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张旗鼓地开始改革,汪铭清就开始对官场失望了。
什么改革,什么忧国忧民,他张居正不过是当婊子还想立牌坊,也不看看他的那些做法得罪了多少人,要不是他位高权重,皇上和太后又深为倚重,早就被人给搞下去了。自己在那些大佬的眼中不过是只小蚂蚁而已。不过汪铭清还是比较小心地,小心使得万年船,总是没有错的。
这也是为什么一得知王陵那边断线之后,汪铭清果断地舍弃了那一批粮食的原因。粮食没了可以再搞,小命要是没了就什么都没了。
马富有不过是个暴发户而已,怎么和自己这个两榜进士相提并论?汪铭清从骨子里看不起马富有,但是这个人很有头脑和手段,府里有不少都是他的人,最关键的是,论搞邪门歪道,汪铭清自认还是不如马富有的。
这个人仿佛天生就是为了这些邪门歪道而生的,好多汪铭清不敢想,也不敢做的事情,在这个人的手上简直就不是问题。上天是公平的,既然让汪铭清已经官居地方大员,当然要剥夺他在很多事情上的聪明。
慢慢地,汪铭清陷入了梦乡。这些天他没有几天是在安稳中度过的。也是得好好休息一下了。就算天塌下来,今天也得好好睡一觉。小曼的手法还是很不错的……
突然一声炸响,他的府门被人给用力撞开,紧接着一群身着金飞鱼服手持利刃的锦衣卫们穷凶极恶地冲了进来!
“都别动!老子们只要汪铭清一个人!要是谁不长眼睛碰上了爷们的刀,只能怪自己祖坟上没冒青烟!”一个家伙骂骂咧咧到。
这哪里还是锦衣卫啊,简直就是一群打家劫舍的土匪!朱一刀很不舒服地想着,但是他也没办法,小旗们告诉他,每次他们执行抓捕任务都是这么嚣张跋扈,没有谁表示出不高兴啊!
谁敢表示不高兴啊!在锦衣卫的面前反抗简直就是找死!这些官员比任何人都更怕死,不到万不得已,他们是绝对不会狗急跳墙的。
朱大却是兴奋的不行!他那里经历过这种激动人心的场面!只听他咋咋呼呼地指挥着锦衣卫们这里那里到处搜捕,很快就把只穿着内衣的汪铭清给揪了出来。
狼狈不已的汪铭清知道自己大势已去,被按在地上的他用力喊着:“是爷们就冲我一个人来!跟我的家人没有关系!”
他旁边的锦衣卫立马劈头给了他一刀把:“老子们做事用不着你交!老实点!”
马富有的情况也不比汪铭清好到哪里去。臬司衙门早就被控制了,所有的衙役都被集中了起来,负责看守他们的锦衣卫声称知府和同知犯了大罪,只要这些小蚂蚁不要轻举妄动,就绝对不会又性命之忧,没人会和他们过不去。
就这样,汝宁府被彻底控制,但还有个隐患,就是府边驻扎的卫所。但是江飞却告诉朱一刀,卫所根本不值一提,就他们那种战斗力,就是自己一个人提把刀站在门口,也不见得有人敢出来。
马富有很快就交代了藏银之所在。这个人实在是狡猾如狐狸一般,他似乎早就知道自己有这么一天,早就做好了准备,一被人冲进家里,立刻让所有人放弃反抗,自己主动投降。这种态度锦衣卫们很少见到,小旗说,这种人才是精到家的人,保持这种态度对他没有坏处。要是他再给锦衣卫们意思意思,报上去的罪名并不大,不会要他的命,他全家也会得以保全。聪明人啊!
