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侧耳一听,脱口而出道:“有人来了。”
崔化来了。
手里提着饭盒,他是来送饭的。
朱允炆“啊!”了一声,打量着外面天色道:“这才多早晚,怎么又吃饭了?”
崔化轻笑着躬身道:“乡下地方,休息的早,回头怕他们封了灶,再要吃什么就不太方便,爷要是不饿……我再去跟他们商量商量!”
朱允炆摆摆手说:“那就算了,别再给人家添麻烦了,就现在吃吧!”
崔化答应一声。摆出来四菜一汤,清炖的鸡,还有鱼,算是很好的了。
朱允炆和岳青绫坐下吃饭。
崔化已经吃过了。
“宫师傅呢?”岳青缕问:“他好点了没有?”
“好多了!”崔化说:“说是明后天要走,怕是爷吃受不住,宫大人他去雇车去了!”
“还是他想得周到!”朱允炆说:“这地方真安静,离城里远不远?”
“回爷的话,”崔化躬身道:“有四十里……”
说时,目光一转,欠身又道:“昨天夜里您受惊了,今天夜里您放心好好睡一觉,绝不会再有事了!姑娘也好好歇着吧!”
岳青绫皱眉道:“不是说还有三个人吗?”
“姑娘放心……”崔化说:“八成儿他们吓坏了,我算计他们是回龙州,七里山去了!”
“不是成国公朱能住在那里么?”岳青绫微微一笑:“这么说是报讯儿去了!”
朱允炆顿时一惊道:“啊——”
“皇帝放心!”崔化弯着腰道:“七里山离这里有三百里,一来一往最快也得三四天,他们来了,我们也走了……”
说得也是。朱允炆点点头才自没有吭声,忽然冷笑道:“朱能我过去待他不薄,想不到今天他逼我如此之甚,叫我好恨——”
“你放心吧!”岳青绫含笑看着他:“总有一天,我把他带到您跟前,听您亲自发落,可好?”
朱允炆点头一笑,只当是句玩笑话,也没有多说。
却见崔化四面打量道:“爷晚上在哪一间房里歇着?”
朱允炆刚要说出。
岳青绫手指左面一间道:“这一间。”
“姑娘呢?”崔化干笑一声:“万一有事……夜时也好有个照应。”
岳青绫说:“我看用不着,你们还是多照应一下自己吧!”
“姑娘说得是……”
随即不再多说,走到外面门口,等着朱允炆与青绫吃完,回来再收拾离开。
瞧着他离开的背影,岳青绫静静地不说一句话,似在想着什么。
朱允炆却也纳闷儿“我不是睡里面的一间,怎么又搬了?”
“没有!”岳青绫才自回过念头来,摇头微笑道:“我是骗他的,您还是住原来的一间!”
“这又是为了什么?”
“希望是我多心!”岳青绫呐呐说:“这个人怕是有点靠不住……”
“崔化他……”朱允炆吃了一惊:“不……会吧?”
岳青绫说:“知人知面不知心……但愿是我猜错了,要不然,他可是逃不过我的这把宝剑!”
朱允炆呆了一呆:“你是怎么看出来的?”
岳青绫说:“他昨天的形迹可疑,再说昨晚上那两个人来得也太快了一点……要是我没猜错,今天夜里就更热闹了……”
“这么说……我们该怎么办?”
“用不着担心!”岳青绫平静地道:“我心里早就准备着了,他们不来算他们的造化,要是来了,可就一个也别打算回去,您只管睡您的觉,吓不着您!”
酉时前后。
天还没有黑,却阴森森带有沉沉暮色。
岳青绫在李家附近走了一圈,正好宫天保从外面回来,老远看见,打了一声招呼。
“姑娘闷得慌了?”宫天保走过来道:“这附近没啥玩头,下去,二十里,有个集,倒还热闹!”
岳青绫摇头微笑说:“我哪里有这个心情,你办的事怎么样了?”
