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岁岁年年之谪仙怨+番外 作者:梨灼(晋江2014-05-29完结)-第3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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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还是不要妄下结论。”御史大人是个年轻的公子,能在这个年纪坐上一品位置的,古往今来也实在是少见,可见大炎国果真是个人杰地灵的地方。他的便装是扮作一个翩翩浊世佳公子,一举手一投足都是风华绝代。摇着一把折扇,竹扇骨打磨出白玉的细腻,十六枝扇骨纤细秀雅,扇面是一幅树石图,题了“高处露风寒,早迎红日泰”的五言诗。
  御史大人走着走着忽停了脚步,身后的阿福差点撞上来,吓得他差点流出几滴冷汗。阿福连忙顺着主人的视线看过去,找了好几圈后才确定御史大夫看得居然是两个姑娘,登时便有些不敢相信地擦了擦眼,可不管他怎么擦眼,自家主人直看着的就是两个姑娘,叫他心里直呼主人是转性了。主人可何时这样专注地看过一个女子,即便是新娶的妻子,也未曾这样认真专注地看过,除了最近的一个……想到这里便觉得其中一个姑娘长得挺眼熟,再仔细一看,怪不得,可不就是最近的那个姑娘嘛。
  既然是个主人看中的姑娘,身为奴仆自然是要帮自己的主人的,阿福献媚地向御史大人道:“大人,可要上去和连琼姑娘打个招呼?”
  “你个奴才。”十六骨折扇合拢来敲了敲阿福的头,御史大人笑得阳光明媚,引得周围来往的几个女子偷偷看了他好几眼,感叹着金陵邑里何时来了这么个风度翩翩的眼生少年。玄色锦靴向前方迈了一步,脚步无比轻快,像是晚逐香车入凤城的青春少年。
  黛蓝的衣服腰间佩着一块岫玉,是巫国进献给大炎国先皇的辟邪驱鬼宝物,雕成玉龙的形状,栩栩如生,威武凛然,此刻却忽然通灵,隐隐发出了白色的光。他一惊,停了脚步,将腰间的玉龙拿起来细看。岫玉虽有辟邪除祟的功能,可此玉龙伴了他很久,从未发过光,莫非现在是真的有什么妖邪出现?
  见到主子停了下来,阿福也立即停下,凑过来看到御史大人正拿着玉龙,且那玉龙还在奇异地发出光来,忙又惊又怪地说:“这是怎么了?”
  “恐怕,金陵城里是真的有妖孽。”御史大人眉头紧蹙,严肃而正经,看得阿福紧张害怕得要命。
  阿福吓得缩了缩,颤巍巍地问:“大……大人,那我们可怎么办?”
  御史大人面不改色,握了握手中的玉龙,道了四个字:“静观其变。”
  街对头是两个姑娘,皆是清丽秀美,正得了金陵城里小家碧玉似的江南景色的美。一颦一笑都是湖光的清冽,半含笑的笑靥正如烟雨里的楼台风光,本就是精致典雅至极,还要用一层朦朦胧胧的烟雾遮一遮,叫人远观近看都是不得真切。
  一个姑娘肩头上立着一只云雀,叫声清脆婉转。连琼拿起首饰摊子上一枝翠色蝴蝶簪看了看,对身边的姑娘轻笑道:“我虽买了你,可是你跟着我也享不了什么福,我在家里没有什么地位,你大约也是免不了要被府里的丫鬟欺负的。”
  站在连琼身后的姑娘急忙低眉回答:“小姐,您买了阿九便是阿九的主人,阿九不奢求什么,只求陪在小姐身边服侍小姐。”
  连琼放下手里的簪子笑了笑,侧过头去逗了一会儿肩上的云雀,慢慢地说:“那你就跟着我吧。”而后又发现阿九似乎在看什么,但顺着看过去却发现什么也看不到,只好继续逗弄那只云雀,笑而不语,犹如雨后的风景。
  是夜御史大人住的客栈被暗中保护的侍卫团团围住,任凭一只苍蝇也无法飞进去,他一推门就有两个侍卫站在门口,一抬头就有三四个侍卫站在房梁上,一开窗透气就发现有好几个侍卫藏在树里,站在屋顶,走来走去都像是身陷囹圄的感觉,甚至觉得自己就算去睡觉也会有侍卫躲在床下。
  御史大人终于受不了这样的严防死守,简直是比宫里还要让人透不过气。他面色阴沉地坐到桌边想给自己倒杯茶泄愤,结果阿福就连忙替他代劳了。
  阿福殷勤地倒了杯茶递过去,赔笑道:“皇上请别见怪,您装成御史到金陵城破案,实在是凶险之极,若是有一点闪失,奴才就是死十次也不够,所以必须要为您做好万全准备。”
  皇帝依旧阴着脸,连茶也没喝就背开福禄走到了床边,福禄连忙又殷勤地跑过去替皇帝更衣,脱去黛蓝外衫,缟色中衣下面是明黄色的内衣。皇帝沉默地坐到床上,忽然冷冷地说道:“福禄,你胆子真是越来越大了,居然敢瞒着朕?”
