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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歌:“。。。。。。”
她又不是猪。
还是老老实实跟在他身后走。
街市上早已热闹起来,有叫卖货物的小贩,两旁饭馆食物的香气,甚至还夹杂着女子胭脂水粉的味道,充斥在整个街道。
他带着她在人群中穿梭,东拐西拐,最后走进了一处小巷子里。
看起来不像有饭馆。
君衍脚下未停,像是熟门熟路,继续往巷子里面走,九歌只得埋头跟上,心中暗暗祈祷,希望在她饿死后,他能速度点儿给她一个坟墓把她给埋了。
。
巷子的两边堆放了不少杂物,偶尔还有一两个乞丐伸着腿坐在巷子两旁有阳光照射的地方聊天,一旦看见巷子里有人路过,就凑在一起不怀好意的窃窃诡笑,眼睛一个劲儿的往别人身上打量。
——不过也就只是打量而已,并不敢有所企图。
君衍领着九歌走了一段距离,在下一个巷子的转角处转了弯,往前行了没多远,就看见了通往另一条巷子的路边开了一家干净而简陋的铺子。
这家铺子的位置很偏僻,因此店里的人并不算很多,君衍带着九歌进了去,找了个位置坐下。
铺子老板是一对中年夫妻,看见又有客人进了店内,男人急忙跑过来招呼。
君衍也不等他开口问,径直开口喊了两碗面。
男子低头“啊啊”应了两声,笑眯眯的出去了。
“他不会说话?”九歌诧异。
原本还没发现不对劲,只是他跟女人讲话的时候一直是在用手势。
君衍也看到了,点头:“恩,男人是个哑巴,女人是正常人,听说夫妻两人原有个孩子,可惜十岁的时候突然得急病死了,如今夫妻两就靠开这个面点铺子过活。”
“是么?”
女人性格比男子强势些,有些固执,一边煮东西一边还去照看地下的炉火,毕竟一人之力,某些地方难免会顾不上,然而嘴上一直急吼吼的骂着要上前来帮忙的男人,让他去旁边坐着休息,自己一个人忙活就够了。
而男人看似在旁边清闲,见她应付不过来了,趁她不注意的时候就偷偷伸手去添一把柴火。
两人虽然失去了挚爱的孩子,可是他们的模样,倒是真的幸福呢,两个人相亲相爱,相扶到老,试问世间又有几个人能做到?
面很快就煮好了,女人在灶台前擦净了手亲自端过来的,面上笑容略显得腼腆:“两位请慢用。”
碗里除了面条,还有几个从没见过的东西。
似乎是面皮里包裹了少许肉。
见两人都没有动筷子,女子下意识搓了搓手指,忐忑的开口:“这是我们家乡最有特色的云吞面,云吞里面的馅料是用最新鲜的虾球做的,一口咬下剥剥翠,是我相公今晨去鱼市挑的,用虾壳熬出来的汤又鲜又香,两位放心吃,不好吃绝对不收两位的钱!”
九歌已俯首一口咬下。
入口难以想象的醇香,鲜嫩的汤汁瞬间溢满口唇,鲜香令人欲罢不能。
果真是好吃得不得了。
一个接着一个的往口里送。
碗里却突然多出一个云吞。
抬头,君衍正慢条斯理收回汤匙,又舀了一个到她碗里:“你吃。”
九歌敛眉认真看着他:“阿瑟,能不能问你一个很严肃的问题?”
“你问。”他有不祥的预感。
她鬼祟的压低了嗓音:“你老实告诉我,北泽国库。。。。。。要倒了么?”
。
所以,他就不能替她多叫一碗吃的?
她语不惊人死不休,君衍呆滞片刻,汤匙愣在半空不知是该哭还是该笑,心里觉着这女人脑筋果然与别的女子不一样,不太正常。
随即也低头吃了一个云吞,稍倾微一顿,又送了一个入口中,君衍同意的点头:“味道果然不错。”
“你没吃过?”