那藏银的地方就在臬司衙门的后院池塘。
一群锦衣卫累死累活地抽干池塘的水,挖开下面的淤泥,用油布包好的一箱箱的大檀木箱子就暴露了出来。
打开木箱子,里面白色的闪光让大家倒抽了一口冷气:二十个大箱子,每个箱子里放着三十万两白银,忙乎老半天才全部清查完:这些银子,是现在大明朝二年的税赋总和。
朱大眼睛睁得大大的,定定地看着这些白花花的银子,成色十足,是标准的官银。
继而他的脸色由紫变红,最后变得苍白无比。他不是没有见过银子,只是没有见过数量如此巨大的现银。六百万两的白银,可以保证大明朝最起码一年内各项开支的充盈。而且还能剩下不少的结余。
这些硕鼠!
“老鼠年年有,年年打不净;贪官朝朝杀,朝朝有贪官!”朱一刀在旁边感慨地说道,他也是被这些人的胆大妄为给惊讶的不行。这些人也不想想,一旦在当地激起民变,他能带走多少银子?
“来人!把汪铭清和马富有带过来!”朱大中气十足地怒声喝道,他已经无法抑制自己内心的极度愤懑了,这些人,简直就是我大明朝的败类!难怪开国皇帝朱元璋要大力惩罚官员**,再不反**,这大明朝就要亡在他们的手里!
很快汪马二人被带了过来,汪铭清还面带微笑讥诮地看着朱大,他知道,自己没那么容易死。
“你是在嘲笑我没有本事杀你么?”朱大脸色扭曲地盯着汪铭清,那种久违的上位者气势再度不剩一点地挥发出来。
“你……是谁?”汪铭清有些慌乱了。就算是皇亲国戚也不见得有这种威势,这种气势绝对不是这个年纪的人能发的出的。
“当着朕的面,把这些银子的来历,一五一十地全部告诉朕!”朱翊钧咬着牙一字一字地说出了这几句话。
周围的锦衣卫立刻跪倒一片。
汪铭清和马富有如五雷轰顶!
皇帝,竟然是皇帝亲自查案!这下全完了!
难怪皇上这么久没有上朝了,难怪宫中一点消息都没有……汪铭清已经没有精力去想其他的了。他已经完全失去思考能力了。
只有马富有还能保持一点点的清醒,他突地一个机灵,噗通一声跪在了地上,磕头如捣蒜:“皇上饶命啊皇上!这都是汪铭清胁迫着我做的呀!我要是不做,他就要杀我全家……汝宁府上下全都已经被他买通了,您可一定要为我主持公道啊!……”
朱翊钧没有心思去管他,只是死盯着汪铭清:“说!在来汝宁府的路途中刺杀朕的,也是你吧?好,很好!你很有胆子!”
汪铭清惊恐地看着朱翊钧,又不敢相信地看了看已经把头磕出血的马富有,咬碎了牙扭过头去:“是他!是他出的主意,是他调的兵!”
马富有也被这句话给吓着了。刺杀皇帝,就是有一百个脑袋也不够砍的啊!
朱一刀也是跪在了地上,悄悄地歪着脑袋瞅着万历。这可是货真价实的皇帝啊!自己还以为这辈子根本没有机会看到万历了呢!没想到他居然不放心自己的银子,亲自伪装成锦衣卫千户下来查案!
那途中自己居然还和他勾肩搭背……朱一刀不敢想了。这下可真完了,沈慧被送回信阳县还不知道死活呢,眼瞅着就要被这个贪财成性的万历给喀嚓了!
老朱想起训练时自己还让万历跑在最前面,吃饭时还让万历亲自做饭,睡觉时还把脚搭在他的肚子上……难怪江飞那个时候看老朱的眼神是那样的异样……敢情这家伙一开始就知道,不过得到万历的授意一直不告诉自己!
