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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剑非将离草往后一推,身子向前一挡,整团黑雾便全都自他口鼻间窜了进去。
他面上立时浮起一片黑灰之色,身体摇摇晃晃,单膝跪于地上,一手支着剑才勉力撑住身体。
离草见状,忙上前扶住他,满是关切地问了一句:“剑非,你没事罢?”
凌剑非摇摇头,只抬眸看着白伶,微微皱起了眉:“你所说的事尽是前尘过往,我皆已忘记,如今我乃蜀山弟子凌剑非,你这魔女若是要害人,我定然不会饶你!”
“呵呵……”白伶幽幽地笑着,几是咬着牙道:“一句已经忘记就可以推脱得一干二净么?!好!我便让你好好看看你前生做过的好事,让你死个明白!”
她长袖轻轻舞动,一股和之前一样浓郁的香味又弥漫了整个屋子。
凌剑非下意识地握紧了离草的手,二人只觉眼前情景如画一般不断地变幻着,最后眼前一亮,所有的景象又渐渐清晰了起来,仿若一个梦境一般,一段前尘往事向他们缓缓展现了开来。
135 梦魇的纠缠(3)
彼时,白伶还只是一只初涉人世的小白狐。
花一样的容颜,单纯的一颗心,这样一个美好的她,在游湖的小舟上邂逅了俊雅的公子叶风。
“姑娘,小心。”他扶住了下船时险些摔倒的她,笑如春风。
一个抬眸相视之间,她微红了脸,心中泛起一丝涟漪。
场景变幻到了城外的山林,她被几个山贼围住。
望着他们脸上那淫秽的笑容,她拧起了秀眉。
正准备用妖法教训他们一番,一身白衣的他却有如天降一般,身法轻盈地落在了她的面前,将她护在了身后。
“姑娘,又见面了。”他转脸春风一笑,甚是好看:“莫怕,有我在。”
他的声音温柔却又刚毅,只“有我在”三个字,便叫她心动不已。
他的身手很好,几个山贼很快便被他打得鼻青脸肿,仓皇而逃。
“多谢公子相救。”她学着人类女子向他盈盈行了一礼,含羞带怯。
他只是淡然一笑:“姑娘为何孤身一人在这荒野之中,甚是危险,不知姑娘家在何处,让在下送姑娘回去可好?”
她自是不会告诉他,她是一直偷偷跟在他身后而来,只支吾地拈了个借口搪塞过去。
“我是与娘吵架,逃家出来……”
之后,便上演了一番公子收留逃家姑娘,二人日久生情,最后山盟海誓言许下终身的爱情故事。
本来,看到这里,一直都是美好幸福的情景。
郎有情妾有意,最终结局自然也是美满的。
可,偏偏故事却并非这般演绎下去。
白伶得到娘亲的允可,自白府出来,在一处清幽小居内寻到了叶风。
“凝儿,来,喝药了,慢些……”才至门前便听见他那温柔的声音。
与和她在一起时,一样的温柔,但此回听来却似又还多了几分其他的东西在里面。
她探头,只见屋内的小床上,躺着一名年轻的女子,面色苍白,看起来极之虚弱,仿佛风轻轻一吹便会倒。
叶风手中端着一个药碗,正万分仔细地喂着那女子。
“叶郎……”她轻声唤着。
叶风身子一僵,转过脸看见她,眼中一瞬间闪过一丝冷厉,却又转瞬掩了下去,平静得没有一丝波澜:“伶儿,你怎么找到这来了?”
白伶走过去,歪着脸打量着床上的那女子:“叶郎,我还想问你呢,这位漂亮的姑娘又是谁?”
她语声中透出几分酸酸的味道。
床上女子看见她,眼中也有许多说不清道不明的复杂情绪,又转眸看了看叶风,只是垂着眉眼,并不言语。
“她是舍妹凝儿。”叶风的神色有些不自然。
白伶却并未注意,只奇怪道:“叶郎的妹妹?怎的从未听叶郎提起过?”
