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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南诏的篝火不会像他那样,他这人……总会那样轻佻的玩弄着她的鬓发,叫她不知如何是好。
“晚妃娘娘,这么大雪的天,您怎么还站在院子里?”身后,太监撑着伞跑了过来。
晚晚这才发现自己还恍然未觉地站在原地,呆呆望着楚子复离去的方向。
明明是那么轻佻的家伙,为什么一旦消失不见,她就会觉得心里空荡荡的。
想起洞房花烛夜,记起两人之间的第一次拥抱,晚晚情不自禁的喃喃道:“大概是因为……他是我唯一拥有的东西吧……”
“娘娘?”青衣太监将明黄油纸伞撑在晚晚头上,小心翼翼的问道。
“他最近都忙着做什么呢?”晚晚看着远方,问道。
“这奴才不知,不过多半是处理政务吧。”青衣太监斟酌着字眼。
晚晚笑了。
她并不是没有察觉到小国君和国师之间的剑拔弩张,如今越是风平浪静,她越是心生警觉。在南诏统领军队这么多年,她对生死存亡之警觉远超常人,如今她隐约之间能够感觉到将有大事发生,只是楚子复从不与她说,她也就从来不问。
况且以她如今的身份地位,也不便过问太多,关心过甚,反而遭人猜忌。她所需要做的,仅仅只是陪在他身边,督促他去战斗,去复仇罢了……
可是复仇完之后呢?
晚晚心头一动,忽然整个心砰砰乱跳起来。
有一句话如莲花般无垢,静静的浮在心口,想要与他说。
反正你在这里也没有亲人,没有朋友,没有过去,眼看着也没有什么未来,既如此……复仇之后,无论成功与否,你愿不愿意跟我走?
白雪淡淡长安,梅香阵阵静庭。
两名太监拢着袖子,引着楚子复走在长长的走廊里,九曲回廊,弯弯折折,如同首尾相接的蛇,越是勇往直前的走,就越是走不到尽头,走来走去,都是相仿的景致,同样的画梁,就好像永远在同一个地方打转似的。
直到一名红衣白眉的老太监出现在前方。
“洪公公。”两名太监恭恭敬敬的向他行礼。
“你们下去吧。”洪公公对他们笑吟吟道,“我来引陛下去御书房。”
洪公公是内监总管,有权有势,在太监们心中的地位,可比那傀儡小国君高得多。见他要向这小国君套近乎,他们自然愿意给个方便,于是一个突然肚子疼,一个突然头疼,纷纷向洪公公告假离开。
片刻之后,此处只留小国君与洪公公两人。
“皇上,请。”洪公公笑吟吟道。
小国君淡淡扫他一眼,然后上前一步,走在他的前面。
一步之差,大有深意。
在这个宫里头,人人生一双势利眼,国师坐镇朝纲,所以走路的时候,人人都要落后他一步,除非他主动开口,不然没有人敢跟他并肩而行。而对象若换做小国君,便没那许多忌讳,是并肩而行抑或是领先于他,全看心情。
只有一种人会落后一步,走在他身后。
那便是画皮师宗门派进来的内应。
“洪公公一向小心谨慎,无论走到哪里身边都带着四五个护卫,没想到你们居然能够得手。”楚子复嘲道,“不过话又说回来了,你们画皮师不是不对活人的皮相出手的么?”
“事急从权啊。”洪公公笑道,“这一切都是为了陛下的大业,和我画皮师一脉的昌隆。”
场面话谁都会说,可事实上不过是为了两个字——利益。
若不是为了大权归还,重夺帝位,楚子复不会行此驱狼吞虎之策,试图利用画皮师宗门来铲除凤血歌。同样的,若不是为了争夺天下第一的名声,以及这名声带来的巨大利益,画皮师宗门也不会贸然对活人出手,他们用了数年的时间,一个接一个的渗透进皇宫,每杀死一个人,就披上对方的皮相,然后神不知鬼不觉的杀死下一个……
“大业?昌隆?”楚子复呵了一声,“这么说,你们已经准备好了?”
