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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年,杨么立钟相少子钟子义为太子,自号大圣天王,建楚政权。
由于杨幺实力的壮大,已经严重威胁到长江上游的稳定,牵制宋军两湖地区数万兵力,沿河防线的后方不稳。在各地逐渐平定后,朝廷需要一个安定的局面以稳固在西南的统治,发展民生,为沿河诸军提供粮米,专注北方沿河金人动态。
王泽于出知杭州前也开始坐不住了,他意识到不能再任由杨幺发展壮大了,便暗中知会朱影,决定提前镇压杨幺,以消除内部隐患。而经过王泽的告知,朱影清楚的知道了形势,根据王泽的建议果断地调岳飞、王躞二人分别节制南北路进剿,岳飞部为张宪等原班人马担任主攻,王躞部由吴全部水军万余人、崔增、高进及程昌寓部在北面协助。
由于王泽的干预,还有几年运程的杨幺提前遇到岳飞,岳飞率所部至鼎州采取封锁缘湖四面诸江河要津后,先对义军诸寨遣间诱降,分化瓦解义军;继以大军压境,示师威胁。义军水寨中大首领杨钦、刘衡、金琮、刘诜、黄佐等相继出降,惟杨么、夏诚等仍据寨自固。
岳飞知湖深莫测,便纳杨钦献策,遣人开闸泄放湖水,放巨筏堵塞港汊,并于湖面散放青草,以破义军车船优势。后以杨钦为向导,进围杨么水寨。杨么率水军出战,因水浅,车船机轮又被草缠住,大船不能行动,被岳飞联合王躞一举击败,杨幺跳水自尽不成,被牛皋下水擒获。
牛皋可谓是立了第一大功,令张宪、徐庆、姚政、寇成、王经等人艳羡不已,而杨再兴等新附军将急于立功,这几天里纷纷嚷着要担当前锋,进击夏成残部。
岳飞却另有打算,由于杨幺被擒,眼看其残部人心惶惶,龟缩几个水寨内不敢出战,他是要尽量减少损失,以围困的方式瓦解夏成所部士气,再给以漂亮的一击,给朝廷诸公与诸位同僚看看。同时多收编些精壮,扩大军力,毕竟朝廷的新军制已经实施,牛皋等人只是暂时归属节制,以他目前本部的兵力与资历,还不足以编成一支侍卫大军。
“区区残军何劳牛太尉上阵,下将愿提三百精锐,必当破敌。”杨再兴实在是忍不住,毛遂自荐请求出战,言语中已然立下军令状。
岳飞又岂能不知杨再兴的心思,自从杨再兴归附后寸功未立,立功显名的心思每每迫切。然岳飞不得不照顾到原从部将与节制军将求战的要求,以至于杨再兴只能打打下手,洞庭水贼覆灭在即,这最后的机会再不把握,就没有立功的时机了。
徐庆、王贵等人莫不以炙热的目光投向岳飞,全役之功哪个不想占为己有。
“大哥——无论如何。咱们不能让王躞那老小子夺了这全役之功。”王贵身为统制官,在军中地位仅次岳飞、张宪,无论是那个攻寨,他都能临阵便宜调动。与徐庆、姚政、寇成、王经考虑不同的是,他并不在意是不是能参与最后的攻势,而是在于不能让北路的王躞抢了先机。
岳飞深以为然,以在禁军中地位而言,他明显在王躞之下。自王躞由陕西都统制司麾下奉召率部南下,所部将吏并入殿前司,他本人正式被朝廷加封为捧日、天武四厢都指挥使,统率殿前司禁军与西军旧部出战,朝廷中的大臣们自然会有意无意地偏袒殿前司。
岳飞自然明白自他生擒杨幺后,殿前司出战诸军几乎寸功未立,王躞部仅仅吴全的水军在湖面上做为支援立下些许战功,这是朝廷中一些人所不能容忍的。外军在各线频频立功,殿前司却默默无闻,最后的机会很有可能会有人暗中操纵由王躞承担。何况朝廷新军制后殿前司所属各将全部成立侍卫大军,王躞理所当然地是侍卫大军都指挥使人选,而且朝廷中早有传闻,战后以出战殿前司禁军与部分南下西军为核心,编成天武侍卫大军都指挥司,王躞身为这支部队的领军大将,很可能出任天武侍卫大军都指挥使。
