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狼人和吸血鬼都很小心保护他们的秘密，避免他们不寻常的DNA被人发现。不止是自己的种族，别的种族也一样。如果吸血鬼的秘密曝光了，人们就会想，既然世上有吸血鬼，会不会也有狼人，我靠在树下，身体僵硬地坐着，以免移动了断裂的肋骨。多得了印记，我感觉到骨头已开始慢慢复原。
众狼人在我面前晃来晃去，我却彷如不见，陷入低落的情绪之中。
我刚刚见过诗雨了。
我从未见过她有如此脆弱的时刻。
诗雨一向也是骄傲的、自信的，想要什么就开口，好像生命里所有美好的事物都理应属于她，永远不会害怕、退缩。
但那些吸血鬼，似乎把她的自信瓦解了。
我不敢去想象他们用了什么方法去折磨她。我看到她的时候，她浑身是血，身上有大大小小的伤痕。她那一双引以为傲的美腿被敲得变了型。
马尧回来以后，喂了她一点点吸血鬼的血，治好了她身上九成的伤口，但一双腿还是没能恢复。
狼人的医生说她的腿骨已经被打得粉碎，不太可能痊愈。
那时候她眼里的绝望让我不忍直视。
最后，她让我避开，说是有话想跟马尧单独谈。我只好让人扶着走到这边来。
我太过于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以至于齐三一在我身旁坐下，我也一无所觉。
“大概十分钟左右，我们就能离开。”
他忽然在我旁边说话，吓了我一跳。
“哦。”我呆呆地道，“阿文还好吗？”
阿文同样受到折磨，刚才我看他也伤得不轻。
“没有大碍。” 他曲起一只脚坐，更显腿形修长。
“对不起。” 我低下头。
如果说诗雨多少有点责任，那阿文完全是无妄之灾。
齐三一摆摆手：“这次的事，对那小子来说未必是坏事。如果经此一役，能让他的胆子长点毛就好了。”
“对不起。” 我再次说道。
齐三一扭过头来，狐疑地看我。“这可真不像你。别这样，很恶心，我不习惯哦。” 他半开玩笑地道。
我控制不了眼眶一热，忙低下头掩饰。
但齐三一显然已经看见了：“哦，变成兔子眼了。”
低着头，更能感觉到鼻尖发酸：“是我的计划太糟糕了！他们两人都没有战斗力，我不应该跟他们分开——”
齐三一侧头看我：“他们没有战斗力，你就很行了吗？不分开走，等我们来到的时候，你们四人都已经死翘翘，那些蚊子早已拿着走信件走得远远的。”
“那么我不应该这样分组——”
“你都已经把附子草水让给了他们两人，你还能怎么样？”
我抬头看着他，泪水在眼眶里打转：“但他们还是被发现了。”
“在那样的情况下，你不能做得更好了。” 齐三一看着我的眼睛，不容置疑地道。那是让人不得不信服的眼神。“如果你是狼人的话，我会聘请你做我的危机处理顾问。”
我的嘴角微微勾起，歪着头问：“你们真的有这样的岗位吗？”
“没有。” 齐三一面不改色地道。“怎样说都好，你妹妹选择了跟一只吸血鬼——还是一只非常愚蠢的吸血鬼私奔，她就要为她自己的行为付上责任。那是她自己的选择，与你无关。”
“不是的，你不明白。那天……我说了很多难听的话。”
那天把诗雨打晕，一起避到狼人基地里面后，我跟诗雨吵了一架。
“我说，她把一只吸血鬼带回家，至爸妈的安危于不顾。我还说，她根本不爱马尧，只是因为对方是吸血鬼，出于猎奇心态……” 热气上涌，我要昂首望天，才能阻止眼泪掉下来，“我早应该知道，我越是这样说她，她越是想要向我证明我是错的。”
但那天我一直在担心战争会不会爆发，焦躁不安，没有控制着自己的情绪，一股脑子的向着她发泄。
“是我。是我，把她推向那条路上。” 我用一只手捂着双眼睛，“她要怎么办？她今天才二十一岁。”
她那么骄傲的人，怎么能够接受自己成为残废？
我双手掩脸，无声地哭泣。
齐三一没有说任何安慰的话，只是静静地坐在我身旁。
“齐族长，可以了。” 一把声音说道。
“知道了。” 齐三一沉声说道。
我连忙用掌心抹去泪水。
齐三一伸手要把我抱起，我罢手说：“不用了。我现在已经好多了。”
******
回到狼人的基地，头狼胡捷亲自来到大门迎接，手搭在齐三一的肩膀上：“兄弟，这次多得你了！”
两人小声说了几句话，看胡捷高兴的模样，应该是和S市那边交涉成功了，对方同意派人来救援。
诗雨和马尧谈过以后，情绪似乎平伏了不少，现在安安静静地由马尧抱着。我对他们说：“走吧。” 爸妈还在套房里等着我们。
这次，我们终于可以顺利离开了吧？
蓦然轰隆一声，基地的大门应声倒下。
密密麻麻的吸血鬼汹涌而进。
隆庆郡主一身黑，站在墙头之上，看着这一切。
胡捷的一个手下惊道：“老天！她在想什么？现在距离日出只有两小时——”
“她知道信件已经落入我们手中，打算先发制人吧。” 胡捷冷静地道。
也许郡主是担心S市插手后，她再没有机会，所以现在要抢得先机。
“但现在快要天亮了……”
“她在孤注一掷。”
