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陌子痕转动着视线,压抑已久的咳嗽终是破碎不堪的涌出,一声比一声撕心裂肺,他手有些不稳的倒了杯酒,急急的喝下去,一杯,两杯,三杯,清冽的酒水中渐渐染上猩红,隐去眸中所有的雾气,咽下所有的哽咽与血水,还有两天。。
作者有话要说:额。。下章估计应该有H....
☆、半梦半醒谁人笑
身体与灵魂似乎分裂成两半,逐天浑浑噩噩的走着,有人叫她她也听不见,脑海里交织着两种不同的声音。
他说,‘对不起,不要恨我,希望来生你不要再忘了我,忘了我们的小树屋,忘了小青蛇。’
他说,‘因为,是我做的。我这么做是为你好。’
到底,什么的样的才是对她好?陌子痕,你明白吗?若不是因为你,我才不会沦落今天如此的地步,若不是因为你,也许我早就成了花瞳的妻,再没有后来的一切,若不是因为我,爱着你,也不会那么痛苦,回忆成苍白的空洞。
不知走了多久,脸上早已冰凉一片,身子骨也是透心的凉,突然,一道身影闯入自己的视线。
那人急匆匆的走过来,猛的拉住她的衣袖,然后跪下,嘭嘭磕了三个头,逐天怔愣,没有反应过来眼前这个女子,为什么要这么做。
“烟罗,是我漫音对不起你,当初是我骗你去噬魂崖,是我将我们姐妹情谊抛却,你可以怪我骂我打我,但是我求你,不要伤害仙尊,他。他是无辜的。”漫音边磕边说道,再抬头时,额头一片猩红,脸上满是泪痕,一双眼又红又肿。
“你。。先起来。”逐天眼神复杂,上前欲将她扶起,漫音侧身躲开,仍是跪着的姿势执拗的看着她。
“你若是不起,我们也没什么好说的。”逐天面色一冷,收起手道。
“你。”漫音蹦出一个字,然后慢吞吞的起身,眼神非常认真的看着逐天道。
“烟罗,我一直喜欢仙尊,喜欢的超过了一切,他是心里的神,我不敢碰,也不敢接近,光是远远的看着,我就很满足,你明白这种心情吗?”
“。。。”明白,怎么不明白,他总是一身白,白的耀眼,仿佛是世间最纯净的颜色,让肮脏的她总是被那白色刺痛了眼,这世间没有人更比他适合白色。
“我刻苦修炼仙术,就像成他门下弟子,好不容易等他回来,身边却有了一个女儿,便是你,我嫉妒你,你能被他拥在怀里,他的温柔,他的眼神,都是你一个人的,所以那时候我很恨你,恨你拥有了他的一切。”漫音说着,眼神凄迷,像是回忆着什么,声音幽幽的。
逐天望着那凄迷的眼,心里一阵揪痛,陌子痕的温柔,是世上最残忍的毒药,一点一点让你陷进去,无法自拔,原来不只是她,还有她。
“所以我参与了蜀墨的计划,那个时候我以为,只要你死了,一切都会回到原点。”见逐天没有搭话,漫音只想把心中压抑已久的事说出来,所以她眼睫微颤,道。
“刚才你和他的对话我都听见了,我虽然不知道他之前做过什么,但是他,绝对没有做任何对不起你,害你的事!你不能诬陷他,他那么在乎你,为了你弃了天下,弃了灵台,弃了仙尊之位,成了七界叛徒,仙身尽失,如今只剩下两天的寿命,你也不想于他好好相处吗?!”漫音说着,浑身都似在颤抖,仿佛用极大的力气说出,泪水不住用处,模糊了一切,说出的这一切,心里的轻松,与酸痛,只怕今生只能体验这一回吧。
“你说什么?!”逐天惊愕,她幕的睁大眼,抓住漫音的肩喊道,两天的寿命?怎么回事?就算身子虚弱,只要用血液养着,也不会只有两天的寿命啊!
