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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锦贫嘴,看我不告诉你家许姐姐。”文细君口中说着、俏脸嫣然一笑,又道:“四位还要楼里的姑娘陪酒,还是且让姑娘们回避片刻。”
秦桧笑道:“来此当然是饮酒作乐,岂能让姑娘们散去。不过我等有些事情要谈,劳烦让姑娘们在偏厢休息片刻,晚间还须她们弹唱助兴。”
“状元公就是与他人不同,让人出去的说辞也是令人好生舒坦。”文细君以香帕抿嘴笑道:“姑娘们,且退下稍时歇息,秦相公请你们吃酒,别忘了秦相公的雅作。”
笑谈中就轻轻敲了秦桧一竹杠,摆明了要秦桧今日留下几首诗词,好为楼里歌姬增添几分身价,毕竟秦桧亦是状元及第第一的名士,在士林中还是相当有名望的。
“那四位慢饮,妾身先行告退……”
待文细君与舞姬们下去后,蔡绛别样眼神地打量着秦桧,笑道:“会之兄这叫请的什么客,连歌舞也撤下去了,叫人如何吃得下这杯中之物。”
范宗尹亦是帮衬道:“这就得要会之兄给兄弟们一个说法了。”
李长秋冷冷一笑,开口道:“二位大人莫要取笑,还请秦相公言事。”
秦桧神色如常,并没有对范宗尹、蔡绛的取笑计较,他也无心理会他们的取笑。
“今日太后宣召我与孙伯野、唐钦叟二人入宫……”说到这里,秦桧端起酒品了一口,卖了个关子,眼神却将范宗尹三人看了个通透。
朱影宣见秦桧之事,范宗尹、蔡绛与李长秋做为朝中枢要大臣,早已就知道,但他们最关心的是朱影是为何军国重事召见他们三位宰执,联想秦桧今日请客吃酒,三人心中顿时跟明镜似的,秦桧必然是要以某种方式告诉他们一些朝中决策大政。
“看来朝廷都堂与枢府又要有变动了?”李长秋面带令人捉摸不透的笑容,眼色平淡地望着秦桧。
尽管这段时间朝野上下私下议论最多的是军将谋刺吴敏,明目张胆地反抗新军制,但众人都隐约感到随着这次刺杀枢密使事件,吴敏已经不可能再担任枢密使。朝廷为应变举措,调整宰执大臣已经是势在必行,但是倒底怎么变动,却众说云云、无人能窥全豹。
“是有变动,此番正是为此事。”既然李长秋开门见山,秦桧当然也不再绕弯弯,索性也敞开天窗说亮话,畅快地道:“太后今日召见,正是为了朝廷大臣再次变动之前,做好未雨绸缪之备。”
蔡绛与范宗尹不想秦桧与李长秋二人竟是这般直爽,一人一言,道尽今晚来此宴饮的目的。二人没有多言,注视着秦桧,等待着他下面的话。
“太后有感于禁军中一些亡命之徒竟敢公然对抗朝廷,诸多当政大臣又是束手无策,惊怒交加。认为朝廷必须做出姿态,对抗拒之人绝不姑息,且对目前大臣办事能耐极为不满。”秦桧话锋一转道:“随后官家会内降指挥,征求各处节牧重臣议论,谁人回朝入主枢府,我与孙伯野、唐钦叟共荐李伯记回朝除授枢密使。”
“会之兄举荐李伯记回朝!”蔡绛意味深长地望了秦桧一眼,不再言语。
范宗尹不动声色地道:“李伯记在军中威名不在德涵之下,会之兄举荐他正是是得其人。”
