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王泽对赵谌的的挑衅,似乎并没有放在心上,仍然是平素里的作态,但王府的心腹管事王安、王福等却明显感觉到,自从内院的林夫人由周碧如陪伴去了别院,王泽有了某些变化。时常一个人闷在书房中不出来,在京城的王门弟子夜间来书房的次数增加,并一谈就是半宿,有时甚至夜班传来瓷器碎裂的响声,第二天丫眷一准地打扫出破碎的瓷片。
君臣之间矛盾公开化第二个明显的信号就是欧阳辙被内廷召见赐宴,第二天便进朝散郎显谟阁侍制除权吏部侍郎,有心人立即就明白了,赵谌开始有所表示了。但也有人对赵谌的作态不屑一顾,欧阳澈何许人?在朝廷中被公认的超然派,把他引为心腹,很多人对赵谌的用人能力大为失望。
李纲却有一种隐隐的预感,赵谌既然已经将矛盾公开化,就不会停下来,日后出自大内针对王泽权力的消弱,会不断地出现。他对赵谌的行为既感到欣慰又感到担心,自己旋即陷入深深的矛盾,他认为作为天子,赵谌收回军国重事、消弱权臣势力是正理,王泽权势、声望实在是太大了,即使他没有过分的欲望,谁又能保证那些趋炎附势之徒没有大逆不道的想法,艺祖皇帝不就是黄袍加身做了江山吗?但是,他理解王泽的人品,亦能理解王泽图强的苦心,赵谌并非有能力完成复国大业的君主,完全架空王泽并非是未来十年内的上善之举,时下大宋能有今日蒸蒸日上的局面,与王泽的驾驭是分不开的,或者可以说朝野上下还没有能够完全取代王泽驾驭这个帝国的合适人选。看小说首选更新最快的
皇位的稳固当然是李纲所愿,但王泽执政的能力又是他不忍舍弃的,所以在内侍传来赵谌善意的笼络时,他没有做出任何表态。但言:“臣当王德涵尽心国事,奉官家为万世中兴明主,望陛下善循之、导之!”
李长秋实在是窝了一肚子的鸟气,朝廷风云变幻,当他听到当日殿对的情形时,当即就蒙了半响,清醒过来后,第一个反应就是皇帝与王泽之间的矛盾,终于无可避免地引发了冲突,而且开场就是一台大戏。
几天来,他清晰地感觉到枢密院内的同僚态度的变化,原来巴结奉承他的那些官吏,个个都有意无意地疏远他,他能感到背后那些人异样的眼光,和那窃窃私语的作态。
王崇仙有着同样的察觉,他憋着闷气径直走进了李长秋的公厅,看到李长秋正坐在案前,以手拖腮,正在观看桌案上的公文。
“都承旨大人倒是用心公务——”王崇仙亦不谦让,大大咧咧地坐下就调侃李长秋。
李长秋抬头怪异地看了看王崇仙,脸色瞬息三变之后,才浅浅笑道:“我说你倒是清闲,难得、难得啊!”
王崇仙哈哈笑道:“不清闲也不行啊!人家同领司事赵大人,似乎忙碌了许多。”
李长秋淡淡一笑,靠着椅子,风淡云轻地道:“那就再享用几日,又有何妨,这些时日咱们也够累的了!”
二人谁也没有明言,但都知道对方隐晦所指,其中又有多少无奈,更有几分聊聊的寂落。
正说话间,公厅门外传来李纲浑厚的声音:“尚卿可在里面?”