任谁也想不到，吸血鬼会在快要天亮的时候袭击基地。如果吸血鬼不能在两小时内胜出，到天亮的时候他们就无路可退，很有可能全军覆没，郡主这一招不可谓不冒险。
我立时想到爸妈，正要跑去找他们。
齐三一拉着我的手臂说：“去3号礼堂的地牢。那里是狼族的避难所，所有需要保护的老人家和孩子都会在那里。” 说罢，便和其他狼人一起加入战圈。
我对马尧和诗雨说：“我去找爸妈，你们两个先去避难所。”
“等等！” 诗雨把我喊住：“姐你也受伤了，能行吗？马尧你也去帮忙！”
“对，我们全部一起去。” 马尧说道。
我心里暖暖的：“那就一起。”
******
妈妈开门看到马尧吓得退后了一步。
对啊，她还以为马尧是黑帮分子！我应该早点跟他们说明白。
“妈，我现在没有时间解释。但这里不安全，我们要立刻离开，马尧——是来帮助我们的。” 说罢，把母亲和父亲拉着出门。
“什么声音？”
楼下传来嘈杂声，我冲到走廊的窗边看出去，只见楼下聚集了众多吸血鬼和狼人，陷入混战中。
父亲大惊失色：“这里怎么会有野狼？”
“该死的！” 我快速地跑回套房里，从客厅的窗门看出去，只见这个方向楼下亦有密密麻麻的吸血鬼和狼群，互相撕打。“糟糕！这里也有。马尧，你去那个房间看看。”
“这边也有！” 马尧从房间里喊出。
想是这栋大楼太靠近大门，四周都已经陷入混战里面。
“我们不能走！走出去比留在这里更危险！” 我蹙着眉说道。看如今的情况，我们一踏出大楼，就会被卷入混战之中。
“那怎么办？” 诗雨慌张地问，小脸吓得苍白。
“我们就留在这里。吸血鬼应该不会无缘无故的上楼，他们的战场在下面。”
厮杀、嗥叫的声音不断，我为了分散爸爸妈妈的注意力，把吸血鬼、狼人的真相告诉他们，也略略解释了我在香港的工作。
“马尧，你真的是……？” 爸爸的表情颇为复杂。
“是的。” 马尧张开嘴，露出两只尖锐的獠牙。
爸爸妈妈往后缩了缩。
马尧有些受伤：“我也不想变成这样，我是被逼的……”
走廊传来‘噼啪’的巨声，马尧立即闭上嘴。
众人面面相觑，都彼此眼里看到惊惶。
我用手指指着马尧，示意让他跟着我来。
“站在这里。” 我指着鞋柜之后，用口型跟马尧说。那个地方可以隐藏他的身影，而且接近门口，他只要一跳出来就可以面对敌人。
我站在门旁，背靠着墙，掏出手枪。
第36章 来袭2
36。来袭 2
“哈，死小孩，还抓不到你，” 一个声音说道。
“看你往哪里逃，” 这是另一个声音。
回应他们的是‘咕、咕’几声嗥叫。
我在门后听着走廊上的动静，似乎是两只吸血鬼，对上一只狼人。狼人还可能是个孩子，接着，是厮打的声音。
我应不应该出手，如果那两只吸血鬼年岁不大，我应该可以应付得来。但若然是年长的，如果我不出手，等到他们解决了狼人，可能就轮到我们了。从这个距离，他们肯定已经察觉到套房里有人类的气息，而吸血鬼是不可能放弃饱吃一顿的机会。到时候，少了一只狼人的帮助，情况只可能更糟糕。
何那还是个孩子……总不能眼睁睁看着孩子被杀死吧？
我用手势示意让马尧来开门。
门打开那一刹那，我立即对着预先看见的方位射击。
一枪击中，一只吸血鬼倒下。
那只幼狼反应极快，迅速扑上另一只吸血鬼的脖子狠狠咬上一口。吸血鬼的脑袋跟身体分家。
幼狼高兴地向着我跑过来，伸舌舔我的手。舔得我发痒，忍不住嘻嘻地笑起来。
马尧见事情解决了，从门后走出来。
幼狼一看到他就要扑上去，我拉着它的尾巴说道：“别这样，他是我们这一边的！”
幼狼歪起了头，似乎对我的话有怀疑。
“真的！他从吸血鬼王那里偷了一件重要的东西，交给了你们族长。他不是敌人！” 我一口气解释道。
幼狼似乎有些不禁心地向着马尧嗥叫了几声，但没有再攻击他。它肚皮朝天，在地上打了个滚，不一刻就变成一个□的小男孩。
小男孩约十二三岁，一双眼睛乌溜溜，现正不安分地四处张望。
“你是人类，他是吸血鬼。你们为什么会在这里？” 不等我回答，他就一溜风的冲进房间里，看见爸爸妈妈和诗雨，大声说道：“哇！你们这里还有人！”
爸妈和诗雨看到全身光溜溜的小男孩，不知应该如何反应。但小男孩好像一点都不在意自己身上没有衣服，坦荡得很，仿佛这是最自然不过的事情。
“我们来不及去避难所，所以只能躲在这里。” 我解释他的第一个问题。“你呢？小孩不是应该躲在避难所里吗？”
“我不是小孩，我已经十二岁了！” 小男孩不忿地喊道。“我是班上最好的战士！”
我叉着腰看他：“刚才是谁险些丢了小命？”
他吐吐舌头，为了回避我的问题，故意跑到窗前大声说道：“你们看！那是咱们族长，厉害吧！”
我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过去，看见两匹巨狼，一只褐黄色，一只灰白色，一左一右夹攻隆庆郡主。
小男孩看得兴奋，不时点评一下，吹捧他家族长有多厉害。“不过，另外那个人也很厉害。虽然我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