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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钱呢?”工头问。
“钱……钱在他口袋里呢!”工人甲指着工人乙。
“拿出来!”工头命令着。
工人乙无动于衷。
“快点!”工头怒气冲冲地耍着威风。
工人乙被迫掏出银元,递与工头。
工头接过银元,眼眯得更细了,用手掂掂份量:“钱——在地底下扒出 来就大家有份儿,交给我吧!我给你们管帐。过几天,我们买了酒,大家喝 好了……”
工人甲乙都惧他三分,只好忍气吞声,白白丢了银元。
工人们继续干活,唱起劳动号子。
工头得意地把银元放到嘴边,对着它吹了口气,放到耳边试听银元的成 色……
四五
大街上。一报童在卖报,报架上摆满了各种报纸……
工头走来,从报架上拿下一份报,在报纸上搜寻着什么。……
报纸特写。标题和导语:
火山琼屑 小舞场一元十余跳 歌唱明星江秀霞下海当舞女
下面是正式新闻:
上海舞女,有如雨后春笋,多不胜计。惟社会不景气,娱乐场所,亦所 难免。故小舞场有一元十数跳者。前曾煊赫一时之歌舞明星江秀霞,因其爱 人孙某别有所恋,乃至无所归宿,生活困难,亦入某舞场为舞女矣。
看罢,工头将报纸往地上一丢,扬长而去。
报童十分不快,忿恨地望着工头,拾起报纸,放回原处。
四六
“东亚跳舞厅”大门口。
海报竖立在门口,上面写着:
本舞厅每元十跳,奉送清茶。
工头走来,看看海报,走开。
隔壁。又一家舞厅。门扇上的字:“天官舞场。”
工头站住,看这里的海报:
本舞厅一元二十跳,茶点免费;
另奉玩具,大放气球。
工头离去。
又是一张海报,上面画着一裸体舞女。还写着:
裸体表演,一元十五跳。
秘密赠品。
室内传出靡靡之音。工头走进。
四七
舞厅内。
灯光昏暗,乐声靡靡。
对对舞侣搂抱着跳舞。
工头欲寻舞伴。
一丑舞女在茶座上坐着待客……
工头上前,示意请她跳舞。
丑舞女起身与工头跳起来。
仍然是昏暗的灯光,仍然是靡靡之音……
工头边跳,边贼眉鼠眼地观察着其他舞女。
一对舞侣闪过,伴舞的是江秀霞。
工头本来就不愿和丑舞女跳,见到江秀霞,馋涎欲滴,不等乐曲奏完, 便急不可耐地抛开丑舞女,流气地抢过江秀霞:“对不住,调一调啊!”
舞客愕然。
工头得意忘形地跳着……
挂钟的特写:十一点一刻……两点正……
工头抱着江秀霞还在疯狂地跳着。
突然,疲惫的江秀霞一个趔趄,差点摔倒。
“唷,当心一点,袜子都给你踩破了。”江秀霞不满地警告工头。
“什么?你说什么?”工头停止了跳舞。
“你当心一点,我的脚。”江秀霞重复刚才的话,指指下面。
“放屁,我花钱跳舞,你敢跟我动口吗?”工头威胁着。
“跳舞,也该有个样子。”江秀霞与他辩理。
“这是什么话?”说话间工头猛地打了江秀霞一个耳光,“你有眼睛没 有?你知道我是谁?”工头耍起流氓威风,“哗啦”一声,他将茶几掀倒, 茶壶、茶杯碎了一地。他还不停地叫骂着:“他妈的,你看不起我吗?”
众人停住了舞步,注视着这里发生的事情。
“对不起,对不起……”舞场老板赶过来,对着工头点头哈腰地。
“他妈的,他妈的,什么东西?”工头骂个不停。
“您别生气啊!”老板赔着笑脸,“她是新来的,她不懂规矩,请您特别 原谅……”
江秀霞在哭泣……
“你是经理吗?”工头问。
“是。”老板点头。
“你总得知道规矩,你这场子还打算开下去吗?”工头进一步威胁着。
“总得请您帮忙啦!”老板只好仍旧赔着笑脸。
“必须停她的生意,从今以后,不准在这一带跳舞。”工头命令。
江秀霞吃了一惊。
众人不满,有的交头接耳,有的怒目而视。
“停生意,好办。可是刚才的舞票……给我!”江秀霞一边抽泣,一边 争辩着。
“你不要讲啦!”老板害怕地叮嘱她。
“舞票,哼哼!你大爷不少这个钱!”工头从口袋中掏出那块银元,在 空中扔起,复又接住,再扔给江秀霞。
银元掉在地上。
老板弯腰拾起交给江秀霞。
“不要哭了,这个钱,用不着买舞票,拿回去吧!”
江秀霞接钱后欲走,却又被工头一把揪住:“哎……,一块钱十五跳, 我方才只跳了十四跳……”
“诸位跳舞,跳舞!”老板努力恢复舞场秩序。
音乐起……
江秀霞含着泪水,强忍着所受的侮辱,陪工头跳最后一跳。
工头狠狠地搂着她,拚命地、疯狂地跳着,摇摆着……
四八
通艺工场大门。门口挂着“工余补习学校”的牌子。
江秀霞按张曼留给她的地址,寻到了这儿。她穿着十分朴素,面容显得 憔悴。
四九
阁楼模样的屋子。屋内光线昏暗。这就是张曼她们开办的补习学校。
房东坐在一张桌子边催租,桌上放着房租帐本。张曼战战兢兢地站在边 上,墙角还有两个女教师在条凳上坐着。
张曼掏出几块钱递给房东:“今天请你先收了五元,十月份该……”
不等张曼说完,房东急忙截住:“不成……不成,今天至少得付清一个 月。老是这样的初一捱到十五,十五捱到二十,今天是二十五啦!这是九月 份的房票……”房东顺手撕了一张房票交给张曼。
“可是……”张曼面有难色。
两个女教师上来安慰张曼:“好了,我们大家凑凑,看够不够。”
大家掏出许多零钱,交给张曼。张曼数着将钱放到桌上。
房东一看都是些零钱,极为不快:“嗳,爽快一点,收房钱的,从来就 没什么毛钱和铜子儿!”
