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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会再很是诧异。
被拽上纸鹤后,易苒见这位师兄满脸不耐烦的样子,也就不去自讨没趣,只是自个在心里奇怪着刚刚渡劫成功的门主怎么想起见她这个小杂鱼?按理说堂堂元婴大能,总不至于是因为知道了自己这点天赋本事,就特地叫去夸奖鼓励的?
只是纸鹤虽然摇晃的厉害,但速度不慢,加上岛也不大,还没等易苒想出什么,便已经到达了他们要去的目的地——位于岛上正中,内有乾坤、弯弯绕绕,星冥岛最大的一座山洞。
凶神恶煞的师兄在门口把纸鹤停了下来,似有什么急事一般,将易苒交给门口守着的弟子,随□待了几句后便又神色匆匆的驾鹤而去。
易苒小心的说明了自己身份,随着门口弟子刚刚进门迎面便又看见了一身着黑衣的少年身形,易苒一顿,慌忙拱手低下了头,态度恭敬:“林师叔。”
这少年正是当初在易家村见到的林山,入门后才知他似乎是单系的天灵根,算是天才学霸型人物,两年过去,早已筑基成功,不过十六岁的年纪便成功筑基,加上又是刚亡的上代门主亲传弟子,在星冥门内一向是很有身份地位,前途广大。自进门后便与她们这些新晋的弟子很少接触,加上当初对葛道士那事印象太过深刻,易苒也一向对他避而远之,因此并不熟悉。
林山倒笑的很是亲厚,似乎还有些虚弱的话从易苒头上传了过来:“如今不用叫师叔了,真说起来此时我怕是还要叫你一声师姐。”
易苒一愣,抬头看去,也发现林山此时面色苍白的很,额头甚至还不停的渗出出层层汗珠,再想到他刚才的话,易苒似乎想到了什么般凝神探去,果然惊诧的发现林山此时已修为尽毁,莫说筑基了,连练气的修为都已经没有,如今就只是一普通的凡人!
“这,这是怎么了?”难道也是被天羽宗那姓陆的剑修伤的?可并未听说啊,何况连前门主金丹圆满的修为都丹破命陨了,若真的是和那剑修交手了,他一筑基期的修为又怎会还能活着回来?易苒有些愣神,惊诧问道。
“师妹稍后便知。”林山面容苦涩,说得满含深意,本就浓眉大眼的憨直面容几乎带着些被人欺负了般的可怜与不屈,顿了顿又催促道:“快与我来吧,门主已等了一阵了。”
易苒忙点点头,加快了脚步跟着林山往内行着,但到了这时候,当初在易家村测灵根前一样,那熟悉的不安预感已又一次在心头浮现,似乎马上就又要有不幸的事在她身上发生一般。
据说修仙之人的不好的预感通常都会实现的,易苒此刻也不得不认可这句话,在林山的带领下进了门主所在的大厅,还没来得及行礼问好,便听到了一句很是冷厉的问话:“你便是易苒?”
易苒抬头,一个“是”字才刚刚出口,甚至还未看清楚刚升为门主的纪长老的样子,一股巨力便忽的向她袭了过来,瞬间无法抵抗的飞起倒撞向了背后的石壁,伴着沉闷声响从石壁上狠狠摔落到了地上,不过片刻功夫,后背就已经是一阵沉沉的闷疼。
但在此刻的易苒身上,比背上撞伤更痛苦的却是丹田一阵阵的刺痛,比丹田的刺痛更让她难过的是心头的一阵阵惊惶失措,这一刻她倒是明白了林山在外面的那一句“师妹稍后便知。”是什么意思了。
和林山一样,易苒此时耗费两年辛辛苦苦修炼的练气六阶修为,如今也是一丝不剩!
厅上主位里,没了一丝以往淡粉鹅黄,温柔少妇感觉的纪慧云,正一身黑衣,板着一张晚/娘脸盯着她,语气阴沉的接着说道:“你应也知道,前门主亡与天羽宗剑修陆望舒之手,我自渡劫之时,便立下了心魔之誓必报此仇,不计代价,此生定要灭尽天羽全门。但天羽宗的‘九转乾坤’护山大阵威力不小,难以破阵,你既有此天赋,可愿为宗门出力,拜入天羽宗,在我门突袭之时,毁去它的阵心,大开山门?”