  冷声说完后又觉得不够解气,愤然捶打了一下床,拍得床板啪啪作响。福禄大约已经意识到不好,惊慌跪了下来,除了害怕的表情外还有一点紧张,像是还有什么事瞒着皇帝。
  只听得床下一阵痛苦的叫声,皇帝立刻惊讶防备地站了起来,差点就要把床板掀起来。只见从床底下滚出了一个捂着胸口的侍卫,似是疼的不轻,否则承受力如此强的带刀侍卫也不会这么脆弱。侍卫忍痛对已经无话可说的皇帝跪下请罪:“奴才该死,惊动了皇上。”
  皇帝似在忍住强烈的怒气,从嘴角挤出一个字来:“滚……”
  那侍卫立即从命,一路翻滚到了门口,最后是由门口的侍卫兄弟将他领走了。
  福禄在这段时间里已经在心里飞速念了百八十遍的“阿弥陀佛”,额头上豆大的冷汗不断滑下,心里像是绷着一根弦。
  皇帝背着手缓缓踱过来,表情隐在黑暗里,就算是在光明里清晰地看得见,这世上恐怕也没有人有勇气去直视。他幽幽地俯视,犹如睥睨他的天下,慢慢地连成一句话:“若是你那么不放心,就也出去和他们替朕守卫一夜吧。”
  福禄听完此话后顿了一顿,仿佛听到心里绷着的弦彻底断裂的声音。自己只不过是个闺阁之臣,怎么能够和侍卫一样去经受夜凉风冷,他娇弱的身子可怎么受得住啊。福禄犹豫良久,一不小心就看到了皇帝身上似乎即将爆发的怒气,霎时什么犹豫也没了。不就是守卫一夜吗,总比在这儿心惊胆战的好,外头的空气还清新些呢。
  福禄连忙磕了头谢恩,然后急急逃出了门去同侍卫一起守卫,像是多么迫不及待似的。
  皇帝醒来后第一个叫的就是督领侍太监福禄,倦倦地叫了几声,却发现没有人过来,这才想起来自己已经罚他去守卫了,于是只好自己穿上了衣服,然后出门去将福禄召回来。
  皇帝坐到桌边凳上叫了几声,却还是良久没有回音,心头默默的有了些疑惑。莫不是昨日罚得太重了,让他今日病了么?自责了一会儿,房门忽而从外面开了。
  进来的正是罚去守卫了一夜的福禄,福禄黑着两个眼眶,眼睛里是红红的血丝,看上去又是几分可笑又是几分可怜。颓软地侍立在一边,疲惫不堪地请安:“奴才来迟,还望皇上恕罪。”
  皇帝看了他国宝一样的眼睛,也就没什么怨气了,平静地问道:“干什么去了,叫你那么久才来?”