蔡绛怪异地斜看范宗尹,暗付秦桧不趁此良机举荐王泽回到朝廷,却举荐李纲,真不知是何用心,范宗尹却是显的无动于衷,难道他忘了他能有今天离执政、只有一步之遥的地位是谁为之取来,想到这里不禁心下怅然。
却听秦桧道:“以事论事而已,何况太后意属李伯记担当枢府大任。”
蔡绛冷笑道:“纵是如此,李伯记能回朝廷担当本兵,对会之兄的举荐之功亦是心存感念。”语气中不满之意昭然若揭,甚至还有一抹挖苦的意味。
李长秋偷笑一声,脸色却比刚才温和许多,轻轻颔首道:“秦相公好手段。”
蔡绛不解地睹了李长秋一眼,李长秋可是王泽亲自荐拔神佑元年进士中的姣姣之秀,当年东华门外伏厥上书的领袖人物之一,他毫不怀疑他对王泽的忠心,但却不明白李长秋这句话倒底是何用意,按捺下性子听他下文。
李长秋接着笑道:“孙相公、唐相公以宰执会同吴相公主理新军制,却发生了如次骇人听闻之事,二位相公在都堂的时日恐怕已是屈指可数,如今唯能进都堂宰相的就又恩相、李相公二位。秦相公这招可谓高明,一言二语间断了李相公进入中书门下的机会,新军制功成,功劳自然是要算在恩相与秦相公的身上。”
王泽为何提出新军制后,主动请郡在外主持经济改制的原因,李长秋自然是清清楚楚。他以敏锐的政治判断力判断出政局的发展,随着孙、唐二人必然的出局,如今王泽回朝的时机已经成熟,秦桧的动作他很快明白过来,王泽的回朝,朝廷无论如何也要安置以为可以制衡王泽之人。与其坐视李纲进入都堂还不如顺水推舟举荐他除任枢密使,以他主持新军制自然是上佳的人选,功成之后,李纲虽有勘乱之功,却无法比拟王泽的首倡之功。而且将李纲挡在中书门下之外,这不能不表明秦桧的老道,当然他秦桧也能从中捞取不少的好处。
这时蔡绛才恍然大悟,原来在王泽即将回朝的时机,秦桧利用刺杀吴敏案来了个明修栈道暗渡陈仓,表面上大公无私地举荐李纲,实际上是为王泽重返都堂扫清阻力,不禁暗自惭愧自己不明事故,反倒是曲解了秦桧的善意。
“沿河并不太平、江浙、福建及南海海道亦是初创不久,那以会之兄看,又有何人主持南北?”范宗尹有此一问,虽不乏有别样想法,却多半是出于公心。
秦桧诧异地看着范宗尹道:“觉民倒是将我问住了,此等节臣除授重事,非太后、官家内降指挥诏都堂大臣商议,谁好随意揣测天恩?”
在范宗尹尴尬默然之际,秦桧忽然又笑道:“难倒是觉民有意出朝廷?”
“不、不、小弟绝无此意。”被秦桧这么说道,范宗尹吃惊不小,不过他心中倒是起了阵阵涟漪,南海诸国宣慰使实际上比陕西、沿河两大宣抚司宣抚使地位还要高些,权责还要重些,何况是坐镇杭州这座繁华城市,要是说没有这个心思,他范宗尹自己也不会相信。
“哈哈”秦桧与李长秋同时大笑。
‘秦会之好不厚道,这等事情也能拿人取笑。’范宗尹暗自嘀咕。这才轻轻反唇相讥道:“看来会之兄又当要有大任了!”
秦桧不置可否地笑道:“觉民取笑了,我能有何大用,不过是为朝廷尽本分而已。”
李长秋对他们之间的相互取笑,并不时分感兴趣,淡淡地笑道:“孙相公、唐相公居相位的时日是不长了,只是不知恩相会做何打算!”
