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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肇基听了李定国的话愣了一下,暗道惭愧,慌乱之下竟然下了那么糟糕的命令,真是太失败了,他拍了李定国瘦弱的肩膀一下,道:“快,照李定国的话做,全军撒尿……。”
李定国刚才被刘肇基吓了一下,此时见刘肇基没有迟疑就照他的话做了,心中很受鼓舞,道:“将军,我猜等这烟雾淡一淡之后,他们肯定会沿着烟雾的方向前进,将军应该后撤,在后方的那个夹窝处等待他们,这样肯定能打一个胜仗。”
刘肇基看着李定国,笑道:“没想到,我打了这么多年的仗,倒是不如你。”虽然刘肇基怀疑过李定国是白莲教派出的奸细,可到此时,心中仅存的一点怀疑也不存在了。
这淡黄色的烟雾可以算作这个时代的生化武器,虽然不能致人死伤,但是被呛的也实在难受,当官军得知李定国的这个办法,纷纷撒尿,就是没有尿也能挤出一些来,毕竟保命要紧。
张献忠放出“生物武器”后,发现下风头没有动静,转头问孙可望,道:“现在怎么办?风向一时不会改变,也不知道前面有没有炸雷,怎么办才好。”
孙可望笑道:“大哥,咱们现在缺少鸭子蹿锅台的那个冲劲,不管前面又没有官军和炸雷,只要一队人马冲过去,什么都摆出来了。”
正文 第一三八章 【人不为己天诛地灭】
张献忠一琢磨也是这个道理,前怕狼后怕虎的哪里能干大事呢!加入白莲教,难道把以前的性情丢了?当即吩咐道:“辣烟淡一淡之后,叫前锋的两千人冲过去,有敢后退者,杀无赦。”
白莲教的士卒虽然怕死,可不前进也是一个死,因此张献忠一声令下,充当前锋的两千士卒旋风一样追着烟雾的尾巴前进,本来这些人中抱着必死之心的大有人在,可冲锋多时也不见炸雷再响,他们的心反到安稳下来,进而忽略了身处的地势。
刘肇基见白莲教的贼军已经进入了埋伏阵地,正想下令开火,一旁的李定国又说话了。李定国指着白莲教的前锋,道:“将军现在不能打,此时一打,他们的前锋受阻,必然迂回包抄这个夹窝,这个夹窝地形不大,不利于我们周旋,应该等待他们的后队经过时发起进攻,那时他们必然不敢恋战,将军就不必担心他们反扑了。”
在刘肇基心里,李定国不过是个十四岁的孩子,能懂什么呀!可是李定国连续几个建议,都点在了关键处,不得不让刘肇基刮目相看,虽然李定国说的都是土话,跟兵书上的言语相差甚远,可是意思却得到了兵书的神髓,每言无不点中要害,这看来就是天性了,刘肇基不禁有人比人,气死人的感慨。
且不说刘肇基听了李定国的建议按兵不动,单说张献忠所部,张献忠得知前锋人马杀到了前面七八里远都没有遇到任何抵抗,绷紧的心弦放松不少,道:“看来是我们风声鹤唳了,被几个炸雷吓的原地不动,真是好笑。”
孙可望建议道:“其实我们应该不走这条山路,走出这里后,应该选择村镇小路急行军,免得再遇到炸雷,那个东西很是能打击我军的士气,让我们变得畏首畏尾,不敢动弹。”
“可望说的不错,就这么办,传令全军前进,等走过这里就按你说的意思办。”张献忠将手一挥,白莲教军沿着前锋开辟的道路前进。
刘肇基见白莲教的贼军已经通过了三分之二,尽管知道现在就该开火,可情不自禁的看看了看李定国,看完之后不禁觉得气馁,他怎么还对李定国这个小鬼言听计从了。
李定国点了点头,他这一点头不要紧,枪炮顿时齐发。刘肇基这支部队全数是骑兵,武器装备比较全,除了没有火炮之外装备了明军几乎所有类型的火器,其中威力比较大的要算那种可以驮在马上发射的小型佛朗机,几乎是后世自行火炮的雏形,可以说,刘肇基这支部队的火力组成,非常强。