在一旁林山感同身受,说不清是同情还是幸灾乐祸的目光里,感受着已空荡荡的丹田一阵阵的抽疼,易苒缓缓的从地上爬起,弓着身擦了擦嘴角溢出的一丝血痕,低头看了看,心内苦笑,
我能说不愿意吗?
☆、第6章进仙门
显然,形势比人强,人在屋檐下,为了性命,就算心里恨不得大骂面前这个刚刚成了寡妇的女人,易苒嘴里也不敢说出一个不字,反而一脸真挚的点了头,表示为门出力当卧底什么的,完全不是问题!
不过已经是元婴大能的纪慧云显然也不是好骗的人,为了防止易苒会不受掌控,甚至玩个谍中谍反噬自己,纪慧云在易苒答应后便继续板着脸,在易苒元神里留下了一缕神念,有了这个在,她便能随时控制易苒的元神自爆,万事介休。
而元婴期大能在元神中种下的神念,不说凭易苒能不能找到人帮她,便是她能,且能找到别的元婴修士帮忙,也不一定能将这缕神念分的出来,更要命的是,因为是留在元神中,易苒便是弃了这具皮囊,再去夺舍,也没法子避得过。
想到这,易苒不禁一阵无力,深深觉得自己先前实在是太愚蠢了,只想到学会了阵法会可以避免新门主带着他们杀上天羽宗,找那陆望舒报仇,却没想到原来温柔贤良的纪长老成了门主后会这般疯狂,不只是想杀掉陆望舒,甚至还要毁掉整个天下第一宗来为亡夫陪葬!而更没想到的是新门主甚至还学会了君子报仇,十年未晚,还会派弟子去玩无间道!
早知道这样,干嘛要费那么大力气去学什么阵法呢!不说这一去们能不能破坏得了天羽宗圣级的九转护山大阵,就真是九死一生成功了,也能活着逃出来,门主也不一定就会守信解了自己的禁制啊!易苒叹息一声,靠在车厢上,扭头看向了算是与她同病相怜,这会正闭目养神的少年林山。
没错,她们这时正坐在马车里,以两个极其仰慕仙人的凡人身份,在去往天羽宗招收新弟子所在场所的路上。
身为名门正派的天下第一大宗,招收弟子自然不像星冥门一样遮遮掩掩,连哄带骗。天羽宗招收弟子之地,在凡俗界里一王城之外的皇家道观内,甚至还有官家之人维持场内秩序,十分坦然气派。
被门内弟子送到相邻的城镇,然后再独自坐着凡人的马车行了几日,两人这时已经到了都城之外,再过几个时辰便能到达目的地。
易苒沉默一阵,又偷偷看着一旁的林山,在心里思量了起来,连她门主都不放心的在元神里做了手脚,更莫说心思更多的林山……就是不知道林山是怎么想的,不过不管怎么说,任谁辛辛苦苦修炼的筑基期修为,一瞬间一丝不剩,都不会怎么高兴的吧?
这么想着易苒便小声开口叫了一句:“林师兄?”
林山睁开眼,看向易苒笑得憨厚:“表妹又错了,还没入门,此时该叫我表哥。”
易苒几乎是强忍着,才控制住了嘴角的抽动。确实,星冥宗给林山安排的身份是镇上一小富商人的儿子,甚至为了稳妥,这镇上商人也是确实存在的,而易苒,则是家道中落,投奔而来的表亲,也就是传说中无处不在的表妹!
“表哥。”易苒声音僵硬,面无表情的叫了一声,便又连忙转了话题,似乎很是担忧的问道:“再过几个时辰我们可是就要见到天羽宗的人了?”
“不错!”林山理所当然的点着头,似乎当真觉得对方就只是在问路程一般。
易苒暗自咬牙,犹豫一阵还是抬头问道:“进了云羽宗我们该怎么办呢?若是做不到门主的吩咐,门主,可会责罚我们?”