“我说,仙尊他只剩两天的时间,当初的那一切都是误会,你们一个不提,一个不说,为什么你们要彼此伤害?我看着他吐血的摸样,我真想。。我真想替他去承受天谴!”漫音猛的闭上眼,大声说出这些话,心里铺天盖地的酸涩,刺痛,拉扯着她的神经,她是要鼓起多大的勇气,才能将自己的爱情掩埋,成全别人?
“什么误会什么天谴!都给我说清楚!说!!”逐天眼前有些发黑,她抓住漫音的肩膀,双眸已然充血,死死的瞪着漫音,声音嘶哑,摸样好不骇人。
“当初挖你的心的,不是仙尊,是蜀墨为了得到绝情泪,同时为了绞杀你,幻化成仙尊的摸样,所有的一切,都是蜀墨一手策划的,与仙尊没有半分关系,天谴也是因为你,他身为仙尊,用禁术生子,本就是逆反常伦,你出生受诅咒,身怀魔心,而仙尊,也会遭到天谴,更何况,他还爱上自己的骨肉,更是罪加一等!盘古开天辟地的九龙紫雷,共一百零一道,每一道,都足以将他粉身碎骨。”
漫音看着逐天有些疯狂的摸样,莫名的古怪一笑,然后说道,每说一个字,一个话眼前的人的脸色白一份,颤抖一分,垂下眼帘,不再去看这个绝望到窒息的女子,之前所有的恨,早已烟消云散。
“你告诉我,这不是真的。。这不是。。”逐天颤的厉害,她睁大眼,不住摇头道。那么,这么久以来,是她错怪了他?为什么,他不解释?为什么会这样?心里涌现好多思绪,每一件,都让逐天头疼一分,她向后跌了一步,眼眸失神。
“何必自欺欺人。”漫音转过身,幽幽叹息一句。身后人久久没有回话,漫音觉得奇怪,不禁回头。
“那刚才他说的那些话,只是想让我恨他吗?恨他死,这样我就不用难过?是不是?”逐天莫名的安静下来,只是那眼眸中散发的死气,让漫音心惊。
“嗯。”漫音早在一旁的看的清清楚楚,陌子痕的沉默,陌子痕的僵硬,陌子痕的冷漠,都只是让她恨他的保护色,真是个傻瓜,以为这样就会恨吗?就算是恨,你死了,她也绝对不会感到开心。
“我知道了,谢谢你,漫音。”逐天轻声说了句,眼眸里是从来没有过的温柔色彩,看的漫音一愣。
“不用,是我欠你的”偏过头,漫音看向一处,道。逐天看了她一会,才抬起沉重的脚步,朝洞府走去。
将洞门关上,逐天慢悠悠的走到一处书桌,从夹层中取出一副卷轴,打开,依旧是缺少眼睛的绝色女子的摸样,逐天轻轻描绘着,想象着当初那人画时的心情,然后开始研墨,沾墨,用上碧绿的色彩,一笔一笔,细心的描绘出一双相识的眼眸,碧绿清澈,正是花瞳的眼。
画完后,逐天看了半响,将画收起,然后拿出玄翎蟒衣,碧花瞳,全部放入一个铁箱中,用金锁锁住,如同锁住关于那人的一切回忆。
又呆坐了半响,逐天突然想起什么,将前几日浅音给她的锦囊拿出,等知道所有真相后再打开,那么现在,是时候了吗?想着,秀美指尖已经拆开了锦囊,倒出了里面的东西,一颗透明圆润的小珠子,一封只写了十六字的信。
默默看完后,纸张从指间滑落,落在地上,逐天看着掌心的珠子,沉默不语,直到接近戌时,她才动了动僵硬的身子,一声不吭的朝外面走去。
陌子痕,想自己偷偷的跑掉,默默的死我怎么可能会让你如愿,我要让你知道,活着,比死了更痛苦。折磨吗?折磨吧。
想着,逐天的眼眸中绽放出一丝光彩,那光彩让那深蓝的眼眸散发着惊心动魄的诱惑,唇角的弧度,也是诱人堕落的娇媚。