白莲教的人马原本以为危险解除了,完全没有心理准备,当漫天的枪炮兜头射来,顿时发懵,加之挨打的是后队,完全按照李定国的预料,全军加速向前冲,希望快些闯出脑袋上面的火力网,这样前后践踏拥挤,加重了白莲教后队的伤亡。
当枪炮声传来,后队乱作一团的时候,张献忠瞪着眼睛满嘴骂娘,他有心想分兵返回包抄,可面对猛烈的火力打击,心有余而力不足,只得下令全军加速向前冲,为了防止敌人咬住,他让前锋分开进行大的迂回包抄,在他的判断中,敌人肯定不会太多,只要避开火力点,应该不难对付。
刘肇基见白莲教的贼军快速通过了夹窝地带,深怕贼军会反扑过来,马上下达了撤退的命令。当白莲教的人马包抄过来的时候,刘肇基已经撤退多时了。
张献忠一清点人马,死伤不到一千人,伤亡虽然不大,可连敌人是什么样都没看见,使人气恼,对士气的打击非常大,如果被这么个对手死死咬住,这个仗还怎么打呀!
“大哥,我们要夺取封丘,离此还有很远的路程,一旦再遭受两次这样的袭击,队伍就散了,这些人跟咱们以前不一样,都讲究什么教规规则,根本没有血性……。”孙可望知道白莲教的制度有好处,起码人心能被凝聚起来不容易散,可是战场不同于传经布道,打仗广凭人心和嘴不能取胜,这让他想起以前做流寇时的日子,那样才能吊起全军的积极性呢!
张献忠沉着脸,他的心里何尝没有一个小算盘,当初遇到李自成,加入白莲教,最初的目的就是为了活命,后来见白莲教颇有些势力,就想借鸡下蛋,等待时机成熟后再做回他的八大王。
谁料世事无常,他被白莲教的那一套给吸引住了,希望白莲教能成大事,他不能做回八大王也能活的滋润,可再次出山就遭到了打击,满以为白莲教众练了多日,又有教中骨干为骨架,战斗力必然不错,可这么一对比,才知道现实和他想象的差的太远,手中这两万人马实力大打折扣,正如孙可望所说,连以前造反时的那些亡命徒都比不上,差就差在血性上。
孙可望是一条心的跟着张献忠,当初投奔白莲教的初衷他也知道,此时脱离了徐弘祖的掌控,多么难得的机会啊!他早就想撺掇张献忠自立了,手里这两万人马虽然少些,可凭他们那一套,必然是如滚雪球一般越滚越大,但是被张献忠训斥了两句他有些不敢说话,谁知道张献忠此时打的什么主意啊!
张献忠问孙可望,道:“教中那些骨干都不是咱们的人,教主虽然信任我,可是骨干教众都是教主一手调教出来的,一旦我们做出教主不满意的事情,你我能安抚吗?”
孙可望一听张献忠这话,心说有门,他嘿嘿一笑道:“大哥,白莲教虽然宣传说的天花乱坠,可是大家都是凡体肉胎,活在世上图的是啥,还不是荣华富贵,还不是享受嘛!只要好处够大够多,那些骨干教众还不是死心塌地的追随大哥,再说了,我们又不是反出白莲教,我们不还是白莲教中人吗!大哥还是教主信任的人呢!只要我们打着白莲教的旗号,除了教主,谁还知道其中的内幕呢!大哥,不是兄弟无情反水,按照白莲教的那一套打仗方法,迟早不会成大事的……。”
正文 第一三九章 【逻辑中的逻辑】解禁第三章
张献忠一摆手,道:“我知道这个道理,当初咱们不是就打算借着白莲教这个躯壳打自己的江山嘛!只不过时间不成熟而已,现在白莲教起事了,能手握两万人马不容易,是时候为自己打算了。”
孙可望见张献忠打定了这个主意,高兴的险些蹦起来,道:“这么说来,得树立大哥自己的威望才是,得让下面的人尝到甜头才行。”
张献忠笑道:“那还不容易嘛!拿下一座城池,大家乐和乐和就行了呗……!”他说完觉得不对,道:“那样似乎不好,教主那些话说的还是很有道理,失去民心只会让我们失败,裹挟青壮只会让战斗力打折扣,怎么能让自己人得到好处,又让老百姓归心呢?”
