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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胤无可奈何地摇摇头,心中微微地同情她,却更多的看轻她。
“锦小姐,就吃一点吧,这些东西都是才刚刚做出来的呢,还热着呢!”茗烁极力地劝说,她可不能看着她不吃不喝坐一整天,她本来就太瘦了,身体又虚弱,若是再不吃东西,恐怕会吃不消的!
她像是没有听见,低着头,手里抓着一把红绳,右手手指上套着六个指环。
“锦小姐……”茗烁还想说什么,然而一触到她满是悲伤的脸庞时,便什么都说不出口了,她该怎么安慰她呢?身不由己,其实……死了更痛快,可是……她连死都不能选择。
璃烁拉了拉她的衣服,将她拉到一边,轻声道:“咱们还是别劝了,让她静一静。”
“可是……”茗烁看了她一眼,眼眶湿了,“她一天没吃东西了。”
“等她想通了,饿了,自然会吃的。”璃烁也泪眼汪汪,她怎么不知道,只是,怕是没有人能真正明白她的心吧,她心里有多苦,没人能想象。
两姐妹正转身时,却看见耶律寒倚在门口,阳光斜斜照在他身上,洒下细碎的光芒在他身上跳跃,微风轻轻吹起他的衣角,他目光灼灼,望着依旧缠绕着红绳的德锦。
“你不吃东西,打算饿死自己吗?”他的声音低沉,仿佛压了几百斤重物。
她漠然地坐着,没有抬头,浓密的睫毛遮住她乌黑的瞳仁。
“你饿死了,杨四郎回来了怎么办?你不该为你娘想一想吗?”他靠着雕花的木门,挺拔的身躯在地上投下了阴影。
她低着头,睫毛微微颤抖了一下,手中的动作停了下来。
“我给你机会,只要你活下去,我便帮你找到杨四郎,只要他活着,我就一定把他带来见你。”他站在逆光中,没有人看得见他脸上此时是什么样的表情。
良久
就在茗烁和璃烁几乎绝望的时候,德锦缓缓抬起头,清澈的眼中点点泪光,头发有些散乱,额前的珍珠发出幽幽的荧光,清莹流转,却比不上她眼中一点点儿的美丽。
她抬起左手,抓起盘子里的一块烤肉,大大的咬了一口,然后,她把右手的指环和红绳放在衣兜上,又抓了一块肉,咬了一口。
两姐妹脸上现出欣喜的神色,耶律寒眼中一片幽黑。
她吃的很专心,一次一大口,嘴巴塞得鼓鼓的。
春风从门外吹进来,吹起她额前的发丝,清莹的珍珠仿佛一霎时璀璨起来。
她的眼睛睁得大大的,一眨不眨,盈满眶的泪珠突然像断了线的珍珠哗啦啦的滚下她苍白的脸。
我知道你不会死,四郎,你不会死,你一定不会死,我知道的,你不会死,你不会让我恨你,四郎,只要你不死,我便会一直等着你,一直等到你回来的那天为止,你会回来的对不对?你不会丢下我对不对,你一定会回来,我等你,我等你,别让我等太久好不好,快点回来带我走……
风轻轻地吹进来,门口的竹篮里,一团毛茸茸的小东西悄悄滚了出来,胖墩墩的身体一蹦一跳来到她脚边,仿佛懂得她的悲伤,轻轻蹭着她的脚背,乞求她的爱抚。她的泪水一滴滴落下来,落在它雪白的身上。
她流着泪,一口接一口吃着东西,那个画面让人心酸极了,茗烁璃烁两姐妹相互依偎着哭起来,一旁侍立的侍女默默垂着泪。
耶律寒站在门口,不曾移动半步,他看着她,手指在背后收紧,胸中窒息的疼让他几欲承受不住而崩溃。
草长莺飞
高高的墙下,林海柔拉住了慕胤,他抬起眼看着她。
……风过……
……无声……
“让我见见她好吗?”她语气哀哀,满脸担忧。
慕胤犹豫着:“大王吩咐过不让任何人接近她,况且……”‘凌霄苑’是不允许任何人踏入的。
“他怕她有危险,可是我不会害她啊,我只是担心她,想看看她。”她眼中凝聚了淡淡的雾气,声音有些哽咽。
