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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凝抿紧了唇,一双眸子紧紧盯着他,不住地闪动,似想要让他放弃。
然凌剑非却是一脸的坚决,只是最后望了一眼离草,而后看向一旁一直默不作声的白伶,带着些许歉意地笑了笑:”抱歉,应承你的事恐怕要做不到了,虽然不能让你亲手报仇,但总算也达成了你的心愿罢!”
白伶目光紧了紧,沉了眉,唇微微一抿。
凌剑非举剑在掌心中一划,血珠立时冒出,只见他仰脸长叹一声:“师父,恕剑非不能继承您的衣帛,要让您老失望了!”
说罢,他抬脚便要踏进阵中。
忽而,一只手用力将他往后一拽,一道身影越过他,竟是闪身掠入了阵中。
“白伶?!”看清那道人影,几人不由皆是一惊。
凌剑非更是愕然地上前想要将她拉出阵中,却是被法阵外的结界给挡了回去,他不由急声冲着小阎王道:“快打开结界让我进去!”
然小阎王却是无奈地摇了摇头:“这法阵一旦发动便无法停止,纵然是我也不行,若是强行停止,只会弄得阵中之人全都魂飞魄散。”
219 放下的执念
小阎王指了指阵中之人,撇嘴道:“当然,若是她自行停下,亦是可以停止的。”
闻言,凌剑非脸色不由一变,当下转首看向阵中,只见白伶将划破的掌心对上了一脸惊诧之色的温凝之手,他不由失声大喊道:“白伶,你这是在做什么?!为什么要代替我进去?!你难道不知道后果么?!快停下!”
白伶转脸看着他,神色却是异常的平静与清冷,声音亦是平淡如水:“你莫要误会,我不是为了你,我也只是还报她的恩情而已。”
为什么会这么做,其实连她自己也都不清楚,只是在看见他要入阵的那一瞬间,就下意识地代替了他。
正如之前她不自觉地便替他挡下了鬼王的那一掌一样,身体反应远比想法要来得更快。
她嘴角不由露出一丝苦笑,明明是那样恨他的,可是,为什么到如今,却反而一次次地救他?
“白伶,你要还恩可以用别的来还,这份债却是我的,你不能替我担!”凌剑非用力捶打着结界,可是那结界却是纹丝不动。
白伶却是勾唇一声冷笑:“你还她的债,那我的呢?别忘了,你的命是我的!没有我的允许,我绝不会让你把命随意交出去!”
虽然她嘴上依然这般强硬,然而,凌剑非却又怎么会相信她?
没有谁会为了这种理由搭上自己的命,搭上一个魂飞魄散的结局!
看着白伶的脸色因为血液渐渐流失而越来越苍白,他的心亦是越来越焦急,只是无论他怎么说,她都未有任何要退让的意思。
离草也未想到她竟会如此做,可是,要劝她么?然后再换凌剑非进去?
不管谁死,都不会是她所愿意看到的结果,所以也无从劝起。
而对其他人来说,相较凌剑非牺牲,有个人愿意替他牺牲自然是好事,也不会有人会想要劝阻。
随着白伶的精血流进温凝的魂体,温凝的身形渐渐开始变得清晰,而相反,白伶的身形却是越显模糊,显然她已然开始消耗着魂魄之力。
结界外那嘶喊的声音似乎渐渐开始变得模糊,白伶的意识也渐渐有些混沌。
她……就快要消散了么?
这一瞬,忽然间觉得过往的一切似乎都不重要了。
她所执着的,她所爱的,她所恨的,都将随着她的消散化作云烟。
她转过脸,看着凌剑非,他面上的急切之色是那样的清晰,她忽而开口轻声说了一句:“叶风,最后,我希望你能回答我一个问题,不许骗我!”
凌剑非怔了一下,而后凝眉点头:“你问罢。”
“对现在的你来说,我是否只是一个陌生人?你真的一点都不记得我……不记得我们当年的过往?”淡淡的声音,声线飘忽,如秋叶飘落幽幽深潭荡起的回音。
她恨他,可是,却又还有着一丝期盼,终究,她曾经是那样刻苦铭心地爱过他啊!
