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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元璋喟然长叹道:
“我们此行密会刘福通丞相,不就是欲整合东、西系红巾,对抗北系陈友谅及南系张士诚,不知李、胡两位先生有何看法?”
李善长恭声道:
“主公,郭、张二帅存心不良,所谓先安内才能攘外,是咱们目前首务,但是刘福通挟天于以命诸候,声势颇大,不利我方,若与之合作下能不防。”
朱元璋揽眉蹙额脸露不快,也不下任何评论。
胡惟庸颇有见地道:
“禀主公!刘福通挟持‘小明王’韩林儿,拱其称帝仍然沿袭‘大宋’年号龙凤,本就名不正言不顺,不足为惧。”
一旁的花云不明其意忙问道:
“小胡!所有的北系红巾人马,皆出自‘赵州乐城’韩童山,几代以来都是‘白莲教’统领,又与南系创立‘弥勒教’的‘一贯僧尊’彭莹玉交好,两人连络江湖有志之士投奔于黄山声势庞大的‘明教’,咱们也曾是一份子,可惜最后一代张教主与‘五位明王’一批绝世高手的仙踪不知何处,要不然哪有他小儿称帝的份!”
胡惟庸冷然道;
“花将军,纵使当年威名震天下的‘张教主’率领‘五位明王’重出江湖,想当‘大宋’的皇帝也是名不正言不顺,更何况韩林儿这个儡傀皇帝。因为大末本足赵家的天下,若想当汉人的皇帝非得去旧迎新,别树一帜不可。”
朱元璋闻言双眼诡谲,连忙击掌哈哈大笑道:
“对啊!胡先生一语点醒梦中人,你的良言朱某谨记于心,等与刘基商量过后再做打算!”
胡、李二儒脸色十分难看,默契地互瞪一眼,皆认为这岂不是建好房屋拱手让别人住?
心中怨恨嘶喊着:“刘基啊!刘伯温!有你在世的一天,岂有‘淮帮’拜相封侯的日子?”
朱元璋笑声豪迈地道:
“朱某能在马上得天下,也无法在马上治天下,还得靠你们读书人治理国政,一切偏劳你们了。”
李、胡二儒闻言绽放笑容,好似吃了一颗定心丸,连称道:
“愿主公排除郭、张二帅干预,六辔在手,属下愿效古人,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刚才一哄而散的顽童,皆由家长牵着出来指指点点朱元璋一干人等,其中有人眼尖高声叫道;
“那不是时常接济家乡的朱重八吗?……朱公子回来啦……一乡亲们亢奋嚷嚷地奔相定告,位于大龙兴寺旁的一处村庄百姓,不一会儿功夫老携幼出来迎接,居然有二百多人箪食壶浆夹道欢呼。
细雨纷纷中犹见乡亲们的热诚。
朱元璋意气风发于马背上拱手叙礼,随行的二儒四将与有荣焉,一干人等望见一位村里耆老阻路,其旁一名壮丁肩挑两坛美酒挂上肉脯侍候。
朱元璋喝停篷车连忙下马作揖道:
“陈村长别来无恙,村庄自从水患过后村民耕种农作物收成可好?六畜兴旺叹?”
白发苍苍老态龙钟的村长陈石头笑嘻嘻阿谀道:
“一切仰仗朱公子的接济,村民才得以渡过难关,今年收获颇丰,老夫代表村民奉上两坛上等白干及腊肉,聊表敬意。”
朱元璋高兴地叫徐达收下,村长陈石头又问道:
“朱公子,老村民时常问起老夫那些跟随您出征的壮丁近况可好?何时才可以回乡省亲?”
朱元璋微笑说道:
“随我出征的家乡壮丁大都升任百夫长及千夫长了,不是都有按月寄饷银回家吗?光凭这一点表示大家安奸,请乡亲长辈们放心。”
陈石头满意地频频点头,夹道欢呼的一些村民纷纷拿出农产品及提着呱呱叫的鸡鸭欲要送礼,皆被朱元璋一一回绝,表示还有一趟远路要走,沿途不易携带,只收了徐达肩挑的两坛美酒及一些腊肉。
陈石头又问道:
“朱公子今夜投宿哪里?是否能在村庄停留一宿,让我们好奸地款待一夜,这是大家的企盼!”
