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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凝并未向自己的父王多看一眼,而是将目光都投向自己的男人身上。她是个聪明的女人,聪明的女人就不会给自己的男人惹麻烦。
“夫君,妾身来了。”
龙辰微微颔首,牵起李凝的手。
李凝心神微动,此刻,他牵着自己的手,意味着这个昔日让自己受了多少排挤和欺凌的王宫,已经被自己踩在脚下。只要这个男人在,她不会畏惧世上任何风雨。
在这时,李凝才有勇气将目光投向自己的父王,那个薄情寡义,一直冷待自己母亲,并且将自己向礼物一样送出去的父亲。
随着李凝的出现,仁祖那恐惧的眸子中出现了一丝希冀,他看见了那批甲士对李凝的恭敬,自然清楚这个能够决定自己生死的男人十分在意自己的女儿。
仁祖下意识地想要去握住柳妃的手,他要自己的女儿见到自己和她母亲的境况,期待自己的女儿会为自己求情。
只是,这一抓,落空了。
不知何时,柳妃已经起身,冷漠地目光扫了眼瘫软在地的男人,随后一步一步走向自己的女儿。
看着母亲向自己走来,李凝眼眶中一下子噙满了泪水,自己的母亲虽然不是怎么得宠,但依旧用自己的肩膀尽可能的保护着自己和弟弟,在这宫闱之中,天知道自己的母亲受了多少苦,忍受了多少势力的白眼。
“去吧。”龙辰将李凝轻轻推向柳妃,他能感觉到那个“母亲”对自己妻子的关怀。
李澄也是满脸感伤,虽然自己已是成年王子,但仁祖子女众多,自己并不怎么受待见,要不然给义军传信这种危险的事儿也不会落到自己头上。只是他毕竟是男子,可不能像胞姐一样扑向母亲的怀里哭泣。
金正男和李傕也被领了过来,见到仁祖这番模样也是大吃一惊,虽然他们背叛了这个君上开城门投降,但绝没有想到这个姓龙的男人可以跋扈至此,再怎么说仁祖也是朝鲜君上,总得给个体面不是,哪能这般对待?
也正是这样,李傕和金正男在心底开始对龙辰愈发忌惮起来,这个可以将朝鲜君上丝毫不放在眼里的男人又岂会将自己等人放在眼里?自己若是再凭借着那微不足道的帮助而自傲,真的触怒了这个冷酷的男人,他可能真的会不顾全朝鲜的反应将自己斩杀!
龙辰扫了眼这两个人,他自是收到了情报这王京大门是这两人牵头打开的。
“开城之功,龙某记得。”
此时龙辰的肯定对金正男和李傕来言无疑是天籁,两人赶忙屈身向龙辰行礼。
周围的直属军将士怒喝一声,兵刃铿锵肃然。
金正男和李傕哪里见过这般兵威?竟然直接被吓得跪倒在地。
似乎这种礼数才是大将军应得的,直属军将士们不再聒噪,重新归于平静。
金正男勉强咽了口唾沫,他知道这是面前的这个男人在告诉自己应该秉持的姿态,在他面前,自己二人没有任何矜持的资本,只能下跪!
李傕胆气自是比不上金正男,脸上已经吓得煞白,但龙辰接下来的话却让他的脸更白了几分。
“李倧病重,无法操持国政,今传位于王子李澄,自登太上,颐养天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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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掌控朝鲜(一)
这是要干什么,仅仅凭一句话,就要让这朝鲜易主?