李长秋与王崇仙一惊,双双起身迎候,他们都不想李纲竟然在这个时候来访。
待二人赶紧迎候时,李纲已经面带笑容,缓缓步入未曾关上的公厅房门。
二人忙上前见礼,李长秋道:“相公到访,下官未曾远迎,恕罪、恕罪——”
“这是哪里话——”李纲在进入公厅咋见王崇仙也在的时候,神色稍稍迟疑,但还是笑呵呵地道:“二位在此忙于公务,老夫来的孟浪了。”
李长秋心中一动,他在瞬间感到李纲话语中的善意。
王崇仙却接过话道:“相公,下官正来向都承旨大人禀报兵部职方司重建河东房事宜。”
“哦——”李纲捻须颔首道:“不错,重建河东房对两大都司料敌所算至关重要,不可一日或缺,机速司可差遣干吏全力协助。”
李长秋点头附和道:“相公说的是,请——”
二人依次坐下,由于李长秋是都承旨,枢密院庶务官长,品位虽不高,但在院内地位极高,名次仅在直学士同签院事之下,在枢密使面前还是可以易位鼎席的,王崇仙不同,他只是负责机速司的一名中等官吏,在李纲面前尚没有他的座次,能恭陪末座已然不是常有之事,没有李纲说话,他岂敢贸然就坐。
“今日此间就我等三人在此,又不是点卯办公的时候,亦凡坐下说话。”李纲见王崇仙仍然侍立在侧,当然明白其中道理,于是笑着要他坐下。
“下官不敢,相公与家师分执东西二府,论公务、私谊,相公面前,哪有下官晚辈的座次。”
李长秋不客气地道:“亦凡,既是相公让你坐,那从命就是,何必拘于礼数,学那些迂腐大措算态作甚。”
“这个——那恭敬不如从命。”王崇仙心中暗骂李长秋站着说话不嫌腰痛,他是什么身份,当然可以在李纲面前大方地就坐,要不是知道李长秋是好心好意,险些就要问候他的女性先辈了。
“职方司事务虽由兵部管辖,但职方司四方各司使臣乃朝廷耳目,枢府为朝廷军机枢要所在,断不可以职方司归属而心生芥蒂,这一点亦凡还须好生交代差遣官吏。凡事要切切以军国大计为重,莫要纠缠衙门俗世纠纷,当同心同德速速恢复河东各据点。”
枢密院机速司与兵部职方司素来不和已久,李纲是心知肚明,尤其是今年开始,在他的主持下,机速司筹划成立间闻司,要在金、夏直接差遣间谍获取军情。尽管规模上比职方司小了许多,但还是被兵部认为有谋分职方司权力之嫌,遭到种种暗中的排斥,而且在职方司各地大使臣中也有不少反对者。
这次兵部重建河东房,机速司也有分一杯羹的想法,利用协助的机会,大量安插枢密院吏士,一则影响河东房,使之亲近机速司,二则可使机速司官吏以最短的时间掌握两河风闻,以独立为机速司提供情报。
李长秋作为都承旨自然明了于胸,他暗笑李纲在权谋上亦非善男信女,口上迎奉道:“相公说的是,同为朝廷典掌军务衙门,应当抛去衙门成见,精诚合作,共御外悔才是。”
李纲捻须笑道:“尚卿有这等心胸,老夫宽心不少,此事你二位全力去做,不要问其它,内外诸般事务,一切有老夫为你们一力担待。”
王崇仙诧异地看了眼李纲,显然他有点明白李纲话外之意,但却仍然拿捏不准,他没有做言。
李长秋真切地品出李纲在‘内外诸般事务’的寓意,是在暗示他不要为朝廷新一轮的权力斗争而左右,要做好份内的事就行了,无论谁胜谁负,都会有李纲为他们担待。换而言之,就是王泽倒霉,他李纲也不会让他二人随之受到牵连。
换成别人,李长秋定然会认为这是李纲趁王泽出现危机时,拉拢做为王泽亲信的他们,也只有李纲的人格,才让他肯定这是出自为国事考虑而言,当然其中亦有点点善意的私心。
李长秋那意味深长地笑,没有躲过李纲的眼睛,他今日来的目的就是要安慰李长秋,毕竟李长秋是枢密院的枢要大臣,是他能看得上眼的青年大臣,他不想李长秋被深深卷入这场前景堪忧的权力角逐中,朝廷的确需要李长秋这样的干才。同样,经过长期观察,他感到王崇仙亦是可造之才,正好用这个二人同时在场的机会,提醒他二人专心枢密院事务,不要轻易卷入政争之中,以免毁了大好前程。