汪马二人被带下去细细审问了。正在胡思乱想的朱一刀也没注意,万历看他时那种与众不同的目光。
接下来的事情就好办的多了,接管整个汝宁府,江飞负责控制当地卫所,那个之前半躺在地上的家伙负责整个地区的民政,老朱这时才知道,那家伙原本就是个文人,只是在锦衣卫待的时间太长,以至于大家都把他当成了兵油子,反而没人知道他的本行就是参军。
第二十七章
万历的大帐里,朱一刀和万历两人相视而坐。
“你真的不愿意当官么?朕很需要你……有一句话你说的好,不要等到失去的时候才去珍惜。朕已经失去了张居正,失去了戚继光,失去了海瑞……我大明朝,还有利剑吗?有!朕很希望,那个朱大很希望,你能做一把利剑!”万历目光灼灼地看着朱一刀。希望他能给出一个自己满意的答案。
老朱心里很乱,他不相信自己做了官就能改变这一切。他只是一个希望老婆孩子热炕头的小市民。从来没有想到过,第一次和皇帝的会面,居然是在这种尴尬的情况下。
“沈慧的毒还没消解呢……”老朱挣扎到,他从心底地反感这一切,他喜欢的生活,绝对不是身处深宫之中和无数的官员们钩心斗角。
万历看出了他心里所想,长叹一声:“你以为你还躲的开吗?李莲雄还不知道会怎么对付你,不管你躲在什么地方,只要他愿意,你都别想跑掉。何况现在不止你一个人,沈慧也需要你。如果你出了三长两短,你如何面对九泉之下的沈云?”
一提到沈云,朱一刀的面色一凛,他突然想起来自己再也不是孤单单的一个人了,还有其他的人需要他去呵护,还有其他人需要他去守护。让自己和需要守护的人快乐开心的活在这个世上,现在就只有把权利掌握在手中。权利这个东西很奇怪,它就像是海洛因,一旦沾上了,无论你愿意不愿意,都别想再从中解脱。朱一刀愿意被权利永远束缚住吗?
“我需要时间,我需要一点条件。”朱一刀深吸了一口气。
错一步,就再也不能回头。
“可以,不管什么时候,只要你想通了,就来找我。记住,在没有人的时候,我还是那个朱大……小人物也有小人物的快乐!”万历的眼中现出迷茫的神色。朱一刀可以逃避这一切,可以躲开这一切,他能吗?只要回到那个深似海的宫中,他就没有任何选择。
万历突然羡慕起朱一刀来,最起码他还有选择的权利。自己又何尝不是被逼进来的呢?自己的退路又在哪?权利越来越大的,甜头就越来越多,但是最终自己要付出的代价,却是整个大明帝国来承担!
朱一刀走出门外,看着漫天的星光,他忽然觉得自己很渺小。在这样的情况面前,他一直在逃避,逃避着自己不想面对的一切。但是该面对的还是要面对,该自己去承担的还是要去承担。是你的,你躲也躲不掉。等到再也无法选择的时候,你就再也无路可退了。
既然已经无路可退,那就不如赌上一把!我的命运,要掌握在我自己的手中!
老朱突然涌起了万丈豪情,要死鸟朝天,不死万万年!不就是个当官嘛!别人趋之若鹜,自己反而躲出老远。如果当官能掌握自己的命运,可以好好地守护沈慧,可以得到他想要的那种生活,为何不干?
老朱鼓起勇气,转身又走进了大帐。
万历似乎早已预料到这种结局,他微笑着给老朱倒了一杯酒,老朱端起酒杯,很雄壮地一干而净!然后用力抹了抹嘴:“要我当官可以,但是我有几个条件你必须要答应。不然我宁可走人!”
“没有问题,我说话下面听的人虽然不多,但还是有些分量的。”万历很是高兴,说话也有些自嘲了。
老朱不知道,就凭借自己这种态度,万历都能以不恭的罪名,砍他几次脑袋。
“第一,沈慧的毒必须解了!现在恐怕只有宫中的御医才有办法,”
“这个没有问题,我要是连这种毒都找不到办法,我这个皇帝就白当了。”万历很喜欢和朱一刀这种说话的氛围。在宫中大家不是恭恭敬敬就是畏惧躲避,从来没有一个人在万历面前这样大大咧咧。但是万历并不在意,相反还有些渴望。他本来就是个喜欢享受生活的人,不是那种严谨古板的老古董。可惜没人能做到。他是皇帝,但他首先是个人,他的工作是为大明朝服务,但他的生活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