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刻下忧喜参半的红姑,心境全然不同,深怕这些风尘女子会勾引张心宝,心里已经打算不赚这种钱,强装笑容道:“花姐老爱开玩笑!人家哪有你漂亮,那位时常光顾你的陈大爷!不是说要娶你为妻吗?干脆嫁了就算!”
曹琼花说漏了嘴,叹息道:“你不懂的!这个獐头鼠目之辈,是我们帮会最基层的‘连络人’,说要娶我是掩人耳目而已,就凭他也配?”
听得张心宝好奇心大炽,忙问道:“花姐是哪个帮会组织?都没听红姑提起过,怎恁地女子也能参加帮会?真是无奇不有。”
曹琼花不慎说溜了嘴,开始感到后悔,但却对张心宝不轻视其艺妓卖春的下贱生涯,而颇生好感道:“张小哥虽然一身布衣,却显得一股英气逼人,早晚会大鹏展翅一飞冲天。不如也加入我们的帮会组织,让我们介绍你为中间‘连络人’;我打包票一定有份固定收入,你觉得怎么样?”
红姑闻言吓得脸色惨白,曾见连络人每次连络事件,便事先打“一炮”,如此一来岂不作贱相公?就是宁愿饿死,也不要他干这种事,婉转说道:“花姐,相公是个失忆的人,哪能担当什么‘连络人’,如果误了帮会大事,岂不惨了?况且咱们村子的‘甲主’忽都大爷,教会相公捧角之术,认了相公为义子,以后生活便不用愁了。”
顺水推舟又道:“打从明个儿起,我就不再为花姐撑船了,你得另找别人喽!”
曹琼花闻言双眸异闪道:“红姑!看在你为我撑船的这几年份上,我劝你别让张小哥做鞑子的契子。若有一天咱们‘南人’驱逐鞑虏后,你的相公就要倒霉了。”
红姑吓得闷不吭声,目寻张心宝不知如何回答,好像两头都不对劲,真希望他拿主意。
张心宝不急不躁微笑说道:“我打算带红姑及老爹离开村子,浪迹天涯,追寻我失忆前的来历。再怎么说,我都不会去当鞑子的走狗,也不会参加花姐的帮会。”
红姑听得眉开眼笑,感到十分窝心,频频点头表示肯定。
曹琼花打混风尘怎会不晓得张心宝婉辞语气中,暗含有推托之意。却不动声色,心中自有主张嫣然道:“我是个妇道人家,曾被人欺侮得生不如死,如果不参加帮会组织,哪能活到今天!花姐没有红姑的命好!早遇上像你这种好男人,叫我作牛作马都愿意。”
她语音中含有一丝丝的酸溜溜味道,教红姑听得很不舒服,转而产生醋意,暗地里敌视,恨不得丢下画舫赶快上岸,不再与她有任何牵扯。
“花姐,咱们到哪里去……”红姑转了话题道。
曹琼花一指岸畔道:“就在那里靠岸,听说昨夜发生了一件惊天动地的大事。今晚不接客人,要赶去开会。”
帮会之事不便多问,张心宝忙摇橹靠岸,让曹琼花离船。
她离开的时候,把渡船费塞在张心宝的手中,却淫荡地在其下体抓一把,令他吃惊大叫一声!气得红姑嘟嘴摔破几个茶杯。
当曹琼花离去的回眸顾盼间,双眼抹着一丝怨毒瞪着红姑,却被张心宝潜能的灵念力感应到,油然生起一股莫名的悸动。
见她离去后,红姑气红双颊道:“真是狗改不了吃屎的天生淫胚!任意摸相公的‘那个’……简直下流无耻至极!”
张心宝把船索绑桩,叹口气道:“这个女人心生歹念,咱们得小心为要。红姑现在到哪里找老爹?”
红姑依偎撒娇道:“当然是赌场喽!可不许你赌!”
张心宝摊开双手回应道:“看不懂,也没兴趣!”
