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农米耳冷笑道:“这妖妇竟是如此无耻!”
红云仙女叹道:“相公千万小心,那妖妇的真功夫已不弱于我爹爹,甚至她还有更厉害的迷香,我知道至今还没有东西可破。”
农米耳道:“这是今后的事,姑娘不要替我担心,为今之计,先要替姑娘找几件衣服才行,否则这个洞都出不去。”
红云仙女忽然想起什么似的,陡地将口一张,立从口中吐出一团红色东西,接在手中道:“相公,我是急昏了,这是我的‘红云仙衣’,现在就只是执拂没有穿的了。”
农米耳一见惊疑,但又不好意思看她穿上,立即向洞外转身道:“姑娘自己先穿好,然后再替执拂想办法。”
他没有走出洞外,只离开数丈背身而立,未几耳听红云仙女道:“相公,你可以回身了。”
农米耳闻声回转,触目见她身着红罗,肉体全隐,乍看真如仙女临凡,不禁骇然怔住了!
红云仙女见他那副傻样儿,不禁忘了愁苦,竟还妩媚一笑,轻轻问道:“相公,这衣服好吗?”
农米耳连声赞道:“好,好,好,好极了,真不愧为仙衣!”
红云仙女叹道:“石迷花那妖妇就是为了这件红云仙衣才嫉恨于我,但她始终不知我将仙衣放在哪里,同时连爹爹都不明仙衣的用处。”
农米耳道:“穿了这仙衣怎样?”
红云仙女道:“能挡高手的掌力,能防宝剑和剑气的刺伤,运起轻功时,一日足可奔驰千余里,最大的长处,不怕水火。”
农米耳大异道:“这是件无价之宝!”
红云仙女道:“可惜就是不能避那妖妇的‘顽石舞’的迷香。”
和尚在洞外不想听,但又不敢离开,好在里面都是说正经的,否则真把他憋坏了,过了快一个时辰,太阳早已升起老高,这才看到农米耳和红云仙女走了出来,但未见到那执拂丫头跟着,问道:“还有一个呢?”
红云仙女可能是听农米耳说过和尚的来历,抢着接口道:“大师,请你老和农相公先走!”
和尚猜想还有个没有衣服的,点头道:“你们最好早离开!那被单还可用用。”
红云仙女应声道:“蒙大师关怀,晚辈不会停久的。”
她说完向农米耳瞟了一眼,传音道:“相公,妾身已属于君了……”
农米耳苦笑一笑,他简直不知今后何以自处,仅轻轻地叹息一声!
和尚已走出数丈,忽然回头催道:“恩施主,不能呆了!”
农米耳又叹息一声,轻轻对红云仙女道:“你要多加小心!……”他是哑子吃黄莲。
和尚刚走到半峰上,忽然看到峰顶下来一个人,立即回头对后面的农米耳打个手势,轻声道:“别动,上面来了古炭精!”
农米耳闻言愕然道:“他怎会在此地出现?”话末住口,只见古炭精一闪走近,面色严肃,沉声道:“二位在古孟谷摆脱了,难道又要送上门去!”
农米耳听他话中有因,拱手道:“老丈已经放过一手,难道还要帮忙一次?”
古炭精忽然叹道:“已往老朽没有遇过真正大胆之人,因此不相信武林真有一身是胆之士。”
农米耳笑道:“这样说来,老朽是赏识晚辈这一点匹夫之勇了?”
古炭精点头道:“那是很聪明的勇气,不过你如再要翻过这座峰头,那就真正是匹夫之勇了,时间不多,他们快到了,信得过老朽,那就快退下。”
农米耳拱手道:“这次晚辈要被老丈看得没有勇气了!”
他立即对和尚道:“大师此路不通,另寻别路吧。”
古炭精面显惊讶之色,不禁连连点头,急急向下走两步道:“别路也不通,还是回到那洞内去罢!”
