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瞎掰。”他横我一眼,手伸出被窝,抓啊抓地找毛衣。
我觉得他那样特有趣,索性把头挨在他枕头上,“你说话可是呈堂证供,敢诬陷我就追究法律责任,我怎瞎掰了,你知道你睡死的时候脸多难看么。”
“嗤——”他冲我一乐,鸡窝头搭配惺忪睡颜,分外……嗯,娇媚。我要死了,昨晚真看下流杂志看入魔了,“不知道,赶明儿拍下来给我自己瞅瞅。”
“成啊,我温柔叫不醒你,还给你唱歌了呢。”
“唱了什么?”他套上毛衣,脑袋辛苦又勇猛的往外钻。
“三打白骨精。”
“你才白骨精呢,”他脑袋一来到世界上,我就像朵鲜花般进入他的心灵,“别蒙人了,你妈进屋那会儿我就迷迷瞪瞪醒了,就眼睛睁不开。”
“啥!”
“我还听你骂粗话了呢,”他皱眉头,“你外头不会真欠债吧?”
“切,干你屁事。”真没劲,我一呼噜掀开他被子,小子躲都来不及,赶紧弯腰骺着,脸涨通红的。
想遮?笑话,看小爷是谁!
我环着胳膊,“孜孜”赞叹着,好整以遐地侯着他,果然没一会儿,他就耐不住了,抬脸瞪我,墨黑的眼珠子都发紫,“你不晨勃啊!!”
“晨什么?”我招起耳朵。
“流氓。”
“喔,哥哥你说流氓俩字,我就明白了,勃了是吧?真厉害啊……”我拉他腰,他脸通红,又无措,又犟不过我,“忒伟大了,哥哥你昨晚积不老少吧?”
“滚开。”他终于迸发力气,推开我,穿了裤子,跳下床,系紧腰带。“往后别给我看那些东西。”
我哈哈大笑,从枕头下面拿出那些杂志,不由分说地塞到他的枕头下,这小子真他妈情儿,居然用枕巾,我看见就嫌麻烦,直接揉成团丢一边。
“喂!”他把自己打扮干净後,转身看见我的恶行,怒气冲冲地扣住我手,刚要说话,就见我妈走过来,都好了吧俩人?快点吃饭,不然上课迟到了。
“来了来了,”我推他往外走,他没奈何,别别扭扭的边走边瞪我。
我俯在他耳边,小声地,“好哥哥,当帮忙,你的枕头我妈不会搜,藏我床上那可就完啊蛋。”
他想了会儿,点点头,却还试图挽救我,“这种东西别多看了,你尽早还掉。”
“你还真当借来啊?买的!花我多少钱知道不?”
他直摇头,我又更小声,“哥哥,你怎么……怎么……”
“你别老哥哥哥哥地叫,我身上起毛。怎么什么?”
