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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俟艾一双色咪咪地小眼睛迅速扫了下文细君精致装扮的俏脸,还有那高耸的胸部,偷偷咽了口唾液,再次施礼道:“在下见过文大家。”
文细君看他那副色中恶鬼的模样,蹙了蹙眉头,细声道:“别跟我这一套,有哪位又冒犯万俟公子了?”言语间,透着调侃式的讥讽。
万俟艾便是再蛮横,也不能不顾忌文细君的势力,朝廷中王公贵族,执政大臣又有几个不是文楼的常客,单单一个王泽就是一个跺跺脚,也能震死他的主,有了这些后台的文细君可不是他能得罪起的。他眼珠子转了几转,颤抖着一脸肥肉笑嘻嘻地道:“无事、无事,但此区区行路小事,惊动芳驾,他日定当负荆请罪。”
文细君感到一阵恶心,负荆请罪,亏这个恶少想得出来,她懒得理会,待看被欺凌的人是哪个的时候。
王安见文细君来了,他心下暗喜终于可以免去这一架了,当下快步抢上去,上前施礼道:“小人见过文大家。”
“王安,是你——”文细君定睛一看,周碧如护着一位丽人被两名护卫挡着,顿时明白怎么回事,她同情地瞟了万俟艾一眼,暗道:‘活该你厮倒霉,你这厮谁不惹,偏偏惹上王泽府中人。’
当她轻挪莲步,走到周碧如身前,看到了还在惊秫之中的林月姐,当即就为她的美色所赞叹不已,顿时又翻出浓浓的醋意,王泽府邸中有一位外人从未曾谋面的内室妾侍,她早早就已经听过了,但一支未曾谋面,当然王泽并不让她相见,几次向王泽旁敲侧击地探问,也没个结果。今日,咋看这妇人姿色,还有王安、周碧如夫妇护卫她的阵势,当即断定眼前的这位绝代铅华,十有八九就是传言中的茹夫人。
“碧如,这位是……”
“婢子见过文姑娘——”周碧如当然明白文细君的地位,别的不要说就是她与王泽之间的关系,也足以让他们这些家人把文细君看做半个主子,当下不敢怠慢,忙大方地浅浅万福,道:“这位是府中的茹夫人。”
自己的论断得到进一步证实后,文细君的醋意再次大增,但脸面上仍然挂着笑容,拉着林月姐的玉手,笑吟吟地道:“原来是久闻芳名的茹夫人,难得王相公放夫人出来,这可是不曾见过的事儿。”
林月姐脸颊微晕,她深居简出岂能听出文细君之意,但闻此言多半是在夸赞她,轻声道:“姐姐过讲了。”
文细君稍稍愕然,旋即脸色再次挂上更加真诚的笑容,她明白了这位茹夫人简直如同一张白纸的单纯,自己刚才的嫉妒似乎有点小鸡肚肠了。
这几句话,把不远处的万俟艾吓的面如土色,肥胖的身躯不由自主地发抖,暗骂自己今天怎么这么倒霉,原本看中这美人占个便宜,幸运的话能够搞回去洗洗享用一番,不想她竟然是传言中王泽府邸的茹夫人,他这不是没事找事嘛!惹谁不好、偏偏惹到了连他叔父也巴结不上的人物。他越想越怕、越怕越打哆嗦,下面的帮闲鬼机灵的人,见势不妙早早就悄悄脚底抹油溜了,几个恶仆亦是面面相嘘、不知所措,他们做为官宦人家的仆从当然也明白自家公子惹了大祸。
当万俟艾感到非走不可的时候,他悄悄迈动脚步,想混入人群溜掉。
“站住,想溜——”周碧如早就暗中注视万俟艾的一举一动,看到他鬼鬼祟祟地向人群里挤,生怕怕他跑了,连忙出声喝止。
万俟艾见状,走是走不脱了,只能转过身来,心存一些侥幸地赔笑作揖道:“在下有眼无珠,得罪了王相公府邸的夫人,真是该死、该死,还望饶了在下这次,下次……下次绝不敢再犯。”
“下次——你还想着下次,这是个不要脸的东西……”周碧如听了万俟艾的话当即就大光其火,当即就骂了出口。
万俟艾大小也算个官宦公子,平素里也算里外的一个小霸主,却没想到自己今日当街被一个婢女辱骂,这回的人可算是丢到家了。但他却不敢发火,虽然心下恨的恨不得把周碧如生吞活剥了,但面子上仍不得不唯唯诺诺、低声下气。
周碧如还想说什么,文细君却笑道:“不知者不为过嘛!碧如看在姐姐的薄面,就饶了万俟公子吧,全当姐姐领下这份人情,不知茹夫人意下如何?”