“亦凡,要专心河东事务,这次河朔易手之事,或许是机速司大好机会。”李纲若有所思地看了正危危而坐的王崇仙一眼,语气中蕴涵无限的意味。
王崇仙立即恭敬地道:“相公说的是,女真新得河朔,忙于镇压各地义士反抗,又聚重兵于河上,专注于和谈进程。我机速司正可趁虚而入,在河东安插机速间闻司干吏,以备朝廷所需,也免得职方司行人司占了先机。”
王崇仙不说职方司重建河东房,而是直言不讳地挑明间闻司,正说明他对此事亦是非常上心。这令李纲对王崇仙的回答相当满意,他的确对枢密院分职方司权,有着极大的兴趣,在他看来,职方司所有谍报送交机速司时,往往在时间上延误不少,且有些重要事宜被兵部直接通过银台司递入大内,有损枢密院权威,也令他这个枢密使面子上过不去。
李长秋意味深长地笑道:“此事,还须相公临机妙断,兵部亦是无话可说。”
恰当好处的拍马,李纲亦不能相拒,他亦是凡人,总会有虚荣心。
“好了——你们二位好生商议商议,拟个条陈出来。”李纲笑着起身,道:“老夫该回府了,你们好生商议一下就是。”
李长秋与王崇仙起身相送,各怀心事地将李纲送出。
“李相公此来,用心甚是良苦啊——”送走李纲回到公厅内后,李长秋长长叹息地坐下。
王崇仙随意坐在李长秋对面,但他面色仍然有些迷茫地道:“用心良苦,敢问尚卿兄所指。”
李长秋见王崇仙并没有真正体味李纲的来意,他也不能说的太明白,毕竟这种事只可意会不可言传,能否领会,就看个人的福祉造化如何了。
“亦凡,朝中局势变幻莫测,非我等所能作为,当多用心处置河东事务。”
王崇仙盯着李长秋,目光渐渐暗淡,低声道:“一日为师、终生为父,尚卿兄之意,小弟心领了。”
李长秋很平静地点了点头,既然王崇仙明白了,他也相信王崇仙会这样选择,即便是他也打定主意,要和王泽站在一起共同进退。
“那你我就先将河东事办的利索,免得李相公分神俗务。”李长秋的口气变的异常坚决。
看花何事却成愁篇
第一章
玄武湖北麓一座占地数倾,引湖水环绕其中,建筑的幽静雅致的静园别舍,虽说不如世外桃源般的幽静,却也稍离城镇不近,有着别样的风味。看小说我就去
朝廷波澜迭起,各方神圣忙得不亦乐乎的时候,有些人却恰是还游离于看似温情迈迈的政治斗争之外,甚至丝毫不知越发不可收拾的风浪越来越猛烈。
静园别舍靠近玄武湖岸边的后院中,林月姐坐在临水一块铺着锦垫的西湖石上,身着一袭素白长裙,宽大的袖口上绣着金边的丝纹,一双小而尖翘的白丝面足履,交叠在水边的碎石上。
“夫人真是天上的仙人下凡,难怪相公对夫人痴迷!”一旁时候的周碧如艳羡地望着如花般娇艳的林月姐,调侃地笑着恭维这位府邸的女主人,不过跟随王泽近十年了,她与王安在府中颇有地位,与主子开得起玩笑。
林月姐白了她一眼,小嘴微翘,佯怒道:“这小婆子,整日里扯动道西的呱噪,倒是知会王安一声,也让他好生管教于你。”
周碧如了解林月姐性情,知她也是在消遣,笑道:“别说是家里的那口子,就是相公也要让我三分。”
她说的亦是实情,王泽对待她们母女甚是和善,几无大声呵斥,加上她善解王泽心意,早就被引为内院心腹,是能进入王泽书房清理的唯一的女眷。
林月姐浅笑道:“你啊——相公待你如自家妹子一般,你还如此刁钻古怪,你家的王安倒是可怜的紧。”
“相公的确是天下最好的善士,没有他,恐怕我早就为人果腹充饥了,那里能有今日安享日子。”周碧如的语气中充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