起毛就对了,我很天真无邪,“你看着挺瘦,居然能勃那么大啊————”
他顿了一下,我正看他怎么反应呢,就觉得眼前一花,小子也不知哪儿神力,转身就把我推进厕所,没等我站稳,就“啪嗒”从外头带了门。
“阿姨,乐扬说他闹肚子。”
“就他麻烦,肖慎你先吃。”
“嗯,”他答应的乖声乖气,我坐在马桶上捧着肚子紧乐。
等我闹完肚子走出厕所时,我妈已经出门,就见他坐在饭桌上,斯文地一口豆浆一口饼,那时的寒冬,有第一捧暖阳倾泻入室,我看到他眉眼间无从逃避的忧伤。颠沛流离,幼小的孩子失去了家。
说什么也好,他只是万分之一秒的时间忘记假装坚强,我却刹那间红尘点燃沉睡良久的同情,神说,要有光,所以开了天,仇乐扬说,我要做好人所以我是好人,我来给你开辟一个世界,拉你进入我的圈子,很流氓,却快活,你或许会喜欢,也或许会厌恶,但总算有地方能够待下来。
我决定他卖给我了。
“小龙。”我叫他,他一整脸色抬头看我,你完事了?我说完了,完事之余我还先天下之忧而忧了一把,让我们大展拳脚,开始第一个五年计划吧。“茶叶蛋!”好久没吃了。我剥开蛋壳,一呼噜嘴,吞下,嚼啊嚼地,然后吐出蛋黄。
“你怎么这么恶心啊!”他瞪我。
“恶心怎么啦!我吃不得蛋黄,一吃就噎,”我再接再厉剥第二个蛋。
“那也别浪费,”他也拿了一颗,剥起来,弹钢琴的手指修长的,“正好我讨厌吃蛋白,以往都是硬吞的,交换吧。”
“真的?”我塞了一嘴。
“真的,”他点头,剥下蛋白递到我碗里。
那早上,吃了俩蛋白的我和吃了俩蛋黄的小龙致气了。起因说出口都让人寒碜,也就是他嫌我把车给踩太慢了,生怕错过伟大的肖慎带领尖子斑傻逼们晨读的黄金时刻。
“你说谁傻逼?”他火了,少爷脸说板就板。
“谁问我谁傻逼,”我就故意,路上的小孩踩着童车超过我,回头得意洋洋的看一眼,我说小心电线杆,晚了,小孩哇哇大哭。“战斗的号角还没吹响呢你就非跟老师的狗腿子一个样。”
“你停,”他硬着声,“我下来。”
“有骨气自个儿跳下去。”
我逗他,他倒真的想都没想就跳下车,我只觉得后座一阵轻,紧拉刹车,“你白得反光了啊?脚才好几天啊这。”
他理都不理我,把车龙头一边吊着的书包拿下,我环着胳膊看他,“你自个儿走去学校可真迟到了啊。”
“那我也乐意,”他冲着我疯狗叫唤,说完,两手团着书包,撒腿跑了起来。那姿势可真够惨烈的。
“操!”我一拨拉头发,踩着车到他身边,平行,“党和人民给你最后一次机会,上来我就既往不咎。”
“烦死了,块滚开。”他胸口急促的起伏着喘气。瞪着前方小路,长长的睫毛遮住眼睛,有很淡的阴影。
“给脸不要,跑死了也该。”我用力一蹬脚踏,跟火箭发射似的,走了。
我比哪天都骑的飞快,风吹在脸上,能感染心口郁闷的烦躁,记忆里我从没跟谁这么急过,且如此幼稚不上场面,懂事开始我就挺能给人台阶下的,不知为什么却看见肖慎那一脸革命样板就想要摧毁。
趴在窗边,看到他捂着心口跑进校门,没迟到,却每个班级早已响起晨读的朗朗念声,他站在原地喘气,书包狼狈的搭在肩上,半骺着腰,我敢肯定那张干净的脸上写满懊恼。
“非票子,枪,快。”我推推前座的哥们,趁他掏弹弓的时候,我撕下练习本上的小角落,飞快写了几个字,接过徐非递过来的武器,对准那边骺着的身影,眯眼,瞄准。
当然中,我的枪法历来排第一。
他被击痛,火速的站直身体,四处一张望就望见我冲他阳光灿烂的笑,脸色一沉,掉脸就走。
“肖小龙!!”我不假思索地跳起来,大喊。
他一愣,停下身子不知想些什么,好半天,终于别别扭扭,一百个不情愿地捡起地上的纸团,展开看,然后抬头看我,把纸条叠好之后放入衬衣口袋,做了一个讲和的手势。
“啊——”我心情复杂地长叹,掉过身,颓然倒在课桌上。
刚大声大喊早把全班惊呆了,负责晨读的语文老师是一个被掉发问题困扰已久的张性老太太,我们私下管她叫老毛,这会儿怒气冲冲的把着粉笔头,“仇乐扬,你又破坏纪律!”
“我不故意的啊,”趴在桌上要死不活的,“刚有虫咬我腿,毛老师我最喜欢听你的课。”
徐非“噗——”的笑出声,前排的女生转头小声问,“谁是毛老师?”
