到目的地,却又遭到邵兴中军卫队的绞杀,有几人甚至冲到了邵兴面前不足十步,在中军卫卒群起殴之的砍杀下,无可奈何地跌落马下。
在夏军左翼的战场上,嵬立啰有些耐不下性子了,夏军左翼在宋军轻重马军和轻重步军联合打击下,被逼的步步后退,尤其是在宋军重铠马队的猛烈攻势下,几乎要支撑不住。他十分恼怒的是做为这么重要一次战役,竟然没有夏军引以为豪的铁鹞子,而这支完全可以压制宋军重骑兵的精锐,却被高澄用在了一个并不重要的战场上,想今日如果拥有铁鹞子,岂能让宋军重骑兵嚣张。
宋军在他的左翼投入重兵,以至于左翼吃紧,他还能体察息玉卓的压力,毕竟骁骑侍卫大军加上叛将萧合达的部队,实力远远超过息玉卓的部队,万余马军要担负承受宋军整整一支侍卫大军和精锐的契丹马军猛烈进攻,这绝不是一件容易的事。令他恼火的却是来罗明珠,两万多名天都军马军将吏是夏军中绝对精锐,其威名仅在铁鹞子之下,当年乃号称‘天都王’的野利遇乞所组建,为夏国的创立立下赫赫战功,天都王虽以不在,但天都军却成为夏国擒生军中最精锐的部队,而且全部是拥有良马的马军。
他把天都军安置在右翼,就是寄希望于发挥天都军强悍的战斗力,以两万多骑兵铺天盖地的冲击力,彻底击垮宋军云骑侍卫大军,这样一来就等于把曲端的一条手臂斩断,宋军再努力最多只能取得个惨淡的平局。但来罗明珠实在是让他失望,竟然愚蠢到还没有击垮、至少是压制住宋军左翼主力马队的战况下,分兵袭击宋军中军,以至于陷入和宋军的混战,战局相持不下。再这么下去夏军迟早要被宋军拖垮,他不能再犹豫了,稍稍思量后,他嵬立啰传出了一道非常著名,而又被载入周良所治史书中的一道军令,令夏军左翼收缩兵力,黑水军马队立即脱离和宋军的缠斗,由静州步军列成拒马小阵阻挡宋军马队的步伐,同时传令中军一部三千马军火速脱离本阵,驰援来罗明珠,务必拿下宋军的云骑侍卫大军。
但夏军左翼已经陷入马军部队之间的缠斗,仓促间根本无法脱离战斗,何况强行脱离,只能遭到宋军钢臂弩的远程打击,从而造成惨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