她看着他嘶声阻止着她时那样急切的神情,和当年一模一样。
她想,也许,他是记得她的,也许,他的魂魄里还是有她的记忆的……
凌剑非被她那样期盼的眸子盯着,拧眉沉默了好一会儿,才定定看着她,语声无比坚定而又恳切地回了一句:“我是凌剑非,所以……”
他无法骗她,正如他无法骗温凝一样。
“别说了!”白伶蓦地清喝一声打断他,脸色愈加苍白,眼睛里面波光闪动明灭,带着凄然与释然的奇异的笑意,喃喃着:“我明白了……我真是傻啊,在听到温凝问你相同话的时候便该明白,你已然不是叶风,只是一个陌生人……叶风……让我深深眷恋、爱逾性命的叶风……令我痛苦发狂、恨之入骨的叶风……你都不是……都不是……爱是什么……恨又是什么……这么久以来,我一直执着着的、想要抓住的……到底是什么……是什么呢……呵呵……”
一直以来,因为过久的时间,过大的怨念,让她变得偏执,她一定要报复叶风,哪怕是叶风的转世也好……
可是,他却早已完全忘了她,忘了所有的一切,这样一个什么都不记得的陌生一般的人,她又要如何去报仇?!报了又有什么意义?!
纵然他今世已然不爱温凝,但至少,他前生是那样地爱过她一回,至少,现在他亦仍旧肯为了温凝不惜牺牲性命,而她呢?他不过只是出于道义要补偿她而已,这样的补偿对她来说又有什么意义?!也并不是她所想要的!
原来在时光之间,什么都有可能消失,刻在他魂魄里的,刻在他心里的,从来都不是她,原来她什么都不是……
苍白的容颜上,她不可抑止的悲伤像诡异而凄美的图画,让凌剑非,让离草,让众人看得都不自觉地心中一痛。
“白伶……”凌剑非沉沉唤着她,却是不知道还可以说些什么。
白伶的身形已然渐渐变得透明,似乎风轻轻一吹便会消散。
她抬眸看他最后一眼,目光陡然变得异常清泠而又平静,只有那眸底偶尔折射出的一丝涟漪透出她依旧未完全平复的情绪。
她说:“叶风,此生,到底是爱你多一点,还是恨你多一点,我自己也无法明了,只是从这一刻起,你我之间所有的爱恨情仇都一笔勾消,你我之间再无任何瓜葛!至于温凝……”
她看了一眼对面那已悲伤不可抑止的女子,淡淡地微笑道:“若是她转世了,你找到她,便好好待好罢,毕竟,她也苦了那么久……”
凌剑非握了握拳,只紧拧着眉,满面沉痛之色,却依旧无言。
闭了闭眼,白伶仰首轻吟着:“娘,对不起,恕女儿不孝,不能为您与白府一族报仇雪恨了……”
随着她最后一个字音轻轻地飘散在空中,她的身形亦有如轻烟一般缓缓消散,再不留一丝痕迹。
在最后的这一刻,她终是将所有的一切都放下,就这样完全地消失了,不会再有下一世,不会再有白伶这个人,什么都没有了……
220 意外的相遇
随着白伶的消散,众人一时间有感慨,有悲伤,亦有同情。
她最后能放下执念,放弃报仇,这不能不说是一件值得高兴之事,可是,若是以这样的结局结束,未免太令人伤感还有无奈。
温凝已然恢复了魂魄之力,只捂着嘴,无泪低泣。
而此时阵法也已完全撤去,凌剑非上前扶起温凝,神色中亦是满满的沉痛。
他深知,这份情债他是终其一生都无法还了。
“唔……倒是个挺有个性的女人!”小阎王小脸之上倒是露出几分赞赏之色,随即伸出手,有淡淡的光在他掌心凝聚,最后形成一团微弱的青光。
“阎王,这是……?”凌剑非神色微微动容,眸底掠过一抹惊诧。
小阎王却是颇有些遗憾的摇了摇头:“以我的力量,也只能将她散去的魂魄收集回一魂一魄而已。”
原来,这是白伶的魂魄!只是,三魂七魄却只余下了现在的一魂一魄。
众人不由又是喜又是忧,离草却是满怀希望道:“有一魂一魄也是好的,总有办法能让她复原,说不定还有机会送入轮回!”