“怎么会呢,表妹于阵法一道天赋惊人,便是天羽宗也不会小觑,这次的谋划本也是以表妹为主,我虽痴长几岁,却也只是从旁略阵罢了。”林山先是一脸认真的把自己从易苒口中“我们”的称呼里摘了出来,接着顿了顿,笑得满脸的忠厚老实:“不必担心,这些小事凭表妹的天资聪颖定能马到功成,为我门立下大功!”
林山本就生了一张国字脸,兼又浓眉大眼,任谁乍看起来都会觉得他定是个纯良憨直的方正之士,尤其这时候一脸认真善意,真的像是一极其可靠,爱护幼妹的兄长一般。
但刚听了林山这一段水泼不进,除了推脱就是空话的易苒,却只是不好意思般低下了头,同时在心里撇了撇嘴。
易苒很有自知之明,看林山这样子,也知道凭自己没法子从林山口里套出什么态度,便也闭了嘴,安静的垂首坐在了一旁,由着马车摇摇晃晃的停在了官道的山脚。
车夫跳下车掀起车帘,语气热情:“好嘞!两位少爷小姐下车吧,瞧,顺着这一条道往上就能看见仙人暂住的地儿,您两位可是赶巧了,今个是最后一日,明日仙人们就带着选好的仙童仙女们回去了!二十年一回,误了这回,下次年纪大了可就赶不上了!”
林山略点点头,他虽心思深沉,对待凡人却一向是毫不在意的,因此也只是给了车夫一不大的碎银止住了他不停的聒噪,转身将易苒扶了下来,顺着石阶开始慢慢往上行去。
确实像车夫所说,天羽宗在凡俗界招新二十年一次,每次都只停留三到五天,今天是他们停留的最后一日,因此闻名而来,存了丝希望来撞运气的人大多都已经散了,剩下的除了已经确定有灵根留下的,就只剩下些像他两人一样因为各种原因来晚了,正匆匆往上赶路的零散人流。
石道虽然狭隘幽静,但弯弯绕绕,路途倒是很长,林山与易苒虽然修为尽毁,但肉身经脉却也都是被灵气滋养过的,饶是这样的身体,爬上山顶后还都是已经气喘吁吁,抬头看去,山顶上赫然傲立着一座道观,在树荫遮盖下露出金碧辉煌的一角,尤其在这个时候看去,倒是很能给人一种瞬间豁然开朗之感。
易苒正看着这建筑喘息之时,身旁突然传来了一男人带了些烦躁的声音:“可是来测仙缘的?往右直走,到头转弯。”
易苒扭头看去,是个穿着灰色衣衫的中年男人,衣角绣着一羽字云符。既然要来做卧底,天羽宗的大概情形自然也都知道,那羽字的云符正是天羽宗的标志,天羽宗为门内弟子准备的所有统一衣袍都有这符号,不同的只不过是外门青衣,内门白衣,当然,地位超然的宗主峰主一类就不在此列,而像这位一身灰衣的,则都是记名弟子,多是灵根参杂,天赋太差的外内弟子,不愿重为凡人,便成了宗门里最外围的记名弟子,负责管理宗门一些散碎俗物的存在。
林山作了一揖:“多谢告知。”
男人点点头,又问道:“你今年多大?十八以上门内也是不收的!”
“刚过十七,倒还是刚好。”林山顿了顿,又接着说道:“不过在下是为了送家中姐妹,自己有没有这仙缘倒是无关紧要了。”
也是,你年纪这么大,除非天赋惊人,否则就算进了门也就和我一样是个记名弟子的下场,还不如干脆没灵根,安安稳稳得凡尘一场富贵自在!因为有些嗟叹自身,男人心里生了些感叹,接着无谓的摆了摆手:“行了,快去吧。”
易苒不语的站在一边,她自然知道林山是万众挑一的单系天灵根,莫说今年才十七,便是真的二三十了,看在这天赋的份上云羽宗也会收了他。因此也只是不甚在意的等他两人说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