朱元璋拱手称道:
三下夜咱们投宿大龙兴寺,我可以缅怀往昔那段苦日子来鞭策自己,顺便看看环境,回营后再命人前来修饰剥落下整的断檐残壁,好恢复旧观让人膜拜。”
陈石头咧嘴一笑,竖起大拇指夸道:
“朱公子最能饮水思源,体恤下人,菩萨会保佑您长命百岁。老夫叫一些村氏先去打扫及布置环境,睡得安稳明天上路才有好精神。”
这是实话,而且人多好办事,几十位男女村民动身赶去大龙兴寺安排一切食宿,朱元璋便于称谢中辞别陈村长,村民也纷纷离去,
大龙兴寺以山门、大雄宝殿为中轴线;从山门一面照墙“紫云屏”过去,便是天王殿,殿后依次有甘露戒坛、藏经阁,中轴线西侧有麒麟壁、功德堂、尊腾院、水陆寺等,可见当年兴盛情景。
可惜早年经过战乱为元军一把火烧去十之七八,寺内和尚早巳逃之天天无人照顾,断檐残壁,荒烟蔓单,景象凄凉。
唯独西侧最末端的“功德堂”备有居室寮房,街可避风遮雨,热情的数十名村民整理得当,让朱元璋夫妇及二儒四将住进去,并且就地杀猪宰羊准备一餐丰肴,喝得大家酩酊大醉,直至亥时才就寝。
寮房内,烛火通明。
马夫人长得双眉若剑翘粗浓,一对眼睛灵活映人,鼻挺唇厚,尤其是两腮帮子颇宽,令人印象很深,有不让须眉之感。
她身材高大,腰下丰臀是多子之相,一双大脚天足;依宋朝官家传统流行女子缠足来说,出身是奴婢低贱人家。
马瑶扶着醉醺醺的朱元璋上床,担心地问道:
“相公,咱们在外不比军营里安全,您平常都应酬式地浅饮,怎恁地喝得这般失态?”
朱元璋醉眼朦胧,舌头打结微笑道:
“是乡亲们热情……盛情难却而且又无政治上的应酬压力……所以多喝了一点……你看屋外柴火通明……有乡亲彻夜轮班守护……况且得你一人……犹胜千军万马……我根本就是高枕无忧……什么都不怕……”
话都没有讲完,他便蒙头呼呼大睡了。
马瑶替其盖被,脸上显出复杂的感情,幽幽叹息道:
“一生戎马生涯,战战兢兢地过日子有什么好的?咱们比乡愚村妇都下如:你在利用人,何尝他们不是利用你来取得荣华富贵?身处尔虞我诈的环境之中,不是背负太重了吗?”
她整理乡民赠送的礼物,约顿饭时间才处理完毕·她宽衣解带躺在床上,欲拉被就寝时,霍然挺身而起,向窗外方向侧耳倾听片刻,脸色微变瞬间盈满杀机,下床换得一身宽敞黑服掩遮女人身份。
她冷哼一声,抬臂朝烛火遥点一指,一道劲气窜出三尺,突然爆开卷起小笼卷风,将烛火瞬问吹熄,余劲犹在,形成气流更烈,更把两扇窗户撞开。
室内骤现漆黑,马瑶蒙面上的双眸却如炬湛照,清晰望见屋外三丈之遥,东厢“藏经阁”
的断檐残壁阴影中,有数条人影形同鬼魅飘匆匿藏,渐近摸索而来。
三十名村民皆手持棍棒精神抖擞严加守护,却无一人发现异况这也难怪!来犯敌人皆是一等一的武林高手,虽然庭院柴火旺盛映照通红,有几斤蛮力的憨勇村民当然无本事去发觉三十丈外敌踪乍现,反成了明显狙杀目标。
马瑶身穿一袭黑色宽袍,跃窗而出的轻功身法有如灵猫,化成一股轻烟窜至屋脊之颠,暗中伺击即将来犯的敌人,不知是哪方的人马?