“不错。”洪公公得意道,“我宗门已有三百死士潜入宫中,化为寻常宫人侍女的模样,如同三百柄利剑,裹在人皮剑鞘中,只需要一个机会,便可破鞘而出,取凤血歌项上首级,献给皇上!”
楚子复沉默了一阵,然后淡淡扫了他一眼:“机会……什么样的机会?”
“一个能让我们这三百人汇聚一堂的机会。”洪公公凝眸道,“最好能避开锦衣卫的人,尽用我手下的太监宫女。”
楚子复闻言蹙眉不语,陷入深思。
画皮师宗门派来的三百名刺客虽为精锐,但锦衣卫也不是省油的灯,这三百人虽然避过锦衣卫的耳目,成功潜伏入宫,可是泰半都是扮作普通内监宫女,鲜少有人能够像洪公公这样手掌实权。且这三百人分散在深宫各处,虽说化整为零,减少了许多风险,但因侍奉的主子不同,彼此之间很难见面,长久下去,也不是办法。
到底用什么理由将这三百人聚在凤血歌身边呢?
到底怎么做才能避开锦衣卫,将皇宫这摊止水搅浑呢?
楚子复一路无话,而洪公公也不催他,只一路将他送到御书房前,才深深看他一眼,然后唱诺道:“皇上驾到!”
话音刚落,便听吱呀一声,眼前那两扇朱红门扉朝着左右两方,缓缓推开。
楚国以黑为贵,只见房中黑色幔帐层叠而下,墙角四柱立着檀木书柜,书格中累着厚厚书籍,皆是遍寻民间亦不可得的孤本。又有八方多宝格两张,覆于墙壁上,格内高低不平,却又错落有致,摆放着天下最难得一见的奇珍异宝,以供御书房的主人赏玩。
而这御书房的主人,早已不姓楚。
梨花木书桌上累着几份尚未批完的奏折,书桌之后,凤血歌雍容华贵的倚在金座中,懒怠抬眸,含笑看他:“进来。”
楚子复看了他一会,然后一言不发的走进御书房。
身后,洪公公正要将门扉关上,却听见金座上那人含笑道:“洪公公,你也留下。接下来我要说的事,亦与你有关。”
洪公公的眼皮不受控制的跳了跳,他慌忙将头低下去,好掩饰骤然变色的面孔,恭敬道:“是。”
楚子复却是面不改色,仿佛从来不认识身后那个人,也从来不曾与之密谋要取眼前之人性命的模样,他泰然自若的望着凤血歌,笑容温文尔雅:“不知国师今日唤朕,所为何事?”
凤血歌随手捡起一份奏折,丢向楚子复。
楚子复伸手去接……他忘了自己身体羸弱,反应更是较旁人慢三拍,等那奏折一路滚到房门口,他才回过神来。
见凤血歌似笑非笑的看着自己那条举起的手臂,楚子复姿态优雅的将手臂一拐,掩唇咳嗽了几声,然后冷静自若的抬头:“抱歉,近日喉咙不大舒服……洪公公,还不快把奏折呈上来。”
洪公公拾起地上的奏折,也不敢看,双手托着送到楚子复手边。
楚子复面无表情的展开奏折,只看了一眼,便眉头一蹙。
洪公公见此,忍不住两只眼皮一起跳了起来,心道糟糕!莫非是事情败露了?
楚子复继续看着奏折,越往下看,面色便越阴沉如水。
洪公公可怜巴巴的立在一旁,楚子复只是面沉如水,而他是真的流水了……只见汗水蜿蜿蜒蜒的顺着他两鬓滑下,引得凤血歌饶有兴致的看着他,笑问:“洪公公,你很热?”