“他偶、偶像。”徐非随口敷衍,也转头小声问,“谁是肖小龙?哪班的?”
“非票,”我看着他,“我输架了。”
“输给谁?”
“一头驴。”
那纸条上写:教你骑车,往后你带我。
如果事后问我,怎么就这么孬地示弱了,我只想说我看见他骺着背的时候,一只手垂下揉着刚消肿的脚踝。切,我还以为他真不痛了呢,欺负一头瘸腿的小白驴,我难道光荣了?
第一堂是语文课,老毛领完晨读,不歇气地直接开讲,我用课本盖着脸,睡到下课铃响,精神全来了,推推非票子,“下边什么课?”
“你不老早准备——好,好了?”他指着我用来盖脸的几何课本。我说书香果然令人陶醉。
乔敬曦咬着苹果过来,挤在我身边,我看着他,“哥哥你也太堕落了,几时开始吃苹果了。”
“养养精子,随时备战。”他下里下流的笑,我和徐非一人一个巴掌扇他,“刚听老毛说了么,下周阶段考。”
“说这干嘛,没劲。”徐非找出一张米字格的练习纸,跟我杀五子棋。
“你当我愿意啊,我昨儿跟乔楚那小王八打赌,赌这次门门飘绿。”
“他要是小王八,你叔就是什么啊,你爸等于什么啊,你不也是那什么了?”我划棋子。
徐非一边应战,一边笑,“头儿你真清,清纯,怎么赌这个啊。”
“那小王八蛋给我下套呢,”乔敬曦表情复杂,又气愤又回味的,“我一不留神被他给玩儿了。乐扬——”
“干吗?”
“帮我去问肖慎要题。”
“什么题?”我茫然。
“他们班的阶段考和咱们用的试卷不一样,你知道吧?”
“嗯,怎么呢?”
“他们班考之前都会做四五套练习题,我们的正式考卷就是那几套试题里拼拼凑凑来的。”
“扯淡,”我怀疑的看着他,“你哪儿听来的。怎么可能?”
“骗你我去操场上拿大顶!”乔敬曦瞪大眼睛,“昨儿我刷机时候遇见高年级几男生,告诉我的,准没错,就这次阶段考,历来如此。”
我犹疑地点头,“我去试试。”
“什么就试试啊,别这么没劲,一定得拿来。”乔敬曦咬完最后一口苹果,又掏出一颗塞给我。徐非绿着眼看他。“对了,让肖慎顺带把答案也写上嘿,不然白搭。”
我“嗯”了一声,擦擦苹果,正要往嘴巴里塞,就见门口冒出一颗脑袋,那耀眼的脸蛋,闪闪发亮的,男生女生都克制不住地看过去。
“玩你的小王八蛋来了。”我说。
乔敬曦回头,“不准来高年级的地盘瞎混。”
“切,”小乔冲他努嘴,“没找你,老头。”
“那,找,谁。”徐非逗他。
“也不找结巴。”小乔伸出手,“苹果还给我。”
我赶紧一大口,牙印清清儿地落下,“你表哥送我吃的。”
小乔眉毛都竖起来了,转头看着乔敬曦发怒,又没奈何,呜噜半天才走,走之前随意从兜里掏出一块帕子,没好气的扔给我,“下回你得请我喝汽水,擦擦吧,脏死了。”说完就蹦着离开。
我咬完最后一口苹果,“老乔你害……”说着,拿起那帕子擦嘴……
…………那帕子………
…………里面一层泥土,印在嘴上,脖子上,衣领上。我彻底花了。“操!”
乔敬曦笑的趴在桌上,“我刚想提醒你来着。”
“那小王八蛋有没有是非观念啊!你抢他苹果,他冲我来?”
“谁让你吃的醉生梦死的,”乔敬曦乐得脸开成喇叭花,“再说了,也得我弟弟舍得我啊。”
****
晚上,我把要试卷的事儿跟肖慎一说,他倒干脆,立马点头,脸上还挂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