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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铃响了。
郭强笑:“我这儿也总来人。”就去开门。
“哟,小张,你好你好。”
“郭叔叔,您好。这点东西。”是个女的。
“你看你看,你这是干什么。我又不喝酒,拿回去拿回去。
大过年的,别让我为难。”
“郭叔叔,您看不起人。”
“说不收就不收。”
“那我就走了。”
“好好,放这儿吧。你这人。进屋吧。”
郭强就把一个漂亮的姑娘让进客厅。
陈浩忙站起来。
“这位是老陈,这是小张,都是自己人。坐吧。小张,喝水
不?”
“不喝不喝。”
“那你吃糖。家里挺好的吧。”郭强暂时把陈浩扔一边了。
“挺好的。”
“小高在那儿还行吧?”
“挺好的。真谢谢您了。”
“谢什么,自己人,我跟你爸没说的。”
“那是。”
“这年头调个好工作不易。让他好好干。”
“小张,你跟老郭先聊着。我有事,先走一步。”陈浩站起
来。
“你这是干什么?”郭强忙拽住陈浩。
“我真有事。”
“今天美国总统接见你也不行。”
小张乖巧地站起:“郭叔叔,陈师傅,你们谈,我还得串个
门去。”
“坐一会吧。没事儿。”郭强笑。
“不了。改日再来看您。”
“带小高一块来。”
“别送了。郭叔叔。”
“好好。常来玩呵。”
郭强重新坐下,就苦笑:“总有串门的。”
陈浩笑:“你还挺能招引小姑娘的。”
郭强说:“我在二厂一个老师傅的女儿。她男朋友想开车,
我给说了说。净找我的,打发不清。”
“你别一阔脸就变呵。”
“我谁也不敢得罪。现在是三年河东三年河西,上午河东下
午河西。你敢保证日后谁不用谁。什么处长,一口唾沫的事。别
自己哄自己。今天让你干你就干,明天下台也别上火。趁着河水
快驶船,多行善事多烧香。对不?”
“你还一套一套的。”
黄丽芬就端进两盘炒菜,放在茶几上。笑笑:“你们先喝着,
我再炒几个。”
“别炒了,吃不动。过年肚里油水大。”陈浩说。
郭强说:“炒,炒。”说着就到酒柜里取两个杯子和一瓶酒。
古井贝。
陈浩笑:“我可没酒量。”
“我又不灌你。随便喝。先干一杯。”
“你说了不灌嘛。”
“第一杯先干了。下来再随便。”
陈浩就干了。
“吃菜吃菜。你别客气好不好。”
“郭强,混得真不错,我都眼红了。”
“你见过温得好的没有?你呀。喝。”
“我是井底蛙。”陈浩笑笑。想了想,觉得可以把姐夫调动
的事先跟郭强说说,听听他的意见。就说:“我今天找你真有点
事,你帮我参谋参谋。”
“你说,我这人还真有馊主意。”
陈浩就把事说了。又讲了厂长让他找局领导的话。
郭强听了就笑:“你呀,真呆。”
“呆?我怎么呆了?”
“先罚你一杯,再听我指拨迷途之言。”
陈浩就干了一杯:“我怎么呆了?”
“你们厂长让你找局领导,是推你呢。”
“不能吧?厂长跟我不错呵。”
“也许他有难处。反正这是推你。你想想,调一个人算个屁
事呵。你一找局长,就是事,就敢黄了。你刚才都找谁了?”
“谁也没找。对了,找李书记了,他不在。”
“跟他老婆说了?”
“他老婆也不在。”
“还好。”
黄丽芬又端上两盘菜。
“快行了,别炒了。”陈浩嚷嚷着。
“炒,炒。”郭强说。
“那这事咋办?”陈浩发愁了。
郭强嘿嘿笑了:“这事我给你办了算了。”
“你找谁?”
“这你别管。不进你们厂行不行?现在想进你们厂的人太挤。
九厂怎么样。”
“抒呵,可好办吗?”
“你别管了,过了年,让你姐夫单位发商调函吧。”
“真行?”
“你这人,我还能冤你?”
“那可真谢谢你了。来,干了这杯。”
“你来劲了不是。我可不能白帮你,你得帮帮我。”
“扛煤气罐什么的我还行。”
“过几天再说。喝。”
“我可沉不住气。你这是诚心折腾我让我睡不着觉。帮你干
什么?快说。”
门铃又响了。
郭强笑:“不计划生育真不行。”忙去开门。
从郭强家出来,下午了。
陈浩心里痛快些了。没想到郭强就把事办了。心里又慨然,
郭强原来跟自己差不多,自当了人事处长就门路野多了。看来还
是当官好,自己真悲哀,十来年就混个副科级秘书。不怪岳母一
家人看不起。郭强到底也没说求陈浩帮他办什么事,临出门,又
硬塞给陈浩两瓶“洋河大曲”,神经兮兮的。管他呢,反正郭强
总不会让我帮他杀人去。
陈浩打算这就到姐姐家去说一声。
“陈浩。”对面人行道上有人喊他一嗓子。
他转头看,心里一阵跳,就停住车下来。
是肖惠萍,带着女儿在人行道上朝他笑。
陈浩就推车过去:“是你呵,一年多没见,怎么快成减肥对
象了?”
