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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心宝尾随而至,取出字条在煤油灯下观看道:
“杨兄弟,想不到那名乞童竟是来此传递上头的指令,上面写着:要咱们特别注意道路上的动态,再半个时辰会有变化。”
杨福看了一下字条便触火焚化,接着拿碗例酒,推到张心宝面前道:
一张大哥,时间还早,咱们先吃阳一顿才有力气拼命。我敬你一大碗,表示我的诚意。”
张心宝讶异道:
“吃喝一顿是无所谓,但若喝醉了怎么执行刺杀任务?”
杨福笑呵呵道:
“张大哥没干过水军,当然不晓得。军队中军纪败坏至极,执勤中的士兵,经常喝得满口酒气,所以喝点酒反而不会议人怀疑。”
张心宝听完笑着把酒一饮而尽,也跟着杨福吃喝起来,两人天南地北的闲聊。
半个时辰过后。
道路上传来一阵阵的马蹄声,如雷震响,声势惊人。
来势汹汹的马蹄声竟在市集的五丈开外停止,而后便听见有位将领如临大敌般紧张的喝喊着:“布阵!”
张心宝与杨福在帐篷内往外窥视,见到一批为数约百的铁骑战士点燃火把,照得四周一片通明,却个个神色惊慌显得疲惫,并又身染斑斑血迹,可见是经过一场激战后窜流到此。
这批战士中约有三十名下马,各个手挚长铣火器分列三排;第一排卧于地上,第二排采蹲姿,第三排采立姿。他们全部将长铣瞄准市集,长统上的火绳己被点燃,冒着浓浓火药味,随风飘散。
一名将领手持明晃宽厚背斩马刀,挥叫一名士兵前来采查。
杨福紧张得额头冒汗道:
一他奶奶个熊!到底怎么一回事?怎么活地这批人好像惊弓之乌?还没有经过市集使命精锐的‘火铣队’采取布阵决战的姿势,这么一来咱们暗杀如何得逞?”
张心宝仔细地瞧着道:
“火铣队的后方,好像有几名红衣喇嘛及江湖中人保护着一名重要人物,刚才那名吆喝的将领正前往请示。杨兄弟可认得这批人?”
杨福专心注目一瞧,惊慌脱口道:
“那名将领正是咱们要暗杀的沈涛,他请示的那人正是‘右丞相’达识帖木儿……哎哟!红透江东半边天的‘崆峒派’掌门人‘绵针尺剑’高猎,也在保护列中,这下子事情可棘手了!”
张心宝专心地注目他们的对话,一会儿突然启齿道:
“沈涛正在向右丞相请示,是否要开火射击市集中的平民百姓,以将他们驱逐离开……
杨福大吃一惊道:
“张大哥你又不是神仙……怎会知道?”
张心宝不理会他继续观望道:
“达识帖木儿却哈哈大笑……讲着人多的地方,可以拿老百姓当敌方强弓弩箭的挡箭牌……转而怒说着……要亲自率领水军……与叛贼张士诚一决雌雄……报仇雪恨!”
杨福傻瞪着张心宝,惊颤颤道:
“张大哥……莫非你有‘通天耳’,能听得到他们的对话?”
张心宝依然注目专心看着道:
“这是‘读唇术’……别乱讲!他命令沈涛率领火铣队前来擒拿无辜的老百姓……咱们赶快行动……要不然来不及了!”
杨福一舔嘴唇害怕道:
“咱们这一去岂不成了肉包子打狗?若是临阵退缩……回组织必死无疑……但是去刺杀沈涛也是死路一条……操他祖奶奶的……第一次出任务就遇上这种进退两难的困境……真是倒了八辈子的楣!”
张心宝把心一横道:
“用‘调虎离山’及‘擒贼擒王’之计,先分散对方的实力再说……”
话还没讲清楚,张心宝便窜出帐篷,杨福只得佯装镇定跟随而去。
当张心宝钻出帐篷时,惊见刚刚在市集中消失的数十名水军竟突然出现,依然故我地在欺压摊贩占尽便宜,于震惊莫名的心态下忙问道:
“糟糕了!你那些水军同僚怎凭地又出现在市集?这下子岂不是害死咱们……两头落空……”
杨福吓得脸色煞白道:
“他奶奶个熊!这批水军同僚我竟然全部不认识?真他奶奶的见鬼了!张大哥……现在咱们已经露出身份了……该怎么办才好?”