  福禄揉了揉眼睛,打起精神说起来:“回皇上,今日一大早金陵城里就贴了公告,说是又有人被挖心而死。奴才向周围的人问了问,都说是有妖物,被杀的都是夜里出门的男子。”
  凑到唇边的茶盏折回放了下来,皇帝脸色沉寂,喜怒不形于色,保持手握茶盏的姿势停了会儿,也不知心思已经百转千回了多少次。终于,他低沉道:“去街上看看。”                    
  作者有话要说:  


☆、第十三卷(3)

    阿灼的群号是323517348
  便服出行,身后是大隐隐于市的一帮侍卫,有的伪装成小贩,有的伪装成乞人,有的伪装成随意逛街的人,怪不得之前总觉得身边有许多双眼睛在看着自己,原来都是这些隐藏起来的侍卫。皇帝摇着扇似乎悠闲风雅,其实一直提高着警觉,如果说真的是妖孽作祟,那么昨日玉龙发光,便就是一个感应,说不定那时妖孽就在自己的身边。他一旦想通了这一点,便恍悟过来可以用自己的玉龙感应妖,于是时不时关注一下腰间佩着的玉龙是否又在发光。
  因为昨夜又发生了命案,所以今日的集市并不像昨日一样热闹,花了一炷香时间转过三条街后,便是命案所发生之地。早就被邑宰派来的捕快封了地方,闲杂人等不得入内,尸体也已经被抬到衙门让仵作验尸去了。
  福禄在离围住的地方三尺远的地方拉住皇帝,怯怯道:“大人,别看了,太晦气。”
  皇帝停下来望了会儿,发现命案发生处竟然是连一点血迹也没有的,实在怪异至极。忽然又反应过来看了看腰间佩的玉龙,果然,正在发出隐隐的光芒,说明在此处的确有妖孽出现过。看来金陵城邑宰没有胡说,金陵城当真是有妖孽杀人挖心。若不是他亲自出宫调查,自己是怎么也不会相信朗朗乾坤之下,真的会有妖孽作祟。
  此刻再看也已经看不出个所以然来,皇帝于是将扇一合,转身沉吟道:“再去别处看看。”
  福禄巴不得早早离开这个让人慎得慌的地方,连忙跟了上去,随着主子的脚步而行。
  转到另一条街上走了一半,心思繁杂,又毫无头绪之下,皇帝忽又听到了半空里的一声熟悉鸿鸣,立即一切事情抛于脑后,惊喜地抬起头来。
  一人,一鸿,再绝美不过的画面,连琼站在人家屋顶上含笑下望,手搭在鸿儿的背上,白色衣裙被屋顶上的风吹得像蝴蝶的翅膀。她就这样看着他,什么也不说,已是千言万语。
  炎禛马上走近几步,避开福禄的阻拦,借助身边可利用的一切,石狮,梁柱,一个飞身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上了屋顶,徒留下站在屋顶下仰头惊惶乱喊的福禄,
  玄色锦靴走在屋脊之上如履平地,方才又能三两下无声无息地上了屋顶,可见炎禛虽是养尊处优,但平日里定未曾松懈过武功,轻功好到高深莫测。他悠悠行走在一轮红日的映衬下,阳光拂得他轮廓柔和,面庞带有淡淡的光泽。
  炎禛走到连琼身边,缓缓地伸出手,又缓缓地放了下来,就连自己也不知道做这个动作是何意。他笑着说:“连琼姑娘,我们又见面了。”
  连琼浸沐在和煦阳光里的脸转过来,嘴角似乎还残留着阳光的色彩,温暖,闪亮。她眨了眨眼,戏谑说道:“其实我早就发现你,然后跟着你了。”
  “当真如此?那便是炎禛无知了。”炎禛看着连琼得逞自豪的笑容,自己便也觉得开心,也不知是因为她说了她一直关注着自己,还是只要她开心自己就会开心。但不管是何种原因,他知道只要连琼在身边,就能永远让自己心无杂念,安心快乐。
  “原来,你叫炎禛啊?我到现在才知道你的名字。”连琼若有所思的点头,“是赫赫炎炎的炎,不识庐山真面目的真?”
  “不,是以真受福,不识庐山真面目的真再加上示字旁,福祚的意思。”炎禛极有耐性地解释,想他自出生以来又何曾这样耐耐心心向一个人解说过自己的名字,平时也没有人敢叫,他几乎连自己都对这个名字很陌生。但从连琼的嘴里念出来,不知为何就能让这么两个没温度的字变得温和柔软,唇齿相磨,有丝丝暖意流泻出来,好听得很,让他有了想让她一直叫着自己名字的冲动。
  “我不大认识那个字。”连琼显得有些失落,颓然默落。她又哪里有人教过她识字,唯一认识的几个也不过是在私塾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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