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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好,定要精心操训水军将吏,至于船舶、器械,先暂时一用,事情毕竟不是一厥而就。”
王泽说的虽是有些啰嗦,但上官云、高繁林二人能体味出他对于水军的拳拳之心,到了此时,上官云毫不怀疑王泽在对自己的封赏上为何如此吝啬,对于自己的前途与大宋水军的壮大,都是充满了相当的自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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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宋的东京汴梁城,经过一个多月的恢复,城内以堪堪有了往日里的生气,经过金军洗劫后的城市,尽管还有不少未曾磨灭的战乱景象,可大战之后城中百姓最关心的还是眼前的生计,人总是要吃饭的,不出门营生如何有一日之计。街道两侧的酒楼茶肆、小商小贩又开始开门营业,成千上万的黎民百姓又在忙忙碌碌为生计奔劳,偶尔可以看到行商大贾的车队满载城中居民的生活必需品碌碌而过,想在战乱后五物资匮乏的京城大赚一笔。
“峰峦如聚,波涛如怒,山河表里潼关路。望西都,意踟蹰,伤心秦汉经行处,宫阙万间都做了土。兴,百姓苦。亡,百姓苦。”
王泽在樊楼临街的雅座的窗口,似笑非笑地望着楼下熙熙攘攘的街市,想到历史上曾出现过的那一幕幕盛衰轮回的往事,随口吟出他所熟知散曲家张养浩的《山坡羊》。
雅座内一张大桌子上摆满了丰盛的酒菜,李墨涵、王咏翎等十五位年长的弟子,正站在桌前,巍巍而立。李墨涵等前六徒最长已过十七岁,余者差不多都十六了!
王泽的嘴角挂着淡淡的、胜利者的、但又有些无奈的笑意。
经过近一个月乏味而亢长的庭议,在王泽近乎执著的坚持下,或许是孙傅等人卓有成效的游说,更可能是李纲内心深处对目前局势的洞若观火。终于,李纲不再坚持己见,勉强地附议在江宁设立天子南幸的行在,这也是李纲做出的最大让步,只是行在,不是京城,东京依然是汴梁,南京依然是应天府。
东京汴梁做为延续大宋九帝的百年故都,依然对士大夫们有着不可抛弃的留恋,李纲的条件、王泽的让步是恩科会试在汴梁举行,这个主张异乎寻常地得到大臣们的赞同。
王泽无比清醒的认识到,在以李纲为首的士大夫们的心目中,大宋的京城永远是汴梁城,南迁不是迁都更不是对金人的退让,而是一种无奈中的审时度势、一种临时的策略。
第九章
无论如何,王泽成功地走出了这一步,做为行在礼宾使的范宗尹,已经南下江宁处置南幸一切事宜,令人颇为耐以寻味的是在王泽寸步不让的坚持下,徽猷阁侍制、知曹州军州事蔡绛免知州事,以徽猷阁侍制出知江宁府兼礼宾副使。更令人不解的是与王泽关系亲近,甚至外人眼中属王泽阵营中的侍御史知杂事赵鼎,当庭弹劾王泽用人不当,而且措辞相当激烈,毫无半分委婉地直指蔡绛。
但朝中大臣却响应者聊聊,大家都是明白人,此一时彼一时,蔡绛何许人矣!东南目前形势复杂,其大父蔡京乃四朝元老,势力根深蒂固,尤其是福建、江浙是蔡氏的根本之地,势力更是盘根错节。赵桓虽然将蔡京贬死,但还是来不及清理蔡京在地方的势力,东南诸州不少官吏仍与蔡氏有千丝万缕的瓜葛,当然也不可能将这些官吏一概斥退。