张心宝硬着头皮搓揉脸颊,下定决心道:
“不论上刀山下油锅唯有按计行事……这事实在很诡异,但如今无暇深思……就这么豁出去,不走回头路了!”
前方探子忽见张心宝及杨福从帐篷现身,两人皆是酒气薰人,本是紧绷的脸孔刹时放松,高声喊道:
“喂!城里‘太尉’张士诚兵变造反了,所有府衙皆已沦陷,沈将军靠着咱们‘火铣队’护着‘右丞相’达识帖木儿杀出重围,你们两个快来晋见将军,有任务要办!”
这毫无警戒心的先锋探子,竟口无遮拦的讲出了集庆府中的军情动乱,岂不是摇动军心使事态更为扩大?
杨福佯装惊吓往自己身上一指,故意嚷嚷道:
“你是‘火铣队’第三组的人员,我只是护舰巡防的士兵……听说沈将军离开营寨前往‘右丞相府’开会……怎么可能有‘兵变’这等大事,岂能胡说八道?”
话一讲完,沈涛快马加鞭来到张心宝及杨福的面前,翻身下马,气冲冲怒目喝声道:
“操你妈的!瞎了你的狗眼,本将军在此,我的亲信探子你竟然不认识?”
他趾高气扬不可一世,又指着身上有校尉官阶的张心宝斥喝道:
“你!快令你的部属随同本将军的火铣人马,将这些摊贩统统捉起来,充当敌方强弩的挡箭靶,先堵一阵再说!”
沈涛误以为在市集闲逛的水军士兵是张心宝的部属,不由得张心宝分说便指挥三十名火铣战士,由其亲信探子带领狂奔,欲拿无辜百姓当人靶。
沈涛回身跃上马背,一甩皮鞭便赶往“右丞相”达识帖木儿处回报。
这下子使得张心宝及杨福傻了眼,却为那名亲信探干催促他们呼叫同僚与三十名火铣队战士将要开始捉人。
张心宝不得不装模作样喝喊同僚,想不到四、五十名的水军竟然呼应听差,令杨福错愕不解,直枢脸颊。
这怎么搞的?从那里蹦出来的水军同僚?居然动作迅速的配合著火铣队战士,一个陪着一个开始捉人。
一时间市集混乱尘雾飞扬,摊贩的哭叫声震天,原本聪明睿智的张心宝顿时也束手无策,眼睁睁望着无辜的摊贩,一个个被捉去当箭靶子。
杨福轻扯其衣角惊慌道:
“连咱们也被困住了……这下子怎么办……不如趁着混乱……主子管奴才,靴子里摸袜子!!准备开溜吧?”
张心宝却恨声道:
“我虽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咱们不能就这么撒手不管,就是牺牲自己的生命,也得先杀沈涛,替这些无辜的摊贩报仇!”
杨福闻言露出钦佩眼神,转而一拍胸脯,豪气干云道:
“张大哥如此气魄,小弟愿意一切听您的吩咐!操他奶奶个熊!就是挨得一身刚!也敢把皇帝拉下马。时衰鬼弄人,时来医生医病尾,杀个将军也够本!”
张心宝见杨福为人讲义气,激动得重拍其肩膀道:
“好兄弟!黄泉路上不寂寞,咱们来世再做亲兄弟!”
