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葬玉心里一惊,暗道不好。
此时手上的葬魂玉针不但已用尽,就是埋香的埋魄香兰也已用罄。
遇上了这个死敌,叫人跺脚无奈。
李北羽依旧是快速前进,那狄雁扬一夹马跟到了车旁,叫道:“葬玉、埋香──。你们两位不敢下来嘛──?”
埋香双眉一挑,方要回话。
李北羽已先道:“狄兄不是受了重伤……?”
狄雁扬苦笑道:“吃了我们王大夫『专医死人』的药,谁敢不好?”
李北羽大笑,依旧抽鞭狂进,道:“狄兄打算去那?”
“本来要去找火……”狄雁扬冷视葬玉、埋香,道:“现在可有一件更重要的事……”
李北羽似乎未听出话中玄机,依旧道:“找火?莫非是想找传说中的『九光十色火焰』
来破宇文长卿那张多情网?”
狄雁扬乾脆弃马跃上马车后座,寻好了最佳出手位置才道:“不错──,想不到李兄果然不愧进士之名,博学而多闻……”
此时,狄雁扬座下的那匹神骏依旧轻易的跟在李北羽所驾的马车之旁。
李北羽转头一瞅,叹道:“好骏马──,想来是『乌云踏雪』名种……?”
“好见识……”狄雁扬大笑道:“正是昔年锺玉双前辈那匹『乌云踏雪』的后代……”
李北羽眼睛一亮,道:“狄兄不知从那儿干来的?”
“去你的……”狄雁扬叫道:“你想借,送你就是了……”
“谢啦……”李北羽腰儿一扭,便上了那匹“乌云踏雪”。
此时,他突然感受到一股杀机涌出。
目标不是他,而是葬玉和埋香!
这一刹那,他全明白了。
狄雁扬之所以送马给他,便是要他早早离开好向葬玉、埋香下手。
方才,他心中只念着玉珊儿、只念着此武招亲大会,压箱儿没想到狄雁扬和葬玉、埋香是死敌。
如今,他神马已然在座,是否就此快鞭而去?
李北羽做不到!
所以,他又回到座前,依旧拉着他的马车,仍然是扬鞭快进。
狄雁扬目光充满了不信、讶异,而至钦佩。
葬玉呢?埋香呢?
她们的眼中,充满的是泪!
就这样四人无语,只有马蹄快响、飞尘扬天。
一盏茶时间,那狄雁扬仰天长啸,飞身落到马车前两匹马的左方那匹,一出手,斩断马绳,竟自一策而往西侧去了。
李北羽一朗笑,扬声道:“狄兄──,小弟记下了……”
说完,亦扬身上了那匹“乌云踏雪”,往洛阳城急催而去。
这端,葬玉和埋香呆呆凝谛,只见郎君背影夹在风尘中,越去越远、越去越远,终至不见──。
此时,已渐是暮霭时分。
斜夕,染一蕴大地!
自从赵长剑、宇文长卿、萧饮泉、蒋易修、杜鹏坐上前面五把椅子后。再来后面三椅的竞争可激烈了。
他们的目的不是在明天中可以得胜,而是在江湖上今日一战能夺得极大的名声!争得一把交椅,最少也有和宇文长卿、萧饮泉等人并坐的时候!
如此一来,对往后江湖上的一席之地,自是重要的多。
是以,单单由第六张椅到第七张椅,便用了两个时辰之久。
个个争先上台,打的又久。
打胜了那一个已经是筋疲力竭啦──,于是又被打下。
终于,第六位的“醉仙拳”胡品仪和第七位酌“神魔手”彭冠武脱颖而出。
玉珊儿总是玉风堂玉满楼的女儿,怎也要耐住一心的悲戚又回到了座上。
眼看,台上第八张椅众汉子争着,不觉又是心里一酸!
卫九凤轻轻一叹,搂着女儿的肩轻声道:“珊儿──,上天自有命安排,别……”
“娘……”玉珊儿身子一颤,便倒入卫九凤怀中低泣了起来。
也不知过了多久,只听高拯在台上宣布:“第八位得胜的,是华山派的司马舞风……。”
便此一言,叫那玉珊儿眼中一黑,心里大叫:“李北羽──,你为什么不来……”一急,便昏厥了过去!
玉满楼踏上了擂台,朝八张椅上的新一代英雄豪杰看了一眼,才转身压抑内心的激动宣布道:“诸位弟兄眼前的八位青年英雄,便日今日比武招亲得胜者。明日,将于巳时开始挑出两位最后决战者……”
玉满楼一顿,又道:“如果,明日这八位中有人缺席,将视同弃权……。按照规定,如果少于四人,则另外补到四人为止……。现在──,请各位到大厅中用膳,本堂已略备水酒招待各位英雄……”
在哄然众人掌声和往大厅内移去的脚步声中,杜鹏真的是苦笑,叹道:“员外──,李北羽那秃鸟这下可真的是大大出了一道难题给我们……”
蒋易修苦笑,随众人站了起来,轻声道:“『醉仙拳』胡品仪和『神魔手』彭冠武似乎不是什么好东西……”
杜鹏眼睛一亮,道:“一个是滇西大恶,一个是边塞巨盗……。果然不是什么好东西……”
话声一落,杜鹏又叹道:“就算让那两个小子退出,再加上我们两个也不够……”
蒋易修苦笑道:“华山的司马舞风不但正派,而且还是八大世家中的人物;于情于理,倒是不能把他弄掉……”
蒋易修长叹道:“更何况──,秃鸟明晨时分,人也不知道在那儿……”
杜鹏点点头,侧脸过去看那玉珊儿被林俪芬扶了进去,才叹口气道:“留下司马公子也算多了一分力量──。可叹,本来要叫这玉大小姐小嫂子的……”
两人一边摇头叹气,已然无心吃饭,便相偕到了采月居,看那玉珊儿的情况。
心到死灰,眼无泪、无恨、无怨!