“凝儿自幼体弱多病,不便出门,你也并未问过,我又何必多此一提。”叶风似是不愿在这话题上多说,只问她:“你不是说回家去了么,这么快便回来了?”
一问到正题,白伶立时露出了欢欣的笑颜,亲昵地挽住了他的胳膊:“叶郎,我此番来是有重要的事与你说。”
叶风瞥了一眼那只挽在胳膊上的手,微微皱了下眉,不着痕迹地将胳膊抽了出来,面上却依旧笑的温柔:“有什么事,我们出去说罢。”
*** ***
“叶郎,我已告知娘亲我们二人之事,她想看看你,你可愿跟我回去?”满空纷飞的柳絮中,白伶绞着衣袖,眉眼轻垂,不时抬眸望望他,一副羞怯的模样。
“我早便想上门提亲了,此番不正是个好机会,又怎会不愿呢?”叶风伸手将她揽进怀中,唇角带笑,然那笑意却是冰冷的,并未达及眼底。
听到“提亲”二字,白伶更是喜不自禁,伏在他的怀里,羞涩道:“叶郎,我觉得自己就好像做梦一般,上天何其垂怜,竟让我此生有幸能遇上你。”
叶风微微扬起唇:“确是垂怜,能遇上你,也是我叶风之幸。”
彼时,她并不知,他所谓的垂怜与她所说的垂怜完全不是同一种意思!
她哪里是有幸,遇上他,是她此生唯一的不幸!
如果,她能早些知道将会引来府内那场残忍杀戳的话……
看到这里,离草忍不住扭头鄙夷地看了一眼身旁的凌剑非:“你的前世与现今的你还真不一样,不仅温柔,还这般会说话,哄得人家姑娘心花怒放的。”
凌剑非一直一副神色凝重的模样,此番听她这般一评价,颇有几分哭笑不得:“前世是前世,现今是现今,人都不同,性情自然也不同。”
眼前的叶风与他长得一般模样,看着叶风便有如身临其境一般,脑中偶尔也会有断断续续的片断滑过。
本来不信那魔女之言,如今却也有些不确定了。
他不由抬手又揉了揉额角。
场景再次变幻,叶风随白伶回到了白府,见过了白夫人,不日便定下了喜日。
成亲当夜,何其热闹。
妖与人的婚事乃是头一回,白府所有的妖全都喝下了喜酒,白夫人也接过了叶风亲自敬的茶。
全府都沉浸在了喜庆之中,全然不知一场灭顶之灾即将降临。
136 梦魇的纠缠(4)
洞房之中,白伶欢喜而又幸福地与自己的郎君喝完了交杯酒。
“叶郎,从今往后,你我便是夫妻了。”白伶美丽的脸在烛火的映照下更显娇艳。
而坐在她对面的叶风,方才还是一副浓情蜜意之态,如今却是忽而沉了脸,冷冷地扔掉了手中的酒杯。
“夫妻?你以为,我当真会取你这妖女为妻?”他的话语冰冷得不带一丝感情,仿若透骨的寒冰。
白伶面上的笑容陡然一僵,怔怔地望着他,下意识地站起身:“叶郎,你……”
话未说完,突然一阵天旋地转,好似要从万丈山崖跌落,白伶只觉腹部一阵剧痛。
她手拂过桌面,打翻了方才的酒杯。
身子像是被一瞬间抽空了力量一般,无力支撑地摔倒在地。
她看着他那般冰冷的眼神,那眼神中带着强烈的厌恶与痛恨。
那样的眼神让她全身不由一寒。
“叶……叶郎,你在酒中下了什么?”
“是专治你们这些妖孽的符咒!”
她听见他刺骨的声音,他从未用过这样冷然的声音对她说过话。
“为什么……”她强忍着腹痛,怎么也想不明白他为何突然像变了一个人一般:“你不说,你并不介意我的身份?”
“我确实不介意你的身份,因为我早就知道你是妖,从一开始,我也就是冲着你而来!”
“我……不明白。”他的话只让她更加困惑,难道,一开始的相遇都不是偶然,而是他有意设计?!
