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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多很多的日子过去了。
这日,文星才知道成毅当时的肝火是祁斌的老婆激起来的。
“王老师,你看!”祁斌的老婆气喘吁吁地跑在成毅的办公室喊叫。
“这,这……”成毅看着文星的那块梅花巾惊道。
“这是你的文星给了俺祁斌的。”
“给?”
“是呀!祁斌还说送货上门呀什么的。”
“你怎样搜集到这些材料?”
“俺去祁斌办公室,恰巧从窗口听到。又见她展示着它,所以俺就想法从他兜儿里掏了它。”
“给我吧。”
“不,俺要把它放在火里,再像它一样买一块给你,王老师,我,我喜欢你……”
“不不;我喜欢诗作;你快!快将它还我吧;它犹如我文星的真身。”
“真身?哈哈,她的真身早送给俺祁斌了,就把俺的真身给你吧!我,早爱上了你”
她立即从兜里掏出了火柴,可怜梅巾顿时化作了艳红的火焰。
“恶货!你快给我走起;走起!少费话!”随即;成毅办公室的门“啪”地开开了……
成毅给文星讲到这里,表面上向她投送着谅解的目光,内心里对梅花巾咬牙切齿地愤恨。
文星低着头,闭着一双含冤的泪眼默不作声……
他俩多年来的人生之路,就凭了互相能谅解,能忍耐,才增强了和睦团结,才消除了流言蜚语,才达到了同心断金之力去共务红尘。
这天,他俩敞开心扉地交谈着:“文星;你能再团结祁斌的老婆吗?”
“能,只要人家有团结之意,咱更有友好之心。你能跟祁斌照常来往吗?”
“当然罗,朋友弟兄之间的意外矛盾,特别是这上下级关系,是人间正常的,天下的事,哪有解不开的疙瘩?”
成毅思索了一会儿,又接下去:“他与咱是官兵之友,他更应该以任人为贤、两袖清风的品格争取兵心呀。”
“现在的官?也许……”文星说着取来曾经给祁斌老婆送过的那几幅诗画说:“就凭咱们这个心让人家争取吗?”
两口子看着诗画会意地大笑起来,笑声中,忽然又夹杂着门外传来的喊叫:“叔叔,婶婶,您们笑什么?”原来是成毅的堂侄女王晓月走进屋来。
“晓月,什么时候来的?”成毅问。
“什么来?是回娘家呗,现在的妇女嘛。”她自豪地挺挺胸。
成毅和文星瞧着侄女儿愉快地咯咯笑。
须臾,晓月忧郁地看着文星说:“婶子,听说您因为一块什么的梅巾;弄得一肚子气。一块绢巾有什么不三不四?”
文星听得脸红了。
“你怎知道的?”
“秋兰结巴着告诉我的,说您还哭呀哭。”
这个侄女年过三八,文星和她无所不谈。侄女敬婶子,婶子爱侄女,共得亲如母女。文星心想,既然她知道了一二,就应该与她推心置腹。随即,文星把梅花巾前前后后的经历,向晓月耳语了近一个时辰。晓月听得猛地抬起头,凝视着文星抽搐着的白脸说:“嗳哟!婶子,俺好像有这么一点点记忆。”
“什么记忆?”
“奶奶曾经从俺的兜里要掏走一块手绢,上面好像也有字。”
“啥字?”
“俺哪能懂得,那时俺才五六岁。”
“你奶奶掏走了吗?”
“没,俺看它好看,哭死哭活不让掏。奶奶动怒道:‘你,你从小就学上拿人的东西,阎王要剁手的,告诉俺!从哪儿拿来的?’”
“晓月,你从哪儿拿来的?”文星急问。
“从河岸。那时,咱们一大家子还都在二十多里外的乡下居住。”
“啊!后来呢?你把它扔到哪儿了?”
“俺,俺好像记得怕奶奶又拿走,就藏在叔叔的一本书里。”
“嗨呀!甚的书?你又取走它了吗?”
晓月想了好一阵,摇摇头说,她哪能认得啥书?究竟又取不取她都记不清了。很可能不敢再取它玩,因为怕阎王剁手喽!
