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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话声渐渐近了。
“皇兄。”一个温和的声音在说:“你这么说,未免有些过激了,再怎么说,那位青鳞大人也是父皇的贵客。”
“你说北镇师?”另一个人的声音清冷动听;却带着异常的狂傲:“他算什么东西?一条不入流的看门狗也配这么大摇大摆的出入千水之城?我们水族的脸面,就是被这些底下人给败了精光,害我成天要被那只笨鸟奚落。”
“这……”先前说话的那人显然是不知道该怎么回话才好:“皇兄,这样说,不大好吧……”
“太渊,别忘了你的身份,你虽然不像我是纯血的皇子,但总是父皇的儿子,比起那些不知哪里来的东西高贵得多了。”那个狂傲的男人语气中充满了不屑:“不要总是唯唯诺诺的,看上去一点气势都没有。就是因为这样,你才落得今天这么可悲的下场。”
“是,皇兄教训得极是。”相比,另一个人简直就是没有丝毫火气,就算是受了这样的奚落,也只是语气中有些黯然:“太渊记住了。”
“我想也是。”那人的声调又是一变,轻柔却又带着危险:“太渊啊!你这家伙不是我们中最没用的一个,就是最可怕的一个。你倒是和我说说,你是准备怎么化解心里的怨恨呢?”
“皇兄又在取笑我了。”另一个人苦笑着回答:“等过段时间,我就去向父皇请求,把我封往边野。”
“哦?真的?”
“是啊!事情到了这个地步,我留在这里也没有什么意思了。”
“你这一手;倒是出乎意料……”
声音渐渐远去,慢慢也就听不清楚了。
和刚才同样微弱光芒闪过,青鳞的身影又一次出现在他消失的地方。
手一招;玉剑飞回他的袖中。
他在微笑,嘴角上扬,那是一个狠厉的微笑。
若是有熟知他性格的人看到,就一定知道,他此刻已经是满腹的怒火。
皇子……
刚才自界阵外走过的人,那个目中无人的狂徒……
纯血的皇子,是共工的嫡子,那么只有……
不管人是谁,我要让你知道,我青鳞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你是太渊?”青鳞突然提高了声音。
“果然是瞒不过北镇师大人。”刚才经过的人之一,那个声音温和的人缓缓地从青鳞身后走了过来。“共工七子太渊,见过北镇师青鳞大人。”
“你怎么知道我就在一旁的?”青鳞侧过了头,专心地等着回答。
“大人方才所布下的,是用来隐匿身形的阵法,这种法术原本并不复杂,也很难瞒过法力高强的对手,但布下这个阵势的,却是北镇师大人您。”太渊说到这里停下,等着青鳞的反应。
“说下去。”青鳞转过了身子;“是我布下的,又怎么样呢?”
“北镇师大人精通阵法之术,要布下一个瞒得过我父皇的阵势也是不难。”太渊语中带笑:“时间仓促,大人还是能巧妙地利用地势遮盖了阵力的不足。当今世上;能做到这一点的,除了您,恐怕是再也没有别人了。”
“你这张嘴倒是够甜。”青鳞轻轻一笑:“不过,我还是没有瞒过你啊!这么看来,你岂非是比我还有高明得多了。”
“大人千万不要这么说。”太渊的声调惶恐地说道:“我能够知道大人就在左近,只是侥幸。”
“哦?”青鳞感兴趣地问:“你说来听听。”
“大人方才可是从连接城外的回廊那里一路散步而来?”
青鳞点头。
“大人双目不便,方才行走之里应该会靠近廊边的栏杆,衣袖则不时拂过植在一旁的桂树。”太渊一边说,一边注意着青鳞脸上的表情:“大人身上穿的衣服,应该是用北海鲛绡织染而成,这种鲛绡有个特性,若是沾上了气味,要许久才能散去。而大人布阵之时,恐怕并没有考虑到这一点,所以没有特意掩藏。方才我走过您的身旁,就闻到淡淡的花香,走了几步却又不怎么明显了,所以才会猜测是青鳞大人您在一旁。”
共工的七皇子……居然 么仔细,这么聪明。”青鳞想了一想,点头笑道:“真是有意思!”
“其实我回头来找大人,是想向大人赔罪。”太渊说着,就要向青鳞行礼。
“慢着!”青鳞似乎猜到了他的动作,抬手制止他:“你再聪明也不关我事,何罪之有啊!”
“大人,我是为了……”
“如果是为了奇练,那就更不用了。”青鳞打断了他。
“大皇兄?”太渊先是怔了一怔,转瞬主用惊讶异常的口气问道:“不知大人又是怎么知道,方才和我一同走过的,是我皇兄……奇练呢?”
“纯血的皇子,除了苍王……孤虹……另一个,不就是奇练了吗?”青鳞冷哼一声:“没有想到,堂堂白王,居然也不过就是背后说人长短的小人。”
太渊注意到他提到孤虹的时候,语调有些奇怪,甚至连脸上的表情都变得柔和了许多,不由得沉思起来。
这事真是蹊跷,青鳞像是认识六皇兄,却又……
该怎么说?
要不要赌?
“若为是因为纯血,那种人也配和孤虹同称为王?”青鳞一甩衣袖。
还是试试……
“我皇兄幼才华出众,难免心高气傲了一些,但为人还是不错的。”太渊轻叹了一声:“虽然比起另外那位来说……或者是有些差别……”
“差别?若说和孤虹相比,恐怕是天差地远吧!”
赌了!