农米耳拱手道:“一切遵命。”他知危险已近,急同和尚奔回洞内!
恰在这时,洞内已走出红云仙女和那用被单围身的执拂丫头,农米耳一见,急急摆手道:“姑娘快退到洞里去,四面受困了。”
红云仙女闻言惊惧,道:“可是我爹回来了?”
农米耳未答言,独自留于洞内数丈处,忽听崖上有人沉声问道:“程百兄,有无动静?”
立闻古炭精朗声道:“石兄,在下未见,也许向火山内隐藏去了。”
农米耳暗忖道:“这一定是石迷草在查问,原来古炭精本姓程,他确是在助我。”
良久再无声音,于是小心行到洞口,四下一看,发现洞前飘落一块木片,心知有异,拾起一触目看到上面刻有小字一行:“承情不伤,现已报还,他日相逢,再见真章!”
农米耳点头叹道:“这是古炭精自峰顶掷下的,此人传言虽邪,但能分清恩怨!”
适逢和尚出来,闻言笑道:“这也是恩施主的大量使然,但不知群魔向何方追去了?”
农米耳道:“不管他们去向,必须火速离开此地,晚辈猜想群魔还有重来的可能。”
这时红云仙女又将执拂带了出来,闻言接口道:“他们一定分成两批了,一批往火山,一批追过去了,其他只要没有石家兄妹就不怕了。”
农米耳道:“你们父女之间最好勿撞上。”
红云仙女道:“相公准备去哪里?”
农米耳道:“我要和大师去找两位道长,然后回烟云峰。”
红云仙女道:“必要时我也去烟云峰,相公能否向峰上武林替我解释一番。”
农米耳道:“解释是没有问题的,不过你最好不要去,否则你必陷于两面为难之境。”
和尚点头道:“女施主最好隐藏一段时期。”
红云仙女沉吟一会,不置可否,即带着执拂向东奔去,这时她似还没有计及父女的利害关系。
农米耳即向和尚问道:“大师,火山区的范围有多宽?”
和尚道:“最危险之区有一百七十余里范围,次险区大到五百余里。”
农米耳道:“那就只有硬向火山区走,两位道长也许是藏在火山里面等机会,同时我不能让众老在那儿久藏下去。”
和尚道:“贫僧只凭恩施主的意思。”
农米耳道:“那就走,现在没有人质在敌人手中,逢硬则避,遇软则斗,我现在不准备打硬的,逐次将他们双方的力量削去不失为上策。”
和尚跟着奔出,点头道:“这是最安全的办法。”
日已当中,二人专奔崎岖之地,渐渐发现树木又有枯萎之情,约五十里后,浓烟火光,以及轰轰隆隆的爆发声,一阵比一阵更甚。
农米耳一路仔细注意,至此忽然回头道:“大师,敌人确实是分开行动的,这一方可能有几个特别高手在内。”
和尚道:“恩施主看出什么迹象?”
农米耳道:“大师请看,对方在这里停留不少时间,地面的沙草都被踏乱了,但在来路上又未发现迹象,这证明在追赶中他们都是运起极高的轻功,换句话说,他们是存心不留痕迹的,然而到了这里因没追着我们才稍稍松懈了,这些足迹是他们疏忽后留下的。”
和尚点头道:“恩施主料事如神,这种揣测八成是对的,不过,他们为何要在这里犹豫不进呢?难道想不追了?”
农米耳摇头道:“大师再看看前面就知道他们停下的原因了。”
和尚看不出什么,但见右为高峰,左为深谷,问道:“他们在商量分途前进?”
农米耳笑道:“我想正是大师所猜的,但他们是往峰上去的多,向谷下去的少,也许是怕岩浆所困吧,要不然就是只派几个人去搜查动静?”