“托先生的福,办妥了!”宫天保说:“车雇好了,哪一天走都行,给了他一两银子的定钱,喜欢得了不得……倒是,姑娘,我们哪一天走呀?”
“我看就明天吧!”
“明天?”
岳青绫点点头说:“你只记在心里就是了,不要对任何人提起。”
宫天保怔了一怔:“有什么不对……了?”
“还说不准,”岳青绫冷冷地说:“今天夜里可能有事,你小心着点儿!”
宫天保更是吃了一惊。“今天晚上……”
岳青绫点头道:“先生这边有我,你只提防着自己,且要小心着一个人……”
“谁……”
“崔化……”
宫天保大大吃了一惊,一时为之瞠然。岳青绫却已转身自去。
天渐渐黑了,且飘起了淫淫细雨。
岳青绫却也并不忙着进屋子去,独自个来到桥头,向个卖编织的老头买了顶斗笠、蓑衣,穿戴起来,很是新鲜。
这里人烟稀少,看不见几户人家。
左右一片湖泊,湖柳几棵。
正有两个披蓑人,倚树垂钓。长长的钓竿伸向湖面,泥塑木雕的人儿似的,一动也不动。附近一片榆树林子,静悄悄的不见一个人影。
绕过湖边一条碎石子路,不足半箭便是李家大院,除此别无人家。
这么说,钓鱼的两个人,莫非是李家的人?天都快黑了还不回去,却是好雅兴也。
岳青绫缓缓来向湖边,在一棵柳树下站定。
恰于此时,一个钓鱼的忽然站起来,向着另一个招呼道:“晚了,不钓了。”
另一个嘿嘿笑道:“明天再来,天黑了,小心路滑!”
一搭一唱,各自收起了渔具,双双向这边走来。
岳青绫静静地向对方望着。
她的观察至为犀利,似乎已注意到某些地方的有异寻常——就那是对方二人的一双腿脚。
尽管是披蓑戴笠,却是一双脚下,锦裤快靴,大非寻常,一般百姓,庄稼人家能有此衣着打扮?
心念思转,也就知道是怎么一回事了。
这当口儿,两个渔夫,一左一右已来到了身前。
左边的一个黧黑胸膛,留有一口络腮虬髯。右边一个下巴尖削,黄皮精瘦,每人手上提着根长长渔竿,却因原不是这个行当的人,拿着根竿子都不称手,一忽儿左一忽儿右,时上时下,好生可笑。
岳青绫脚下不停,继续前行,却是两只眼睛异样机警,分别照顾了左右双方。
看看彼此错身而过。
却在此将过未过的一霎,右边那个黄皮精瘦的人似乎是脚下不稳,打了个跄。
“啊!”
嘴里一声吆喝,手上长竿倏地抡起,“嘶”一丝尖风响起,直向岳青绫头上甩了过来。
岳青绫早已看出了蹊跷,自不容对方得手,左手轻起,只一下已抄住了对方竿上长线。
耳听得铃声叮叮,黄脸人手上长竿竟自弯成了一张长弓。
便在这一霎,左边虬髯汉子一声爆喝道:“打!”话声方起,偌大身子有似大片乌云,呼的一声,已自腾空飞起。
一起即落。
随着他落下的势子,一式“飞鹰搏免”,直向着岳青绫身上搏来。
岳青绫早已由对方裤脚、快靴上看出端倪,断定他二人必是来自大内的锦衣卫士,心里早有准备。
眼下虬髯汉子来势虽猛,无如岳青绫有备在先,身势轻轻向后一收,已躲过了对方猛落而下的双手。
这人“嘿!”了一声,双脚才一着地,身子倏地一个倒翻,“唰!”地仰身而出。
却是岳青绫放他不疾,冷叱一声,右手霍地向前一递“金龙探爪”。
五指一出,疾如奔电。
虬髯汉子哪里识得厉害?仰身待出的一霎,已为岳青绫一只有手拍中前胸。
“蓬!”地响了一声。
以岳青绫之精湛内功,自是了得。这一掌看似拍击在厚重的蓑衣之上,实则力道透传,直伤向对方内脏。
虬髯汉子身子一个倒仰,“叭!”地倒向地上,便自再也爬不起来,几经挣扎,才自坐起一半,说了一个“你”字,一口鲜血,箭也似地直喷了出来,便自倒地死了。
随行而来的那个黄脸瘦子,才自看出了厉害,一时间吓得魂飞魄散。
(2)
却是眼前之势,骑虎难下。先此片刻,手里的一根鱼竿早已折断,眼前情势迫切,不容他稍缓须臾。
“好个贱人!”
