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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他。
眼里心里都已完全遗忘她,不该记得她了。
倏地――
一道触目惊心的火光从她的瞳孔扫过。
雪依嫣然清醒,惊愕的望着半空,身体转眼冻结僵硬,而后恐惧的轻抖,仿如比自身陷溺在巨大深渊中还要慌乱无助。
抬眼望去,触目所及皆是向冥天趋近的鬼魅,个个面露杀气,双目凶狠,手持的刀剑,明亮得让人眼前昏花,似乎早已按耐不住的挥动着。
一道道火球从冥天正前方接踵而来,如同连绵不绝用鲜血凝成的浪潮向他逼近。
而立于四面受敌之地的冥天,却视若无睹,宛如雕像般纹丝不动。
雪依的心猛地揪了起来。
他受伤了吗?
他受制于别人吗?
为什么他一动不动的悬浮在那里?
雪依霍然起步,穿梭在人潮,大步奔向最前方,所到之处,留下一缕淡淡氤氲的光影。
她的步履愈来愈急促,愈来愈凌乱,离开白衣人为他设下的最安全的屏障,留下身后那唇瓣微启,低唤着什么的白衣人,那轻柔的声音愈来愈低,愈来愈无力,最后融入风里,化作一声叹息。
被遗留在人潮中,那洁净的白衣,在一片迷濛的淡光里,耀眼却冰冷,流露出异常的忧郁和孤单。
无论他做得再多,她的目光始终不会落在他身上,如同她的生命里,无论他是否拥有她,无论多爱她,属于她的故事的开始和结局都已注定不会有他。
******
雪依用手扶着路旁的一棵大树,金色的阳光从树上洒下来,透过枝头摇摇欲坠的黄叶,衬得天空更加的红艳,千姿百态的浮云似血染红般的艳丽。
离开王羽的身边,她虚弱得如烟似云的身子,顿时支撑不住的晕眩,不受控制地打起颤,比起初看起来还要透明晶莹,似乎随时会幻化消失。
她眯着眼睛,微仰着头,心头的忧虑让她忘却永远不会再见冥天的誓言,不顾一切的对着他大声急喊。
“小……心……”
口唇蠕动,却没有丝毫声音从嗓子里逸出,慢慢地,她的手捂住颈脖,努力的想要说话,可是没有半点声音,唯有极累的喘息声微微的掠过稀疏的树桠。或许潜意识里,她已忘记了言语,遗忘了该如何使用语言。
她顿时六神无主,惊骇焦急的喘息着,仰望着天空,欲要奋不顾身的扑上前去,想用尽这最微弱的力量去保护他,哪怕就此溃散去。
背后――
有双强而有力的手轻轻地揽住她,将她贴上他的胸口,制止接近盲目狂乱的她冲上半空。
“雪依,你不能离我太远,会被这股怨念冲散的。”身后的白衣人神情疼惜地环搂着她。
雪依全身急颤的回头望着那白衣人,那双透明的瞳眸里流泄出哀伤,透明的唇瓣轻轻颤抖,反复比出两个字的口型:“救他。”
“傻瓜,你没看出来吗?”温柔的眉目慢慢从半空转移到她的脸上,安抚的凝望着她:“他不需要任何人的救助。”
雪依的双眸从慌张无措转为疑惑不解。
王羽俊美的眉目间浮现谜般的神色,淡淡地苦笑:“他在等待。”
他静静伸出附上强大的灵力手,轻柔地触碰她剔透的发丝,为她补充灵力,如今的她就像投影仪所折射的影像一般,必须待在他的附近,倘若她离开他太远,她就会渐渐的虚弱,渐渐朦胧,直至幻化成光芒随风消逝。(PS:幻灵必须呆在‘精神体’羽帝的身边,一但离开羽帝的记忆和灵力太久,幻灵就会变得混乱不安,开始掺杂注入别人的记忆,变得和羽帝心中的‘雪依’不同,无法分析下一步该做什么?该想什么?并且创造幻灵出来就需要消耗大量的灵力,以后也必须一直维持这股灵力,灵力减少,幻灵自然会虚弱消失。)
