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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妙容笑道:“我就是再笨,也被你一脚踢明白了,下次再有这种情形,你踢轻点行不行。”
铁铮笑道:“我怕踢轻了光是你知道,翠红姑娘却不知道,中途捣一下蛋,影响了你的出手,如果一击不中,叫那婆娘溜了,那可是大麻烦!”
翠红的手已经被玉妙容放开了,满脸愧色地道:“如果铁大侠不先递个消息,妾身真忍不住拚命一搏了,我以为铁大侠真要杀死家姊灭口,直等铁大侠第一剑刺空,我才明白大侠的用心,否则以铁大侠的盛名,我们姊妹俩合起来也挡不住大侠的一招。”
辛奇也叹道:“老朽练武多年,白山黑水间,也算薄有微名,但以剑术之精,铁大侠实为老朽所见第一人,刚才出手两剑,精奇宏博,老朽实在不明白翠喜怎能避开第一剑的,她们姊妹俩都是老朽的义女,武功都是老朽教的,想不到竟能青出于蓝,强过老朽了。”
翠喜急急道:“义父,连我自己都不知道是如何躲过的,您别疑惑女儿有异心,月娥是您派来的,对她的事情,女儿一点都不知道。”
铁铮笑道:“辛老,这一点无须置疑,是我故意手下顿了一顿,让翠喜姑娘闪躲过去的!”
辛奇这才点点头:“老朽并没有怀疑她们,她们虽是老朽的义女,却视同己出,她们主持此地,平时根本就不接客,今天是见到二位前来,才让她们出来的,她们绝没有出卖老朽的理由,铁大侠,其实你随便出手一剑,也可以解决她们,何须用此精招呢?”
铁铮道:“我不想杀死她,自然要用我练得最精最熟的招式,才能控制分寸,此其一,再者我如使用通常的招式,不会引起那婆娘的注意,妙容也就不可能如此顺利得手了,那婆娘身手很高,如果没有一点特别吸引她注意的行动,她不会放松戒备的!”
辛奇道:“铁大侠不仅武功高,心计也超人一等,老朽刚才也为那两招剑式所吸引,忘却本身的处境了。”
玉妙容笑道:“幸好铁大哥那一脚踢很重,使我不敢松懈,否则我也会去注意剑式而忘记出手了!”
铁铮微笑道:“这叫月娥的婆娘是什么来历,你怎会把这个人安在这种地方的?”
辛奇道:“此地虽是老朽经营的秘窟,但也是和中堂所设的敛财机构之一,这个妇人姓郭,是和中堂派来的。”
铁铮道:“既是秘密落脚地,就不该让外人渗入!”
辛奇轻叹一声道:“老朽这个关外总瓢把子也是靠着和中堂捧上去的!所谓秘窟也是为和中堂而设的;不过和中堂并不干涉老朽的职权,他派了个人来,是主理他自己的事,老朽也不加过问,谁知道她是天杀门中的人呢!”
铁铮想了一下才道:“和坤身为朝廷重臣,却私下养着一大批的江湖人,究竟他的用心何在?”
辛奇道:“这个老朽就不知道了,老朽只管替他敛财,却没有过问其他的事。”
铁铮道:“现在只有一个问题,还是没完的话题,天杀门要玉夫人手中的东西,是关系着什么人?”
辛奇道:“一个叫笑道人的,此人行踪无定,天杀门找他很久了,却一直没有下落,据说玉夫人手中持有此人的信物,得到了玉夫人手中的信物,可以把笑道人逼得自动往天杀门报到,但究竟是什么信物,却不得而知。”
铁铮沉思片刻才道:“好吧!在下的问题到此为止,天杀门的十二天杀星各管一个地区,这儿既是九号杀星的地区,大概不会有别人,辛老也可以出面了,只是郭月娥之死,辛老得赶快通知和坤才好!”
辛奇道:“怎么跟他说呢?”