“回禀国师,老奴不热。”洪公公连忙道,“老奴只是……偶染小疾……”
“呵呵,这么巧,你们二人都病一块了。”凤血歌一边看着他二人,一边将温好的清酒端到唇边,薄薄的嘴唇在白瓷盏中浅酌一口,尔后那染上酒色的唇微微勾起,他笑道,“可要注意身体啊,这天气是愈发的冷了。”
“谢国师关心……”洪公公已经略感绝望,果然还是被他发现了么?听他的口气,俨然已知自己与小国君乃是一伙的……可他究竟是如何发现的?究竟是哪里露了马脚?
“朕也要谢国师关心。”楚子复慢吞吞的将手中的奏折合上,“男大当婚,女大当嫁,朕身为一国之君,后宫确实空虚了一些,这立后纳妃之事,就全由国师做主吧。”
绝望之际听到这话,洪公公忍不住双目放光,抬眼望向楚子复手中的奏折。
修长的手指将那份奏折合拢在手中,但洪公公还是从他的指缝间寻找到了最关键的四个字——南诏和亲。
作者有话要说: 修到这里,下面是新章哟
37体元殿中选秀色
东宫殿内;楚子复吹着杯中茶梗。
眼前,洪公公红光满面;不住的来回走动。
“有道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洪公公手舞足蹈;“我不去就山,山却来就我,哈哈!那凤血歌真是自寻死路;居然将主持和亲之事交到我的手中!皇上;大业可成
啊!”
“是么?”楚子复不咸不淡的说。
洪公公转过头来;只见楚子复冷漠的看着他;眼中写着“宗门为何会派你这废物来扶持朕”云云……
“皇上……”洪公公小心翼翼的问。
“蠢货。”楚子复冷冷的说,“刚刚你是怎么回事?”
洪公公一愣;随即想起刚刚自己在凤血歌面前的无能表现,顿时老脸一羞,搓着手
道:“只怪那凤血歌凶名赫赫,我等凡夫俗子见了他……实在是很难保持平静啊。”
“凡夫俗子说的是你,跟朕一点关系都没有。”楚子复的声音一点波动都没有,看着洪公公的眼睛里写着“你这凡夫俗子快些回老家种田,这里已经没你什么事了”云云……
从头到尾,楚子复一个脏字未吐,一句狠话未说,却已把洪公公羞的头都抬不起来,
只能朝他不停拱手:“惭愧惭愧,下不为例,下不为例啊……”
“哼。”小国君冷哼一声,“这里是皇宫,不是江湖。行走江湖,一失足成千古恨,而在皇宫里头,一失足你就连命都没有了,劝君好自为之。”
“是是是。”洪公公不迭的答道,在楚子复的威压之下,这江湖好汉整条脊梁骨都弯了下来,此刻见他佝偻着背,满脸讨好的模样,楚子复的眉头忍不住皱了皱。
“行了。”楚子复睥睨着他,缓缓道,“将你那三百死士安排好,就选在朕大婚那天起事吧……顺便给朕带句话给贵派宗主,待朕重掌大权那天,便是贵派成为国教那天。”
“是是是!”洪公公顿时两眼放光,答应的铿锵有力。
“下去吧。”楚子复冷静自若的吩咐道。随侍在他身边的老太监便笑吟吟的将洪公公送走,待他回来,将房门一关,一张老脸上尽是忧心忡忡。
“皇上,现在就起事,是不是太急了点?”老太监忧虑道。
“可那些画皮师等不了啦!”楚子复一巴掌将桌上的茶盏扫到地上,脸色阴沉的可怕,“你看看那洪公公,当太监都能当的津津有味……哼,这些江湖人就是这样,尝到一点甜头,拿到一点权力便能满足,真是鼠目寸光!朕也知道现在不是起事的最好时机,最好的时机有两个,一是等凤血歌风烛残年,然后寒光那笨蛋登上御座。二是让那三百死士在宫中散播谣言,便说寒光要夺取皇位,引他师徒二人内讧,只有这样皇宫才会乱,这一乱,那三百死士才能起到作用!只可惜,那些蠢材根本沉不住气!”
“皇上既然心中已有主意,那为什么不跟他们说呢?”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