第五章
众人一怔,李长秋可是说到了点子上,以他们对王泽的了解,他做事往往在寻求平衡的同时又常有出人意料之举。此番王泽如若回京,说是孙傅、唐格不能安其位,但谁又能料到他会不会有意外之举。
秦桧在三人中更是心有所动,他之所以巧妙运作,出了意识到王泽回朝主政的局面不可逆转,而为自己争取个主动外,还有在这政局波动的前夕,为自己的前程做好一个良好的铺垫。李长秋无意中的提醒,使他意识到自己的打算还是不够细致,竟没有考虑到王泽本人的变数,他自己这些年的动作,王泽是不可能不知道的。
想到这一层,秦桧禁不住吸了口凉气,心中飞快地考虑如何应对未来的变数。
蔡绛得王泽患难恩情,在众多亲信中可谓最是忠心之人,王泽回朝自然是由衷高兴,当下呵呵笑道“管它有何变数,德涵做事自是有他的道理。”说到这里,他不禁想起往昔祖父蔡京以其特有的方式将他托付于王泽,以撑起蔡氏整个家族。自落难到起复,他有感王泽情义深厚,早已将家族的兴衰与王泽栓在一起,毫无保留的支持王泽,这时想起种种前景,暗叹祖父眼光独到。
范宗尹暗自盘算王泽的回朝,所引起朝局的连锁反应,自己是不是该将矛头直对孙傅、唐格或是谭世绩、朱胜非等宰执,毕竟他们对禁军将帅反抗新军制有不可推卸的责任,这或许对王泽是一大助力,对他自己也未尝不是进入都堂的大好时机,心有所动之际,忍不住嘴角间闪过阵阵笑意。
秦桧见三人都在想自己的心思,暗付今日他的目的已然达到,他的好意自然会很快传到王泽耳中,这一次会在王泽回朝之前,改变这几年有些游离王泽圈子之外的表象,使王泽最少不能将其列为对立面。事情既然办完,他没有理由不感到惬意,笑道:“不说这些了,今日我等且放歌欢饮,一定要不醉不归。”
“那是自然、那是自然了!”蔡绛脸色轻松地笑道:“今日会之兄东道,兄弟们自当应命,不然岂不见外。”
范宗尹亦是松快地道“不如再设一座,请文大家一同来吃酒。”
“是啊、是啊,是要文大家与各位同吃一杯……”秦桧哈哈大笑道,他眉宇间闪出兴奋地笑意。
李长秋在不经意间冷眼扫过秦桧,转瞬间又恢复了酒席上的笑容,他亦是勉强挤出些许笑容,生涩地道:“还是请文大家稍事休息,召唤歌姬、舞姬们来便可。”
此时,正当秦桧他们欢歌宴饮之际,在宣德门外御街上的刑部大堂上,权刑部尚书赵鼎与新任卫尉寺卿张浚二人神色忧虑地相互商议着如何尽快理出头绪,刺杀枢密使一案令他们伤透了脑筋。
赵鼎这几年颇得孙傅的赏识,朱影似乎对他亦是青眼有加,多年来官职不断跃升,从侍御史知杂事一直到正三品的权刑部尚书,只须稳当地做上一年便可正任刑部尚书。正当一帆风顺之际,谁料的徒生这没头脑的将帅刺杀枢密使事,朝廷责令他主持案件,令他颇伤头脑。而张浚的仕途却不是那么顺利,在京东东路路担任了三年的经略安抚副使、知青州军州事,回朝后担任馆职,近来才接替李光任卫尉寺卿,不想却碰到了这样的霉气事。
“德远——塘报可曾堪实?”赵鼎忧心忡忡地望着张浚,语气中全是丧气。
张浚正色决然道:“魏源乃是由武德院培训首批军法官,更是不多的几位由卫尉寺外放主持方面都虞侯司的将帅,他本就是河北禁军出身,在沿河诸军中颇有消息,我料应该不会错。”
“如此说来,最有可能的主使者应该是京东关胜、王德、郦琼、张宗颜等人或是其部属。”赵鼎目光中闪出兴奋的光芒,急促地道:“那以德远之见又能是哪个?”
张浚淡淡一笑,摇了摇头道:“禁军将帅对新军制多半有过怨言,京东禁军只是最后一批改编,故而嫌疑最大也是这一批,至于是哪个这就不好断定。”在赵鼎神色黯淡时,他又道:“沿河四路及江淮禁军应当组编十支侍卫大军,以成立并除授都指挥使或是主管都司事者,有高平、岳飞、王彦、韩世忠及以副都指挥使护都指挥使帅印的马忠等人,京东禁军的三支侍卫大军正在组建,拟定都指挥使为王德、张俊、刘锜三人为都指挥使。须知刘琦乃是西军出身,王德资历亦是不高,这番必有将帅私下怨恨朝廷不公,但又不敢怨归朝廷,故而,吴相公只是朝廷的待罪羊而已。”
赵鼎岂能不知其中缘由,但他面子上不能不点头称是,不过经张浚这番说道,可以圈定的将帅范围大大缩小,道:“关胜、郦琼、何藓三人尽可够都指挥使资历,然关胜等人或是副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