文星听得恍然大悟,断定那块绢巾,肯定是书中的梅巾。文星叹了口气说:“要早告你的话,婶子也就免得受辱了。”
“没想到我的侄女儿充当了结红线的神童。”成毅笑哈哈地说。
此刻的成毅对梅巾的恨!对梅巾的仇!顿时转化为怜悯和同情:“梅巾啊!你真冤……”
文星直视着成毅,长长吐出一口压心的冤气,抱住侄女哭了。
屋子里顿时又酝酿着神灵的奥妙。小刚、小强,连同爷爷奶奶都参与了研究这门尖端科学。
“把这个任务交给小刚、小强和继兰秋兰长大后,争当科学家去研究吧!”成毅向他的四个孩子投去期望的目光。
小刚兴奋地举拳响应:“好!我长大立志掌握神权。”
屋子里立刻响起鼓舞的掌声。
“唏嘘!别吹牛拍脯了!”爷爷说神权?不非容易啊!他看孙辈能掌个房权,能给爷爷奶奶堵堵房顶这个窟窿儿,就算他二老的幸运了。
“爷爷,俺爹就会堵呗,还用俺们?”
“你爹……唉、唉……”成毅父母两双渴求的眸子,盯得成毅痛苦地低下了头;他那忧虑的神色,愧怍的心情,使双亲不约而同咽回了半截话;长久地唉声叹气。
三
冬夜。
成毅父母破旧的房间里,冷冰冰的。连一个小小的炕火都不愿生旺。怕的是耗费了煤炭。
哆嗦着的小强眨着渴求的圆眼,要奶奶快让他爹给他们修所新房子,说他爹不教书了;专给学校当瓦匠呢。小刚补充说人们言道当领导的都是;公家有甚他有甚,他和公家不差甚。
“唉唉!你爹可不学他们,俺也不愿意向你爹要啥。”奶奶说只是要求他爹给她换个好风门子就可以了。要不,她那个六十多年前的破门扇,确实挡不住寒气了。
秋兰眨着一双眵目糊泪眼哭叫:“奶奶,俺爸妈又三个星期没回来了,明儿回来不?”
“嗳呀!十来点了,睡你的吧!明儿又不是星期,人家回来做甚?快睡快睡!”奶奶不快道。
“星期,星期。奶奶,明儿是星期天呀!秋兰可数得真嘞。”小强为妹妹辩护。
爷爷在一旁恨怨说,再数得真,也数不回她妈她爹来!说不定她爹又在工地上和砖呀瓦的算账嘞!他哪里还记得这个家?
“唉!是呀;你妈又是七病八痛的,你们看,今晚又下着这么大的雪;哪能回来?”奶奶说着扭着小脚去关门,恰巧与成毅来了个面对面。
“呀!我的儿!你为甚总是这么晚才回来吓娘?看看你!浑身上下成了个雪人儿,还回来做啥嘞?累着呀。”
成毅的母亲为儿忙乱。成毅的女儿秋兰为父母的归来拍着小手高兴地说叫:“爹,爹,你不愿意教书了吗?”
“怎不愿?”
“那您为甚又给他们修房子呀?”