李傕双膝猛地一软,原本跪伏着的他整个人瘫倒在地,全身颤栗。饶是城府极深的金正男也禁不住冷汗直流,心神震动。
他们敢开城乞降,就算是背叛了这个君上,他们两个以及他们身后的势力也不怕。当初光海君在位时,李氏王权还算处于上风,各路门阀朝野势力皆只能在王权下颤抖。只是自从“仁祖反正”后,李氏王权早就旁落,原本就倚靠着世家门阀力量才夺位成功的仁祖又哪里有能力去制衡这些世家门阀?门阀大势已成,王权反而被处处掣肘。
随后,女真鞑子横扫半个朝鲜,更是在王京城下让仁祖低下了头,正是这样,李氏不光王权旁落,就连那种大义权威也遭受了沉重打击。
昔日,倭寇横扫朝鲜七道,朝鲜君上逃过鸭绿江向大明求救,这不算什么,大明本身就是朝鲜的宗主国,朝鲜上下对汉文化的崇拜近乎于痴狂。朝鲜士子百姓也不会认为向大明求助或者低头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但向一直视为蛮子的女真人低头,朝鲜上下皆是群情激奋,而仁祖也因此权威大挫,名声和实权皆是旁落的他,其实也只剩下了一副君上的空架子罢了。
金正男打算投奔龙辰,一方面也是知道龙辰势大,这王京根本就守不住,而且王京周围的区域皆是义军猖獗之地,退无可退。大不了咬咬牙就开门降了去,自己兴许还能保住现有的地位。到时候,仁祖更是可以被彻底架空,成为一具傀儡,自己岂不是可以完全大权独揽!
李傕虽是李氏大宗正,但也有自己的算盘,打压了仁祖一脉,自己这一系就能出头,若是真借着外力将当今君上给彻底架空,说不得下任君上就可以从自己的直系后背中出来。放眼李氏两百余年江山,真正的世子即位称王的很少,就比如仁祖,不过是光海君的侄儿罢了。
但龙辰居然一句话就打算让朝鲜君上禅位,这是何等的跋扈,何等的桀骜!而且这意味着要彻底和两个庞然大物撕破脸皮。女真人是不会看着和自己签订了盟约的仁祖去位的,说不得再来个八旗铁骑再次南下横扫。大明也不会允许朝鲜无法无天到这种地步,虽说如今大明已经大不如前,但瘦死的骆驼比马大,你又知道大明在朝鲜内隐藏了多少个“灰离”?
这厮,是真的疯了?
李澄一脸不敢置信地盯着龙辰,自己的姐夫。
他,很激动,是的,非常激动。他是庶子,并且母亲原本就是一个宫中宫女,自然没什么母族势力,这大位再怎么争,也不会落到自己的头上。
但只要是王子,谁不会去窥觑那至尊宝座?李澄平时将这种欲望深深隐藏,在这一刻,随着龙辰的话,这种欲望终于爆发出来。
他看着龙辰,想再次从龙辰嘴中得到确认,李澄,是个懦弱胆小的男人,他知道,自己现在的地位也只是自己面前这个男人一句话的事。
龙辰对李澄投射过来的目光无动于衷,甚至嘴角处的轻蔑愈加浓烈。
经过龙辰的观察,自己妻子的这个胞弟当真是不堪得很,若自己将他扶上王位,他自己也会自觉将自己当成一个傀儡。虽然那个位置可以将人改变,或许这个原本懦弱胆小的男人在这王位上坐久了,也可能会变得狠厉些,可能也会长出自己的爪牙,也会生出异心。
只是,只要自己在一天,他就注定翻不出自己的手掌心。
李凝美目神采流转,见自己的弟弟还在发愣,一副手足无措的呆样,心里大是怒其不争气,一双美目瞪向李澄。
仁祖恍若坠入冰窖,全身发冷,他没想到,这个年轻的男人,居然狂傲如此,一上来就要宣布废自己为太上,即使强悍如女真人,也不曾这么做,你凭什么!
但仁祖也只敢低下自己头,他现在连眼神中的怨毒也不敢让龙辰看见,他怕了,真的怕了。
金正男心下一横,知道这是自己表明立场和今后态度的时机,惯于投机的他自然不会让自己措施这个机会。
站起身,金正男先向龙辰一拜,随后转身向李澄跪下。
“臣,议政府领相金正男,参见王上,吾王千岁,千岁,千千岁!”
李傕反应明显比金正男慢了一步,当下也踉跄着起身向李澄跪拜,
“辰宗亲府大宗正李傕,参见王上,吾王千岁,千岁,千千岁!”
