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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确定她没事了?”他看着她白的没有一丝血色的脸庞,心慌意乱。
“是是是,只要稍加休养,不日就可恢复,只是……”大夫浑身颤抖地跪在地上,不敢往后说下去。
“只是什么!”他又恼怒起来,眼神凌厉得几乎要杀死人!
“只是德锦公主目前的身体,恐怕不适宜跟随大军长途跋涉,她需要静养,才会好得快。”
耶律寒挥挥手,情绪又恢复了平静。
等到大夫逃也似地离去之后,他看着她,突然间俯下身,吻着她冰凉的唇。
他心绪澎湃,又慌又乱。他从来都没有想过,这世上,会有一个女人这样牵动他的心,这样的让他不能自己。
他一只手抚摸她的脸,痴痴地望着她,仿佛要这样,看着她到天荒地老。
“我终于知道,我是这样爱你。”
她的睫毛闪了闪,眼睛没有睁开,却有晶莹的泪珠从眼角流出,滚滚的,落在腮边。
“对不起……对不起。”他俯首在她的耳边,声音像叹息一般,一声又一声对她说着‘对不起’,然后,他轻轻吻去她脸上的泪珠儿,拉着她的一只手放在心口,低声诉说:“从今以后,我的这里,让你居住,我不会再让你受一点儿伤害。”
她在睡梦中发出一声痛苦的呻吟,又沉入梦中,她不会知道,她的一辈子,就从这里改变。
三天以后,德锦从昏迷中醒来,在一个小城镇里。
这里是辽汉杂居,大部分是战争中迁徙过来的汉人,然而毕竟是接近辽国首都上京的小镇,辽化很深,大部分人说的是契丹语。
她以为是做梦,身体无力地从床上爬起来,摇摇欲坠。头昏昏沉沉看着一切都在摇晃。
她死了吗?这是地狱?
门突然被推开,一瞬间,冷风袭来,德锦没有防备从床上跌落。
她闷哼一声,继而身体被一双大手抱起,小心地护进怀里。
她闻到一阵熟悉的味道,那种强烈的男子气息,只有一个人会有。于是她知道了,她还没有死。
她挥舞着无力的手臂推开他,明知这是徒劳,她还是反抗。
耶律寒笑着捉住她的手臂,放在唇边轻吻,“感觉好点儿了吗?”
“我……”他的声音温柔得像春风化雨,她忽然就说不出话来了,只是抬起清澈得没有一点儿杂质的双眸看着他。
他在笑,那么温柔,凌厉的精光在他眼中化成温柔的深情。
“这是哪里?”半响,她才找回自己的声音,别过头去,看着四周陌生的环境,心里又害怕起来。
“清水镇。”他简单地回答,伸手试了试她的额头。
“是辽国的土地?”她问,有意避开他。
“是。”他抱着她坐在床上,拉起被子裹住她单薄的身子,“外面要下雪了,我们等一阵再回去。”
“回去?回哪儿去?”她抬起头,有些不屑地看着他。
他的眼睛黯淡下来,将她揽进怀里,“现在我只要你跟着我回去,我会对你好的。”
“对我好?!”她使劲挣开他,大笑起来,“怎么好?像海姐姐一样?你不是对她很好吗?现在呢?你还记得她吗?你是怎么对她的?”
“她不能跟你比!”他重重呵斥了一声,抓住她的手,却不小心碰到了她的伤口,她疼得低呼一声,他立刻缩了手。
德锦捂着受伤的手,额上疼得冒出了细细的汗珠,脸色更加苍白,她突然猛烈地咳嗽起来。
“你……”
“不要过来!”她瞪着他,倔强的眼中满是憎恨。
他牵起嘴角冷冷笑了一声,原本的温柔立刻消失无踪,取而代之是他永远不会改变的冰冷和淡漠。
德锦的心刺痛了一下,往后缩到床角,清莹流转的大眼睛盈满泪水,却努力忍着不流出来。
他心中不忍,随即想到她对他的憎恨,于是不带任何感情地告诉她:“在这里。本王就主宰你的生死,除非我不要你了,否则,你休想逃出我的掌心!”
“你没有资格!”
