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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他也明白经营海外是王泽分外看重的战略,或可说最热心者是王泽也不过分,水军一直以来又是王泽的掌上明珠,军中各位大将都是王泽亲信,他们自然有意提拔张云仁,更兼水军独立成军的大好时机,使张云仁着实地占了个大便宜。
封元想想真是上天不公,自己在这各方实力鱼龙混杂的殿前司,真是受够了鸟气,想想还不如在班直里呆着,守着等鸟气,无奈下几次请放北侍军,都是如同泥牛入海毫无音讯,这次正是大显身手的良机,殿前司组成神勇军指挥司,由殿前司各侍卫大军属下镇拔隶,自然是首先选中他的镇司,尽管平时闲出鸟淡了,但精锐毕竟是精锐,用的时候方能显现出来。
身后的中军卫卒不敢再说,默默地跟随着封元缓缓前行。却听他自言自语道:“常宁军垮了,不知长翼他怎么样了!”
中军卫卒跟随封元多年,自然知道封元再说他的师弟,另一位令他颇为叹服的勇将。正在他随着封元说道想到邱云时,却又听封元凝重地道:“张勤,你若是金军大将,得知我军增援钟离,会不会暗中派遣马队南下奔袭,窥视我军宿营地毫无遮拦的情况下,你会从哪个方向前来偷袭。”
张勤不知封元所言何意,他一时间没有跟上封元的思绪,呆在原地怔怔地出神。
封元面色肃然地道:“平素里教你的那些尽管使出来,你不是要立志进入侍卫马步军大学堂吗?说说看,错了不要紧,关键是要敢于预测敌情。”
张勤憨厚地笑道:“那还得大人举荐才是。”
侍卫马步军大学堂与侍卫水军大学堂不同,侍卫水军大学堂开创之事并非附属步军司,出来低等武官只能在虎翼水军中任职,升迁前途不被人重视。所以在王泽创办时,朝臣们普遍认为是为海外贸易培养爪牙,不过是一群亡命海外的凶悍之徒罢了,并没有过分关注,虎翼水军主要的将领都由上官云等王泽的亲信组成,各项章程也是以王泽与上官云等人的意向拟定。而新军制时,水军正式成军,有些明白人这才恍然大悟,但后悔已经晚了,水军已经不在他们的控制之下,整个侍卫水军都指挥司宛然已成王泽的‘私军’。
以孙傅、唐格为首的士大夫们当然不能善罢甘休,既然水军已经不可能在短时间从王泽手中夺回,他们便在侍卫马步军大学堂、还有玄武镇侍卫马步军讲武堂上关注斐然、频频干预,加上马步军、殿前司将帅成分复杂,很大一部分是将门世家,也不会被人轻易控制。所以朝廷都堂与枢密院定下许多限制,其中一条便是,凡入侍卫马步军大学堂的士子,须经从七品实职差遣军将或是从五品以上差遣文官的举荐,方才有资格报名应试,而玄武镇侍卫马步军讲武堂就不太好半,毕竟是进行中等武官培养的地方。
封元风淡云轻地笑道:“不要啰嗦,快说。”
张勤清了清嗓子,沉声道:“以小人之见,若小人为金军统帅,必然围钟离佯攻,派遣精骑火速南下,一举击溃增援师旅,如此钟离城便是案上一块膏肉,可任我宰割,此兵家惯用围魏救赵之计,并不稀罕。至于我军布防来看,我镇处于中军帅帐左近位置,如果金军长途奔袭,我镇定然是首先打击目标。”
“噢——”封元饶有兴致地看了看张勤,正色道:“常理来说金军马队应当打的是军锋,中军处于各军护卫之中,这岂不是自投险境,而且你这么肯定金军必先攻我镇。”
