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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三一很能打吗?”
主人顿了顿:“十年前,S市的狼群曾经试图侵吞齐方的狼群。S市的狼群比香港大得多,人数足足有香港的三倍。而且他们出了名的凶狠,靠侵略和掠夺发迹,已经侵吞了附近大大小小七八个狼群。”
“然后呢?”
“他们派了一队人来刺杀齐方,二十个最顶尖的战士。齐三一一夜之间,独自把他们全部解决。隔天早上,S市狼人一觉醒来,发现他们的地盘前,挂了二十一个人头。”
“二十一个?” 不是二十人吗?
“第二十一个是他们的头狼。”
我咋舌。身为一个族群的头狼,身手应该不弱吧?而且应该还有守卫保护,齐三一是怎样做到的?
“他们没有守卫吗?” 我好奇地问道。
“有,但全部歼灭。”
“全部?” 我瞪大眼睛。
“全部。具体的数目不清楚,有人说死了三十多人,有人说死了五十多人。反正结果就是,那个狼群损失惨重,直到今天还未能恢复过来。之后S市又冒出了几个新的狼群,他们不再是S市的王。”
“这是十年前的事?那时候齐三一有多大?”
“十六岁。” 我吞了口口水。“在那之后,再没有别的狼群敢打香港的主意。”
老天!我刚才跟齐三一说了什么话?我突然好想要拿头去撞墙。
“所以你怀疑齐三一为了取代齐方成为头狼,把他囚禁起来吗?但那根本不合逻辑!如果齐三一要做头狼的话,干脆把他杀了不就行了吗?甚至用武力逼他下台也可以!何必多此一举囚禁他?”
“谁知道呢?囚禁齐方的人可能是齐三一,也可能不是。真相不重要。重要的是——如果把齐方失踪,齐三一篡位的消息传出去,狼族的内部会产生什么变化呢?”
我心神一凛。这个消息放出去,必然会掀起洪涛巨浪!
虽然我不了解狼族的内部,但想也知道,齐三人的敌人,或是觊觎头狼位置的人一定不会放过这个机会,给齐三人制造麻烦。
“不跟你说了,我的晚餐快要冷掉。话说,今天的餐点还真不错,童子的血就是香甜。”
我扶额:“主人,我不想知道。”
主人大笑:“哈哈哈!诗澈,你的心肠太软了,这样不好。祝你做个好梦,我的小丫头。”
当晚,我做了个非常恐怖的噩梦,一会儿梦见主人把我的血吸干净,一会儿梦见齐三一把我的脑袋撕下来。
******
第二天,我在电话的铃声中醒来。
手机放在房间的桌子上,我必须要下地去拿。
“哎哟!好疼!” 忘了昨天伤了背部,一阵酸痛让我一不小心滚了下床。拿起手机的时候,铃声已经停止了。
翻开记录来看,有两个短讯。一个是我劈腿的前男友Michael,最近他约了我好几次,还不时发来一些让人鸡皮疙瘩的信息,似乎是有复合的意思。不看,跳过。
另一个是廖警官,他找到三个围东村的居民的工作地址。
一个是消防员,一个是越野训练营的导师,另一个……是医务所里的接待员?
我放大照片一看,这不是昨晚看到的阿文吗?昨晚就是他第一个变成狼身,把廖警官抓出来。
三人之中,只有阿文会坐定在办公室。就先去找他吧!
出门前,我试着用‘天眼’去看廖安安的现况。
其实我很担心。
我在找廖安安的事,完本可能只有头狼齐方和齐三一知道,但经过昨夜廖警官一闹,相信当晚所有在场的人都知道了。
说不定传到犯人耳中,干脆杀人灭口……
我看着她的照片,手里捏着她的草莓头绳,开启‘天眼’。
廖安安在一个房间里面,嘴巴封着,双手被绑……
头一跳一跳的疼,画面从我的眼前消失不见。
重复试了好几次也一样。也许因为昨天有过脑震荡,还未完全痊愈。
没有办法,我出发去阿文工作的医务所。
******
阿文的年纪应该很小,可能刚满十八岁,脸上还有刚踏出社会的稚嫩。
我走到柜台前。
“新证还是旧证?” 他机械式地问道。
然后他抬起头,看到我的时候明显吓了一跳。
我有这么可怕吗?
“我想跟你聊聊。” 我低声说道。
“我没有什么可以告诉你的。” 他低下头,回避我的目光。
我伸出五指:“五分钟。五分钟就可以,我们可以在后楼梯聊。”
“我疯了才跟你去后楼梯!你昨天才射中了梁炳——”
“梁炳?就是那个刺杀我的那个人吗?”