嘴里喝叱一声,左手平指,自腕下打出了一支暗器“丧门钉”。
“嘶!”一缕尖风,直袭向对方面门。
岳青绫妙手轻翻,以“如意金刚指”法,只一下已拿住了长钉之首。
便在这一霎,黄脸瘦子已自右侧面狼也似地蹿了过来,随着他欺近的身子,右手翻处,“哗啦啦”一阵子金铁交鸣声里,打出了一串金环。
倒是件不常见的稀奇兵刃——
“夺命九连环”。
一连九只碗口大小的如意钢圈,环环相结,每一只钢环俱都分量不轻,四周围打磨得极是锋利,一经施展开来,点、挑、崩、砸、砍、扫、锁、缠样样俱能,端的是一门极厉害的外门兵刃。
眼下随着黄脸汉子的出手,耳听得一阵“哗啦”刺耳声响,银光璀璨里,大片光影,直向岳青绫脸上落到。
岳青绫身子一拧,“嗖!”闪出四尺开外。
黄脸人一招落空,紧跟着错步,拧身,叱了声:“着!”右臂挥处,九连环“铮”
的一声脆响,直指向兵青绫前胸。
倒是没有想到,来人这个黄脸瘦子如此难缠。
岳青绫有备在先,此行虽不曾带有长剑,却把一口尺半匕首,暗藏腰际,眼下正好有用。
随着她身势的一个打转,疾如旋风,“呼”的一声,已来到了对方身边。
黄脸汉子乍惊之下,身子“霍”地向后一坐,右手挫处,掌中九连环“哗啦”一声脆响,一式“拨风盘打”,再一次向岳青绫脸上猛落下来。
却是岳青绫已不容他撒野,随着右手的轻起,“当”一声,已把猛落而下的一串钢圈拨开一边。
黄脸汉子神色一变,蓦地拧身就退。却是慢了一步,随着岳青绫右手翻处,掌中匕首闪灿出一轮寒光,快到无以复加。
“噗”正中黄脸汉子的右颈项下。
刀出,血迸,“哧!”足足喷出来三四尺高下。
随着黄脸汉子身势的一阵子打转,扑通摔倒地上,九连环“哗啦”出手飞落,便自再也爬不起来。
细雨如丝,天色渐黑。
一行枯柳,在斜风里尽数变落,却有双燕子,打湖面上低飞抄过。
好惆怅的恼人黄昏……
午夜时分。
蒙蒙细雨仍在继续飘着,被风势一扫,打在窗户纸上沙沙有声,别有种说不出的凄凉味儿。
在竹床上翻了个身儿,可就是睡不着,正是日间青绫姑娘说的那一番话,才使得宫天保他心里犯了猜疑,左不成,崔化这小子真的心存不良?把自己一行三人出卖了?
再想想,这个崔化原本就是他们的人,值此穷途末路的当儿,难保不会改变了主意,不用说,若是就此能够生擒了皇上朱允炆,不啻是大功一件,加宫进禄应是不在话下,这就促使崔化反复无常,又向敌人靠拢了。
撩开帐子,轻轻下了地。
把一口缅刀围向腰里,宫天保往前面走了几步,侧耳向隔室听听,一点声音也没有。
睡不着觉,尿憋得慌。拉开门,就在后面樯根儿上撒了一泡。
远远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