慕胤沉吟片刻,终于点头答应:“好吧。”
屋子里静悄悄的,侍女都下去了,就连茗烁和璃烁也都被支开了。
房间布置奢侈,地上铺着厚厚的地毯,柔软的绒毛覆盖了她的脚背,墙壁上有精美的壁毯,上面有各种美丽的图案和花纹;正中央摆着一张紫檀木的案桌,桌后的木椅上铺着一块巨大的白虎皮,威武的虎头依旧凛然。
内间摆着一张大床,深红的软缎帐帘垂下来,一直垂到地面。
德锦趴在床边,头深深埋在温软的被单里,身体不住地颤动,偶尔传出一声低低的呜咽。
突然,她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猛地从被单里抬起脸,挂满了泪痕的脸惨兮兮,一双明眸像沾了露水的水晶葡萄,惹人怜爱。
她慌慌张张从床底下拿出一个小小的白布包,小心翼翼地打开。
几件破旧的脏衣服从里面抖落,衣服上血迹斑斑,已经变成褐色,她的手指触到领口上几点如傲雪的寒梅一样倔强得依旧鲜红的血渍,身体触电一般抖了起来。
“七郎……”她轻声呢喃,一颗泪珠滑下来,打在衣领上,顿时,红色的血渍盛开如火。
七郎七郎……
德锦抱着衣服,她好不容易才保留下来的唯一的东西。
他的手慢慢摸索到了袖口,一种硬硬的感觉,她的眼睛亮了起来,慌忙翻开。
温润的白玉,触手生温,她冰凉的小手里一片温暖。
她的脸慢慢贴近玉佩,温润的感觉让她一颗躁动不安的心逐渐平静,脑海中回忆着那个月光下如天神一般的男子,眼神迷离。
“只要有你在,我就不会害怕,你知道吗?你对我有多重要……”
“锦儿……”
林海柔站在丝绸的纱帘后,眼瞳紧缩,如针一般看着她手中的白玉。
德锦惊了一跳,手忙脚乱收起玉佩,而林海柔已经先一步走了进来,动作轻柔地拉起她的小手。
她低着头,长发乌黑垂下来,遮住了她的脸,亦遮住了她眼底恶毒的光芒。
果然……
她是背叛了她的……她当初那么真心地保护她,为了她牺牲了一切,而她,给她的报答却是狠狠地将她推入深渊……
到底是从小生长在明争暗斗的皇宫,她还以为她是出淤泥而不染的,原来原来,她错了,她从小过的日子,早已教会了她一切,只是,她掩藏得太好了,骗过了所有人,甚至精明如他,也被她轻易欺骗了……
嘴角扯出一丝阴冷地笑,林海柔握紧了她的手。
“海姐姐……”德锦想抽回自己的手,她握得她好疼。
心中生出寒意来,她看不清她的表情,可是,她却突然好害怕。
“锦儿。”林海柔抬起头,眼中盈满了泪水,一脸柔弱,“你过得好吗?”
她的话出口,她的泪水便如暴雨,狂涌而出,她极力忍着不哭出声音来,可是喉咙里被堵塞,她想大声地喊出来。
“你爱他?”林海柔指着她手里的玉佩,紧紧盯着她的眼睛。
“我……”她的眼睛像大海,蕴藏了深不见底的感情,随着滚滚而出的泪水,仿佛流了出来,再也止不住。
“你爱他。”林海柔咬着嘴唇,“为什么?”
“海姐姐……”德锦努力找回自己的声音,“没有他,锦儿不会活下去。”
终于说了真话!
林海柔凄楚地笑着:“爱得好深,爱得好深。”
却不会有她深,没有人会有她爱得深,没有!
“为什么不告诉我你爱他,为什么?”难道她就只是想利用她吗?她开始,是对她真诚相待的!
“不能说,海姐姐,我不能说。”若是说出口,他会记得吗?他会记得很久很久以前的某个夜晚,他曾安慰过一个胆小的女孩,还掉了一块玉佩,他会记得吗?
“若是他知道,应该会很高兴吧,他是多么渴望你的爱。”她喃喃自语,他爱她,爱得好深,深得足以看不见整个世界,眼中只有她。
“爱?”德锦有些怔仲,他会爱她?她苦笑,清澈的眼睛看向林海柔,看她凄婉的眼神,倾城的面容。
他爱得是她啊!