“反正我绝对不要跟你独处!” 他压低嗓门说道。
“你们在说什么?谁刺杀谁?是昨晚的八点档吗?” 站在我后面的婆婆突然插嘴道。
我扭头笑着说:“不是,我们在说网游。”
婆婆呵呵地笑了:“你们年轻人就喜欢玩这些,要小心保护眼睛,别玩太长时间。”
“谢谢。” 我笑着说。
回头看阿文时,我把笑容敛去,附在柜台上身子向前倾,做出我自己以为最可怕的脸:“如果你不答应我的话,我会一直等。你总要去洗手间吧?就是你能憋着,你也总要下班。到时候,我就不会用这么温和的方式跟你聊了。”
阿文的脸色一白。
老天,他是真的在害怕!一个狼人竟然会怕我!本来我还在想他会不会当面嘲笑我,没想到我那蹩脚的恐吓还真的有效。力气比我大,速度比我快,眼力听力比我厉害的狼人,竟然会怕我?真是不可思议。
他非常不情愿地说道:“好,好。我的午饭时间是十一点半。我要去公共场所。”
“ok。” 我应道。
接着我坐在医务所的沙发上,假装在轮候。
无聊之时瞄到墙上的文凭:齐于浩,xx大学医科学士学位证书。
齐于浩?那不就是那个不像狼人的狼人医生?没想到他是个有牌的医生。
也许跟阿文聊完之后,还可以跟他聊一聊。
等到午饭时候,我跟阿文去了附近一家咖啡馆。
“这里只有沙拉,我们不能去别处吗?” 阿文抱怨道。
“这里比较安静。” 午饭时间,餐厅太吵了。
“你跟他们一样,就只会欺负我。” 阿文撅着嘴,叉子一下没一下地翻着碟中的生菜。
“谁欺负你了?” 我试着扮演知心姐姐。
“每个人都欺负我。他们说我是尾狼,你知道什么是尾狼吗?”
“我只听说过头狼。”
“尾狼就是头狼的相反。食物链里的最低层,吃饭我必须最后一个吃,出门必须走在最后,倒垃圾、洗厕所的一定是我,我几乎每天都挨揍——就连小孩子也可以任意使唤我,……我讨厌当狼人……” 他说着说着,眼角湿湿的。
天啊,他哭了?!
谁能告诉我,我应该拿一只哭泣的狼人怎么办?
第5章 嫌疑人一号
5。嫌疑人一号
阿文地下头掩去脸容,肩膀一抽一噎。
天啊!谁能告诉我应该拿一只哭泣的狼人怎么办?
我迟疑地拍拍他的肩膀,胡乱地安慰道:“呃……那个……凡事看开一点,问题总有不止一种解决的办法——”
“没有解决办法!我打架真的很不行,他们说我是天生的尾狼!”
狼族的阶级制度很严格,这我一向也知道。他们通过战斗建立排行,谁是你的上级,谁是你的下级,分得很清楚。但我从不知道,在低层的狼人生活如此杯具。
“那……或许你可以去别的地方……?”
“不行!失去了族群的保护,我一定会被其他狼人打死的!我一辈子也只能是尾狼……” 他垂头丧气地道。
我认真地劝慰道:“不会的。人是可以靠努力改变的。你知道吗?两年前,我只是一个普通人,不会打斗也不会用枪,住在主人的家时,也经常被其他吸血鬼欺负。但后来我努力练习枪法,也上了不少武术课程,现在他们都不太敢欺负我了。”
“那、那不同……你明显是支配者——”
狼人有分支配者与从属者。支配者一般比较有气势,也比较强壮。从属者则是比较弱小、胆怯。支配者面对从属者有天然的优势,头狼一般都是非常强大的支配者。
“我又不是狼人。”
“支配与从属不止看表面的力量,性格也很重要。你很明显是支配者的性格,所以被侮辱了你就会还口,被袭击了你就开枪。而我是从属的性格,性格这种东西是没救的。”
我叹了口气,不知道说什么好。他自己也已经放弃自己,我还能说什么?
他捂脸抽噎不停:“除了老板之外,每个人那欺负我……呜呜呜……”
“你老板?是指齐于浩吗?”
“嗯,只有他把我当做是个人,也给了我一份工作。身为头狼的儿子,却没有半点架子。”
“他是头狼齐方的儿子?” 我意外地道。
“他们都姓齐,你没有注意到吗?” 阿文的表情带着几分鄙视,这小子真欠扁!也许齐于浩给我的感觉太文质彬彬,怎样也没想到头狼会有这么一个儿子。
一个亲子,一个养子。一个温和得不似狼人,一个凶狠得似真正的野狼。齐方是怎样教出来的?
骤见他停止了哭泣,我连忙转另一个话题:“你知道昨晚那个警官,在找人?”
“知道,我们全部都知道了。有人去查了那个警察的资料,他的女儿已经失踪三个月了吧?犯人真的是一个狼人?”
我点点头:“你觉得什么人比较有可疑?谁有可能做出这种事?”
阿文想了想:“全部。”
“……呃?”
“他们全部也有可能。”
我撇了撇嘴,“你在耍我吗?”
阿文认真地道:“不,我是说真的。所谓狼人,其实就是半人半兽。不止是我们的身体,还有我们的思想和欲望,都有一半是野兽。
你知道吗?每一个狼人体内都有两个自己,一个是作为人类的自己,另一个是作为狼的自己。在狼人的生命里,这两个自己不断互相斗争,争取主导权。当人类的那一面占上风时,我们保持理智、文明。但当狼那一面占上风时,我们就会被本能的欲望驱使,想去猎杀、吃生肉、j□j。”
“你自己也是狼人。” 我歪着头看他。
“我跟他们不同。我把我的兽压抑得很好,所以我打架才那么不行。你不会找到比我更稳定的狼人。” 他的神情带着几分优越感。“但不是每个人都有足够的意志力去控制他们的兽。有些人终身都被心中的‘兽’牵着走,所以他们才那么冲动和愚蠢。” 他不屑地道。
我抬眸看了他一眼。这个人好矛盾。对于那些欺负他的狼人,一边害怕着,一边鄙视着,既自卑又自傲。
“所以,结论是……除了你之外,所有狼人都有嫌疑吗?谢谢你,嫌疑的范围缩小了好多。” 我翻了个白眼,单手托着下巴,懒懒地叉起一块生菜放进口中。
“还有我老板,我老板性格温和,也不可能做出这样的事。嘻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