“心宽体胖。反映改革后生活水平提高了。你这是往哪儿送
礼呵?”肖惠萍的大眼睛瞄瞄陈浩车筐里的那两瓶“洋河大曲”。
“别人送的。”
“我以为你准备去哪破坏党风建设呢。”
“这是琳琳吗?长高了。快认不出了。”
“琳琳,叫叔叔。”
“叔叔过年好。”
“真乖。”
肖惠萍是陈浩的初恋。两人一块插队,又一块选调回城。两
人就恋爱。后来两人吵了一架,至今陈浩回忆不起那次为什么吵,
都吵了些什么,反正都特激动,吵了个一塌糊涂。一个月没来往。
后来陈浩又给肖惠萍打电话,肖惠萍在电话里说她有男朋友了。
陈浩就摔了电话。很快,经人介绍认识了菊。等到陈浩和比肖惠
萍还漂亮的菊爱成了干柴烈火时,才知道肖惠萍讲的是气话。陈
浩就上了工农兵大学,和菊结了婚。又过了两年,文化大革命结
束,肖惠萍也考上了大学,后来又读研究生,找了个同学当丈夫,
毕了业肖惠萍就生孩子,那男的就去了美国。
前年陈浩到市里开会,碰到市科委的一个熟人,陈浩就打听
肖惠萍,才知道那男的去了美国两年就和肖惠萍离婚了。陈浩听
了就感到肖惠萍挺惨,说不清是什么心情,就去找了肖惠萍,肖
惠萍见了他嘻嘻哈哈,不提这回事。陈浩看出她是装着不在乎,
也不好捅破她。
“你们这是去哪儿?”陈浩问。
“转着玩呢。”肖惠萍笑笑,“我家就在附近,去坐会?”
“坐会就坐会,认认门。”
拐了两个胡同,就到了肖惠萍住的楼。
“这是哪儿的宿舍?”陈浩问。
“商品楼。买的。三室一厅,六万。”
“你可真有钱。”
“琳琳她爸买的。离婚纪念。”
“不要白不要。”
“就是。”
进了肖惠萍的家,陈浩各屋看了看。
“你怎么像个收电费的,我可没偷电。”肖惠萍笑着说。
“挺好住。乱的够章法,像艺术家公寓。”
“你为什么不直说像猪窝。”
“那样说透着我审美趣味不高似的。”
“喝茶吧。琳琳你到那屋去看电视,妈妈和叔叔说会儿话。”
两人说了会儿话、肖惠萍看看表:“天不早了,你在这儿吃
饭吧。”
陈浩笑:“我这人实在。吃。”
肖惠萍就进厨房炒了几个菜,又做了米饭,喊看电视的琳琳
出来。三个人吃饭。
肖惠萍说:“我这有香槟,你喝不?”
陈浩说:“我有白酒。”就打开一瓶“洋河大曲”,自斟自
饮。
琳琳吃了几口,不再吃。又去看电视。
肖惠萍抓过酒瓶,又给陈浩满了一杯。
“我喝醉了可走不了。”陈浩笑。
“没事。楼下拐弯就有联防的。”
陈浩嘿嘿笑,又干了一杯,盯着肖惠萍:“这几年过得怎
样?”
“你看不出来?还问。”
“没再找一个?”
“总怕孩子受治。”
“还想那个美籍华人?”
“别再提他。恶心。”
一阵沉默。窗外的鞭炮声激烈起来。
“混吧。把琳琳带大。来,我也喝点白的。”肖惠萍倒满一
杯白酒,一口干了。抿抿嘴,脸涨红了,笑,“你看,我就是喝
不了白酒。”说着,就含了泪。
“怪我,不该提他。”陈浩有些窘。
“别说了,挺没意思的,你喝酒吧。”
两人闷闷地吃着喝着。
吃完了,陈浩看看表:“哟,我该走了。”
肖惠萍看看窗外,天彻底黑了,就笑:“过得真快。”
陈浩穿上大衣,往外走。
肖惠萍去替他开门。过道挺黑,肖惠萍苦笑:“灯早坏了,
也没修。”
陈浩心里冲动了一下,伸手揽住了肖惠萍的肩。
肖惠萍开门的手松开了,试图挣脱陈浩,但就软在了陈浩的
肩上……
好一阵,肖惠萍推开陈浩:“走吧。”
陈浩说:“我会常来看你。”
“还是少来好。”
陈浩叹口气,就出了门,在楼梯上转了两个弯,就听到肖惠
萍关门的声音。
初四
陈浩刚刚把陶立踢倒,就被菊推醒了。也就听到门铃在唱歌。
“开门去,来人了。”菊说。
陈浩不耐烦地说:“甭理他,假装没在家,摁一会儿就走
了。”就又睡。找那个精彩的梦。
门铃继续唱歌。不屈不挠。门外就有人喊:“陈浩,别睡
了。”
陈浩听出是郝振龙的大嗓门,便骂:“这个兔崽子,难缠。”
就忙着坐起来抓衣服穿。
菊说:“别让他进来,就说我感冒了。”
陈浩趿着鞋开门,果然是郝振龙。
“我就知道你在家。”郝振龙嘻嘻哈哈进了屋,坐在沙发上。
陈浩骂:“你小子,大过年的也不让人睡安稳觉。抽烟自己
拿。”就到厨房洗漱去了。
郝振龙点着一支烟,探头朝卧室喊:“嫂子快起来吧。不然
我也进去睡了。我也困了。”说着就站起,去推卧室的门。
菊笑着扯紧被子,骂:“快滚快滚。坏蛋!”
郝振龙嘿嘿笑着缩回来,问从厨房出来的陈浩:“小刚呢?”
“昨晚去他奶奶家没回来。”
“陈浩,你有病了。”郝振龙严肃地说。
“我有什么病?”
“你该吃点补药。”
“补……你小子,狗嘴里吐不出象牙。”
“真是的,这夫妻感情太好了,也累人。总有肾虚什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