“嗨!爹更会修房子嘛。”
“哟哟!好;好,俺爹什么都会。爹;您给俺奶奶修个房子吧?您看!奶奶的房子还下雪嘞。”
成毅看着他父母下雪的房屋,眼睛潮湿了。他哪有本事给自己修房子哩!派他搞修建,是祁斌对他的故意难为和陷害。是他为了安排他的人,才把成毅推在艰苦与险情途中。是梅花巾的风波;惹火了他夫妻的非人心。祁斌老婆给成毅两口子在他耳里添枝加叶,坏话说尽。祁斌这个贪官的眼里,根本没有刚正不阿、直言正谏的成毅。他哪里知道成毅爱教育,爱教学,爱学生,更爱给后人造福。领导虽然不用他做教育大家庭的好管家,但他们却给了他一个为大家庭修桥铺路,起房盖屋,造福百年的光前裕后的重任。
他把祁斌对他的排斥,认为是重用。他,毫不犹豫地担起了这个修建的担子,坚强地干下去。可怜他,放下了熟悉的内行业务拿起个生疏的外行读本。他顽强地从头学起;像小孩子放大胆子迈开了第一步。他,望远若近,视险如夷。他面对陌生路子的坎坷,面对陌生人对教员的小看;毫不畏惧。成毅公而忘私;一心钻研在为学校修建这门课程中。在今日这大雪纷飞的气候下,他的脚印照常布满工地。
“啪啦”一声,从高架上掉下来的一块铁器恰巧打着了他的耳朵,顿时满脸血迹。
“幸运哪!”成毅喊道。
“伤成这样子了,还幸运啥哩?”在室内干活的工人闻声而来,看着成毅血糊糊的手脸,几乎是异口同声。
“嗳,擦着个耳朵算得了什么?幸运的是,还差一寸远,才是我的太阳穴呢。”成毅若无其事地嘻笑道。
工人们听得长长地吐了口气:“啊!说来就是幸运。”
王成毅摆着这个犹如戏台上的花红脸子,在工地上忙乱了一天。忙呀忙,忙至黑也没忙完,直至忙到八九点,才想起文星要过明儿宝贵的星期天。她,要求他送她回家。
文星呢?给差等生补课补得忘记天已晚。当听到成毅急促的喊叫声,使她心里烦,不由又讨厌这个星期天。
“不回也罢,或者赶天明回去就是了。”
“别嘻逗,快走!夜路怕哪!”
文星听得拔腿就跑,两口子一气跑了好几里路,所以进得家门就软绵绵地呆坐在炕沿上。
“奇德,快和你媳妇吃饭吧,还 呆甚嘞?”母亲亲手递给成毅饭碗,又看着她那破烂不堪的风门子,对成毅要求道:“奇德,你爹老了,你也该担担家担子了。你看!那个风门子,唉!给妈换个新的吧。”
“妈,等我搞完公家的工程,再给您老修吧。还得让开点时间,容我攒上几个钱买木料哪。”
“公家的工程还得干多少时候?”
“二三年吧。”
“哎呀!哪能等那么长时间。看看它,就快塌架了。唉!再过三二年我也死了。”
“没事,没事。您老还小哩小哩,才七十二嘛。”
文星听得“扑哧”笑了。
“你呀!这段时期,又拿住修建这本经不放了。妈,您看他,修建呀修建。修建得脑筋都迷糊了,看着您老还当二十七岁的小媳妇嘞!哈哈。”
“哼!你笑啥?咱妈能原谅我喽。”成毅看着墙根立着块木板,又指指屋门说:“妈,晚上,您先拿它堵住门对付着点吧。等公家的楼房一竣工,儿就很快给妈妈修。”
母亲再没吭声,她直愣着老眼低下头,惨然落泪。
母子沉默了好一会儿。
成毅又给妈妈开心说,自古说得好,吃死大胆的,饿死小胆的。谁让妈妈生了他这个鬼胆加窝囊的儿子。他说他甘愿饿死做良魂,不愿饱着活寄生虫。
“寄生虫?”
“哈哈!就是咱们每个人身上的屎虫子,比喻贪官呗!”
“唉呀呀!说些甚啦?”老人急着说,谁愿意叫儿子长贼胆嘞?谁愿意叫儿子沾公家的便宜嘞?那是万人头上的血,如果短了人家那笔债,几辈子也给人家还不清,还得抵上一条命罗。”
成毅听之觉得乘机好说话。
“娘呀!您老说得真好。俺还记得一句传说:‘家住破烂门,必定出贵人。’请爹娘再坚持几年,让咱出个科学家,再给您二老修盖吧。”他不由又吐了下舌头。
“傻儿子,说的倒比唱得好听,你承认自己没钱又没权,只会做那泼使唤就是了,还哄顺俺怎的。听说,有些大学生,就是全凭靠家富哩。”她说像他们这样穷苦的家庭,根本没门住什么大学二学的,说不定贵人还没出,她就到阎王殿去了