和尚道:“那我们就谷中这条路上去。”
农米耳笑道:“往谷中反而不利,容易受困,视线太窄,难知敌势。”和尚笑道:“那就向峰上去了。”他领先朝峰上纵起,但忽又回头道:“要不要绕向另一方前进?”
农米耳道:“最好选有迹象的路线去,一面可避火山之危,前面已有带路的,一面可防与他们遭遇,我量他们不会循原路回来的。”
和尚不再开口,提足功力,急急上峰奔驰,一口气翻过几条横峰。
举目一看前面,发现都是枯林了,这才立住回头道:“恩施主,峰下没有溶岩,此处何以都是枯林?”
农米耳道:“可能此处曾有火山口,现已冷却了,大师如不见火焰在前面喷出,那就一直向前进,敌人的迹象仍未停止,我们的方向也不错。”
右侧的浓烟热尘漫天,他估计有座火山已不出十里了,于是稍向左面前进,但视力愈走愈被烟尘笼罩了。
农米耳立即赶到他身后道:“大师,现在视力有限,听觉也很困难,我们要放慢速度了。”
和尚道:“这边高峰如林,也许我们已跟错了路线,现在再也看不清形迹了。”
农米耳道:“不会错,刚才我还发现一株树上新断了一根枯枝。”
和尚惊异道:“再走几十里,就又要到达六王的范围了,他们还不回头?”
农米耳郑重道:“也许前面就有动静了,我们现在稍微偏左一点,左面有石山,林内没有树叶,隐身没有石山好。”
和尚侧身纵出,但在第五次离地时逆窜而回,几乎和农米耳撞个满怀!
农米耳知有了不寻常的发现,立即靠近问道:“大师?”
和尚不容他问,急催道:“快易容,前面是个红色小湖,水面上立着一个骷髅似的怪物,正在向古炭精发怒,想必那是石迷草!”
农米耳知道叫他易容的用意:立将面貌改为焦黄之色,同时还将头发披散,传音道:“大师,你老千万不可露面!”
和尚点点头,就地藏身窥伺,传音警告道:“提防他的迷香!”
农米耳示意其勿再传音,闪身而出,故装无睹,翻过—堆岩石,大摇大摆地踏上红色湖水的边缘。
眼角里确见红色水面上立一个白衫飘飘的骷髅人物,距离丈余处却是那古炭精,双方似已争执了很久,这时已怒目相对。
他突然大喝一声道:“什么人,敢在我修炼之所停留?”
白衫怪人背朝这面,闻声竟不回头,但却发出铿锵之声阴笑道:“青年人,你可是六王的手下?不许动,老夫不愿杀你们这些名不见经传的货色,别打扰老夫的事情。”
农米耳脚点水面滑行,但鞋底却未接近湖水,这种很细微的现象,居然未漏过古炭精的目光,他知道正面这毫不上眼的黄瘦青年人大有来头,于是又开口了:“石兄,你我在此地不能解决争执,区区有无吃里扒外之事,回去是非自有公论,你这一面之责,我姓程的概不接受。”
原来那白衣骷髅真是石迷草,只见他阴声笑道:“在我姓石的手下没有一个人敢不说实话,程兄莫非轻视在下无权过问超凡的事情?或者程兄自认功力可以压制石某不敢过问?”
古炭精冷冷的笑道:“石兄自视权力已居超凡之上,因此将程某视为可欺吗?”
石迷草嘿嘿两声道:“程兄有嫌疑,石某被视为上宾,昨晚之事,程兄恐怕不能脱卸责任。”
农米耳为了拯救古炭精,不惜冒险接近,耳听他声色俱厉,不禁哈哈大笑道:“原来二位是在窝里反呀,无怪放着敌人不追啊!”
白衣骷髅陡然回身阴笑道:“你这东西到底是什么人?”
农米耳大笑道:“我火山王的大名,量你也不知道,九十余年未出山,想不到武林被你们搞得一团糟,我说,穿白的这位晚辈酷似我当年的老友,你是姓石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