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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王泽回到准备妥当的卧房靠在榻上,笑道:“痛快,痛快,王安水烧好没有?”
王安在门口道:“再过片刻便好。”
“好了,你且下去休息,准备得当再来知会。”
待王安下去后,李墨涵才将书信与塘报一并递于王泽,道:“恩师,有都堂堂文、上官太尉的紧急塘报,还有李尚卿的书信。”
王泽接过,先将塘报打开细细观看,随之呵呵笑道:“好啊!只要水军游戈沿海,他兀术就不可能有多大作为,哈哈……”说着,痛快地大笑一阵后,又将李长秋的书信打开稍稍过目,这才放下,闭目凝思,半响才道:“这份塘报你看看吧?”
李墨涵闻言拿起放在榻边的塘报,细细看过,道:“恩师神机妙算,以水军行程算来,本月中水军两路大军便可在河北,燕山沿河一带,正可赶上金军南下的日期。”
“以你之见,水军派出这支船队能有多大作为?”
“弟子实是不知。”李墨涵的确对水战一窍不通,在他看来,水军在河北作用并不太大,即便是上万人上岸,也经不住折腾。
王泽笑道:“你不是不知而是不懂,在你看来水军很行南海,征伐那些小国部落倒是物尽所用,只是面对金人广大地域,水军显的过于脆弱,是不是?”
李墨涵不得不承认王泽说到了他的心事,才道:“恩师说的是。”
“当双方势均力敌之事,只要找准了支撑点,就是一只蚂蚁也能改变历史。”王泽笑了笑,并没有具体的解释,他只说了这些,其它的李墨涵只能自己去揣摩。
“弟子受教了!”李墨涵恍然大悟,向王泽深深作揖。
王泽淡淡笑道:“你能明白甚好,知道尚卿来信说了些什么。”在李墨涵迷惑的目光中,王泽接着道:“孙大人请郡了!”
“孙相公请郡,如今朝廷多事之秋,孙相公身为宰相,怎能……”李墨涵吃了一惊,但马上话到中途,硬生生地咽了下去。当他看到王泽似笑非笑的神情时,明白了王泽与李纲的回朝,必然要使身居相位八年的孙傅、唐格中其中一人必然要请郡而去。
王泽叹道:“没想到竟然是孙大人请郡,的确是没有想到。”
李墨涵虽然参详了孙傅请郡的缘由,却无法理解王泽为何发出这等感慨,他怎知道王泽在综合秦桧、蔡绛、范宗尹的信后,以自己的琢磨应该是唐格请郡外放才是,谁料到竟然是孙傅。王泽暗自嘲笑自己自作聪明,千算万算却没有算到孙傅竟然能放下宰相的高位,这真是一招以退为进的妙棋。
此番回朝绝对不能一步成为宰相,不仅制度不许,而且王泽他本身也不愿在官制变革之前入掌都堂大政。但是他希望的是在官制变革的时候,自己在下面实际操纵,而由较为弱势的孙傅继续执掌宰相之位。孙傅的请郡,显然是余唐格二人通过吴敏被刺看清了自己的如意算盘,下一步唐格必然成为宰相,他唐格可不是易于之辈,他也是在李纲之外,唯一敢面对面与自己较量的宰执,甚至说过他风骨不佳的话来。
想想这些,王泽头都大了,不觉自言自语道:“怎么做些事情会这么难呢?”