她纤细的五指握紧王羽素白的袖,半低垂着头,没有让他看见她的表情,原来他是在等她的出现,原来是这样啊!她的眼神渐渐沉默地黯淡下来,更加颤抖的身子虚软得近乎无力,双手攀住他的袖,不会应补充了灵力而好些。
王羽低下头来,徐缓轻柔的声音在她耳畔回汤:“重生后的他,绝顶的灵力,无人也匹敌,包括我在内。”他让她贴得离胸膛更近些,以至于能更好的补充灵力,让她舒服些:“他是掌管黑暗的幽冥暗王,同是黑暗所衍生的东西,怎么能够伤害得了现在的他。”
本以为她的颤抖是源于四面遇敌的冥天,他不停的说些让她安心的话,然后比清风还要温柔的大手覆着她的手背上,却发现她的灵愈来愈虚弱,浓浓的怨念压抑的充斥在空气中,这种怨恨对于她来说,会干扰她接受讯息,吞噬着她体内的灵力,会毁了她。(ps:黑暗中的力量会降低压抑羽帝的灵力,会干扰到记忆传输,影响到依附他存在的幻灵补充不足灵力,还会反噬属于‘光’的力量。)
他望着她。
眼底满是挥不去的心疼。
“依儿,不要再逞强。”
雪依徐缓的摇着头,心中的不安不会因为他的安抚而散去。
“不相信我?”他微微苦笑:“我答应过你,会好好保护他,用生命来起誓。”
她看着他,紧接着摇头。
那令人心疼的愁容,让王羽看得难过。
“可你待在这里,等会儿我若出手会离开你身边,这样你的身子会溃散消失的,所以回我体内来。”
雪依温柔似水的眸子里,有着难以磨灭的坚决,她可以忍受痛苦,她可以看着冥天拥抱别的女人,她可以为了他而罔顾性命,可是――她无法眼睁睁的看着他再次受到伤害。
看着她这幅执拗的模样,他静静的叹口气,心底一片凄苦。
“你已经这样了,也无法帮上他忙,而且我不想让你再为他受伤,不想让你再为他流泪,你明知道她爱的不是你,现在等待的不是你,他在等她的出现,就算你留在这里,也不会改变任何的事实,徒增悲伤罢了。”他说得轻柔,但这些字句对于她来说比利刃还要伤人,烙印在她眉目之间的伤痛,他看得格外清楚,不是他有意戳探她的伤口,而是他实在看不下去,无法再一次承受因冥天失去她的痛苦:“你这样我会很心疼,会控制不住自己,去帮那些厉鬼把那伤害你那么深的他千刀万剐,让他彻底消失,从你心里眼里消失。”
她默默低敛眉目,不去注视他悲伤脆弱的目光,那样的他让她有负罪感,让她的心也随之抽痛。
有人说,时间是治愈心伤的最好良药,可惜她的时间已停止,无论过了多久,奔流不休似水流年,都无法洗清她早已溃烂流脓的伤口,乌黑的血不会褪去、不会凝疤,就像她对冥天历经了千世万代,不曾移过的情。
可是,她深深知道。
无论流连再此等待多久,无论再努力的付出多少,这次真的只能到此为止,从此与君陌路。
王羽注视着她的眼中,有那么多深不见低的感情,那份付出再多也未曾得到回报的深情,让人的心直发疼。
俊秀的脸庞镌刻着深深的忧伤,他喉咙微微沙哑。
“既然他心中已经没有了你,既然你和他已经不是同一个世界的人,何不放手了,他已不属于你了,你们之间的缘分尽了,现在在你身边的是我,我希望在你心里的也会是我。”对于无所不能的他,这是唯一的奢望,永远不可能达成的奢望。
雪依哀伤的抬起头,仰望着悲伤得既要融化成风的他。
她伸出一个剔透得可媲美水晶的指头。
轻轻的比出口型央求道:“最后一次,真的是最后一次。”
让她看他到最后吧!