“您这样的人物,自然不会和我们这些后辈计较的。”太渊陪笑着说。
“怎么,这是在拿话套我?”青鳞笑了笑:“我只是一个下臣,又怎么敢拿〃皇子〃怎么样呢?”
“青鳞大人真是传说中的一样,是非一般人物呢!”太渊有些不好意思起来:“太渊怎么会看轻您呢?”
“好说。”青鳞勾着嘴角:“七皇子你才是完全令我意外的聪明人,方才奇练所说那几句评价,也未必是毫无道理。”
太渊闻言,倒也不急着辩解,只是笑而不答。
青鳞这个人,果然像所探听的那样,也许够狡猾够狠毒,但是自视太高……
他深明利害,要借他之力应该不难。但是他为人狠绝,如果日后和他合作,一定要小心留意被他反伤。
两人微笑相对,离得不远,但靠得也是不近。
就像他们日后所要建立的关系,相互合作,却又互相提防。
“青鳞大人,日后可能还要借重您。”太渊没头没脑地说:“太渊年轻浮躁,还请您多加提携。”
“那就要看看,你能做到什么程度了。”青鳞转身离开,留下这样一句:“我今日就要离开千水,若是七皇子有什么需要我为你效力,尽管来北海找我。”
“多谢表鳞大人,太渊近日就会登门请教!”太渊在青鳞背后一揖及地:“望青鳞大人一路顺风。”
青鳞没有停下,只是嘴角一勾,但心里却在盘算。
这太渊是个人物,若他真如表现出来的这么厉害,那水火两族恐怕永无宁日了。
不过就算再厉害,也不过是道行浅薄的半龙,要论心狠手辣,怎么可能会是自己的对手?
只要结盟不成,谁管水火两族会不会大乱。
九鳍青鳞一族差点尽灭赤皇之手,这个仇,可是非报不可的。
得偿夙愿之日,不再是遥不可及……
南天!栖梧城
“赤皇大人,您看……”
炽翼支着下颚,目光定定地望着窗台。
“赤皇大人!”
他微皱了一下眉,目光却没有移动半寸。
“大人!”化雷抬高了声音。
“下去吧!”炽翼抬眼看了过来:“我没有心思理这些小事。”
“大人,您……”化雷大着胆子问道:“可是有什么无法排解的心事?”
“我有什么心事?”炽翼笑了一声:“只是这日子实在无聊,我过得没劲罢了!”
“大人许久未去狩猎,为如趁着今日,和属下一起去往山中尽兴吧!”
“我没这个心情,要去的话,你自己去吧!”炽翼懒洋洋地拒绝了化雷的提议。
“或者,我去找些……”
“下去。”炽翼低声说道。
“是。”化雷不敢多说,慌忙告退。
他边往外退,边狐疑地看着窗台上摆的那盆花。
什么时候开始,赤皇大人居然也会养起花了?
“等一下。”炽翼突然喊住了他。
“大人有什么吩咐?”化雷停了下来。
“千水的情况如何?”
“回禀大人,到目前为止,千水之城中的情况依旧极为平静。红绡公主她……”
“我不是问她!”炽翼有些粗暴地打断了他。
化雷被他吓了一跳。
赤皇大人自从在千水参加完封后大典归来,整个人似乎陷入了某种烦躁之中,不是大发雷霆,就是闷闷不乐,非但对向来热衷的狩猎都提不起兴趣,甚至连处理事务的时候都心不在焉。
“还有一事。”化雷突然想到:“听说七皇子近日已被水神遣往北方边野,离开了千水之城。”
“他……去了边野?”炽翼抓住了扶手,整个人往前倾着:“这是谁的主意?”
“听说是七皇子自己要求的。”化雷边说,边偷偷瞄了一眼炽翼变得铁青的脸色。
“他自己要求去那种地方?”炽翼的脸色更加难看,整个人站了起来:“他居然为了意气,去了那么危险的地方……”
化雷猛然一震,目光转往窗台上那盆白色的花。
他记起来了,多年前他跟随大人去往千水之时,半途离队,最后带着七皇子一同回到千水的。当时七皇子的手里,就是拿着一朵这种颜色,这种样子的兰花。
他印象相当深刻,因为当时自己还在暗地里摇头,水族怎么会有这么一位内向怯懦的皇子。
大人他……他不会是……
“太渊!”炽翼狠狠一拳砸向桌面,但是快要碰到桌机时拳头变得软弱无力,最后只是轻轻抵在桌面之上,眉头
也皱了起来,嘴里喃喃地说:“你这个傻瓜……”
“赤皇大人。”
听到化雷的声音,炽翼才意识到自己有多么失态。
“大人。”化雷语气虽然平静,但是目光却分开犀利:“大人是我火族栋梁,而太渊不过是一个备受冷落的水族皇子,两者之别,何止天壤?”
炽翼一言不发地坐回椅子里。
“何况,大人你身负延续火族命脉的重责……”
“够了!”炽翼抬起低垂的双目。
“大人,上位者须舍弃。”化雷心中叹了一声,嘴里却说:“您不只是炽翼,更是火族的赤皇。”
“赤皇……哈哈哈哈哈!”炽翼笑了,大笑出声:“化雷,你觉得我真的以此为荣吗?我告诉你,若可以选择,我宁愿是一花一木,树精山魈,也不要做这个火族的栋梁!”
“大人,有些事就算是您也无法选择。”化雷终于把那口气叹了出来:“只要您愿意,怎样美丽的情人寻找不到。再说那太渊到底是哪里好了?在水族皇子之中,他不论相貌才华都毫无出众之处,再怎样也匹配不上大人的。
更何况不说他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