两个人面面相颅互挽手臂,在豪迈笑声中,视死如归阔步而出,分头指挥着水军士兵,将捉来的老少摊贩归类分开。
张心宝望见刚才暗中传递字条的五岁女童,被吓得面无血色,在地面打滚哭闹,于心不忍便抢先将其抱在怀中,安慰道:
“孩子别哭!你叫什么名字,但愿我能保你不死。希望你下次投胎,能身处太平盛世。”
小女孩哭啼中,发抖的小手紧抱着张心宝,嗫嚅道:
“我叫小藏……我要人家的奶奶……叔叔快救我的奶奶……我知道你是好人……
张心宝见景伤情,忍不住悲从衷来,泪盈满眶。第一次了解到簌簌的秋风中,眼泪是这么的烫人,一股悍不畏死的热血涌上心头道:
“小藏乖……别哭了!叔叔会救出小藏的奶奶……你就陪着叔叔一起到黄泉地府去找,免得让你一人孤单。”
小藏露出笑容搂得更紧,一把鼻涕一把泪擦拭在张心宝的前襟,只知道好心的叔叔会带他去找祖母。但所谓的黄泉地府,五岁小孩哪听得懂。
不一会儿,所有老少摊贩约有一百多人,全部跪在路旁两侧,被火铣战士及水军士兵挡刀剑从身后押住。
沈将军的亲信探子对张心宝施个军礼,便兴奋地狂奔至五丈开外的部队报讯邀功去了。
张心宝抱着小藏,目寻他的祖母是否在被羁押的摊贩人群中,但却出乎意外地不见其人。
杨福赶过来讶异道:
“张大哥,这么混乱的场面您居然还有心情去抱孩子?不如让她回到亲人身边吧!咱们还有正事要办……”
张心宾挥手打断他的话,脸色一沉,贴其耳轻声道:
“小藏的祖母不在这些人群中……反正大家都得一起死……你就听我的指示等待行动吧!”
话一讲完,五丈外的部队从容整军由沈涛前导而至,约二丈距离便先行催马一采究竟。
沈涛环顾四周,约有百来个摊贩匍匐地面,但见张心宾手抱稚童,十分讶异道:
“这个孩子是谁家的?你还必须率领部属驱策这批摊贩迎敌呢!”
张心宾佯装谦卑低着头,但却一脸杀气恨声回答道:
“这是我的女儿!还望沈将军暂时收留,保护其安全。待我杀敌归来,再将她带回。
沈涛一愣,望着四周的士兵个个好奇观望,当然不能拒绝张心宝的要求,要不然此时此刻还有谁愿意替自己卖命?
于是当下立即下马,将孩子抱在怀中,故作大方道:
“这孩子本将军会妥善照顾,如果这位校尉士官阵亡了,本将军便认养这名孩童为义女,绝不食言!”
这番义正严词让士兵们感动不已,瞬间士气如虹,一阵欢呼口号响彻云霄。
就在欢声雷动未歇之际。
张心宝冷然一笑,瞬间从背后腰巾里,淘出了那把暗藏的短火铣,对着沈涛的额头板机一扣!
轰———
枪管喷出火舌,挟带着火药烟硝气味,白烟臭臭飞扬。
沈涛额头激出一股血光,整个人惊愕当场,摔死前都不相信,竟会有人于众目睽睽下当面行刺!乏力中搂抱的稚童滑落,为张心宝一个箭步抢抱于怀。
杨福暴喝一声!持着双板斧头一耀而起,匹练一股银芒便将沈涛的六阳魁首给斩了下来,提在手中哈哈大笑道:
“你们听着!开枪的是我杨福的大哥张心宝,让你们好生记得咱们异姓结拜兄弟,死而无憾!”
达识帖木儿刚好策马来到,被这种突发的刺杀场面给震惊莫名。
左侧的“崆峒派”掌门人“绵针尺剑”高观脸色一变,立即拔出配创,护在达识帖木儿的前方。
右侧的四名红衣喇嘛邀功奉承似地窜出行列,策马护在达识帖木儿及高猎的最前面。
达识帖木儿惊愕回神后,暴跳如雷怒喝道:
“火铣队听命!将这两个叛贼射成蜂巢!”
路旁两侧二十名火铣战士闻声便举起长统,瞄准张心宝及杨福,连女童也不肯放局一。
张心宝与杨福手牵着手一副从容就义的英雄气概,令人动容。
张心宝紧抱着小藏苦笑道:
“小藏别怕!痛一下就过去了……叔叔永远与你做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