林月姐本就没什么主意,亦是不想多事,但众目睽睽之下,又羞于开口,只得眼巴巴地望着周碧如,从神色中已经盼望周碧如不要在大庭广众之下闹了。
既然文细君话说到这个份上,周碧如亦不是不识时务之人,再说闹下去的话对王泽也不是好事,当即笑道:“既是文大家担当,婢子焉敢再纠缠不清,当家的,让这厮走吧。”
王安见文细君求情,早就与两名护卫收回了腰刀,想着赶紧把万俟艾这厮打发走,免得又平白生出不可预料的事端,自家娘子又说了放人,于是大手一挥,高声道:“滚吧——”
“多谢文大家,多谢……”万俟艾如获大赦,连话也没有说完,就慌慌张张地带着一帮恶奴狼狈逃去。
“都散了吧,有什么好看的……”
王安与护卫们驱散了围观的人群,一名护卫前去叫马车,王安走到文细君面前,道:“多谢文大家出面,今日若非文大家,还真不好收场。”
林月姐道:“真亏了姐姐,请受妹妹一拜。”说着就要万福。
文细君扶着她,浅笑道:“自家姐妹,道什么谢啊——”
语带双关,可惜林月姐没有听出来,只是说道:“只恨未曾早日与姐姐相识。”
文细君笑道:“姐姐可是久闻妹妹的芳名,都说王相公府邸藏着一位娇滴滴的美人,今日一见,果真如此,我文楼的众家姐妹可要被妹妹比下去了。”
林月姐脸颊更红,不知如何说才好,实际上她并不知道她的芳龄要比文细君大上许多,姐妹之称应该调换过来才是。不过她两位都是当世一等一的绝代美人,原本就不容易从容貌上看出真实年龄,按照彼此客套的说话,都没有当街询问彼此芳龄。
周碧如脸色微贾,把林月姐和文楼歌姬、酒女相比,实在有些过分,若不是文细君与王泽相善,她没准会反唇相讥。
“既然相遇,那就是缘分,妹妹若是不弃,去姐姐的酒楼坐坐,今天姐姐做东,在‘玄武风澜’厅咱们好好吃一杯,不知妹妹如何?”文细君笑吟吟地等待林月姐回答,但说这话的时候,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何要邀请林月姐。
“这……怎好叨扰姐姐。”林月姐对文细君颇有好感,亦想与她结为闺中密友,言语间有了几分犹豫,但毕竟她没有经历过这种场合,不知是否与仅仅一面之缘的文细君前去。
周碧如在一旁笑道:“夫人,既然文姑娘盛情邀请,就别犹豫了,婢子还没有进过闻名江右的文楼,今日借二位……夫人的颜面,也好见识、见识。”
林月姐岂能招架得住这两个老江湖轮番轰炸,何况她久居深宅,想出来见识见识,不经多想就含笑应允了。
“咱们姐妹上车,去姐姐那里再细谈。”文细君也不顾王安三人大眼瞪小眼,拉着林月姐就向车上去。
当她们说说笑笑的时候,却没想到不远处有一双惊诧而又疑惑的眼睛,一动不动地盯着林月姐。
第三章
“好个静雅的地方——”
林月姐跟着文细君来到她的住所小楼,站在打开的的后窗,远眺玄武湖上的景色,惊叹文细君的品味。看小说我就去临窗看去,湖上美景尽收眼底,令人心旷神怡。
文细君笑道:“姐姐这里都是些喧闹场面,比不上妹妹流云别院的风雅幽静。”
“姐姐说笑了,妹子那里怎能与姐姐仙居相提并论。”林月姐口上谦虚,心里却很高兴,毕竟她还是有虚荣心的。
林月姐虽然对世俗事几乎一窍不通,但高雅的欣赏品味造诣颇深,她环顾室内陈色华贵,古董字画无一不是名贵之物,但这股雍容中又不失清素的优雅,由此可见文细君是讲究品味的女子。