“嗯,是第一次。”
“那你怎么知道这个地方的?”九歌疑惑。
这个铺子的位置相当偏僻,若不是曾经来过,或者居住在这巷子附近,一般人很难找得到。
而她是一开始就跟着他来到漠城的,并没见他来过这个地方。
他不答反问,沉声:“你认为我是如何知道的?”
九歌轻声哼了哼,不爱搭理他,她要是知道,还问他做什么?
埋头继续同碗里的云吞斗争,脑子很快便将刚才的问题抛到了九霄云外。
反正他神通广大,这世上恐怕没有什么事情是他不知道的了。
包括她是只魅。
相处了这么久,她几乎快忘记自己是只魅的事实。
魅者,魂之不摧,不老不死,不入轮回。
对面他也低头吃着东西,动作温雅,看得出受过良好的教养。
他有一副极好的皮相,如今回想,她还能清晰记得第一次见到他时的情境。
而最重要的一点,他是人,一个活生生的、有血有肉的人。
想到这里,口中突然觉得有些食不知味。
“怎么了?”敏锐察觉她的不对劲,君衍问道。
九歌只是摇了摇头,半响搁下手中汤匙:“没什么,我吃好了,我们回去吧。”
他略皱眉:“不好吃?”
许是听到这边两人的动静,坐在铺子前的两夫妻时不时担忧的朝他们的方向看过来。
她咧唇一笑,嘴角梨涡若隐若现,他以前从未注意过,今日才发现她右边的嘴角长了一颗小小的虎牙,开怀笑起来的时候尤其明显,显得莫名狡黠:“很好吃,只是我吃饱了,阿瑟,你不会是没钱结账吧?”
她顾左右而言他的表现太明显。
其实她不愿开口说的,他绝不会多问。
掩住眸中情绪,他答应一声后唤了店家过来结账。
他结完帐后出来,看见九歌站在铺子前面的一棵树下等他。
不是喧闹市集,小道上来往的人稀少,她落落而立,身姿窈窕修长,齐腰的黑发披散在身后,俏皮的发尾在微风中随风摇摆。
阳光透过浓密的枝叶落到地上,留下斑驳的光圈。
她站在稀薄斑斓的阳光下,雪白肤色犹如透明,几乎可以看见薄薄一层皮肤下随着心脏汹涌跳动的血管。
她看见他出来,微微一笑,阳光漾在她的睫下,像是有停驻的蝴蝶,他忍不住回以一笑,朝她走了过去。
。
无论如何,她此刻在他身边,没有真的消逝在那场巨大的爆炸里,就已经足够了。
其余的事情,他留待时间,一点一滴去了解,去解决。
回到沈府,府里的仆人立刻前来汇报,说是大小姐已等候多时。
沈素衣?
她能有什么事情?
两人将信将疑,随着仆人进了大厅,沈素衣坐在大厅里,果真像是等了很久的样子,看见他们一起进来,开口唤了一句:“君公子。”
“沈姑娘找我有事?”君衍开门见山。
九歌则站在他身后,尽职尽责做一个“侍女”的模样,沉眉不言。
沈素衣道:“是关于湛泸的事情。”
“湛泸如何?”
“之前跟君公子说铸剑需一月,但连日来沈府加班加点赶工,湛泸,不日便可全部完工。”
“姑娘所说,当真?”
“当然,最晚,三日之后,君公子便可拿剑。”
“那好,那便多谢沈姑娘了。”
“君公子不必客气,还委屈公子屈尊沈府几日。”她的话客套疏离。
君衍爽朗一笑:“沈姑娘说哪里话,该是我们打搅了才是。”
他们你一句我一句的说着客套话,九歌听得头晕,一会儿竟走神了。
这段日子的相处,她看得出来,君衍并不是真的想要湛泸剑。
——如果猜得不错,湛泸只是他寻找魏家铸剑谱的幌子而已,就像是投石问路里的石子。
她不知道他寻找魏家铸剑谱的目的,那个铸剑谱,背后究竟有什么不能说的秘密?