地上,一张纸静静躺着,上面用清秀的字迹写着:
‘魔心入体,血脉相通。唯有交合,代而受之。’
×××
逐天脚步轻松的朝那处溪边走去,特意换了一身墨黑的衣裳,衬得肤白如雪,身姿若柳,她精心的画了淡妆,黛眉轻扫,红唇微翘,眉间的莲花花钿衬得明媚动人。
胸口处隐隐传来疼痛,体内重新恢复的心跳声,是那么陌生又熟悉,这是她的心,这颗心里只有一个叫陌子痕的男人,体内重新流动着他的血液,似乎真的能相通,所以她知道,他很难过。
绕过一片树林,果不其然,陌子痕一直维持着她离去的那个姿势,如同石像,静默无声,身后一青翠柔软的草地,似乎听见有人过来,陌子痕抬起头看过去。这一看,愣在了原地。烟儿?她穿成这幅摸样做什么?还露出了肩膀,光是这么看着,陌子痕只觉得脸上有淡淡的红意,他很快又恢复,不动声色的望着她。
“还有酒吗?”逐天走过去,自然的问道,手却已经伸向了酒壶,晃了晃,然后就这么对着壶口饮了一口。
“这酒好香,我多喝点不介意吧?要不你也喝?”逐天装作不经意的俯下/身子带着酒香,体香,在陌子痕耳边道。
“不用,你也少喝些,伤身。”陌子痕皱起眉,不知道逐天葫芦里卖的什么药,见她这么喝着,只能劝慰道。
“伤身?我看这酒不禁伤身,还伤心。。”逐天叹了一声,又喝了一口,继而又贴在陌子痕耳边道。
“烟儿,你这是做什么。”陌子痕脸色微红,他别开视线,不去看那若隐若现的深沟,声音有些黯哑道。
“爹,你知道我为什么要穿一身黑吗?”像是没有听见陌子痕的话,逐天把玩起陌子痕的银发,与自己的发交缠,然后打结,黑发与银发交织着,成了最苍白的色彩。她语气轻的如同低喃,手却将那发结割下,放入怀中。
“为什么?”身后的柔软一直贴着他的后背,陌子痕身子不禁僵硬起来,连那句爹都没有去细想。想起那一次的失控,只差那么一点,就成了,只是那种销魂蚀骨的感觉,至今都萦绕心间,不曾抹灭。
“因为你总是一身白,白色,好像是世间最纯净的颜色,如同肮脏爱恋着你的我,只有包容万物的黑,才适合我,我讨厌你穿白色,好像你是高高在上的仙人,只能远远的观望,谁也近不了你的身。很多次,我都想抱住你,只是怕我自己,玷污了你。。”说着,逐天牵起陌子痕的衣摆,笑的明媚,眼眸却忧伤,忧伤背后,又是隐隐的疯狂。
“烟儿!!”陌子痕听这话猛的抬起头对上烟罗的眼,喊了声,带着隐隐的心痛,与急意。一根纤白的手指抵在自己的唇边。
“嘘,你什么都不需要说,我都明白,今天天气不错,我们喝一杯吧。”说着,逐天给两个杯里斟满了酒,然后端起其中一杯。
“这一杯,我敬你,谢谢你十年的孕养才有我今天的烟罗。”说着,喝了一杯,随后又斟了一杯。
“这一杯,我敬你对我的关怀与爱护,隐忍与包容,让我觉得这世间还有人心系着我。”说罢,又仰头一饮而尽,似乎酒醉了,逐天面色染上绯红,双眼有些迷蒙,她正抬手斟第三杯,却被陌子痕拦下。
“别再喝了,待会醉了,会让别人看笑话。”逐天笑了笑,推开陌子痕的手,斟第三杯。
“这一杯,我敬你对我的情,至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