这时江秀霞推门进来,一眼看见张曼,十分高兴:“张曼姐,到底给我 找到了!”
张曼急忙招呼着:“好久没有见了,你好吧?”
在舞场中受了屈辱的江秀霞,听此问话只觉心头一阵发酸,她低下了头, 悲哀地:“好什么呢?你看我这样子……你呢,好吗?”
“请到这边来坐吧!”张曼一边点点头,一边让着座位。等江秀霞坐下 后,又问,“今天怎么有空来呀?”
江秀霞:“我有点要紧的事情跟你商量。”
“那么你等一会儿,我一会儿就来呀!”张曼又回到房东那儿,央求着, “帮帮忙吧,这已经是五元七角半了。”
“嗳,说不说也是没有用,赶快再拿出一元钱来!这些毛钱就是凑满了 一块,我也不会要的。”房东指了指桌上的零钱,不耐烦地说着。
张曼:“可是,我们身上的钱全都交给你了。”
“不行,今天没有一个月的房钱,明天请你搬出去。”房东不仅不同情, 反而变本加厉,下着最后“通牒”。
江秀霞见状站起,走过来,关切地问张曼:“房钱?还差多少?”
“还差一元,这些零钱他又不肯要。”张曼抱怨着。
江秀霞稍加思索:“一块,那我有。”说罢,她从自己钱包中拿出了一块 银元。
房东接过银元,摆弄着,欣赏着……
正是那块被烟火熏黑了的银元,是工头作为舞票钱丢给江秀霞的。
“好啦!”江秀霞望着房东。
房东将银元在桌上摔了一下,放到耳边听听声音,连桌上的钞票,一同 装入衣袋:“好,还有两个月,过两天我再来拿。”边说边走了出去。
对江秀霞的慷慨相助,张曼感激不尽。
“想不到你来了救了我们的急……”张曼感到她的到来有些蹊跷,“你 的事情呢?”
“我不干了。”江秀霞摇摇头,“那个时候,你不是跟我讲过吗?只要肯 吃苦,总可以过下去的……所以,我现在来找你,我准备跟你一样吃苦。”
“真的?”张曼有些不相信,“象我们这样的生活,你受得了吗?”
“吃苦,比出卖人格好得多了……”江秀霞说着,快要哭了出来。
“那好极了,我们大家在一起。”张曼拉起江秀霞的手……
五○
通艺工厂大门。
房东出门,沿着墙根向左侧走去。
五一
迎面来了一个汉子,约有三十多岁。他故意撞了一下房东,然后假惺惺 地:“对不起,对不起!”
“怎么?你走路不睁眼睛吗?”房东发着怒,骂着。
这汉子是个惯偷,就在他与房东相撞的一瞬间,房东身上的钱早已跑到 他的手里了。等房东远去后,他得意地看着到手的银元、钞票……
五二
一小酒店。小偷正在喝酒。
老板聚精会神地看着一张报纸。
报纸的特写:
财政布告
今日起现银元收回国有,
公私收付一律以法币为限,
不得行使现金,违者没收之。
故存隐匿、意图偷漏者治罪。
核准发行之各行钞票通行。
对外汇兑由三行无限买卖。
小偷喝罢酒,掏出了那枚被烟火熏黑的一元银洋交老板。
老板看了看银元:“请您换一换吧,这钱火烧过的。”
“什么?火烧过的?凑合着,我手里没换的钱哪!”
“就是不换,也不能用了。”老板说。
“大洋钱不能用?”小偷将信将疑地将洋钱收回,又去掏另外的钱,“给 你毛钱。”
老板收起钱。
五三
酒店外街头。
远处传来丢钱人的声音:“……还要拿我的钱哪……我的盘费都给他拿 掉啦……哪一位拿我的钱啦……”
丢钱的是一个乡下模样的人,他走到酒店门前,哭诉着:“谁拿我的盘 费去了……谁拿我的盘费去啦……我的钱都给人家拿掉了,我的盘费……我 身上的钱,不知谁给我偷了……这是我的盘费呀!盘费都给他拿去喽……”
街上的行人停住了脚步,走过来围观。
乡下人哭丧着脸,跺着脚……
小偷也过来围观。
“喂,你是从哪儿来的?”有人问。
“刚从安徽来,找亲戚没找着,正打算回去,冷不防来了个生人,在我 身上一撞,我再在身上一摸,盘费都给他拿去了……”乡下人诉说着丢钱的 经过。
“我看这人一定是‘挨党’!”又有人说。
“什么叫‘挨党’?”
“‘挨党’就是专门骗人钱的。”
“走吧!警察来啦!”有人在喊。
围观者散开。
“别哭了,别哭了。这块钱给你吧!”小偷将那一块银元给了他。
“谢谢老爷,救苦救难,谢谢老爷……”乡下人接过银元,头象捣蒜似 的点着。
一个过路妇女也丢钱给乡下人……
“谢谢!”乡下人感激地对众人拱手。
五四
另一条大街上。
“诸位,你们给我乡下人评评理看,他欺负我乡下人。一块钱换两千九 百五,昨天还换三千四百呢!”说话的还是那个丢钱的乡下人,周围围了不 少人。
镜头拉开,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