下午没再出去,一直就留在沈府,在外转了一天,吃过晚饭后,九歌抱着膝盖坐在矮踏上懒懒不想动弹。
君衍坐在窗前看书,木窗半合,微尘在阳光下飞舞,男子低头看书,侧影颀长。
九歌支着下巴看了一会儿,正要收回视线,突然听到君衍的声音:“长得还合你意吗?”
“啊?”某人瞬间呆滞。
他将书轻轻一卷,回过身来看她:“你偷看我看了这么半天,对我的长相可还满意?”
九歌:“。。。。。。”
他轻笑:“我可不是给你白白看的。”
“那你想怎么样?”想了想,斩钉截铁道,“我没钱。”
北泽国库果然要倒了是么?
君衍明确给了她一个“没你想的那么容易”的眼神。
其实到底想要做什么,自己也不清楚。
只知道,反正这书是看不下去了。
感觉到背后的目光开始,他的眼睛在看,脑子里却一个字都没有看进去。
他现在是真的不知道,她对他来说,究竟是福还是祸。
他一步步靠近,她仍旧支着下巴,换了单手仰着脸看他。
眸中毫无畏惧,也没什么别的情绪,第一次这样开始,他甚至不知道她是否喜欢自己。
但不管是福是祸,。。。。。。他照单全收就是。
。
第二天清晨,明月楼里闯进了一批意外来客。
其实并不能算作是来客。
彼时白烟正在房中休憩,她除了是楼里的姑娘,更是除了朱微以外唯一的管事,负责平日里明月楼里各项大大小小的事宜,为了方便汇报情况,半年前便搬到了朱微的房间隔壁去住。
昨夜又来了几个喝醉酒闹事的客人,把她累得够呛,天亮的时候才得睡下,睡得迷迷糊糊时听到外间有许多人说话的喧闹声响,披着衣服从房间内匆匆的跑出来,一群身穿官府服饰的人正粗暴闯开了朱微的房门。
“你们是什么人?怎么到处乱闯?!”她急急忙忙走过去,一边伸手要去关门,一边回头怒斥。
一把出鞘的刀横在眼前,其中一个官兵拦住了她的去路,语气生硬:“官府办案,还请姑娘不要阻碍我们!”
这些人身穿官差的衣服,她当然知道是官差,白烟此刻一心只想着房中人,怒极反问:“官爷,官府办案就可以不经同意私闯女子闺房吗?”
“哼,真是好笑,既是青楼女子,在这里装什么贞洁烈女?”那人冷冷一笑,刀往前递了递,“请姑娘识趣些,别再靠过来了,否则,休怪刀剑无眼!”
“你——!”见他口出轻蔑,白烟顿时气得浑身发抖,然而身子颤抖着,却仍旧不管不顾的要冲将上去。
被人辱骂无所谓,反正她本来就不是什么贞洁烈女,但若不是生活所逼,谁会自愿出卖自己的灵魂去换取卑微的生存?
只是,每日的这个时辰,朱姨应该还在房间里面休息。。。。。。
拦她的官兵没想到眼前看似柔弱的女子会不管不顾的冲过来,刀柄下意识的往前一送,耳边听得“噗”的一声,刀尖没入一个温软的身体。
白烟只觉得眼前冷光一闪,身子被一个人狠狠撞了出去!
不可置信回头,紫衣女子已经委顿在地,脸上血色全无,五指紧紧捂着腹部,鲜血顺着指缝不停流下来,不一会儿就将身下裙子染成了深沉的墨色。
“——朱姨!”白烟惊叫着扑了上去。
。
漠城午后开始下雨,太阳躲进厚厚的云层里面,不一会儿,铺天盖地的雨珠落了下来,重重而有节律的敲打着青灰色瓦砾,传来扑簌声响。
屋外雨声淋漓,水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