张勤立即道:“小人也是推测而已,不过以金军马队远途奔袭,若直趋前锋,纵然可大有斩获,但前锋往往是军中精锐、防备最是森严,他们若是拼死抵抗,必然能够把偷袭变为强攻,中军就会有时间组织各部抵抗,如此一来就陷入僵持。若一举端掉中军,则群龙无首,金军马队来去自如,必能各个击破,深知我军有不战自溃之虞。钟离向南西面是定远县,人口稠密,驻有数千兵马,金军大将只有取道东面迂回,我军在中军帅帐右邻,本就是中军主力,自然是首当其冲。”
“说的有些狂妄,却还有几分道理。”封元听张勤说的有理有据,心中亦是几分不安,虽说金军奔袭的可能性不大,但如金军马队真的奔袭,以他们多年与宋军作战的经验来看,必然是对这座没有营寨保护的宿营地实行袭击,很有可能如张勤说的那样,直接越过前锋、以马军速度优势,直趋中军。
张勤忙躬身谦虚地道:“小人狂妄之言,大人恕罪。”
“不过是以事论事罢了,何罪之有。”封元以赞赏的目光看着张勤,温声道:“打完这仗后,回去本帅给你找来《武经总要》,一定要好生研读。”
《武经总要》可是禁军典籍,军中列为不得随意传看的兵法,非一定地位的大将不能得到。张勤得到如此承诺,不禁大喜过望,忙拜倒在地道:“多谢大人。”
“好了、好了,快起来吧。”封元待张勤喜滋滋地站起身来,又道:“你拿我将令立即回去,传告本镇各营指挥使,从今夜起,各营将吏休息时器械必须随身,甲胄须得摊开,放在身边,执勤人数再增加一点。”
张勤立即意识到封元接受了他的设想,能得到封元的认可,他当然大喜过望,当下精神抖擞地沉声道:“是——”
封元笑道:“你去吧,本将一个人散散步。”
待张勤去后,封元一个独自漫步在宿营地外面的旷野上,他对杨沂中在全军宿营不设最基本的防护都不做,理由是身在腹地。对于这种做法,他无可奈何,不时地望着北面压上来的雨云,心情显得有些沉重。他有慢慢地走了几十步,当西方的最后一抹残红彻底被黑夜淹没后,他不知为何一阵莫名其妙地心慌。
“夜黑风高——的确是偷袭的好时机,女真人会不会今夜……”
封元被自己的想法弄的神情不定,但又感到有些好笑,组织一场奔袭哪里是容易的事,设想归设想,可不能把自己给吓坏了。
正当他聊聊孤寂之计,不经意间下意识地转首望着东北方向,看那正在南来的乌云的边际,似乎有不同乌云颜色的雾腾腾云屑。
“烟尘……不好,这是一支马队。”他脑袋顿时发麻,眼睛瞪得大大的,好一阵子才失声惊呼,要是不细心仔细观看,还很难在发现几乎与雨云混同的烟尘。
封元几乎使出全身的力道飞快跑向营地,途中正遇到派出的巡逻探马,才知到一支数目不详的金军马队正向这里扑来。他极力压抑心中的震惊,大喊道:“传令各营,列队迎战,快——列队迎战——”
第八章
捧日第三军第一镇的将吏毕竟是训练有素,尤其是阵法要求遇敌偷袭时,能在最短的时间内、列成简易步军阵形御敌,做为精锐之旅,捧日侍卫大军想来要求各军反应时间要高于其它禁军部队,而封元对第一镇的要求更加苛刻。
营地内将吏们慌而不乱地按照平时训练,相互帮助穿上甲胄、跟随各自营队军将的指令,面向马队冲来的方向列队,不消小半个时辰,一支四千人的军阵已然列成。
封元亦是全身披挂、手握大枪、跨上战马来到阵前观望。此时无奈日落西山、漫天乌云密布,没有一丝光亮,很难看到远处的景象,只能凭借战场经验从马蹄声来判断金军的位置。
封元的中军卫队不断穿梭各营之间,传达他下的每一道将令。
宋军军阵锋头上的弓弩手已经张开神臂弓、钢臂弩,弩箭已经放入箭巢中,十余辆床子弩车推到阵前。