铁铮道:“就说她死在我手中,别提她跟天杀门的关系,看看和坤的反应。”
辛奇道:“铁大侠是说和砷知道她的身份吗?”
铁铮笑道:“我不能肯定,辛老也是老江湖了,察言观色,自己心里就有数了!”
辛奇怒道:“假如和中堂知道她的身分,就是存心派她来监视我了,我如此为他卖命,他居然对我来这一套,太让人寒心了!”
铁铮笑道:“辛老,和坤是銮仪卫出身,那根本就是个玩弄权势诈术的机构,他不会信任谁的;除了郭月娥之外,可能还有别的人,你多小心点,我们告辞了!”
拉着玉妙容,迳自下楼扬长而去。
一直回到了客栈里,玉妙容没有进自己的房,跟着走进了铁铮的屋子,铁铮看看她道:
“妙容!你也该到屋里歇着了!”
玉妙容道:“铁大哥,我有个请求,请你一定要告诉我,那就是我母亲、笑道人与天杀门主之间的关系!”
铁铮道:“这个问题我怎么会知道呢!”
玉妙容道:“你一定知道的,家母中了腐尸毒针后,家父也看出来了,所以才不要我延医诊治,叫我在规定的日子上妙峰山去找笑道人求救,可见家父母都认识笑道人,家父与家母伉俪情深,虽然他老人家公私分明,但为了家母,他可以放弃了前程官位而留下陪家母的,但他居然忍心地丢下家母走了,可见这里面一定有曲折的关系。”
铁铮微微一笑道:“你想得很仔细呀!”
玉妙容笑道:“我本来是糊糊涂涂的,自从跟大哥出来阅历了一下,虽然只有几天,我确是学了不少,尤其是大哥教了我一句话,凡事从小节往深处看,我认为的确有道理,把前后的事想了一遍,发现其中可资追索的疑点有很多,绝不像表面上看来那么简单。”
铁铮道:“我不是说过了吗,要你问令堂去。”
玉妙容道:“家母苏醒之后,我怕她精神不济,想过一天再问的,那知当夜她就失踪了,所以只好问大哥。”
铁铮道:“令堂既然不说,想必不肯让你知道。”
玉妙容道:“我想不会,家母只是知道事情牵涉到天杀门,怕我受牵累而已,现在我已经跟天杀门照面了,无所谓牵累不牵累,因此我可以知道了。”
铁铮道:“令尊与令堂的感情果真很好吗?”
玉妙容一怔道:“铁大哥,你怎么会问起这个问题?”
“先不要问,回答我的问题!”
玉妙容道:“是的,非常好,他们虽是师兄妹,但确是真正感情的结合,互相尊敬、互相关怀、生死与共!”
“那只是夫妇间的应守规范,不能说是感情。”
玉妙容道:“不!他们是真正的爱情,我的外祖父与外祖母因为意见不合,久年分离,家母是跟着外祖母长大的,外祖母有个侄子,跟家母自小一起长大,外祖母原来打算要家母嫁给我表舅的,可是家母对那位表舅只有兄妹之情,家父在外祖父处艺成受命来省探外祖母,与家母一见锺情,外祖母极力反对,但家母矢志不二,而且跟随家父出走,走到外祖父那儿,外租父又送着他们回来,为了这件事,老俩口儿差点反目动手!”
铁铮颇感兴趣地道:“为了什么?”
“外公与外婆长年仳离,互相都有悔意,外公叫家父来探省师母,带来了一封外公的私函,外婆看了很感动,把家父留了下来,那知又发生了家母的事,家父与家母到了外公那儿,外公问知了家母意愿之后,亲自送他们到外婆处解释,外婆却提出了条件,说如果要重修旧好,就一定要家母嫁给表舅,外公为了这件事很生气,说外婆刚愎自用,耽误了自己一生,又要摧毁了女儿的幸福,他情愿永远不跟外婆相见,也不能答应这种事!”
铁铮道:“那后来又怎么样了?”