东厢“藏经阁”人影幢幢愈聚愈多,敌人一排一排井然有序地布阵,在荒芜蔓草淹膝中发出了“蟋窜搴……”杂草声。
伏于屋顶观望的马瑶发现敌方虽然全部蒙面劲装,却是行动敏捷布下了两军交战对峙时的必备“四方阵型”,方阵最少人数百名,各由百夫长一人率领。
方型阵前面二排蒙面劲汉皆持弩弓而箭矢上膛,采前跪后立的射姿,是最具远距离的强大杀伤力,这种武器并非一般江湖人物擅用的兵器,定然是军营箭队。
在东、南、北三个方向各布一阵,箭头皆遥指西厢。
箭队右侧却有五名穿着花花绿绿奇装异服而偏袒右肩的喇嘛人物,状似优闲仿佛看戏般,让马瑶心生惊惕。
“藏经阁”内,忽尔传出了一名妇女的凄厉救命声,于宁静的夜空中旋迭而出,显得特别尖锐剠耳,随即如断了线的琴瑟般寂然。
马瑶听在耳里即知是那名妇女被人割断了喉咙,杀之灭口,显得事不单纯,敌方是挟持乡亲做为保障,而且来势汹汹志在必得。
马瑶于屋顶上左思右顾进退两难,如果去抢救被绑架的乡民,可能救不了丈夫朱元璋的生命,只有按兵不动静待下去。
这名妇女呼叫救命的凄厉声破空而出,惊动了守护的乡民,其中一人错愕慌忙道:
“操她妈的!我那个丑陋悍妻阿花……怎恁地在三更半夜喊救命?上回元军来犯,没有一个人愿意强奸她……便逃过一劫……这是怎么一回事?”
话刚讲完,人心惶惶下知所措,前锋“黑将军”花云肩背长弓及满矢箭筒,手提斩马宽背刀率先跑出庭院观望。
随后徐达手执丈八红枪,胡大海双手提着坛大的流星铁链双锤,汤和手持明晃双刀,陆续接踵而出,李、胡二儒掩门而出,见况吓得又躲进房间。
花云遥望三丈外敌人严霜杀气布阵以待,脸色一变,喝声如雷道:
“大伙快拆门板抵御箭矢,或者各找掩遮物蔽体,分散队伍,不可集中成为箭靶哪来的那么多门板?不一会儿功夫连大堂内约一人高木刻菩萨、罗汉神像统统搬出来做为掩蔽物。
这般吵杂纷乱,朱元璋于房内惊醒过来,却不见马瑶一旁陪睡,匆尔在耳鼓脉里响起她的密意传音,把敌方动态详说一遍,方定下心情推门而出。
霍然之间,东、南、北三个方向点燃百来根火炬,照得夜空明亮如昼,敌方居然还没有行动,可见其准备挑明着来,将庭院里三十几个人视为瓮中之鳖,一条也不会漏掉。
片刻之间,敌阵东面的弩弓队让出一条道路,几十位蒙面汉子个个手持晃亮刀剑押着村长陈石头及一群老弱妇孺出来,一见庭院三十名村民,齐声大哭,有人喊着父亲或相公、儿子,乱成了一团,守卫的村民自乱阵脚反过来求助朱元璋。
朱元璋见况心中一沉,酒意全退,不得不故作镇静连忙喝声道:
“尔等何方鼠辈!竟绑架无辜百姓做为卑劣的威胁手段,如果是英雄好汉的话,就放了这批人,与我放手一搏!”
—名高大的蒙面劲服汉子排众而出,得意洋洋地顺手一把揑住村长陈石头的脖颈,如拖死狗般带到朱元璋面前一丈距离。
花云、徐达、胡大海、汤和四大将军深恐主公涉险,若庙前金刚般挺身护于朱元璋前方,尤其是前锋花云满弓挂上三只箭矢,瞄准对方,让其有所顾忌:蒙面汉子便提着干瘦村长陈石头的身体做为挡箭牌,并举一柄钢刀抵住其脖颈,阴恻恻地喝声道:
“朱元璋!素闻你平常满门仁义道德,爱民如子,实则是个不折不扣自私自利的阴狠小人:如果你能当场自刎,我便放了全部村民,绝下枉杀一人!”
胡大海闻言暴跳如雷,挥舞着流星大铁锤猎猎生号,破口大骂道:
“XXXX妈的祖宗十八代!你这个草菅人命的直娘贼!要胁乡民与绿林上匪有何两样?有种放马过来与老子单挑,胜负论英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