“不明白,便去问问你那位好娘亲!”
她看着他缓缓自袖中抽出一把短剑,轻轻地,缓缓地擦拭着,那样锋利的剑刃,雪白地刺痛了她的眼睛。
然后,她看见他面上浮起一抹奇异的笑意:“不过,她此时想必也和全府的妖一样,都在符咒发作的痛苦之中,怕是什么也都不能告诉你了。”
一句话,有如晴天霹雳,她拼命地挣扎着想要站起来,可身体却完全不听她的使唤。
“这么想见她?那好,我便让你们临死之前再好好聚一次!也叫你们死个明白!”说着,他俯身用力地抓起她乌黑的长发。
凤冠掉落在地上,被他无情地一脚踢开。
他就这样拽着她的头发将她拖着走。
痛!头皮好似都要被扯下来一般的痛!
可是再怎么痛,也不及情郎对她如此绝情的心痛!
从洞房到前堂的路走起来其实并不算远,她被他一路拖着,衣服不知蹭上了多少泥土。
身体与地面摩擦,火灼一般的痛楚不断地传来。
直到她被重重地甩在了前堂的地板上,看见堂中倒了一地的府内众妖,有些妖力弱的已然变回了原形。
而她的娘亲亦在其中!
白夫人伏在地上,看来已是完全不能动弹,面色苍白如纸,似是仅余一口气尚在。
“娘……”她听见自己虚弱的声音,止不住的颤抖。
她撑着身子努力朝自己的母亲爬过去。
“伶儿……”白夫人看见自己女儿发丝凌乱,一身嫁衣满是泥污,不由愤然地瞪向了叶风:“你……你这畜生,究竟为何要如此对我们?!”
叶风冷冷看着她二人,眸光中满是深深的恨意:“你问我为什么?!你怎的不问问自己做过些什么伤天害理之事?!”
白夫人秀眉紧蹙,凝了眸子看着他:“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我何时做过伤天害理的事?!”
“白夫人,你当真忘了江州温青玄么?他是我义父!你杀了温家上下二十一口人,只有温家女儿温凝死里逃生,却中了你的妖毒,从此生不如死!”
“温青玄……温青玄?!”白夫人喃喃地念着这个名字,蓦地似想起了什么,脸刹时苍白一片。
白伶见她这般神情,不由心头一紧,急声问道:“娘,温青玄是谁?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白夫人沉了眼眸,却是轻声笑了一下:“温青玄,十年前我路过江州时,救过他一命,自此他便纠缠于我,对我百般殷勤,甜言蜜语,凡人就是一张嘴最会哄人,可笑我便如此信了他。”
“我委身于他,不久之后竟有了身孕,他口口声声说要娶我,谁想后来无意知晓我妖的身份之后,竟请了道士来降我!幸得那道士也是个道行不深的半吊子,我才不至于被打回原形,只是我腹中那可怜的孩儿却因此丧了命!”
“你胡说!”叶风怒然地喝了一声:“我义父怎可能做出这种事!”
“呵,我不知道他在你眼中是什么样的人,但对我来说,他就是个道貌岸然的伪君子!!我痛失孩儿,愤恨之下妖性大发,便杀了他全家,倒是那温凝……”说到这,她眸底却是泛起一丝柔意:“她是个好孩子,也是她悄悄来通知我道士要降我之事,我才幸免于难,可惜,我失了理智之下,却伤了她,这是我的错。”
“温凝……温凝……”白伶轻轻地念着这个名字,蓦地想起了什么,眼中一惊:“难道就是小居中那个病弱女子?!”
“少在这里假惺惺!你所说的话,我不会信半个字!”叶风似有些恼羞成怒。
他心目中仁善的义父竟被她说成这般小人,他的报仇更似成了一场笑话,叫他如何能接受?!
137 梦魇的纠缠(5)
听到白夫人这一番的述说,离草对于凌剑非的前世叶风不由又多了一丝鄙夷。
“你的前世真悲哀,认了一个小人作义父,还为了他费了十年的心思报仇,更欺骗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