既然温凝都能获救,那白伶一定也可以的!
只要有希望,一切都有可能!
小阎王斜斜瞟了她一眼,悠悠道:“她的这一魂一魄暂且便收在我这,毕竟鬼界的阴气适合她休养,我亦会想想法子帮她。”
凌剑非闻言,甚是感激地拱手一拜:“多谢阎王!”
小阎王不以为意地摆了摆手:“既然连这种做不到的事都让你们做到了,那么便如这女人所说,一切都还有机会,我也不过只是略尽绵力罢了。”
琳琅听着他这话,不由感慨地笑了起来:“我一直以为阎王是极为严肃凶恶的人,没想到原来竟这般善解人意,如此好说话。”
还有个可爱二字,她没敢说出口。
小阎王被这一夸,甚是自得的笑眯了眼:“你们不知道,我在这鬼界看多了死人,都已麻木的很,今日倒是难得见着一场情深义重的戏码,自然是心情好的很。”
说着,他忽而话锋一转,睨着众人道:“既然你们此行目的已达成,那便速速离开此地,鬼界终究不是你们该久留的地方。出了殿往南,有一条冥河,那是通往阳间的河流,你们便从那里回去罢!”
凌剑非看了一眼温凝,只淡淡地叮嘱了她一句:“你……有了机会,便尽快投胎转世去罢!”
温凝看着他的眼中虽有浓浓的不舍情意,却亦知道他如今对她只是单纯的报恩而已,于是别开了脸,轻声道:“我会的……毕竟,这是白伶姐姐牺牲了性命换来的。”
前生种种,终究已经过去,看到现世的他仍安好,她便也可以放心了。
“那我们便就此别过阎王。”胥焱领头朝小阎王告辞,众人亦道别之后随之离去。
依小阎王所言,众人向南一直前行,果真见到一条宽阔的河流。
河水呈暗色,一如鬼界阴森的环境一般。
而在冥河边,正停靠着一只小船,船上有个戴着斗笠的船夫。
想起之前忘川河上的遭遇,离草不由有些担心地指了指那船夫:“这个……该不会也要收冥币才肯摆渡吧?”
琳琅捏了捏拳,轻哼道:“他敢!大不了到时再以武力威逼他!”
几人到了船边,说明了去意,那船夫倒是没有任何的要求,就让他们上了船,而后一直朝阳间渡去。
“这位船夫倒是比之前那个要好的多,不要任何好处就送我们过去。”在船上,琳琅笑逐颜开地说着,实则只是为了缓解一下这沉重的气氛。
因为凌剑非与胥焱长老都刚在鬼界经历了那样的生离死别,脸色都格外地阴沉,没有一人开口说话,她只得出声来打破这尴尬场景。
白无瑕似是明白她的用意,连连点着头应和:“不错不错,倒是省了不少麻烦。”
依他的性子,在这种氛围下待着只让他觉得极为难受,几乎要窒息。
而离草却是一直定定地望着那船夫,眉头微蹙,眸光不住地流转着。
虽然他的脸被头上戴的斗笠遮住了,可是为什么,她会有一种极为熟悉的感觉?让她的心一直怦怦地跳不停。
“你……能不能把脸抬起来,让我看一看?”她双手紧握着放在胸前,试探地问着。
那船夫却只是沉默,没有任何反应。
琳琅乍见她这么一问,不由奇怪地问了句:“小草,怎么了?”
而离草却没有回答她,目光直直盯着那船夫,眼睛一眨不眨,心中那种强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