李墨涵不解地望着王泽,不知此话何意。
“唉——”王泽轻轻叹息道:“文渊,吩咐下去,明日咱们兼程赶赴行在。”
第七章
神佑八年九月十八日,金军在四条战线上同时对沿河州郡发动突然进攻,完颜昌与完颜娄室率数万金军,分别对京畿路西面与京西北路发动猛烈攻势。完颜宗弼亲率八万大军由魏州、博州对郓州、进犯,偏师二万余人对京东东路进行牵制行进攻。
面对十余万金军在千里战线上猛烈的攻势,虽然沿河已早有准备,但金军强大的攻势还是令宋军沿河州郡频频告急,络绎不绝的塘报通过驿道不断传向汴梁与行在。王庶气的大骂兵部职方司所送情报预计金军南下时间,比实际进攻晚了七八天,单骂归骂,与金人对峙多年的王庶,深知金军将帅用兵之道,立即正确地判定金军虽然四路南下,真正的目标确实京东西路。一面向朝廷求援,一面传令各支侍卫大军坚守关防,减缓金军进军速度,争取宋军两支做为战略预备的侍卫大军火速奔赴金军主要目的地。
整整两天的战事,金军多路抢攻河口,宋军据城拼死抵抗,在大宋守臣将帅的目光被吸引到被金军猛烈进攻的齐州、京畿与河南府时,完颜宗弼却率一支由合鲁索为军锋的三个女真族万夫队集结在安乐镇河对面,平静地等待着。
二十而日夜,宋军仍控制着河口各堡寨,其钢臂弩与由精钢所制的远射器械的使用,使金军每次冲锋,在不同的路段都蒙受极大的损失。
天刚刚过三更,安乐镇北面渡口宋军营寨,这是一个驻泊二千余将吏的临河堡寨,几日来,宋军在各地与金军厮杀,这里却相对平静许多。
渡口上站列着顶盔贯家的宋军将吏,与此情形不相协调的是渡口停泊的船上,竟然上上下下都是些金军将吏,他们在紧张地卸船,一批批战马从船上落下,忙的不亦乐乎。
王世忠与达鲁不花并肩站在渡口,对面走来一名身材高大的金将。
“王太尉,这位是我大金合鲁索都统。”熊熊火光中,达鲁不花面带笑容地为二人介绍道:“都统大人,这位是京东西路钤辖王世忠王太尉。”
合鲁索面色肃然地点了点头,态度相当傲慢,更有浓浓地不屑神色。
王世忠见状,心中暗骂合鲁索直接问候了他家女性先辈,但面上却带着媚笑,抱拳道:“久闻将军威名,今日得见,真是三生有幸。”
合鲁索并没有一丝笑意,连头也没有点一下,虎着脸道:“你们这些南人好生麻烦,这个时候就不要这些繁文缛节了,军情紧迫非常,王将军立即叫上本部兵马帮助卸船,左副元帅郎君帅令,天亮以前大军必须全部过河。”
达鲁不花见合鲁索无礼,但在这节骨眼上双方可不能发生矛盾,知人知面不知心,谁有能够料到王世忠受了这番冷遇,心下会如何作想。应当缓和他们之间的冷淡才是,当下笑着说道:“合鲁索都统就是急性子,不过事情紧急,王太尉还是依令照办便是,待会左副元帅郎君过河,我自会与太尉引见。”
王世忠本来一肚子气,被达鲁不花如此一说,倒也消了大半,毕竟能被引见给金军中第二号人物,算是给他个天大的面子,当下笑道:“这个不难,还请贵部过河的马军警戒四周,以防他部游骑所趁。”
达鲁不花深以为可,对合鲁索道:“王太尉说的在理,都统以为如何?”