此战关系到王躞的名声,他不可能让自己独占全功,从而失去出任都指挥使的机会。
“叛逆余孽不成气候,龟缩水寨不过引颈就戮而已……”岳飞仍在犹豫是不是一鼓作气,拿下夏成占据的几个残余水寨,当然他对于王躞能否成为天武侍卫大军都指挥使不感兴趣,而是能不能抢占先机、夺了全功,他自己能为日后成为侍卫大军都指挥使,增添一枚重量级的砝码。
张宪私下曾于岳飞商讨过朝廷整编各路大军之事,岳飞对侍卫大军的成立颇为感兴趣,他站在岳飞的立场上却考虑众多,认为毕一役于全功,固然可以成就名声,岳飞亦有希望凭借战功担任侍卫大军都指挥使。然朝廷的水实在是太深了,非他们这些武人所能深晓,抛下殿前司独成剿贼功业,势必得罪不少大将,引来许多不必要的麻烦,尤其是在这节骨眼上,他张宪可不愿得罪殿前司那帮老爷。但他明白无误地清楚岳飞正在左右不定,以他这位大哥的性格,不太可能平白放弃这大好的扬名功业,让予一向自大的殿前司将帅,尤其是一个刚刚加入殿前司的西军大将。他稍稍沉吟后,冷静地道:“大哥,王太尉前锋在崇孝镇下水寨,其意在于扫荡水贼残余,最后一战那些虾兵蟹将必然拼死抵抗,咱们又何须徒伤将吏。”
“这是怎的说话——”徐庆非常不满张宪论调,不待岳飞回应,抢先道:“咱们兄弟出生入死才拼来的生擒逆首,眼看大功将成,却让殿前司那帮竖子成就功名,有本事他王躞自己去争,二哥是不是昏了头?竟然为他们说话。”
姚政、寇成、王经纷纷附和徐庆,却不敢轻易指责张宪,毕竟张宪是这支部队的副帅。牛皋却在一旁冷眼旁观,此时他牛皋不过是暂归荆湖北路都总管司节制,做为外来客军又居生擒杨幺的大功,自然是少说为妙,以免惹来不必要的是非。
张宪暗骂徐庆等人目光短浅,只知道上阵搏杀、建功立业、搏取富贵,却不知其中厉害深浅。岳飞所部在江南取得的功业,早就使许多禁军大将眼红不已,此番剿逆本应让岳飞制置两湖兵马以统一调度各路将帅剿匪。岂料朝廷以王躞率殿前司兵马西来,并节制外调入荆湖北路境内除牛皋部之外的客军,使岳飞身为一路大帅却不能节制在本路作战的全部禁军,处境令人相当尴尬,而其中的玄机,自是不能明言。
“仲康说的是,本帅与将吏们几经征战才擒拿逆首,其能让他人捡了便宜。”岳飞‘霍’地站起身子,决然道:“传令各军火速开拔,杨再兴担任军锋。”
众将齐声应诺,喜形于色,毕竟能有仗可打、有功可立。wωw奇Qìsuu書còm网
张宪却有些后悔,前些日子兵部檄文要求岳飞部调张宪、徐庆、王经三人并数十名中、低等差遣军将赴行在培训,岳飞以战事紧张为由,首期只派遣十数名低等军将赴行在讲武堂。并上书兵部言张宪等得力将官在战局稳定后再赴行在,而他对赴行在入武德院亦未曾在意,这时却有些后悔为何自己没有坚持首期赴行在,虽少了些战功,至少可以避免如今可能得罪人的尴尬局面。
但既然岳飞已经下了决心,他只得咬了咬牙,决然道:“大哥放心,数日内定当扫灭逆贼。”
第六章
“岳飞与王躞二将剿灭杨幺逆贼,正在逐湖清剿残余,嗯——荆湖两路大事已定矣!”吴敏坐在公案后,看着手中的塘报,兴奋的胡子乱抖,呵呵笑道:“岳飞还真是个大将之才,短短半年就平定钟杨二逆叛乱。”
李长秋似笑非笑地坐在旁边,待吴敏说罢,才意味深长地道:“自此朝廷西南腹地可安稳许多,朝廷可以专力梳理西南夷人诸部,王相公亦可专心南海。”