蔡氏中蔡京的儿子蔡倏义随上皇赴难,流落北方,可谓忠肝义胆令人赞叹,为士人所夸赞。
有宋一代,只要不是谋逆大罪,并没有家族一支失势全族没落的情形,如韩氏、高氏等名门望族,其家族子弟都是各居一方,甚至派别对立,一支倒必有一支荣,整个家族依然活跃在政治舞台上,这是名门望族的立家之本。
蔡绛是蔡京孙系,本无大恶,何必要做的如此绝情。如今行在设在江宁,用蔡绛正可平衡甚至利用蔡氏在东南的影响力,保证朝廷渡过南迁的脆弱时期。而赵鼎与蔡绛亦是相善,如此不顾往日情谊的弹劾,尽管使他博取‘刚正’的名声,却令一些人对他敬而远之,纷纷论其非善与之辈。
时下,朝廷各方势力的角逐已经不在庙堂之上,而是在神佑元年恩科贡举之中。
王泽的十五名随军勤王弟子,都以军功举子身份参加恩科贡举,这对于王泽来说,不是一般意义的事情。如李纲等明眼人一眼便看穿他的用心,这是培样继承自己思想的人才,通过贡举取士培植自己的政治势力。
李纲并不反对学子们凭自己真才实学考取功名,集英殿唱名是每个读书人梦寐以求的瞬间,也是读书人甘心情愿为之付出青春的荣誉。李纲当然不会平白无故地阻挡李墨涵等人的前程,但是他们毕竟是王泽的弟子,深受王泽的潜移默化。以李纲的话说就是:‘王门弟子深习奇技淫巧之学,不足以与士大夫共辅天子,若入监院将作,倒是物尽其才也!’这也是他看不惯王泽倡导的杂学,认为士大夫沉迷那些旁门左道,与圣人教化相违背,更深层次的原因却是,他对王泽怀有深深的戒心。
在颇有同感的孙傅、唐格等人的支持下,采熙宁前旧制,宇文虚中知贡举,户部侍郎吕颐浩、吏部侍郎吕好问同知贡举,而王泽力陈贡举详正官,由为人正直的秘书少监李光担任。如此人事安排虽然不能如意,却也是不得已而为之,王泽意识到自己在朝廷中层文官中,尚未形成一个广泛而稳固的人脉,使他坚定了培养一批中下层文官的迫切心情。
今日,王泽携这十五名弟子在战后的汴梁城行走整整一个上午,午膳时来到樊楼,在这里与众弟子们饮宴,也算是为即将参加会试的弟子们的壮行!
“兴,百姓苦。亡,百姓苦。”殷修平低低吟诵这这两句话,忧郁地说道:“自黄帝以来,天下分分合合,朝代更替换代,弟子不明又何能为天下黎民百姓摆脱这兴亡之苦?”
在王泽的眼中,殷修平个性温雅、心思细腻、遇事优柔有着如小女子般的多情善感,但他看好殷修平,认定只要循序诱导,殷修平或可是个好人才。
“德卿说的好啊!”王泽转过身来,淡淡地看着十五名弟子,慢悠悠地说道:“你们有何感想?说说看吧。”
由于十五名弟子年龄已过十六七,王泽在前些日子请孙傅、唐格、秦桧等人为他们冠字,以大儒们冠字这是弟子们的荣幸,也是少年学子们一生的得意,并不是每一名读书人都能幸运的得到当世重臣大儒的冠字。
当然孙傅等人倒也没有拒绝王泽的请求,无不欣然应允,王泽并没有放弃他的权利,李默涵等前四名弟子,由他亲自为之冠字。
“恩师——弟子以为师兄太过小女儿状,天下纷穰本就是推陈纳新,弟子熟读恩师执教著书,认为社会不断进步、不断发展,在此过程中必然会有一部分被牺牲被淘汰。师父常言‘物尽天敛’,弟子深以为然,如伤者必将坏肉去除,进以药石,方能长出新肉得以保命,天下轮回便是如此,只有不断捻弃旧物陋俗,不断接纳新事良法,方可不断发展壮大,不为外族欺凌。”
尽管片面却也切中事要,冷酷之中却又不乏理性,这就是张阶,当然他说话中以物尽天敛代替物尽天择,是为了避开王泽的名讳中的音讳。
王泽颇为赞赏的看着张阶,风淡云轻地说道:“子升能看到这一层,难能可贵、难能可贵啊!”