合鲁索见王世忠说的倒也懂行,对他的态度稍稍温和了一点,那张长满鳌须的大脸上,闪过些许笑容,道:“这也是常理,好罢——本帅立即率五百骑巡视,达鲁不花,这里就交给你了。”
河面上船只来来往往,不断地将金军马军运到南岸,到了五更天,东方隐隐有些泛白。此时岸上金军两个万夫队已经基本全部过河,完颜宗弼的中军卫队早在四更天时便已经护卫完颜宗弼过河,完颜宗弼在和颜悦色地温声勉励王世忠几句,立即率军由合鲁索及王世忠为前导向关山镇前进,渡口上仍有数千金军构建营寨并接防宋军营寨,准备应对宋军。
不到两三个时辰,金军马队到了关山镇宋军大营,郦琼早就全身披挂率一干亲信军将在营寨辕门外迎候,金军前锋万夫队并没有停留,由王世忠为向导直扑济水,其他金军在后徐徐跟进,完颜宗弼率中军卫队千余人到了郦琼的大营。
“下将郦琼叩见左副元帅,恕臣甲胄在身不能全礼。”郦琼见完颜宗弼下马,忙快步迎了上去,神色萧杀地当面作揖见礼。
完颜宗弼满面笑容,扶起郦琼,朗声道:“国宝无须多礼,国宝深明大义,能够弃暗投明。日后同为大金天子效力,便是同殿臣僚,还有诸多事由要多多请教。”
郦琼没想到完颜宗弼态度如此和润,像是老友一般直呼他的表字,感到异常消受,连声道:“不敢、不敢,左副元帅一夜劳顿,下将略备饭食,请左副元帅入寨稍作休息。”
完颜宗弼见郦琼竟安排的如此周到,神色间显的颇是满意,笑道:“多谢国宝好意,军情紧急,不得不只做小歇后出发,战后本帅自当请国宝吃酒。”
以完颜宗弼的计划,渡河后要以最快的速度越过济水,一举攻破郓州治城须城,攻去整个郓州最慢要五日,之后快速南下,越过兖州直逼徐州。这样以来,由于金军马队的深入,势必引起宋军的恐慌,只要保证他身后五万大军过河,便可转兵东向,与进攻齐州的两万偏师南北两路夹击,在齐、淄、青三州歼灭宋军京东主力。只要歼灭王德、刘锜两部,他张俊的侍卫大军靠近京畿,无法轻易调动,这样以来,京东两路再无什么可以阻挡完颜宗弼南下。他可没有功夫在关山镇盘留,误了大事。
郦琼虽不知完颜宗弼的意图,却也明白兵贵神速的道理,以宋军强大的防御力量,金军正面抢攻极为吃亏,好不容易争取到了突破,火速南下才是正理。完颜宗弼身先士卒,率马队充做军锋的做为,使他颇是感慨,禁军中绝大多数将帅都不可能做到的,一个女真贵酋竟然能够身先士卒,道:“左副元帅亲冒矢石,实是令人钦佩。”
完颜宗弼淡淡地道:“国宝过讲了……”正要再说,却见营寨中忽然传来一片金戈喧闹之声,他稍稍皱眉,疑惑地看着郦琼。道:“这是怎么回事?”
郦琼心中一紧,担心的事终于还是发生了,一批军将终于按耐不住发难了。急忙道:“左副元帅请勿担心,不过是几个跳梁小丑作乱,待下将打发了他们。”
完颜宗弼不怀疑郦琼,却担心营寨中的抵抗一旦扩大,很不容易弹压,很可能会破坏自己的计划,于是道:“这里由本帅压阵,纳海率五百人听从郦将军号令,镇压叛乱。”
郦琼见完颜宗弼当机立断尤为果断,深以为惧,立时道:“谢左副元帅,下将这就去,”说罢,当即转身招呼亲兵回营,完颜宗弼的中军卫队千夫长纳海随即率本部骑兵跟随入寨。
“全军戒备。”完颜宗弼丝毫不敢大意,传令卫队散开将在营寨外的宋军军将围住。
郦琼进寨,远远看到,近百名将吏正向营寨辕门冲杀,自己事先安排在寨中的军卒正奋力堵截,更多的将吏在一边惊慌地看着双方的厮杀,而不知所措。
“是这帮军法官——”郦琼惊怒不已,他为求突然,表面上与军中卫尉寺系统军法官们虚伪求蛇,在昨天夜里,以自己的中军卫队突然性的将寨中各级军法官全部扑拿,押在牢中。没想到不知是哪个将这些人放了出来。他们的这一恼,弄不好会引起原本就被自己突然宣布投奔金国,恩威兼施拿捏的左右不定的将吏的反水。
郦琼定了定心神,环顾左右,看到多数将吏仍是在观望,当即果断地道:“请纳海将军观战,本帅亲自收拾了这帮不知天高地厚的狂徒。”他也怕万一金军参战,让正在犹豫不定的将吏受到刺激,被哪个军法官振臂一呼,这局面可就不好收拾了。
当即率数百名中军卫卒冲杀过去,原本这些军法官就是明知不可为而为之,本就不能支撑,只是勉力一战,被急于一鼓作气斩尽杀绝的郦琼亲自率领卫队杀了过来,顿时有十数人被害。
“不愿死者弃兵,可免一死,否则格杀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