“尚卿所言及是!”吴敏放下塘报,斜了眼这个年轻人,有感他入仕不过五年便是正七品上枢密副承旨,知机速司事,在尚书省与枢院都有资历,真前途不可限量。想想自宣和年间以来,王泽由一个小小的知县,竟成为大宋朝廷执政大臣,更是社稷中兴之臣,在地方遥控朝廷政务,权势之大开国不多见,禁不住感叹不已。
“此亦是王相公知人善用,以岳飞担当剿匪重任,若是再用殿前司与……”李长秋发觉自己有些失言,急忙刹住话题,笑道:“吴相公运筹帷幄,悉调资用,不足半年竟是全功,足见相公决胜千里之才。”
“尚卿过讲,此乃王德涵用人得当,老夫不过是鞍前马后,承旨办差罢了,谈不上功劳、谈不上功劳。”吴敏嘴上虽是谦让,但李长秋前抬王泽后拍于他,说的他暗中消受非常。来而不往非礼也,怎么说李长秋也是王泽的爱将,在枢密院算是自己可以依托的实力派。李纲外放,张叔业病辞,但他们在枢密院中的影响力断不可小视,他自己要想站稳脚进一步谋取都堂宰执,还得多多拉拢李长秋才是,当下和颜温声道:“尚卿主持机速司,总理军情,功劳不小,本相自会上书官家。”
“为朝廷效力,我辈读书人之愿。”李长秋至少在表面上没有显出任何得色,再说他的前程自己心中清楚,吴敏不过是锦上添花而已,还不至于令他心花怒放。
李长秋不置可否地作态看在吴敏眼中,他宦海沉浮岂能不明白李长秋心思,当下捻须含笑道:“可惜那般武人却不懂得谦让,只会厮杀夺功。”
李长秋心念微动,暗道吴敏话中有话,一时间却难以领会,只得暗自记在心中。道:“赳赳武夫又岂能与我辈读书人相比,然国家多事,武人用命,亦当稍稍体谅才是。”
吴敏点头称是,别有意味地看着李长秋笑道:“尚卿真有宰相度量,好为之。”
李长秋懵然抬首,一双淡如止水的眸子,直直望着吴敏,笑道:“下官本一介书生,岂敢劳枢密相公抬爱,是想相公主持新军,不日必克大功。”
吴敏一怔,捻须若有所思地看了眼李长秋,慢慢地点头,嘴角挂上一抹得意地笑,目光中闪过炙热的光芒……
大内崇政殿经筵
“子曰:‘为政以德,譬如北辰,居其所而众星共之。’何解?”
“陛下,此乃圣人道:为政者当以道德教化治理政事,非一己之私、一家之言、率意孤行。如此君王就会像北斗紫薇星般,居于一定的方位,天下臣民就会像群星一样,围绕在贤德的君王周围,使国家蒸蒸日上,此圣君治国大道。”
“然王卿家却非如此认为,曾言圣人所道‘道之以政,齐之以邢,民免而无耻。道之以德,齐之以礼有耻且格。’用意在于以律法禁令去引导百姓,使用刑法来约束百姓,百姓只是求得免于犯罪受惩,却失去了廉耻之心。用道德教化引导百姓,使用礼制去统一百姓的言行,百姓不仅会有羞耻之心,而且也就守规矩了。立意本身在于今时人治,而非古之大同……”
著作佐郎兼崇政殿说书陈东皱了皱眉头,稍有不悦地说道:“圣人之道,岂又是后人随意评说的,王相公所论非儒门中人所为,倒有申商、韩非意味。”
赵谌爽朗地笑道:“卿家所言有理。”
陈东曾在王泽为赵谌经筵时听过在他看来一些‘骇人听闻’的言论,他对王泽的才华功业颇为钦佩,其数次赴难、奇功谦让的姿态令他由衷感叹。但这并不代表他赞同王泽的思想言论,认定王泽持论虽是托古论道,却多是些违背圣人之道的言论,尽管王泽说的较为委婉,但其中有些简直是闻所未闻,直接针对大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