“是吗?”他眼底一片冰冷,深得看不见底,“要是你死了,你就准备着让你的公主和母亲一起到地狱去陪你吧!”
“你卑鄙!”她愤怒的大声骂他,却只惹得他的一声冷笑。
“你会知道,本王比你想象的更卑鄙!”他残忍地盯着她的眼睛,漆黑的眼眸深不见底,她不能看清。
辽国大军凯旋而归,皇上亲自出城迎接。
然而,大军来至城下,却不见北院大王的踪影。
慕胤登上城楼,迎着狂烈的寒风,手持帅印,跪在皇上面前:“启禀皇上,大王中途有急事随后就到!”
“急事?什么急事?”皇上有些微的不悦,举国同庆的日子,他怎么可以缺席?
“属下不知。”慕胤答完,眼光却瞟到城楼一侧,早已恭候多时的北院王妃。
她听到他的话,美丽的容颜顿时凋零,眼底一片浓烈地失望,锦衣华袍在风中像是断了翅膀的蝴蝶。
慕胤慌忙闪开她询问的目光,站起来,将帅印交给皇上,然后匆匆走下城楼。
“慕胤!”
城楼转角处,突然闪出一个绰约的人影,白色的素衣衬托出一副倾国的容貌。
“林小姐。”慕胤望着她,已经知道她要问的问题,心中失落,“大王要过几天才会回来。”
“为什么?不是打了胜战吗?大宋怎么样了?我听说杨家军全军覆没了是吗?”林海柔一叠声的问,心中焦急不已,她等了这么长时间,就是为了见他一面,战事惨烈,她也听说了好多,一直担心他会不会出事。明知道,这些担心都是多余的,可是,她不能不想他,在这个纯辽化的地方,她唯一能够思念的人只有他了。
“大王没事,很快就回来。”慕胤避开她热切的目光,言辞闪烁。
“锦儿……”她的脸色忽然苍白,“是她吗?她也来了?!”
“她在途中自杀了。”慕胤心疼地想起德锦倒在血泊中的画面,她真的太倔强了!
林海柔后退了一步,不可置信地看着他,然而,心中却有着莫名的快意。
她疯了,她疯了!她是那么盼望着德锦死去!盼望着她死去再没有人能占据耶律寒的心!即使她得不到,也绝不能让别人得到!
“那她怎么样?”她迫切地问。
“她不会有事,你不必担心。”慕胤艰涩的笑笑,她看得到全天下的人,却独独忽视了他。
她呆愣在原地,说不出一句话。
苍天垂怜……
她双手捂着脸。泪水从指缝中流淌出来。
她疯了她疯了!
她怎么变得这样残忍!?变得连自己都不认识了!她是坏女人!一定是!
“林大小姐!”一个侍女在后面大声叫她,语气中带着不尽的嘲弄和蔑视。
“是,我就来。”她柔柔弱弱答了一句,擦干脸上的泪水,对着慕胤微笑,“我走了。”
他看着她急急跑走的背影,看着她卑躬屈膝跟在北院王妃身后。
她从小一定没做过这样的事情吧,她曾经也是养尊处优的大小姐,锦衣玉食,要不是遭遇了那样的不幸,又怎么会落的这样的下场呢?
天底下所有爱上耶律寒的女人都注定了悲惨的结局,谁也不会例外!
北方的天气寒冷无比,已经快三月了,外面依旧冰天雪地,昨晚一场大雪,将一切都掩埋了。
看不到青色的山,清澈的河水,忙碌的燕子……
这里什么都没有,有的只是天地间一片白茫茫,看不到尽头的白色,单调重复着同一个美丽的画面。
德锦依旧病弱,她不知道自己到底流了多少血,总之,应该比上一次让耶律寒喝的多吧,这一次,她甚至都感觉不到身体里还有血在流淌,走路轻飘飘的,只要外面的风稍微大一点儿,她便连站起来都不能。
她搓着双手,坐在北方的炕上,下面温暖一片,是她从来都不知道的东西,为什么同样是一张床,这里的就可以这样温暖?