明知她该不管,该放手,该了断对他的爱,他已经不再是属于她的冥天了,她的冥天只该在她幻灭的梦境中,那个悠长悠长的梦里出现,温柔的搂着她,为她说着那些霸道又甜蜜的话语。可是她偏偏放不下情丝,舍不得不见他,他对她的承诺已成的烟云,而她已成了无依的孤魂,空间和时间都已从她四周抽离,她再也靠近不了他,也无法再碰触她。
所以,最后一次,让她再等待他这最后的一刹那,怀着那颗纯粹在奈何桥头翘首等待的心,听着孟婆千百年日日相同的故事,望着来去的魂魄,在烙得那么深切的记忆中。
默默地,再等他一次。
王羽心疼的凝视着她,握住她的手指,放在唇瓣上。
“好,我答应你。”
作者有话要说:
☆、第二十三章:从来不曾离开(4)
半空――
瞬间,有金石交鸣刺耳的声音。
接着,“砰”地一声让人心惊胆跳的巨响。
然后――
身边凝止的人潮、车辆、道路、大厦、树木……
像扯散掉的拼图,一块一块支离破碎的分崩离析,无数碎片向天幕飘去,一一消失无影。
就连天空停滞的红霞,苍蓝的天幕,亦随之消失无踪。
徒留寂静――
诡异的寂静,根本不知发生何事的寂静。
好像五感也随着这一切,猝不及防地消失。
什么也看不见,什么也听不到,什么也触不到……
什么都消失……
毫无踪迹……
漫漫地……
地平线上,一丝破碎的光猝然的跃出,如同没有一丝光亮的夜晚里的惊雷,在一片漆黑里劈出了销魂夺魄的光明。
寂静无声的世界里,开始有了呼呼地风声,一阵一阵破空而来。
然后――
是一望无垠的银白,犹如一波又一波白花花翻涌的海浪,迸裂出炫目闪烁的白光充塞天地,又太过于耀人心魄,让雪依不自禁想闭上双目,把这极盛的光芒摒除在视野外,彻底掩盖起来。
渐渐地,她紧闭的眼睛接受了耀眼的光,盈盈的光芒变得柔美如星辰,随着无数道白光,迎面而来的还有蚀骨至寒的冷、彻骨彻心的冷、欲要将生命全部冻结成寒冰的冷。
这是什么地方?!
竟比幽冥地狱还要冷冽上千万倍,虽然她没有血肉、没有神魂,但这残留天地薄弱的一缕灵,都要为之冻结成冰寒的晶体。
一双温柔的臂膀,将雪依从冰冷的风中打捞出来,温热的体温像春日的暖风交织而成的细网,暖暖地包围在她的四周。
不知是什么缓缓的跌落在她肌肤上,冰凉凉的触感诱得她抬起头来,慢慢地适应着耀目的天光,睁开了眼睛,却不敢接受眼前看到的一切。
如同世间最唯美的画面,展开在她的眼前,仅有一种色彩所勾勒而成,所有的色彩都是素雅的白,又深又浅又透明地染满了整个瞳眸,融化在眼里。
冻满皑皑白雪的山峦,起伏蜿蜒含在眼眶中。
雪花儿――在绝美的纷飞。
一片、两片、十片、百片、千片、万片在满天轻扬,像扯裂的云彩,细细绒绒镀着闪耀银灿的光。
苍白的天幕,梦幻般的七彩极光如丝缎垂挂在天空,璀璨的闪动,像天女手中曼舞的七色彩带,长虹般的盈盈舞过,时而交织、时而平行。
晶莹璀璨的雪花,无忧无虑的旋转翩跹,纷纷扬扬覆盖了触目所及的世界。仙境般的梦幻国度、冰的世界、雪的海洋,素白无边无际温柔的漫延着。
而他们,就像误闯入的路人,被带到一个原本就不该踏入的亘古幻境。
雪依望着盈盈飞舞的雪花,嘴唇不断的翕动。
身后的白衣人虽听不见她在询问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