龙辰的目光在金正男身上多留了一会儿,正是因为这个领相在向李澄行礼之前向自己先行礼,这个举措可以说明很多。也在龙辰心中,将他自己和李傕距离拉开。
“都准备准备吧,一切从简,尽快安排。”在龙辰眼中,谁当朝鲜君上都无所谓,皆是自己的手中棋子傀儡,只是李澄无疑比仁祖更适合些,仁祖当年敢政变废了自己的叔叔,绝对不是个简单的人物,他就像是一条毒蛇,没准哪天就咬你一口。李澄,无疑现在还是一只小绵羊。
金正男向李澄跪伏道:“臣恳请王上嘉封龙将军之大功,若不大赏,万民不服啊。”
李澄明显还没适应自己的新角色,见这个平日里身居高位的领相大人如此恭敬对自己说话,整个人都结巴起来。
“这个再议吧。”龙辰走到了金正男身边,一只手放在金正男肩膀上,“胡猛,吩咐下去,这禅位大典就全权交给金领相,直属军上下都必须配合,不得有误。”
“诺!”胡猛忙领命,看着金正男的目光也柔和了些,他知道这是自家将军要对这个人有大用了。
李傕见此,心里大是懊悔自己不会表现,同时也非常吃惊这个金正男之可怕,论城府手腕,自己根本就和人家不是一个档次的啊。
江原道,江陵大都护府内,赵一名手中捏着来自王京的战报,脸上终于露出轻松的笑容。若是大将军在朝鲜王京那里遇到麻烦,或者迟迟不能攻破王京,那自己就必须迅速带兵前去支援,而自己手上这数千朝鲜战俘也就必须解决掉,全部坑杀,断不可能将他们留在江原道上。
不是赵一名嗜杀,而是不得不如此行事,天知道这数千朝鲜战俘被放出来会生出怎样的变数,稍有不慎,一番辛苦就将付诸流水。
不过,现在局面一切皆好,朝鲜王京也已经被大将军拿下,自己就无需急匆匆回师,大有时间可以慢慢调理这片刚打下来的江原道,消化掉这些朝鲜战俘。朝鲜人虽然打仗不怎样,但是胜在懦弱,当辅兵那是最好不过的了。眼下朝鲜只剩下全罗道和庆尚道尚未攻克,也不用急了,只需朝鲜国王的一封诏书,这两道的抵抗就会自行瓦解,再去攻打就不费事儿了。
忠清道,中正府,杀声震天,大仁所部在这里和朝鲜守军发生了十分惨烈的厮杀。由于夺城失败,大仁只得以人命填城,终于攀上了城墙。可城内朝鲜守军斗志不衰,居然和大仁打起了巷战,这种巷战实在是烦死了人,将大仁弄得像无头苍蝇。
其实,这一切要怪就只能怪大仁穿过京畿道时遭受了王京附近的十几路大军阻截,虽然被大仁杀了出来,但全军锐气受挫,那帮子大仁手下的朝鲜人更是丧失了战斗勇气。忠清道的朝军也是提前收到了风声,有所准备,故而大仁这仗打得可就远远没有赵一名轻松了。
“直娘贼,给老子放火烧,老子情愿让这座城彻底毁了,也不要和这帮怂包慢慢耗下去!”
大仁直接下令一片城区一片城区的焚烧,熊熊烈火吞噬了大半座城池,房舍楼宇全成了焦土,那帮还在抵抗的朝军失去了地形依托,自然不可能是大仁麾下兵汉的对手,被很快清除干净。
只是大仁这种做法实在是有伤天和,城内不知多少朝鲜百姓也葬身于这火海之中。对此大仁倒是不屑一顾,要是这帮朝军散兵游勇真的有担当就应该出来和自己决一死战,何苦拿城内百姓当掩护。
总之,历经许多困难,忠清道终于被大仁平定。也从此刻起,大仁被朝鲜百姓冠以“人屠”之名,凶名之盛,可以让小儿止哭。
与此同时,鲁克也回到了澳门,和诸多葡萄牙在澳门的势力商量联合,最终确定了分成占股,机器设施什么的不是一下子可以弄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