随着马蹄的声音接近,稍有经验的老兵都能判断出,这支金军马队是一支大部队,绝对是一支万夫队,不然肯定不可能发出如同雷鸣般的奔腾声。这种声音让每一名宋军将吏心下发麻,天色已经彻底黑下来了,万一大雨再压过来,弓弦松弛的话,那军阵很难抵御金军马队的冲击。当此战场气氛紧张万分的时候,已经有不少人手在微微地颤抖,尤其是前列的长枪手更是紧张万分,他们知道在几轮弓弩射击后,下一个就要轮到他们来阻拦金军如狼似虎的攻势,能否在一片暗夜中保住小命还真好说。
“这一战若能保全,本将定然上报你的功绩。”封元在等待的百般无聊之计,对张勤许下重诺。
金军马队在即将临阵时,即遭到床子弩的一阵激射,黑暗中压根看不到弩矢的来路,宋军又是根据声音判断,不知道有多少金军倒毙马下,但金军似乎是毫不畏惧,仍然打马前冲。
宋军阵锋上的长枪手正在紧张等待着金军骑兵出现在他们目视范围内,却听到传来金军特有的转阵号角声,不仅宋军为之愕然,众多金军将吏亦是不解,为什么即将临阵却又要转向。但阿里的这支万夫队毕竟是百战精锐,闻声立即调整路线,迅速脱离床子弩射击范围,转向军阵北面,掠阵而过。
一名跟随在阿里身边的金军千夫长,不解地看着阿里,口气疑虑地道:“万户,即以临阵就应一鼓作气,灭了这支宋军才是,为何反要转向?”
阿里呵呵地昂首大笑一阵,继而笑声嘎然而止,沉声道:“南朝殿前司果然是训练有素,竟然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列成阵势迎战,不知此军大将乃是何人,不简单啊!”
他并不是不想消灭这支宋军部队,而是在隐约看到宋军列成军阵后,他就隐隐感到这支殿前司部队非同一般,在黑暗中面临占据绝对优势的马队竟然全然不惧,阵形丝毫不乱,前方以弓弩不断不断打击马队。这绝对是一支精锐劲旅,既然他们已经列好了阵势,再行死打硬拼,对于远途奔袭的金军来说是极为不明智的,只能白白的耗费时间与生命。他要的是一击成功,彻底歼灭宋军的中军帅帐,而不是与他们的精锐陷入攻防战,即使是获胜,他的支万夫队也要付出惨重的代价,无力在淮南地造成对宋朝行在的军事压力,完颜宗弼的战略将完全落空。身为金军万户,他很明了完颜宗弼的策略,对这种意图也有坚定的服从意向。
“传令大军转向宋军后军,向东脱离战场。”在阿里再次果断地下令,金军马队如一条绵长的长蛇,与宋军擦肩而过,转道旷野向东南直入滁州境内。
“攻伐进退来去自如,不愧为女真精骑。”封元望着远去的马蹄声,禁不住发出感慨。
“大人,看金人是要进入滁州了”张勤轻声提醒,但他马上意识到自己多此一举,以封元这样的老练之人,又岂能不会判断。
封元却淡淡笑道:“他们不过是疑兵而已,不用惧怕。”
“大人、大人,大帅传令,金军偷袭——各营列阵,各营列阵……”一名帅帐的中军卫卒飞马而来,当他看到严阵以待的第一镇军阵时,不禁愣了愣。
“告诉大帅,封某早已将金人击退,请大帅大可不必担心。”封元朗声大笑。
帅帐的中军卫卒喜道:“小人这就去禀报大帅。”
封元点了点头道:“转告大帅,金军马队已入滁州,下一步行止请大帅定夺。”……
京东,梁山泊湖北岸寿张县境内,由张俊的大军三万余人连同京西、京畿的万余人组成一支实力雄厚的大军,浩浩荡荡向郓州挺进。南面驻泊的京西长征侍卫大军第二军的军锋,已经越过寿张进入须城境内,宋军自京畿与京西开始对金军展开全面反击。
郓州与兖州留守金军兵马太少,只能坚守阳谷、东阿、须城、中都、瑕县、龚县几个县城,向南的攻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