“弟子以为不然……”王咏翎面色稍稍不悦,不待王泽发问,说道:“弟子以为大同之世,乃上至天子、下及黎民、共享盛世,却不是为一己之私而捻弃百姓,视生民如刍狗,只为世族计。”他顿了顿,看了王泽一眼,清了清嗓子,继续说道:“如今乱世,奢谈大同,却是有些不合时宜。”
王泽饶有兴致地注视着王咏翎,面容颇为平静不语,并不对他的话做出评价,但目光还是闪烁出那抹欣赏,只是在这欣赏的目光中,参杂着隐隐的戒备。
众弟子中也只有王咏翎敢于公开与王泽顶撞,几次敢于违逆王泽的意图行事,但王泽还是能容忍,甚至有点欣赏这种叛逆。没有绝对的正确、更没有永远正确的人,敢于质疑、敢于反抗、王咏翎虽有不尽他意之处,但这至少是他思想的成功体现。
尽管王咏翎的敢于抗争是王泽所意愿的,但在这个关键的历史路口,需要的是众人步调的一致,他的忍耐也是有限度的,虽然认可各种思想有各自存在的价值与必然。但他非常固执的认定,当此乱世,散乱自由的思想反而会影响正确的决策,干扰正常的决断,从而产生不利于稳定的危害。
“子升师弟说的是,谁有见过大同之世,如夫子再生,面对鞑虏刀枪,又有何耐?”张云仁可不认同王咏翎的大同愿望,他压根就不相信有什么大同之世。
“对,正如恩师书中所言,天下本就充满竞争,没有竞争就没有进步,所以时下弟子们要做的就是安心学问,好好地入仕,以备他日成为国之栋梁。”王直在众弟子中号称王经济,对王泽所言经济方面多是由衷认同,非常赞同王泽所描绘的社会竞争与国家势力决定于经济实力的论断。却也不是对王咏翎所说有异议,毕竟他也憧憬大同盛世,只是他还没有胆量在王泽面前畅言自己的想法。
“弟子不奢望有何大同之世,但愿天下百姓人人丰衣足食,这才是我辈读书人所愿,若为天下,我愿投笔从戎,何须在乎武人之嫌。”王孝仁的话,说的王泽含笑点头,好高鹭远的忧国忧民并不一定是好事,脚踏实地的一件一件来解决目前存在的问题,王孝仁就是这样的人,而且他已经有志向投笔从戎。
欧阳伦笑道:“要是能建立一种合理的制度,或许能避免更替轮回的怪圈,不过或许这不是弟子们能看到的!还是踏踏实实,为天下做些及所能及的事吧!”
薛立看了看大家,嘴唇动了动,却没有说话。他的表情却被封元看到,封元道:“子正,想说什么?”
“没……没什么……”薛立下意识地搪塞,惊愕地面容,令王泽与众弟子都笑了。
一时间,弟子们各抒己见,当然有许多不尽人意之言,但其中还是不乏真挚灼见,这也是王泽乐意所见的场面,他要的就是弟子们论辩,取长补短,以理服人。
“文渊以为如何?”王泽见李墨涵一直没有作声,故而出口相问。
“弟子亦知盛衰兴亡,百姓艰辛,弟子对之无能为力,只能竭力做好眼前一些事。”
王泽淡淡一笑,意味深长地说道:“文渊果是干才,有时候,是要有忍耐寂寞,多做些他人看来微不足道的事。”他一直就认为李墨涵是位出色的吏治之才,虽然欧阳伦等弟子也是说做好眼前的事,但他却不以为然,在他看来只有李默涵能够耐下心来,默默无闻地去干。
“你们所言各执道理,孰是孰非,还得要你们日后论证,今日为师设宴,为你等师兄弟会试壮行,断不可以为师担任执政便是心存侥幸,切记、切记。”王泽说罢,走到桌前,举杯说道:“来——喝下这杯酒,牢记以天下为己任的目标。”
弟子们纷纷聚到桌前,拿起各自的杯子,齐齐望着王泽,高声道:“谨遵恩师教诲。”
东南卷
渔阳鼙鼓动地来篇
第一章
神佑元年的恩科终于落下帷幕,朝廷念及天下初定,京西、京东历经战乱,士人不能仓促入京赴试。于是在众位宰执大臣商议后,奏请下诏:“诸道提刑司选官即转运置司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