两人如一对恩爱小夫妻,手牵着手,随人潮消失于堤防尽头。
…
第 九 章 阴谋陷害
“夫子庙”是供奉和祭祀孔子的地方,利用秦淮河水为伴池,南岸有照壁,筑堤环抱。
庙内有聚星亭、思乐亭、楼星门、大成门、大成殿、明德堂、尊经阁、崇圣祠、奎星阁等建筑,称得上是金碧辉煌。
南宋绍兴年间,为“建康府学”,同时建科举考场——贡院。
府学内的明德堂,堂额还是宋末抗元英雄文天祥所书。
红姑带着张心宝,穿过人潮如织,车水马龙的街道,来到了“夫子庙”。
张心宝诧异问道:“咱们不是去赌场找老爹吗?怎会走到这里来。”
红姑反而取笑道:“这里就是最繁荣的地带,里面大小赌场都有。老爹就经常往这里跑,有什么不对?”
张心宝习惯性地搓揉脸颊,不以为然道:“这是孔老夫子庄严神圣的庙堂啊!在里面设赌场,岂不是有辱斯文?未免也太胡闹了吧!”
红姑好似司空见惯,不以为意道:“相公有所不知,蒙古朝廷养出来的一批‘色目人’官吏,根本不知有廉耻这回事,问人讨钱各有名目,这种民生大计奴家怎能不知道?例如下属来拜见有‘拜见钱’,无事白要叫‘撤花钱’,逢节送‘节钱’,过生日要‘生日钱’,管事要‘常例钱’,送迎有‘人情钱’,发传票拘票要‘卖发钱’,打官司要‘公事钱’,连丧葬都得给‘死人钱’。各种名目五花八门,无所不用其极。”
她说得如数家珍般快疾,暂歇一口气又道:“弄得钱多就得意自夸‘得手’,分配好的州县当官是‘好地方’,补得职近说是‘好窠窟’,甚至台宪官都可以用钱买。像拍卖似的,钱多得职缺。连朝廷下州县的肃政廉访司的巡察大官,也都各带库子,捡钞秤银争多论少,简直就像在作买卖。”
张心宝听得目瞪结舌,开始对腐败的蒙古朝廷有所认识,转而愤慨不平,啐口痰不齿道:“大官吃小官,小官不就吃百姓!这种日子怎么活下去?百姓怎么不反?难道世间无能人?”
红姑猛点头赞同,但“嘘!”的一声制上他大声说话道:“听花姐讲过,天下反了一大半,听说有些村子竖起旗子,上面写着:‘天高皇帝远,民小相公多,一日三遍打,不反待如何?’;咱们‘集庆’(南京)地界是归‘南人’,也就是官拜‘太尉’的张士诚在管,百姓算得上幸运的了。民间总会有诗嘲官,奴家虽不识字,却也能念得出来。”
张心宝十分惊讶道:“小红,连你都能念这种诗,可见‘大元朝’就要变成‘大完朝’了,你到是说来让我见识见识。”
红姑得意呵皓呵哈笑上老半天道:“诗的意思奴家不甚理解,但晓得他们总叫官爷是贼!诗意如此道:‘解贼一金并一鼓,迎官两鼓一声锣,金鼓看来都一样,官人与贼差不多’。相公您说贼来贼去的,不就是讲,天下所有的官老爷都没有一个真正的好人喽。”
张心宝叹声道:“这种黑暗政治下,当然好官被排挤,久而久之,有骨气的读书人就不愿当官受辱,如此恶性循环,官场便成一个大染缸了。”
分析的头头是道,真令红姑万分佩服,撒娇道:“奴家就知相公失忆前,是位有学问的读书人。此刻若要进去赌场,奴家就更放心了。”
张心宝搓揉脸颊,若有所思道:“说也奇怪,沿路走来,有一些事物,好像都似曾相识。忽来的灵感,好像本来就懂;但是对这般黑暗的朝廷乱世,又不曾有印象,尤其是蒙古人的穿着,根本一点记忆都没有。”
红姑反而高兴,铃声笑道:“这表示相公能慢慢恢复记忆,更不是外族人的后代了。”
张心宝眉头一皱道:“我好像记得什么……种族不分……自由民主……唉!又想不起来了!”
