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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李凌风却成了她的影子,她退,李凌风跟进,刀锋始终不离黑凤凰的左腕,黑凤凰连退三次,李凌风仍然紧随着她,分毫不差。
黑凤凰娇靥颜色煞白,右手剑突往回一撤,剑锋疾抹自己粉颈。
李凌风没想到这位黑凤凰这么刚烈,一怔大惊,扬刀递了过去,当地一声,黑凤凰右手短剑脱手飞去。
李凌风道:“芳驾这是何苦。”
黑凤凰厉声道:“不要你管,死活是我自己的事。”
左手剑一转,剑尖又点向自己心窝。
李凌风道:“芳驾这是给李凌风添罪孽。”
黑凤凰闻言一怔,手上也不免一缓,就这一缓工夫,李凌风的刀已把她左手剑压下。
只听黑凤凰道:“你是李凌风?”
李凌风道:“不错。”
黑凤凰道:“神刀李凌风?”
李凌风道:“不敢当神刀。”
黑凤凰突然垂下短剑,娇靥上竟然浮现了喜色,道:“你怎么不早说?”
李凌风道:“早说又如何?”
黑凤凰道:“早说这—架就打不起来了。”
李凌风道:“我早没想到芳驾会对李凌风这么客气,要是知道,我早就说了。”
黑凤凰突地向他瞟了一眼,道:“没想到你还挺会说话的啊。”
李凌风道:“夸奖了,我这是实话,我很不愿意跟人搏杀。”
黑凤凰道:“这话你要是早说,我绝不相信,可是现在我却深信不疑。”
李凌风道:“谢谢芳驾抬爱。”
黑凤凰沉默了一下道:“我久仰你神刀的大名。”
李凌风道:“官府到处缉拿,我的名气是不小。”
黑凤凰道:“我不是指这,江湖上不是没人知道你,谁拿你谁就丧心病狂瞎了眼,铁布衫李海一为你舍了那碗公事饭,这才是真正的英雄惜英雄。”
李凌风道:“江湖上能有了解李凌风的同道,听起来实在颇让人安慰。”
黑凤凰道:“我说的都是实话。”
李凌风道:“我知道,所以说我很感安慰。”
黑凤凰看了李凌风一眼,道:“听说你带个孩子?”
李凌风道:“是的。”
黑凤凰道:“是你的?”
李凌风道:“不错。”
黑凤凰道:“怎么你没带着孩子的娘呢?”
李凌风神情一黯,道:“过世了。”
黑凤凰一怔,满脸歉疚,道:“抱歉,我不知道。”
李凌风道:“不要紧,生老病死,谁人能免。”
黑凤凰道:“一个大男人家,带着这么个小孩子行走江湖,那多不便。”
李凌风道:“是不方便,孩子没奶吃,饿得又哭又闹,要不然也不会扰了两位贵属的酒兴了。”
黑凤凰道:“他们不知道是你。”
李凌风道:“瓢把子,就这件事来说,是谁该都一样。”
黑凤凰低下了头,旋又抬起了头,道:“是我不好,我一向太纵容他们了。”
李凌风道:“事情虽然已经过去了,可是有几句话我不能不说,往后请传谕贵属,心应该仁厚些,幸亏我薄有防身技,要是换个旁人,只怕这父子二人早死在贵属之手下了。”
黑凤凰突然间竟变得柔婉异常,低下了头道:“谢谢你,往后我会严加约束他们。”
李凌风道:“瓢把子从善如流,令人敬佩,这儿是个小村落,民风淳朴,经不起惊吓,芳驾要是没有别的事,敢请……”
黑凤凰猛然抬起螓首,道:“我这就走,愿不愿让我帮你个忙?”
李凌风道:“芳驾要帮我什么忙?”
黑凤凰道:“黑骑会里有妇道人家,我可以帮你照顾孩子。”
李凌风道:“姑娘的好意我很感激,我心领了,承这家酒肆掌柜的帮忙,今天晚上孩子已经不会挨饿,我明天一早就要离开此地。”
黑凤凰道:“你要上哪儿去?”
李凌风道:“到别处会几个朋友去。”
黑凤凰道:“你路上怎么办,沿路现找奶妈?”
李凌风道:“只好这样了。”
黑凤凰道:“要是万一找不着呢,你能让孩子饿着?”
李凌风道:“这个……”
黑凤凰说的是实情,这种心情,焦急滋味儿李凌风不是没有尝过,今晚上要是没这位好心的掌柜的帮忙,后果真不敢设想。
李凌风本有一身傲骨,刀架在他脖子上,他能不皱一下眉头,可是为了他这个亲骨肉,为了他这个没娘的孩子,他却硬不起来。
不说他自己心疼孩子,万一孩子有个三长两短,他怎么能对得起命苦的爱妻,爱妻给他的太多了,他已经亏欠爱妻了,如今爱妻只这么点牵挂,他又怎么能让爱妻泉下难安。
他这里正感心焦,只听黑凤凰道:“不为自己,你要为孩子,你在这儿等我,明天一早我再来,到时候我会给你安排好。”
她转身腾跃,跨上坐骑飞驰而去。
黑凤凰一走,其他的人也急纷纷上马,那么多健骑,一转眼工夫都跑得没了个影儿了。
李凌风站在街心夜色里,没动也没说话,黑凤凰突然间由敌变为友,这转变岂能无因,最难消受美人恩,可是此时此地他却不能不消受。
半天,李凌风才归刀入鞘,行回酒肆。
那一小间里,长顺探出了脑袋,道:“大叔,都走了么?”