玉妙容叹了一口气道:“外公说完那些话就回天池去了,我父亲留下封信,说是不愿为自己的事影响两老的感情,也悄悄地走了,我那位表舅在同一天也悄悄地走了,外婆才知道自己的错误,亲自带了家母,找到家父,送到天池,为家父母主婚,两老才误会冰释。”
铁铮长叹一声道:“原来是这个情形,完全是我弄错了,外面的传说却是令堂与你那位表舅感情很好,令堂是为了促成双亲交好,才毅然割断情丝,嫁给了令尊。”
玉妙容道:“这简直是岂有此理,不过这跟笑道人又有什么关系呢?”
铁铮道:“笑道人就是你的表舅,他在年轻时专好研究毒药暗器,看来令尊对他也误会了,以为令堂所受的尸毒是笑道人所为,所以才不便自己出面相求,要叫你去求取解药,但我是知道的,笑道人研究毒药暗器虽多,却从不涉及腐尸之毒这类歹毒之物,因此那一天我阻止你前去。”
“你知道这是天杀门所为了!”
“是的,我那个知友死在天杀门手中之后,我就一直在追索他们的踪迹,现在总算弄出点头绪来了,只是不知道笑道人手中掌握着甚么东西,使他们如此感兴趣。”
玉妙容道:“他们显然也跟铁大哥一样地误会了,以为家母与表舅真有暖味情事,所以才拿家母来威胁他。”
铁铮笑道:“这一着棋确没有下错,笑道人出家的确是为了令堂,如果他知道令堂的生死在他们的掌握中,很可能接受他们的胁迫也不一定。”
玉妙容想了一下才道:“现在我们又该从何着手呢?”
铁铮道:“我们不但杀了一名天杀星,而且还刨出了他们太多的秘密,我们不必去找他们,他们也会找了来的,因此我们不必去找线索了,守株待冤,等着他们来吧,你可以回房去了,小心点,随时要提高警觉!”
玉妙容虽然还有不少的问题,但看见铁铮已连打了几个呵欠,而且又出口叫她回房去了,自然不便再躭下去,告辞回房,她倒是十分谨慎,把门窗都拴紧了,才脱去外衣,躺进了被窝,把剑放在床头,冰魄神珠放在枕下,稍有动静,立刻可以动手却敌,才慢慢地合上眼休息。
究竟是劳累了一天,她本意只想合眼养养神的,那知一闭上眼后,竟然沉沉地睡去了!
她是在一阵砭骨的寒意中冻醒过来的,睁眼看时她的颈子上已叉上两把剑刃,冰冷的剑身贴着她的脸颊,砭骨的寒意就是由此而来。
桌上的灯蕊捻得很小,仍可看见屋中多了三个人出来,两个蒙面的汉子各执一支剑,叉在她的脖子上,又有一个黑衣的青年,一脸的邪气,盯着她看着!
玉妙容一惊就想挣扎,那青年人却笑笑低声道:“别动,留神割伤了你的嫩脖子!”
叉上颈子的剑刃触肌微疼,使她冷静了下来,眼睛圆睁怒声道:“你们是什么人,想干什么!”
那青年人笑道:“我们是什么人你不问也知道了,至于我们想要干什么,回头再告诉你!”
玉妙容从衣着上,已经看出这三个人都是天杀门中的天杀星,那两个蒙面者胸前是十七十八两个号码,这青年人则是四号杀星,于是她低哼一声道:“铁大哥就在隔壁,他过来就会要你们好看了!”
四号杀星笑道:“他如果在隔壁,我们这么说话,他早就听见过来了!”
玉妙容不禁一怔,四号杀星又道:“他出去了,不知道去干什么,也不知道他上那儿去,不过没关系,他会回来的,等他回来时,你招呼一声叫他过来,这就是你的事。”
玉妙容道:“你们想利用我胁迫他,可没这么容易!”
四号杀星笑道:“邢当然,他知道就算他乖乖地束手就擒,我们也不会放过你的,他不至于这么儍。”
玉妙容道:“既然你们知道了,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