“谁让你进来的!?”
一屋子的空气仿佛冻结了起来,寒冷刺骨。
德锦猛地抬起头,手中的玉佩被她反手藏进袖口里。
林海柔漠然地站起来,“是我自己进来的。”
耶律寒的眼光冷冷扫过她,眼睛眯起,‘凌霄苑’一向戒备森严,就算她是插了翅膀,也飞不进来!
“慕胤。”他的声音冰冷。
林海柔的心咯噔跳了一下,他果然精明无比!
慕胤应声走进来,抬眼看了她一眼,那眼神宁静,让她安心。
“本王要怎么惩罚你?”他漫不经心坐下,身周恍若有千年的寒冰,让人不寒而栗。
“属下任凭大王处罚!”慕胤不卑不亢地单膝跪地。
耶律寒淡漠的扯扯嘴角,“若本王要杀了你?”
“不要!”
窗外柔和的风突然剧烈地吹起来,房内垂挂的帘子上下飞舞,仿佛无数张牙舞爪的恶魔闯了进来,撕裂他的身体。
空气更加冰冷。
他的瞳孔紧缩,看向她。
“是我让慕胤带海姐姐来,我想她。”她不敢直视他灼热的目光,眼帘低垂。窗外的风吹起她如墨玉般的黑发,纷飞如碟,她整个人就像振翅欲飞的蝴蝶,仿佛一阵风,便能将她带走。
他的心狠狠撞了一下,漆黑的眼中有深邃的感情,他紧紧看着她,眼中再无他物。
“出去。”他的声音很低,却是不容置疑的命令。
慕胤看了一眼林海柔,两人默默地出去。
耶律寒走过去,将她从地上拉起来,轻轻一带,揽进怀里。
“你想见什么人可以告诉我。”他楼紧她纤若无骨的腰,迷恋般低下头轻吻她的发,她的额头,她挺秀的鼻子,她如凝脂的脸,她娇若桃花的唇。
林海柔转身将门拉起来关好,门合起的一刹那,她的目光怨毒。
投过薄薄的轻纱,她看见他忘情地吻她,吻得那么深那么深。
德锦无措地抓着他的衣服,他的吻狂烈得像一团烈火,让她无法自拔,眼前似乎出现了整个星空,她看见闪亮的星星在她眼前飞舞。
他一只手捧着她的后脑,恍若天地间的而一切都被他忘却了,他的眼里心里只有她只有她。
“寒,寒?”皇后轻轻呼唤几声。
他抬起眼,脸上有一丝不自在的红晕,仿佛做错事被抓到的小孩。
皇后咯咯地笑起来,转过身,看着后面一身便装的大辽皇上,“你看他,老是发呆,现在连脸都红了。”
皇上一脸儒雅,清朗地大笑几声:“最近也不常进宫了,朕还以为你病了。”
耶律寒转过脸,有些懒散地靠在宽大的椅背上,手指间优雅地玩弄着一块小小的白玉,玉质温润,
皇后脸色微微黯淡,转过眼去看别处。
“这可是我们耶律家每个男子都有的东西,将来送给自己的妻子,寒,为什么不给瑶瑶?”皇上见他终于拿出了这块玉,不由得很高兴,这块白玉不仅是身份的象征,也是每个耶律家的男子送给妻子的信物。
“寒想送给大宋公主?”皇后浅浅的笑,他本该送给奚瑶的,却迟迟的不肯拿出来。
“可惜……”耶律寒将玉佩握在掌心,“它是假的。”
皇上吃了一惊:“假的!?”
“这是后来父王重新命人做的,虽然一摸一样,可是毕竟不同了。”真的那块早已不见了,他也不记得到底是在哪里遗失了。
“只要在你手上就是真的,为什么不送呢?”皇后有些哀伤,她记得很多年很多年以前,这块玉曾经是送给她的,只是……她没有好好抓住。
“她不要。”他语气冰冷,声音压得很低,只为了不泄露他波动的情绪。
“朕真应该去看看那位大宋公主了。”皇上若有所思地抚摸下巴上新长出的胡渣。
耶律寒目光冷冷投向他,皇上哈哈哈大笑起来:“朕只是说说而已,又不是真的要去,看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