李凌风道:“都走了。”
长顺急窜了过来,满脸的惊喜,道:“大叔,弄了半天您就是名声大过天的神刀李凌风啊。”
瘦老头儿也跑出来了,道:“李爷,我们可真是有眼不识泰山,您不知道,这些日子远近都在谈论您,我们这一带的人都盼着见您,跟盼什么似的,尤其是长顺儿,一天到晚念叨,简直都快疯子,没想到您竟……老天爷真是啊,这不是让我们接了凤凰么。”
李凌风笑笑道:“老人家,凤凰刚走。”
瘦老头儿跟没听见似的!
“这往后有得夸耀了,咱们李家能出您这么一位大英雄,那真是咱们姓李的光彩,我们能见着您连后世子孙都有面子。”
李凌风道:“老人家太高抬我了。”
长顺话说得眉飞色舞,道:“大叔,您可别这么说,咱们姓李的是不含糊,古时候汉朝有个大将军李广,到了唐朝有个唐太宗李世民,唐明皇李隆基,还有个使大锤的李元霸,封神榜上还有个托塔李天王呢。”
瘦老头儿道:“小子你说漏了,李太白,李后主,李清照,这不都是咱们姓李的。”
这爷儿俩都相当激动,倘使这时候李自成在眼前,他们能剥李自成的皮。
这就是是非善恶之心,什么人好,什么人坏,世人会给他做最公正的评判。
李凌风道:“老人家,气归气,骂归骂,可要看对什么人,这是满门抄斩的罪,最好还是放在心里,等那把满虏逐出关外的一天。”
瘦老头儿心惊胆颤地笑了笑,没说话。
那扇小门门帘儿一掀,少妇抱着孩子走了出来,孩子吃饱了,在少妇怀里睡着了,小脸红红的,可爱极了。
李凌风忙道:“多谢大嫂了。”
或许是让刚才外头的事吓的,少妇脸上还留有悸色,她强笑笑道:“李爷您别客气!”
李凌风赶忙迎了过去,接过孩子,道:“这么晚了,劳累大嫂,我很不安,大嫂请回去歇息吧!”
少妇没马上答应,转眼望向瘦老头儿。
瘦老头儿望着李凌风道:“李爷,您今儿晚上不走吧?”
李凌风道:“时候太晚了,要是方便的话,我打算在老人家这儿歇一夜,明天赶一早再走。”
瘦老头儿一点头道:“对,我也是这意思,那么这样,现在您就跟我上家里去……”
李凌风道:“谢谢您老人家的好意,我就不到府上去了,这儿里头不是有间空屋么,我就……”
瘦老头儿忙道:“那怎么行,那间屋是长顺看店住的,里头堆的都是杂七杂八的东西,既脏又乱。”
李凌风道:“老人家,江湖上跑的人不怕这个,有时候错过宿头,在荒郊野外露宿,或是在破庙里过夜,那又该怎么办。”
瘦老头儿道:“您不懂我的意思,我是说您带着孩子上家里去,让孩子跟着老大媳妇儿睡,夜里喂个奶,换个尿布都方便。”
长顺道:“对,爹好生意,李爷,您……”
李凌风截口道:“那就这样,让孩子去打扰大嫂一夜,我在这儿给老人家看店……”
瘦老头儿道:“不行,这成什么话,您是我们家的贵宾。”
李凌风道:“老人家说什么贵宾不贵宾,府上老少这么帮忙,我感激,孩子到府上去打扰,我已经够不安了,怎么好……”
瘦老头儿道:“李爷……”
李凌风道:“老人家别再说了,您要是听我的,我就让孩子到府上去打扰一宿,要不然我带着孩子马上走。”
瘦老头儿急得跟什么似的,道:“您这是,好吧,既然您这么客气,那也就只有委屈您了。”
李凌风道:“说什么委屈,江湖上跑的人,能有这么个地方过夜,那已经是很不错,很不错的了。”
瘦老头儿道:“您就别再这么说了。”转望少妇道:“把李爷的少爷接过来,咱们回家里去。”
少妇答应一声,又自李凌风手里把孩子接了过去。
瘦老头儿道:“李爷,我们走了,明儿个一早我们就把孩子给您送回来,时候不早了,您歇着吧。”
他带着儿媳妇儿要走,长顺却站在那儿不动,他叫道:“长顺,你还站在这儿干什么,走吧。”
长顺迟疑着道:“爹,我想留在这儿陪大叔。”
“胡闹,”瘦老头儿道:“那张破床你李大叔一人睡都怕翻不过身,再添个你那还行,走,走,走,快走,好让你李大叔早点儿歇息。”
他硬把长顺拉了出去,长顺没奈何,只有跟着走了。
李凌风含笑送走了这热心肠的一家三口,孩子交给这户人家,他很放心。
送走了瘦老头儿一家三口,李凌风关上了店门,端着柜台上的灯,进了那一小房间,这几天来,的确够他累的,他想早点儿歇息。
进了门一看,瘦老头儿不是客气,这一间的确够脏够乱,锅碗瓢筷,酒坛子,堆的到处是。
可是李凌风说的也不是假话,江湖上跑的人,能有这个地方过夜,委实是相当不错的了。
李凌风熄了灯,躺上了床,累归累,可却马上睡不着,忙的时候没工夫想,一静下来,脑海里就浮起了爱妻卢燕秋的影子,心里跟着就是一阵绞痛。
不知道过了多久,他根本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睡着的,甚至不知道自己究竟睡了多少,只知道才眯一眼窗户上已经有亮儿了。
天亮了,看样子天刚亮,一夜过去了,可是这一夜够难受的,倒不是地方不舒服,而是想的事太多了。
还早,他打算再合合儿眼,可是就在这时候,远处一阵急促蹄声跟轮声传了过来。
这是谁,这么早就赶路,还是昨儿晚上走夜路的。
车马声来得很快,就这么心念一转动间,轮声蹄声已近了不少。
天破晓,四下里还静得很,这阵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