玉珊儿就呆呆坐于窗前,看那月升于树梢。
今生今世,当真和郎君无此情缘?
她忘了身遭的一切,忘了娘来又走,忘了杜鹏、蒋易修的探望,忘了林俪芬不动如山的在一旁相伴。
忘了、忘了一切;因为,她的心已被思念占满。
忽的,她对月长叹:“李北羽……”
泣声,直上梢顶悬月,久久婉转不散!
杜鹏和蒋易修还是决定行动。
他们第一个先找“醉仙拳”胡品仪!这家伙不但曾经在记录上作案六次的采花贼,而且干过四趟没本的买卖。
以及,最少有三次杀手的经历。
蒋易修叹口气,低声道:“这个胡品仪今天并未使出真工夫,得要小心点……”
“我知道……”杜鹏摇头道:“这老小子干了这么多坏事,而且还能活到四十岁,必然不是简单的人物……”
蒋易修轻轻一叹,没说话!
杜鹏瞅了他一眼,苦笑道:“我知道你要说什么──。只是……,唉……”
“今晚如果斩杀胡品仪和那个彭冠武,只怕会影留了明日之战!”
这件事,他们心里都明白,却不能不去做。
因为,如果今夜放过了他们,只怕下回再找这两名极恶之人就大大不易了。
尤其是,滇西的险恶和边塞的战事,要寻他们更是难。
胡品仪住的是秋水楼。
秋水楼以赏画十八道菜名闻天下。而且,秋水楼另一个特点是,无论你是谁,只要是秋水楼的住客,它一定保护你的安全!
所以,胡品仪当然住秋水楼,因为它的后面老板是八大世家中的慕容世家。
江湖上,谁都知道,和八大世家任何一家对抗,就是向八大世家联盟挑战!
同样,彭冠武住的也是秋水楼。
只差,胡品仪住南院,彭冠武住的是东院!
杜鹏和蒋易修进入这洛阳三大名楼之一的秋水楼时,不由得大大叹了一口气。
这回殂杀,有了一个不对,便立时要和八大世家拗上了。
他们义无反顾。
于是,一个提剑、一个拿刀,大刺剌的去敲胡品仪的门。
没有人应门!
杜鹏一皱眉,轻轻手上一用力,便推了进去。
没错,里头没半个人;只是衣物尚在!
胡品仪这老小子会去了那里?
他们决定先去找彭冠武!就在双双退出胡品仪房间的同时,东院那端已传来喧嚣之声。
而且,尚有人影纷飞往而去。
杜鹏皱眉道:“看来今晚有的热闹戏……”
两人一提气,已到了东院去。
此时,已是子时时分,月正当空,秋水楼的东院竟然发生了血案!
死的是谁?
赫然是在彭冠武房内发现了彭冠武和胡品仪的尸体。
按照姿势,该是互戕而死!
秋水楼的主人杨碧血可不信。
一个在滇西和一个在边塞的人怎么会结怨到以命搏命?尤其,两人当真有仇,大可以等到明天玉风堂比武招亲时再下重手。
所以,杨碧血看的很仔细、很透彻。
我们蒋员外多少是个人物,所以他的出现立时引起杨碧血的注意。
杨碧血往前招呼道:“蒋老弟──,你看这是……?”
蒋易修双目一凝,正是惊喜交集。不过,口里淡淡道:“依杨楼主的看法是……?”
好个不答反问!
杨碧血轻一笑,又复皱眉道:“依老夫看,不像是互相残杀而死……”
“不错……”杜鹏接道:“从屋内破坏程度而言,不像有人激烈交手。所以……”
“暗杀?”杨碧血眼睛一闪,道:“老夫也是这么想……”
说完,两眼又以一种复杂的表情看向杜鹏和蒋易修。
谁都知道他们住在玉风堂,三更半夜怎么会到秋水楼来?
杜鹏当然是骂在心里。
如果这两个小子是哥哥我干掉的也就罢了,偏偏又不是还背了这黑锅似的。
肚里骂,可不管那杨碧血别具“意义”的眼光,蹲下便注视胡品仪和彭冠武的伤势。
他看的很仔细、很慢。
两具尸体的致命伤竟然是在姆指的指甲片内。因为,那里多出了如同五瓣梅花紫色的小点出来。
这一刹那,杜鹏的脸色骤变!
杨碧血双目一闪,问道:“杜兄可发现了什么?”
杜鹏苦笑,摇头不语!
杨碧血皱眉,冷哼一声。
人是死在秋水楼,他的责任最大;如今杜鹏杜大鸟先生既然有了线索,这下不愿说出岂不是有意为难?
杜鹏站了起来,拍拍杨碧血的肩头叹道:“杨老大──,我不说的目的是怕老头子也陪上一命──,那多划不来……”
“多谢杜兄弟关爱。”杨碧血冷然道:“还望杜兄弟告诉老夫有什么特别之处才好……”
杜鹏盯了杨碧血半晌,才缓缓道:“你真的要知道?”
“不错!”杨碧血回答的很肯定!
“好……”杜鹏长吸一口气,环顾在场众人大声道:“五两银子……”
“什么──?”杨碧血吓一跳讶道:“什么五两银子?”
“学费啊……”杜鹏笑了,笑的很愉快的道:“要哥哥我教你东西不要学费那怎么成?”
杨碧血绝不是一个小器的人,这一给就是二十两足重的银子。
杜鹏抬在手上,笑开了眉道:“紫梅──。五瓣的紫色梅花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