孙可望想了想道:“大哥说拿下一个城池是对的,但是在争取人心上,我觉得不能跟教主说的一样,也不能跟官府说的那样,我们争取的应该是那些有势力有钱人的人心,教主不是说官府打击的是富户乡绅吗?咱们就得跟官府对着干,否则就没有出路,再说了,富户乡绅都有一定的势力,有资财,能使我们的实力迅速壮大……。”
张献忠听着孙可望这话,觉得有点不对劲,按理说争取人心,就应该争取大多数人的心,官府和教主徐弘祖就是这么干的,收效不错,否则白莲教也不能迅速成事,他直觉觉得孙可望支的这一招是臭招,不能那么干。
“绿林人说话,杀富济贫是天道,你杀贫结富岂不是逆天而行,最后死都不知道是怎么死的,咱们还得跟官府争取人心才是,做就做的更绝一些,官府不敢做的事咱们敢做,那么人心自然就来了,占据一城后,开官仓府库给老百姓,将富户乡绅的财产都夺了分给老百姓,崇祯皇帝不敢这么做吧!咱们敢,看看老百姓是跟他们还是跟我们,这个过程中,拿出一部分给手里的弟兄,大家拼命有赚头,又是打着白莲教的名头,嘿嘿……。”
张献忠觉得这才是可行的办法,像孙可望那么做,路只会越走越窄,想他这么做,路才会越走越宽。
孙可望自然是唯张献忠马首是瞻,这个问题解决了,可摆在他们面前的是另外一个急需解决的问题,那就是后面咬住的那看不见的追兵,该如何解决呢?
张献忠也知道不把后面的闹心尾巴割掉,他们说的那些话都是梦话,他思索了一会,道:“可望,我分给你三千人马,多拿旗帜布番,马匹也都给你,让官府以为你那部分人马是主力,将他们引开,如果他们上当,就设伏将他们歼灭,如果不上当,我则火速东进夺取新乡。”
张献忠看着孙可望的队伍消失在视线中,嘴角略微有些翘起,喃喃自语了一会才回到本队之中。
刘肇基听完侦骑送回的情报,眉头皱的越发紧,他算准了白莲教的人马不会兵分两路,可侦骑说白莲教的人马真的兵分两路了,他认为这是贼军的疑兵之计,可是明知道其中有诈,此时却想不出更好的应对办法来,他总不能也兵分两路吧!那不是等着被收拾吗!
“再探,一定要弄清楚哪一个才是贼军的主力。”刘肇基只能让侦骑再去打探,在没有确切的情报下,他不敢冒然去追,一旦丢失主动权他这五千骑兵的处境恐怕不妙。
张献忠的布置很成功,刘肇基派出的侦骑损失了一队,仍然无法分辨那一个才是张献忠的主力,随着时间的流逝,刘肇基不得不做出决策了,再等下去,两只兔子就都跑了。
“去方庄,不管那个方向是不是主力,此时只能咬住一个了。”刘肇基似乎在为自己打气,说了这么一嘴之后,马上率部追击往北去的白莲教人马。
骑在马上,刘肇基看着身边的李定国,见李定国骑着一匹大青骡子,问道:“能行吗?不行的话就坐在辎重车上吧!”他对李定国的印象非常好,见李定国骑着大骡子似乎有些吃力,关心的问道。
李定国人小,骑着骡子颠簸起伏,下半身很难受,可是他不想让刘肇基看轻了,摇头道:“禀将军,我没事,这个骡子挺好的。”
刘肇基一边打马一边问道:“李定国,你说白莲教的人兵分两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