几天几夜,德锦从来没有合过眼,昼夜更替,她都是坐着等着,她好困,也好累,可是她不能睡。
突然吹进来一阵寒风,伴随着关门的声音,她冷得瑟瑟发抖。
她抬起头,看见他刚从外面进来,头发上落了几片雪花,他把滚着厚实皮毛的披风随手仍在床上,端着一个药碗递给她,“吃药。”
她立刻闻到一股浓重的腥味,不禁离远了些,皱着眉头看着那个细致的瓷碗。
耶律寒坐在她身边,板过她的脸,强迫她将碗里的东西喝下去。
那些液体一触碰到她的舌尖,她便知道那是什么东西!那些甘甜的液体,顺着她的喉咙一滴不剩全进了她的肚子。
“好喝吗?”他嘴角噙着一抹戏谑的笑,仿佛在欣赏这世间最好玩的东西。
德锦立刻低下头开始干呕。
他给她喝血!他竟然给她喝血!
“不准吐出来!”他霸道地将她拉起来,对着她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这是我的血。”
她猛地抬头看他,满是震惊的眼睛清澈透明,“为什么?”
“我喝过你的血,你也必须喝我的,这样,你一辈子都休想跟我分开。”他带着点儿玩世不恭的口气,双手将她抱进怀里,贪婪地吮吸她发间的香气,舍不得放开。
她悲伤的任由他抱着,是缘是孽,她已经分不清了。这个世界上,她无能为力的事情太多了,她从不能为自己决定什么,命运,仿佛一始就安排好了这样的陷阱,等着她一步步往里走,直到陷进深渊,万劫不复!
春寒依旧料峭!
这一日比一日的寒冷似乎永远没有尽头。
外面漫天漫地的大雪纷飞。
她不肯去上京,他便不再等她的身体好转,不管外面十里冰封,万里雪飘,硬带着她上路。
他们呆在马车里,车外蒙着一张张巨大的兽皮,用以抵挡寒风侵袭,车内则铺着柔软温暖的虎皮,极尽奢华。
北国风光壮阔美丽,此时银装素裹,整个世界都像是冰雪做成的。
行程中除了他们两个,就只剩下像影子一样从不离开耶律寒的十三骑,进了上京城,他便从马车里出来骑上马,四周百姓欢呼雀跃。
德锦从马车的帘子缝隙中悄悄看着这个纯辽化的地方,百姓大声呼喊着,可是她听不懂他们在喊什么,因为这里所有人说的都是契丹语。
他们在庆贺吧?她自嘲一般的撇撇嘴,赢了的一方大肆庆贺,而输的一方要怎样呢?
马车终于停了下来,毡帘被掀开,刺骨的寒意顿时袭来,她已经穿了很厚实的衣服了,可是仍然抵挡不住北方的寒冷。
两个侍女模样的契丹女子将她从马车内扶下来,接触到地面,德锦抬起头,满天的风雪映在她眼中,像冻结成冰的古井水,空灵美丽。
她眼前是一座气势恢宏的大宅,高高的石阶,漆红的大门,匾额上烫金的几个契丹大字。
她感到一阵晕眩,止步不前。
那座大宅像一个巨大的牢笼,仿佛一进去,便永生永世出不来,老死深宅。
两个侍女悄悄扯了扯她的衣服,示意她快走。
“我不要进去!”她毫无预警的转身便跑,铺天盖地的雪花落满了她的肩,她的发,寒风扑面拍打着她的脸。
她没跑几步前面就被一只大手挡住,她撞了上去,正好跌进他的怀里。
“忘了我跟你说的话了吗?”他低声在她的耳畔,声音不带一丝感情。
她背脊一阵僵直,眼中一闪而过的迷茫和痛苦,然后她退一步离开他温暖的怀抱,转身往回走。
没有选择,她是被操纵的玩偶,永远流着泪接受安排好的命运。
她走得很快,突然脚下一滑,她身体无力地倒下去,冰冷的地面,让她的大脑无比的清醒,她再次抬头仰望那座牢笼,一颗泪珠悄悄滚落,寒风侵袭,化作冰珠掉下来,她的手指狠狠地收拢,在地上抓出十条血痕,触目惊心。
耶律寒上前将她扶起,拉起她的手细看。
“滚开!”德锦一把推开他,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