红姑趋前挽其手臂甜蜜道:“只要相公记得小红就行,不要再去管官老爷的事。咱们快进去找老爹!但是千万别得罪里面的看场地痞混混,这些人都是杀人不眨眼的东西。”
两人随着来来往往的人潮入内。
本是科举的“贡院”,却成了赌坊街,吆三喝四的赌声十分吵杂,熙来攘往的赌徒频繁,一时之间还真不好找到老爹。
赌徒当然不分男女,赌风愈盛反应出当代急功近利,不劳而获的民众心态。
张心宝与红姑两人,穿着一身洗得发白的补钉衣衫在人群中穿梭,是无法与穿金戴银的赌客相比的。他仔细观察四周环境,却仍不见老爹。
因为不是来赌博,立刻便引起看场地痞的注意。
一名好像营养不良的瘦弱小混混,欲上前阻挡他们去路。鄙夷的眼神一瞅,屌儿郎当抖着腿,一副打摆子般浑身站不稳的样子道:“两位借个光讲话!”
红姑与张心宝随着他离开赌场,到隔壁防火巷内。如此也正好可以打听一下老爹的去向。
这名混混竖起大拇指直指自己鼻头道:“我叫黑狗!赵老头没有来,你们这对夫妇一身破烂,还是赶快回家吧,免得在场子里被误认是小偷,到时候捉官究办,准会被剥层皮。”
这么一唬,便把红姑吓着了,赶紧推着张心宝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两个人离开“夫子庙”顺便逛大街,好像刘姥姥逛大观园般,亲昵地手牵着手,吃一顿路边小摊,算是庆贺新婚。到了夜晚没有多余的钱,便夜宿在自己的画舫上。
画舫驶离至较静的河畔,一夜夫妻情深,你侬我侬不在话下。
三更过后。
张心宝口渴醒来,却不见床头人红姑,只见她一丝不缕的在火烛下,以右臂端着头,蹙额沉思,左手挚炭笔不断的在矮竹桌上画圈圈。
张心宝起床从后搂其纤腰!“啧”声亲个香腮,贴体问道:“小红,怎么不睡?在想什么?又画了些什么?”
红姑撒娇嫣然道:“奴家在想老爹怎么没去赌钱,真怕会出事。”
张心宝微笑安慰道:“肯定是黑狗在骗我们,明天咱们再去找。”
红姑不以为然道:“老爹是常客,按道理说他没有骗咱们的必要……!咦,说不定老爹输急了,先将画舫抵押。我怎么这么笨,找场子掌柜王叔一问,不就知道了。”
这么一说,两人也就开怀释然,打算明天再走一趟赌场。
张心宝好奇问道:“小红不识字,居然画圈圈交叠又重叠的规律,煞是好看。”
红姑忽尔双颊绯红,双眸水汪汪明亮,充满幸福的说道:“相公……您看者这圈圈一回又一回的重叠,像不像……咱们思恩爱爱,办‘那个’事……永不分离的样子?”
张心宝噗嗤笑出声来道:“咱们办‘那个’……哪有永不分离的道理……除非我的……
‘卡’死在里头,但这样你也不好受!”
她脸红至脖颈,却觉心中一甜,反身投在张心宝怀中,娇羞答答地扭捏摩掌,发喘的呓喔轻吟声,真是使其荡魄销魂。
“相公就会使坏……尽使出一些怪异奇招来戳磨奴家……但又温柔体贴,令奴家感受得爽飘飘甜蜜快乐……以前那个粗鲁男子像根木头……和你简直没得比……”
这么吐实,却教她后悔羞窘地贴其胸膛耳鬓厮磨,再也讲不下去。但是如此很能打动男人的心,感觉自己愈益雄壮威武。
张心宝亢奋状态下,忽然灵光乍现,轻推红姑道:“小红,舫里面有没有笔墨?”
“当然有,一些自命风流的嫖客,偶然诗性大发,便会要求写上一首。您要笔墨做什么?莫非记起了些什么,要写下来?”
她嘴巴一说完,便将笔墨放置桌面,双掌顶腮,注目营心。张心宝快速下笔挥洒,其笔苍劲有力,一字接着一字,立即成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