“险些忘了,还不是茹夫人芳龄几许,咱们姐妹也好称呼,莫要称呼错了,引的王相公偷笑。”文细君想起了这位茹夫人跟随王泽也很久了,她忽然感到应该弄清楚她二人之间的年龄,以免日后在王泽面前被他取笑。
“真是岁月不饶人,妹子已经是三旬有二年华,不知……”林月姐毫无心机地说出自己的年龄,而后等待着文熙俊的回答。
文细君愕然看着林月姐,她的确没想到这位茹夫人竟然几乎与王泽同龄,这也太匪夷所思了,按年龄算算这位茹夫人应该是在汴梁认识王泽的,而且一口的汴梁官话,怎么她会不知道,难不成当年王泽在与柳慧如琴箫和谐的时候,就已经暗度陈仓,或许还有别的解释,毕竟茹夫人简直太美了,很难说王泽不是在东南把它收入府邸的。饶是她城府颇深,心下想着,脸上却不动声色地道:“原来是姐姐,若非偶尔一问,几乎在别人面前出丑,小妹小姐姐多矣!”
“哦——”林月姐惊喜地笑道:“是嘛!那真是太有味道了,想想要人好是羞涩。”
“姐姐——酒席已经备好了,咱们姐妹去‘玄武风澜’把酒言欢,共度月夜良宵如何?”文细君笑嘻嘻地道:“今夜后院各厅不招待酒客,就咱们姐妹吃酒弹唱。”
“怎敢让姐姐破费……”
周碧如一直看着两位美人说笑,听到能够在王泽专用的‘玄武风澜’厅中吃酒,当然是一百个愿意,但她仍然帮衬道:“哎呦——文大家这可使不得,夫人一夜不归,相公可是要拿婢子是问。”
文细君白了她一眼,笑道:“就你刮噪,放心——我吃出不了这位娇滴滴的大美人,王相公怕什么,倒是你要担心你家里的那位,可没少在前面吃酒——”
“这个王安,平日里说去办差,不想是来这里吃酒,回去我非要他老实交代。看小说首选更新最快的……”周碧如顿时柳眉倒竖,气鼓鼓地道。
文细君笑道:“好了、好了,待回去后你自关房门教训你家那口子便是,王相公忙于国事,妹妹每日独守香闺,好不寂寞无聊,今日就随妹子做个东道,咱们众家姐妹也好好耍耍乐子,不能什么风月都让他们那些男人享用了。”
林月姐本就没有主张,闻言想想也是,近来王泽忙于公务,一次也没有来别院,自己独守也感无聊。她对文细君极有好感,又相互间定了姐妹的称呼,既然有周碧如相陪,料也无妨。于是应道:“全凭妹妹做主,那就叨扰许多了。”
“这就对了。、……”文细君心中虽然嫉妒林月姐是王泽的内宠,暗自盘算林月姐的身份,但脸上却半分异色也看不出来。
“碧如,你去给外面说,让王安与护卫们在外面凭便吃酒,明天来侯妹妹回府便是。”
“明日……”周碧如似乎吃了一惊,但还是笑着应承下来。
晚间,在幽静的后院‘玄武风澜’,后院的歌姬在文细君的召唤下,纷纷来到酒厅中参加宴会,连中院和前院的一些知名的歌姬也纷纷应约而来。由于今夜后院各厅不接待客人,歌姬们难得有这样能聚到一起的闲暇,在接到通传后,纷纷沐浴更衣,换上平日里得意的衣裙,精细地装扮一番才来赴宴。后院没有酒女,在行当中,歌姬身份最高,酒女身份低下,无法参加宴会,中院和前院的知名歌姬才能获此殊荣。
诺大的酒厅中聚了二十余名艳名远播的歌姬,拿出她们中任何一位,都是在江宁行中牌面上的人物,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